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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快恢複權力真空,讓國家重新納入大唐官府的監管,一些無法無天的士紳直接就敢山中無虎猴稱王。
“關西十七家,居然敢在這種時候聯名上奏要求免稅三年?”
“哼,不知道的還以為,玄武門一役是你關西十七家打的?”
“找死!”
半響之後,他猛然憤怒地把一份奏章砸在了地上。
門外,傳來了大太監王德的腳步聲。
李世民那有些愠怒的面容,一下子恢複成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不多時,一個慈眉善目的肥胖太監,出現在了偏殿大門之外。
正是大太監王德。
“何事?”
李世民面無表情地問道。
若是沒有事情,給王德一個水缸做膽子,他也不敢這個時候跑來打攪正在處理奏章的李世民。
“陛下,暗衛首領求見。”
說着,一閃身讓開了大門,亮出了背後一個穿着普通太監袍,身形消瘦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年輕男子。
“進來!”
李世民威嚴的聲音傳來。
王德連忙轉身離去,這個暗衛首領便走入了偏殿。
“陛下,蜀國士紳和官員聯合了起來,授意數萬饑民包圍了蜀王殿下的車隊。”
這句話讓李世民皺眉了起來。
這樣的事情也要專門來彙報?
就算是蜀國要給李恪下馬威,那也只是下馬威,李恪少了一根毛,他們全部得死,他們自己也很清楚。
既然沒有危險,李世民不會為了這樣的事情浪費時間關注。
不過,下一句話,就讓李世民的神色猛然一變。
“蜀王殿下直接煽動那些饑民攻破了成都……”
006 震驚的李世民
“他會如此大膽?”
饒是李世民,也愣住了整整兩秒鐘,才有些不敢置信地追問道。
他很了解自己的這個三兒子。
膽小儒弱,他還是秦王的時候,帶着二兒子第一次去街上逛元宵節花燈,李恪看到到處都是人,吓得話都不敢說。
那死死地抓着自己衣袖的模樣,李世民至今記憶猶新。
略微長大了一些之後,讀書很好,寫得一手好文章,對治理之策也頗有研究,妥妥的一個讀書人。
而根據暗衛首領的彙報,畫風完全變了。
李恪去到的時候才遇到災民堵路,路上不可能知道蜀國的官員和士紳用這招來對付他。
他只能是看到了這些災民之後再煽動他們攻擊成都。
這決斷能力,哪裏是什麽文弱膽小少年,直接就是一個枭雄啊。
換做是他,他自問也不敢輕易幹出這樣的事情來。
“這些事情的的确确是三皇子做下的,他已經假托逃難去了雙流,一步沒有踏入成都。”
“由三皇子撰寫的正式公文已經在路上,應該今天也能到。”
暗衛首領說道。
“一步沒有踏入成都?”
“這個小子,朕真懷疑他未蔔先知,陷入災民包圍之中,如此緊急的情況下,竟然能想到如此周全的對策?”
李世民再次震驚了。
一步沒有踏入成都,意味着他還沒有完成上任的最後一步,這些事情怎麽算也算不到他任上來。
那麽他李恪就完全沒有任何責任,就一個路過的。
相反,成都城內那些倒黴鬼沒死的話,甚至還會因為他被災民圍攻而問責。
現在好,他沒有半點責任,而成都官場上的人全部死光了。
這個彙報書只能是他這個蜀王去寫。
死無對證,他說什麽,那就是什麽。
這樣的計策,并不算什麽驚天動地的策略。
但是每一步,都老練而狠辣。
就算是李世民手下最周密的長孫無忌去做這件事,倉儲之間也不可能一點漏洞也沒有。
但是李恪卻每一步都正确無比,無懈可擊!
“這還是那個小子嗎……”
李世民喃喃自語。
他并沒有多生氣,在他眼裏,那些蜀國官員的做法幼稚而惡毒。
而他的兒子直接來了個反殺,那就是給他這個爹長臉了。
畢竟他一開始把李恪送過去就是希望他把蜀國徹底掌握在手裏,有地盤可以跟長孫家族抗衡。
最好雙方達成平衡,相安無事。
但是他也知道,這很難。
然而,現在李恪的做法,絕對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至于那些成都城的士紳死活,肯定不是皇帝的立場關心的。
雙方雖然組成了封建社會的上層,并不代表雙方能互相關心到這種程度。
死了就死了,死得越多還有利于緩解土地矛盾。
“三皇子殿下還通過李通的線,要給陛下帶句話。”
暗衛首領面色古怪地說道。
“什麽?”
李世民皺眉問道。
“他說,大唐之基石在于土地,而世家,最愛吞噬土地削弱帝國,大唐要強大,除了要開疆擴土,還要殺光士紳。”
“士紳滅,讀書壟斷權打破,土地壟斷權打破,大唐才可以真正遠超任何前朝,達到前所未有之高度。”
“他說他有心借助西南之力,越過吐蕃和天山口,還有面積不亞于大唐的廣袤土地等着征服。”
暗衛首領的話語,讓李世民的臉色頓時變得越發茫然了起來。
“內滅士紳,外擴疆土?”
“哈哈哈哈,這,才是朕的兒子。”
“想必接下來,成都城外的其他縣城的士紳也要繼續遭殃吧?”
“讓他放膽施為,不要局限蜀國一郡之地。”
“朕會支持他,最壞的結果他也不會丢掉性命。”
“該死的士紳,人人可殺!”
李世民拍案而起,聲若洪鐘。
……
與此同時,皇宮斜對面,齊國公府內。
“倒是本相小瞧了這個小子,這一手,夠狠辣啊。”
一個面容儒雅,卻長着一雙怨毒的三角眼破了相,渾身散發着久居高位的富貴氣息的中年文官,看着手裏的塘報,面無表情。
塘報的內容,正是李恪自己發來的關于成都事變的奏章。
剛到的塘報,自然還沒來得及上傳給皇宮。
“此話怎講?難道不是那小子正好遇到民變僥幸不死麽?”
旁邊的一個紫袍白發的老胖子,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老胖子,正是長孫無忌的舅舅高士廉。
“此賊子一到,民變就開始,還殺了本相剛剛收買的刺史劉昭。”
“若是與他無關,就憑那幾百個侍衛,他還能從好幾萬亂民之中逃脫?”
“煽動亂民攻破成都城,好大的膽子啊!”
“此乃枭雄之姿,本相倒是看漏了眼!”
長孫無忌臉色陰沉地哼道。
“但是你這句話卻無法指證他,甚至無法在公開場合去說。”
高士廉仔細品了品之後,苦笑着說道。
“是啊,與他無關他無法逃脫這句話說出來,百官又該說本相盼着這位蜀王去死了。”
“本相倒是想他去死,不過要他死,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了。”
長孫無忌意味深長說道。
“那……應該如何?”
高士廉皺眉問道。
“還能如何?明日鼓動所有我們的人,上奏要求蜀王限期奪回成都。”
“否則就要治他丢失封地的罪過,他再怎麽煽動那些亂民,也沒有道理那麽快就利益一致鐵板一塊了。”
“只要他李恪收到奪回成都的命令,他和那些亂民必然會有裂縫。”
“沒準那幫泥腿子真的會順手給他幹掉了……十個縣成為了一個,士紳和他又不熟,我看他怎麽奪回成都。”
長孫無忌冷笑着說道。
“哈哈哈哈,此計甚妙,只要他拿不回成都,我們就往死裏參他。”
“之前是陛下動手送走太快,我們來不及阻止,他才有了封地。”
“只要他被押解回京,估計以後要拿到封地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人在京城,還不是乖乖讓我們擺布!”
高士廉哈哈笑道。
007 長孫無忌的毒計
第二天淩晨,天色剛剛微亮。
長安皇宮那金黃色的瓦頂和雄偉的建築物,隐藏在黎明前最後的黑暗之中,恍如一頭即将亮出自己猙獰身軀的巨獸。
早朝,在第一絲陽光亮起的時候,就即将開始了。
金碧輝煌的大殿之內,漢白玉石地板,在初升的朝陽之下,反射着聖潔的光芒。
十八道血紅色的柱子之旁邊,大臣們文武分立,面容肅穆。
“陛下駕到!”
大太監王德尖銳的聲音,響徹了大殿。
所有大臣下意識挺直了身板,眼觀鼻,鼻觀心。
一股莊嚴肅穆的氛圍,彌漫在大殿之上。
下一秒,一身威嚴龍袍的李世民,出現在了群臣面前。
帶着君臨停下的氣勢,坐上了龍椅之上。
“拜見陛下!”
群臣紛紛轉身朝着李世民,拱手下拜。
“諸位愛卿平身!”
李世民威嚴的聲音,從龍椅之上傳來。
“謝陛下!”
所有人再次拱手下拜,然後站直了身體。
“陛下,微臣有事上奏!”
兵部尚書杜如晦出列,拱手說道。
“杜愛卿但說無妨。”
李世民威嚴的聲音傳來。
“陛下,入夏以來,飛蝗肆虐,百姓民不聊生。”
“成都百姓不堪饑餓,造反殺了全城官員士紳,影響極大。”
“而且當時蜀王殿下赴任,在城外差點身陷囫囵,朝廷若是要出兵,兵部需要時間調遣軍隊。”
“請陛下示下,是剿是撫?”
杜如晦條理清晰地說道。
在場的百官并沒有多震驚,身為京官,塘報的內容雖然還沒有發表出去,但是他們該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
“戶部,你怎麽說?”
李世民沒有接茬,威嚴的雙眼看向了戶部尚書戴胄。
“陛下,國庫空虛,無力支持出兵。”
“臣認為應當以撫為主。”
戴胄一臉遺憾之色地說道。
其實他的戶部還可以下達政令讓蜀國附近的州縣捐獻軍資,再用募捐以派遣大唐最強的中央十六衛的常設軍團的人馬去剿滅亂民。
區區十幾萬亂民,不過是一群餓瘋了的壯丁,十六衛随便派出一萬多人,加上地方縣兵就能把這樣的叛亂給剿滅了。
但是能混到尚書級別,他當然也看得出來李恪絕對有些問題,不然怎麽逃得出來?
但是這種話是不能說的,能說也跟他的戶部屁關系沒有,準太子又不是他的外甥,關他屁事。
他很明智地選擇了在皇帝表明态度之前,不多管閑事。
畢竟他也是秦王府的老臣,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皇帝的。
刷!
站在文官之首位置的長孫無忌,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
饒是如此,他也不能直接開口。
貴為宰相,這會開口牽一發動全身,未必是好事。
一開口,就會落下他是明着要搞李恪的口實了。
“陛下,那些成都的士紳本來就愚蠢不能成事,連一些佃農都管不好,還差點連累了蜀王殿下。”
“朝廷為了這樣的蠢人出兵那才是笑話,幹脆讓亂民打開城門投降,誅殺首惡,這件事過去了算了吧。”
“這會乃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個時候,房玄齡不鹹不淡地說着,還有些得意地掃了一眼臉色陰沉的長孫無忌。
這是在組團刷長孫無忌這個boss呢,長孫家太強勢了,以他為首的關隴集團更是獨步朝天,一手遮天,想看他吃癟的人自然不少。
何況,成都士紳差點連累了李恪,這也是口實。
朝堂本來最好的做法就是抓着這個口實來個仁政,其他地方的士紳也不好因為這等事情鬧騰。
畢竟他們就不是完美受害者。
“呵呵,臣也認為,這件事,應該以撫為主。”
“出兵之事,臣也不能認同。”
這個時候,長孫無忌第一個發話了。
“額?”
包括房玄齡杜如晦在內的所有人,此時都一臉懵逼。
出兵去蜀國,把蜀王的地盤再用戰火燒一遍,怎麽說也是陰李恪的最佳辦法。
這位居然自己出來反對了?
“長孫老陰人又在玩什麽鬼計?”
杜如晦眉頭一皺,看着長孫無忌的眼神充滿了審視之色。
然後,後者繼續開口了。
“這件事嚴格來說确實跟蜀王殿下沒有任何關系,蜀王殿下确實是冤。”
“這件事,的确不宜追責任何人,乃蜀國士紳咎由自取。”
“不過,丢失的城池,始終是蜀王殿下的封地,蜀王殿下更是有責任為天子牧民,守一方平安。”
“天佑大唐,蜀王殿下平安無事,不過,若是他無法奪回自己的封地……”
“那麽,朝堂威嚴何在?天下士紳又會如何看待大唐?”
“這件事,耽誤不得,應該讓蜀王殿下帶領蜀國之軍民士紳,三個月內奪回所有封地,嚴懲首惡。”
“否則,他何德何能封王?”
長孫無忌淡淡地說着,每一句話,都充滿殺機。
“嘶……”
在場所有官員,同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而那些關隴集團的官員,個個面帶狂熱之色。
不愧是關隴集團的首領,太毒辣了。
順水推舟阻止了朝廷派兵,然後再要求三個月內奪回所有城池的控制權。
好狠啊!
這樣打着安撫天下士紳的命令,要發布出去就必須公開。
也就是朝廷幫李恪去揚言三個月內解決奪回封地的問題。
這樣一來,就算李恪有問題,那些亂民也會把他視為仇敵。
雙方肯定會拔刀見血。
而李恪的援兵,已經在這場會議上被否決了。
估計九死一生啊!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長孫愛卿的意思去做。”
李世民面無表情地做了拍板。
李恪本來就有責任要奪回封地,他就算想救,現在戶部空虛也無法出兵。
何況不能因為李恪是他的兒子,他就縱容那些打着亂民旗號的李恪的人繼續這樣占領成都。
朝廷不要威嚴的嗎?何況李世民自己的位置還沒坐穩呢。
長孫無忌的話語本來就事實,沒有什麽好反對的。
這道命令還是得發,若是李恪沒控制好那些亂民……
那李世民也只能保住他的命,其他的事情就不用想了。
008 大搞生産,紡織工業
“希望那些亂民,是真的忠于你吧……”
退朝之後,走在禦花園路上的李世民,看着西南的方向,默默嘆息了一聲。
……
此時,成都城內,已經是一片充滿了希望的模樣。
沒有了士紳的敲骨吸髓,名義上還在叛軍控制之下的百姓們此時生産熱情高漲。
高高的煉鋼鍋爐,此時正在冒着熱氣。
被百姓們采出來的大量礦石和煤炭,在這裏被鍛造成了近代配方的坩埚鐵。
然後,這些及格的鋼鐵被制造成了鐵甲和兵器的同時,還被打造成了打井的工具。
因為蝗災肆虐而光禿禿的土地之上,無數靠着腳蹬去旋轉挖土的打井工具,正在挖井。
只要水利設施足夠,來年春天整個蜀國的整體産量就會增加至少一半。
畢竟這裏雖然有大量的江河,還是有不少田地缺乏足夠的水源。
而李恪統一組織的生産,讓大家的土地全部成為了比之前地主士紳更好的土地。
産量提升是必然的。
與此同時,幾乎所有的空地之上,都在曬着從野地裏收集來的那些充滿纖維的草。
這些草當然不是用來吃的。
它們曬幹之後打散,便是這個時代的布料——麻布的原料。
聽起來很恐怖,實際上漢服穿着并不刺人。
它們會被搓成緊密的線,然後紡紗成為紗團。
最後婦人們會用這些沙團配合古老的人力織布機,把它們編制成布。
一匹布的量,需要一個婦女勞作兩三個月。
這意味着每一匹布都需要大量的人工去完成。
然而,這種織布方式被取代了。
無數的風車此時正在迎風旋轉,風車帶動着紡紗機,把投入箱子裏的植物纖維搓成一條條的紗線,從出線口出來。
守在出線口的婦女手持像放風筝或者釣魚的魚竿一樣的那種手搖把,将線纏繞到搖把之上,變成紡錘。
這些有線的紡錘全部被送去工廠另外一頭的風力織布機。
這個織布機,正是李恪剽竊後世的珍妮織布機搞出來的東西。
珍妮織布機可以說是現代工業的重要産物,可以全自動織布,而且速度快。
因為有了它,人類才有了用蒸汽機去驅動它的念頭,所以才産生了第一次工業改革,産生了第一個工業強國英格麗斯。
如今李恪直接把它搞了出來,并且利用上了成都平原那些強勁的風力和水力。
至于植物纖維供紡錘應得上,它每一個小時就能産生兩匹布。
布匹在古代任何時候都是值錢玩意,若是讓婦人自己弄,一匹及格的三層布需要三個月時間。
而這些紡織機一個小時就是兩匹,而李恪直接設置了上千個織布機和三千多個紡紗機。
這已經足夠蜀國所有的十三萬婦女日夜勞作供應了。
而産出的布匹,馬上有了買家。
從康定那邊過來的吐蕃人和吐谷渾等游牧民族,此時正點頭哈腰地在出貨處用戰馬、牛羊來換取風力織布機生産出來的布匹。
正常的市場價是五匹布一匹上佳的戰馬,而且還經常沒有貨,畢竟大唐的傳統布匹生産力,自己人都供應不上,不存在外銷。
李恪直接給到了馱馬五匹布,戰馬七匹布這樣的超級優惠條件,而牛羊的價格雖然是正常價,但是貨源要多少有多少。
吐蕃第一個瘋了,不斷地送來牛羊戰馬。
旋即就是吐谷渾、象雄王國。
布匹不限供應這樣的好消息,已經朝着更遠的波斯等地傳了出去。
要不了多久,就會有無數的商隊朝着這邊而來。
而李恪給女工的工錢也令人瘋狂,每天五斤糧食,一斤肉,每個月月尾還給兩百銅錢(大約等于六十塊錢。)
紡織廠很忙碌,但是裏面的女工紛紛唱起了輕松愉快的歌曲。
“殿下,為何不把布匹賣給那些大唐內部的商會?”
就在李恪穿着一身白衣策馬視察,聽到女工的歌聲笑了的時候,跟随在後面的馬劉志畢恭畢敬地詢問道。
“呵呵,本王壓根就沒有興趣讓國內知道這些玩意。”
“一來是保密問題,二來,大唐的婦女三個月才能制造一匹布去補貼家用。”
“我們這樣的布匹直接流入大唐,你說說會有多少女子沒有工作?”
“男耕女織男耕女織,男要耕田女要織布,沒有了女織,多少家庭得遭殃?”
李恪笑着問道。
這個古代人,顯然是沒有見識過工業傾銷的威力。
“嘶……”
馬劉志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個時代,一家兩個人做活,就得養活四五個小孩。
得生得多才能抵消夭折的扣損。
若是女子沒有了織布的收入,至少八成的家庭恐怕要散架。
“這個東西,拿出來,對一個國家來說就是個毒藥。”
“能把任何一個強國毒得腸穿肚爛,沒有什麽事情本王是不會考慮朝着大唐國內傾銷的。”
“其實也不是不能賣,市場得掌握在本王手裏,而且要安排好售賣城市的織女的出路,哪怕開一個附屬的成衣店之類。”
“這些本王要考慮周全,在那之前,就這樣朝着外面賣吧。”
李恪說着,兩人來到了城西南的長江邊上。
無數的壯丁此時喊着口號,拼命拉着一種幾百米長的漁網。
如果是現代人,馬上認出來,這是來自現代的拖網。
這個時代的撒網模式簡單得可憐,幾乎沒有開發任何水域的漁業資源。
滿江河的魚蝦,繁衍生息了不知道多少千年。
不過,李恪發明的拖網出來之後,它們的好日子到頭了。
幾百米長的拖網,一拖出來,直接滿滿當當的全是大魚,這還是李恪故意要求漁網的網眼要大,以此放過那些小魚的情況下。
“蜀王殿下萬勝!!”
看到滿滿當當的大魚,那些壯丁們頓時高聲歡呼了起來。
新鮮的魚會馬上被成都城內部消化,多出來的魚會被做成鹹魚和風幹魚,随着工資發放給士兵和女工,多餘的還會賣給那些內地的商隊。
在李恪一頓操作之下,蜀國的物資開始迅速豐富了起來。
009 組建軍隊,準備參與渭水之戰!
視察完了拖網在江邊的作業之後,李恪開始盤算起了自己系統裏的東西。
成都城拿下之後,給了十點統治權,一萬積分。
他以為其他城池也是這個價格,沒想到那些縣城只值0.5統治權。
以至于現在拿下了除了雙流的八個縣城,也只有4點統治權,加起來十四點。
不過,積分倒是完全一樣,有足額的一萬積分一個縣城。
現在李恪的積分為九萬。
“系統,我怎麽才這點積分啊,蜀國之地不小了啊……”
他隐約有預感不應該這麽少東西,有些不爽地在內心詢問道。
畢竟這些天系統幾乎沒有幫上忙,全靠他自己的現代知識才開始搞經濟。
然而,如果就這點東西的話,組建不起一支強大的軍隊的,一個月後渭水之盟事件他壓根沒有實力進場參與。
現在他在朝中地位微妙,只能狠狠地立下一次戰功,才能擺脫現在随時會被調離封地的危險。
還可以順便結識軍方的人,建立自己的軍事聯盟。
不能去的話,一切都是白扯。
【叮!發展提示,宿主過早占領城池,又沒有真正帶編制的軍隊。】
【系統克扣了大部分積分點,等宿主正式建成軍隊之後,再補發給宿主武裝軍隊。】
系統提示道。
“額,合着我現在這些都只是暫時能用的積分……”
李恪品了品那句大部分,頓時大喜。
旋即,開始思考軍隊的數量。
太多不行,他一個藩王,擁有十個縣的地盤。
正常來說縣城能養的兵馬不過四五百人,成都城大一點,能養活個兩三千人。
加起來不過六千之數,是正常的。
不過,若是翻個三倍,來個一萬八,問題也不大。
畢竟兩萬人是一個衛的實力,他只要不超過兩萬人就好了。
幹脆練個六萬,三萬二守家,一萬八精銳,最好是騎兵帶去支援長安,既不會太引人注目,也不會太寒暄。
剩下的名額,讓步兵作為輔兵的名義一起去。
這樣就能帶去五、六萬人。
這次可是要親自去的,若是軍隊不行,怕是會很危險。
“殿下可是有什麽命令?”
旁邊的馬劉志看到李恪在發呆,于是問道。
“沒有什麽,在思考一些事情……”
李恪随便回答了一聲,然後被打斷了。
“殿下,陛下秘旨!”
侍衛隊隊長李通策馬而來,低聲說着,還看了一眼馬劉志。
“自己人,照樣說便是。”
李恪說道。
馬劉志現在是永久狂熱忠誠,沒有什麽需要回避的。
何況他已經得到了穩定民心技能,蜀國九縣現在都是滿民心,而且因為他的演講導致的心靈爆破還沒消除,民心直接爆表,所有人都不會做任何有損他的利益的事情,哪怕是嚴刑拷打都沒有用。
所以他壓根無須回避任何人。
“陛下說,讓您不要局限蜀國之地,士紳,人人可殺。”
“陛下相信殿下您能把握好度,不至于引起天下士紳把矛頭對準朝廷。”
“至于殿下您,陛下保證最壞的結果,您也沒有任何性命之虞。”
李濤說道。
“嗯,那官面上的消息可有?”
李恪點了點頭之後,意味深長地問道。
他也很感興趣,自己搞出來的事情,朝中大佬們打算如何應對。
“兵部尚書杜如晦大人詢問陛下是否出兵,但是被長孫無忌自己否決了。”
李濤說道。
“哦?長孫無忌當然不會安此好心,既然阻止了朝廷派兵,下一步便是要我自己期限內奪回封地了吧?”
李恪聞言之後冷冷一笑問道。
“嘶……”
“殿下真乃神機妙算,确實是長孫無忌大人牽頭,奏請讓殿下您限期三個月奪回蜀國九縣。”
李通倒吸一口涼氣之後,一臉佩服之色地說道。
“哈哈哈哈哈……”
李恪和馬劉志面面相觑,同時發出大笑。
長孫無忌這是要在他們兩個之間挑起矛盾,好隔岸觀火。
哪裏想到,實際上這些農民軍已經徹底被自己牢牢地掌握在手裏?
“殿下,我們對您的忠誠天地可鑒!”
馬劉志笑完之後,對着李恪鄭重拱手下拜,被李恪擺了擺手阻止了。
“這個自然,本王相信你們任何一人,都經得起考驗。”
“那長孫無忌以為阻止了朝廷派兵,你們就可以輕而易舉拿下本王。”
“卻自己忘了,他們關隴集團的老巢攏右,可是在我們北邊不遠處。”
李恪意味深長一笑。
關隴集團的攏右,就在自己北面的松洲以北,後世的甘肅西面。
得隴望蜀的攏,便是這個攏。
要去攏右,只需要向北穿過彭州、茂州、松洲和扶州,便是他們的老巢了。
當然,松洲是抵禦吐谷渾的邊境重鎮,駐守着牛進達的右武衛軍兩萬餘人,這是中央十六衛的人馬,肯定不能碰。
得繞到龍州去再過扶州。
這一切的前提,就是手裏得有一支精銳兵馬。
“殿下是想搞他們的老巢攏右?”
馬劉志雙眼閃爍出了一絲激動之色。
“他要搞本王,本王為何不搞回去?”
“不過,只要我們向北發展,那長孫無忌必定聯合附近所有士紳對我們圍攻。”
“把所有參戰過的壯丁全部召集起來,本王要裝備五萬精銳,其餘十萬人作為預備役使用。”
“而且,本王要實行全新的戰法。”
李恪雄心勃勃地說道。
“殿下,這樣一來,朝廷的兵馬會不會卷進來?”
李通有些擔心李恪搞得太大了。
動關隴集團的老巢啊,長孫無忌肯定會全力反撲的。
以他的勢力,沒準還能調動朝廷兵馬前來。
“呵呵,這一次只要夠快,朝廷的兵馬絕對無法進場。”
“一個月內解決這件事。”
李恪呵呵笑道。
還有朝廷兵馬能來那就真的見鬼了。
李世民囚禁李淵,鎮守幽州的燕王羅藝密謀起兵反唐,這幾天,長孫無忌本人就要率軍去對付羅藝。
然後羅藝敗亡,突厥趁機襲擊幽州。
一個多月後,突厥的十萬騎兵就會突破幽州防線,席卷到渭水河畔。
就算長孫無忌手裏有兵馬,也不可能南下對付他了。
010 大軍練成
接下來數天,狂熱的十五萬民兵之中,很快被推舉出了六萬人。
其中兩萬會騎馬,被安排到了騎兵隊伍之中。
剩下三萬人被選為正兵,也就是列陣而戰的兵馬。
他們用的武器,赫然是馬其頓長矛。
一百人一個長矛方陣,設百夫長。
五百人一個空心方陣,設五百人長。
三個五百人空心方陣也可以呈現口字型排列,互為犄角,設軍團長。
三萬人馬,正好二十個軍團的正兵。
他們的盾牌都是缺角盾牌,用綁帶固定在身上和左手的手腕,長槍在缺角處伸出,不影響左手握槍,雖然不能擡起來,但是盾牌夠大,略微一低頭就能防禦整個身軀。
而且制造盾牌的工藝是本地特色的滕盾,這玩意輕便,到了清朝的時候甚至還可以用來抵擋火繩槍,除了太輕在對撞中站不到便宜外,防禦能力沒有任何問題。
槍盾一體之下,要訓練的內容就簡單得多,也減少了盾兵的存在,方便了指揮。
同時每個方陣還額外配置十個擅長混戰,單挑武藝強勁的輕步兵。
他們不列大陣,只負責填充方陣之間的縫隙。
一旦正兵正面接敵,他們這些輕步兵就會從兩翼包抄敵軍,十人一組展開混戰。
李恪給他們配備的武器是隊長手持盾牌和現代鋼鐵工藝建造的單手斧頭。
兩個矛兵負責抵擋可能來襲的騎兵。
四個人手持滕盾、投槍和短劍,負責遠程攻擊,他們不需要有多大的準頭,把投槍丢進人群中就好了,另外還能客串盾兵。
三個長戟手,負責收割人頭。
長戟這個東西确實是單挑的神器,有朝着下方的刃,面對盾兵直接一砸,下刃就可以繞過盾牌直接敲在盾兵的頭頂上,畢竟這個世界上除了羅馬人,沒有任何人會把盾牌直接舉在頭頂朝天。
也可以直接勾住敵軍的腳部,把敵軍從盾牌陣之中拉出來。
而沒有盾牌的兵種面對這樣的長戟,一樣無法格擋,畢竟格擋到了它的杆子,它橫着的刃還是可以切割敵軍。
而且一旦勾住對方的武器,往後一拉,對方下意識想要用力奪回武器的時候再順水推舟往前一捅……
收割人命簡直不要太簡單,除了大開大合無法列陣和怕槍兵之外,戈矛組合的長戟就是無敵的存在,在混戰占盡便宜。
所有人的兵器,都是直接用李恪的坩埚鋼直接鍛造。
而兵甲,則由李恪在系統裏兌換。
當兵馬開始挑選好的時候,系統就給了五萬武器專用積分點。
只能兌換武器,無法兌換其他東西。
饒是如此,一人一身正式的魚鱗甲和內襯的鎖甲,也用掉了這五萬專用積分,還得從自己的積分那挪用了一萬,才湊夠。
雙層甲胄防禦之下,這支步兵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