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鬼村詭村
見到山洞中有個女人在沖她招手, 熟知節目組驚吓套路的文玥沒有任何反應,也沒有叫住走在她前面的蘇才川, 而是當做沒看見一樣默默轉過頭。
可就在這時, 蘇才川卻主動停了下來。
他用手中的木棍劃了劃地面,然後居然在一片不起眼的雜草根部,翻出來一塊小石板。
埋着石板的那塊土地顏色的确和其他部分的土壤顏色不同,不過因為周圍雜草茂盛, 讓人很難發現。
蘇才川蹲下身, 将那個石板撿了起來。
文玥看到攝影師扛着攝像機準備給發現線索的蘇才川來一個特寫, 于是她連忙快步擠到了蘇才川身邊蹲下, 也不顧蘇才川差點因她這動作差點摔倒, 只求能用最完美的角度,把自己那張臉展現在鏡頭前。
不怪她沒什麽實力也依舊有一大群粉絲瘋狂追捧, 實在是因為她那張臉美得太過驚人。用她粉絲的話來說,就是‘姐姐長得這麽美, 所以不管姐姐做了多麽過分的事都應該被原諒, 這是美人的特權’。
這世上三觀跟着五官跑的人不少, 更何況文玥雖然在私下脾氣臭耍大牌, 但在鏡頭下卻僞裝的很好,永遠都是一副溫柔知心姐姐的模樣。
看到文玥那張臉, 連本來只想拍蘇才川的攝影師也忍不住移動了一下機器,把她也拍進了畫面中。
被她差點撞倒的蘇才川不着痕跡地嘆了一口氣,他也不敢跟這位祖宗争辯,只是默默往旁邊挪了挪,然後繼續觀察手中的石板。
石板上刻着的是一段很有特點的曲線, 沒有任何文字标注。
蘇才川把石板換了各個角度觀察了一下, 然後突然意識到了什麽, 從包裏拿出了節目組給的那五十張路線圖,開始一一比對起來。
最終,他找到了那張和石板那段曲線有重合的路線圖。
按着路線圖的指示,蘇才川轉過身,帶着衆人換了一個方向。
而他前進的那個方向,正是山洞所在的位置。
文玥依舊沒有跟蘇才川說她剛才在山洞中看到了白衣女人那件事。
按她的思考邏輯,反正打頭陣的是蘇才川,就算是真有節目組的陷阱,那也是蘇才川受到驚吓出醜,與她無關。
他們這一組算上工作人員一共有十人,除了2個明星嘉賓和4名助理以外,還有2個攝影師,1個後勤,1個負責現場調控的執行導演。
為了防止遇到危險,執行導演身上還帶着衛星電話,可以随時跟駐紮在不遠處的導演組聯絡。雖然這些路線都是節目組提前探查過的,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如果嘉賓做出了預料外的行動,執行導演在也可以及時通知導演組,讓他們調整劇本。
在蘇才川和文玥進入山洞之前,把攝像機切換為夜拍模式的攝影師,特地看了眼相機錄制畫面上的時間。
進入山洞時,是3月29日,14點44分。
山洞中的氣溫要比外面低很多,衆人剛踏入就感到一陣涼意瞬間爬遍全身。
這個山洞是鐘乳石溶洞,入口狹窄,但往裏走一段之後,視野就開闊了起來。
為了防止嘉賓迷路,溶洞內還有節目組用熒光顏料畫的标記。
看到這些熒光标記的時候,不管是蘇才川還是文玥,臉上都沒有‘找到了正确線路’的驚喜。
這标記的出現只能證明節目組曾經在裏面探查過,證明這處溶洞是安全的,是五十條線路之一。
但能不能順着這個溶洞找到錄制地點,還需要繼續往裏探查。
溶洞內地面上有很多水窪,因為手電筒光照範圍有限,文玥不小心踩進一個水窪裏,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
但有攝像頭拍着,她也不好發脾氣,只好忍着情緒,跟着蘇才川繼續走。
說來也奇怪,他們進入山洞中走了很久,都沒有遇見那個白衣女人,這讓文玥有點懷疑自己剛才是不是眼花了。
又往裏走了一段,溶洞上方的岩壁開始慢慢變低,熒光顏料發出的綠光襯得洞內環境愈發壓抑起來。
文玥突然感覺到有水滴在了自己的額頭上。
她感覺自己快忍不下去了。
等這次拍攝結束之後她絕對要和制片人好好提一下建議,閑着沒事弄什麽探險環節啊,真是煩死了,又髒又煩。
擦臉的面紙遮住了文玥嫌惡的表情,然而就在她剛擦幹淨臉上的水滴時,再次感覺到了一滴微涼的液體滴在了自己手背上。
耐心告罄的文玥攥緊了拳頭,表情憤憤地向上方看去。
然後她就和一張慘白的臉對上了視線。
那個身穿白衣的女人像壁虎一樣貼在洞頂。她的脖子像是斷了般,頭顱後仰翻轉,後腦勺緊貼在脊背。
那張倒過來的臉和文玥的距離極近,眼窩黑漆漆一片,沒有眼球。她皮膚異常蒼白,隐隐泛着青紫色,因下巴被人扯掉了一部分,半截舌頭從她口腔中滑落。
剛才滴落在文玥臉上手上的液體,就是從這畸形女人嘴中滴下的口水。
“啊!!!!!”
文玥發出了一聲絕望的慘叫。
說不上是因為惡心還是因為恐懼,總之被洞頂的白衣女人一吓,她的心理防線瞬間崩塌,連在攝影機面前維持形象都顧不上了,直接一把推開走在前面的蘇才川,邊尖叫邊不看方向地往前跑去。
身材瘦弱的蘇才川被她這一撞,差點摔到旁邊地面的尖頭鐘乳石上面,還好攝影師及時出手拉了他一把。
除了文玥以外的,其他人都沒有看見那個白衣女人。所以看到文玥如此誇張的反應後,衆人全都懵了。
執行導演也很茫然,他們現在明明沒有走到節目組布置的驚吓點……
更何況就算遇到驚吓點,也沒有人敢吓文玥啊。如果節目組敢在綜藝中讓這位姐受委屈,綜藝平臺的評論區分分鐘她的瘋狂粉絲沖塌。
眼看着文玥越跑越遠,執行導演很快反應過來,連忙帶着人追了過去。
如果讓她這樣漫無目的的在溶洞中亂跑,很容易走丢,到時候遇到什麽意外那可就糟了。
幸好文玥在尖叫着奔逃的過程中被溶洞地面上的石塊絆倒了,這才讓其他人及時追上了她。
這突如其來的劇烈運動累慘了扛着設備的攝影師和後勤。
文玥跪坐在地上,失聲痛哭。
誰都不知道她受了什麽刺激,為什麽會突然變成了現在這樣,于是工作人員只好暫停了錄制,圍在這位祖宗身邊噓寒問暖。
但忙着安慰文玥的工作人員沒有發現,一條條慘白的手臂從他們背後的岩石縫隙中伸了出來。
————
在蘇才川文玥那組進入溶洞的時候,謝璲這組還在外尋找線索。
五十條線路這麽多,總不能挨個去嘗試,那樣就太浪費時間。
所以在選擇線路之前,必須先找到節目組給的線索提示。
相比于第一次參加節目錄制的謝璲和劉無庸,苗欣奕顯得就更有經驗,他們這組的線索都是苗欣奕拿到的。
劉無庸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位比他矮了一頭的女生飛檐走壁……飛檐走壁不是形容詞,而是在描述事實。
這位身材嬌小的女生,不僅能徒手爬上好幾米的樹,在鳥窩中拿到節目組的線索,而且還給大家表演了個無防護徒手攀岩——徒手爬上了幾米高的山壁,從岩石夾縫中拿出了線索。
謝璲和劉無庸這兩個沒用的男人,只能默默站在一旁對苗欣奕行注目禮。
劉無庸覺得苗欣奕這種的柔弱女子,能打十個他這樣的體虛大齡宅男。
話說,他們參加的應該是一個靈異綜藝,而不是什麽競技類的荒野求生綜藝吧?
苗欣奕這一行為吓得的節目組工作人員把有雲梯的救援車都開了過來,生怕她一不小心摔下。
為了保障嘉賓們的安全,在探險開始前,節目組就雇傭了附近的林間救援隊,力求把危險降到最低,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苗欣奕這操作屬于給自己增加難度了。
導演組很想說,岩石夾縫那個線索你們完全可以走另一邊的山路上山,真不至于攀岩。那個紙條只要趴在山路上,胳膊往下一伸就能拿到。
在拍攝中途休息的時候,劉無庸實在好奇,忍不住問苗欣奕她這‘十八般武藝’到底是從哪學的。
苗欣奕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順便避開了對她噓寒問暖的工作人員。
“這算什麽,我當偶像的時候,為了在大廈玻璃幕牆上拍MV,我還考了個高空作業證呢。爬那麽低的地方,對我來說不算什麽大事。”
苗欣奕的語氣有些苦澀:“而且一切都是為了掙錢嘛,我沒背景又沒後臺,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偶像,不做吸引眼球的事,鏡頭又怎麽能拍到我呢?”
說到後臺的時候,苗欣奕沒忍住瞥了謝璲一眼,心中又有點酸酸的。
她今年已經25歲了,對于偶像來說已經屬于大齡,想要在圈子裏混,想要繼續掙錢,就必須轉職。可是偶像這種非專科的職業,想要轉職演員本就十分困難……更何況是她這種不溫不火小組合裏的偶像。
娛樂圈比她長得好看的大有人在,她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肯拼肯吃苦吧。
休息了一會後,确認苗欣奕身上沒有問題,救援車和節目組的其他工作人員就把車子重新開回了駐紮地點。
謝璲他們這組的錄制繼續開始。
根據苗欣奕找到的線索,謝璲和劉無庸他們來到了一處湖邊。
這是個很大的內陸湖,一眼望過去都望不到對岸那種。
節目組工作人員操控着無人機俯視拍攝,從天空往下望,這片湖泊像是一塊鑲嵌在地面上的巨大翡翠,周圍的河道水網十分複雜,能隐隐看到在湖水的另一側,有處小小的村莊。
看着這望不到邊際的湖泊,苗欣奕沉默了一下。
節目組……節目組該不會是想讓他們自己造一條船出來吧?她可沒學過怎麽造船。
謝璲他們這組找到的是最短的通向錄制地點的路線,湖對面那個村莊就是錄制地點,只要穿過這片湖泊就能到達。
但因為這處水網河道特別複雜,只有本地人劃船帶路才能順利抵達。
早早探查過的節目組,提前在這附近就安排了一個本地村民,還有一條船。
不過想要找到村民和船,可就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了。
其實節目組這個設定對謝璲來說,就像是幫他作弊一樣。他根據體內鬼嬰的躁動,輕易的就能感知到附近所有活人的存在。
所以工作人員提前在這裏布置好的驚吓環節,對他而言,反而是一種另類的幫助。
苗欣奕和劉無庸在河邊找船的時候,謝璲自己一人來到了河堤旁。
另一個攝影師見謝璲離隊,便舉着攝像機跟了上來。
謝璲繞到了河堤旁的一個稻草堆後面,正好看到了一個一身黑衣的工作人員背影——那個工作人員正趴在稻草堆旁,探出個頭,在觀察湖泊那邊的動向。
他觀察的很認真,就算謝璲靠近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謝璲覺得突然說話可能會吓到這位工作人員,于是便用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啊啊啊!!”
工作人員應該是過于緊張,被謝璲這一碰,他直接尖叫着跳了起來。
他那張塗滿了白顏料、驚恐得有些扭曲的臉,再配上一身黑衣,像極了名畫《吶喊》。
謝璲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
你們靈異綜藝的工作人員膽子這麽小,真的沒問題嗎?
“不好意思,我只是……”謝璲解釋的話還沒有說完,那個穿黑衣的工作人員就自己緩了過來。
他看了看謝璲,又看了看謝璲身後捂嘴偷樂的攝影師,表情悲憤地提着黑袍裙角跑走了。
本以為找到工作人員就能知道通過湖泊方法的謝璲輕輕嘆了一口氣,決定繼續去找其他工作人員。
但這次他的運氣顯然不如上次那般好,雖然找到了另一個工作人員,但那個扮鬼的工作人員也發現了他。
在謝璲沒有說話之前,扮鬼的工作人員就直接張牙舞爪地從草垛裏跳了出來,試圖吓謝璲一跳。
看着面前畫了鬼怪妝容的工作人員,謝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沉默良久,他才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是在拍綜藝。
然後工作人員就看到謝璲的臉就像是表情延遲一樣,做出了一個很浮誇的受到了驚吓的表情。
看着這嘲諷力十足的表情,扮鬼的工作人員沉默了一下,默默縮了回去。
好不容易抓到第二個工作人員,謝璲自然不能再讓他逃跑。
在他徹底縮回去之前,謝璲抓住了他的手臂。
“我想問一下,這附近應該有能渡湖的船只吧?”
工作人員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己身後。
行吧,看來還是要繼續往後走。
謝璲一路面無表情地走過了節目組設置的各種鬼怪道具,打擊得工作人員有點懷疑人生。
最後謝璲在河堤的盡頭找到了一個小棚屋,那裏坐着一個抽着旱煙的大叔。
那大叔皮膚被曬的黝黑,頭上還紮着一個白毛巾,手上都是皲裂的繭子,一看就是個常年在地裏勞作的樸實莊稼漢。
見謝璲過來,大叔明顯很開心。
他熄了旱煙,把煙管挂在了自己的褲腰帶上,然後用衣服擦了擦手,快步迎了出來。
“你就是節目組說的想要去村子裏的嘉賓吧,可算把你等來了。”
看樣子是找到關鍵人物了。
果然,完全不用謝璲多說什麽,這大叔就主動提出要帶謝璲去他船只所在的地方。
“我同伴還在湖邊,得先去接他……”
謝璲話還沒說完,就被那大叔打斷了:“放心哦,我都曉得,我家的船也停在湖那邊,不會把你同伴落下的。”
大叔很明顯對這片區域特別熟悉,帶着謝璲七拐八拐的,用比謝璲來時更短的時間,帶着他回到了湖邊。
看着已經開始砍樹劈柴的苗欣奕和劉無庸,謝璲有些無奈。
你們還真打算造船啊……也太拼了吧。
苗欣奕身上那股卷王的感染力太強了,連一向鹹魚的老劉都被她帶動了起來。
上船的只有謝璲,劉無庸,苗欣奕,攝影師還有一個劃船的大叔。
因為船只很小,連苗欣奕的助理都沒能跟上來。
這條路是節目組已經确認好沒有問題的路線,完全沒有嘉賓自由發揮的餘地,只需要坐在船上,讓劃船的村民帶到村裏去就好。所以節目組很放心,只讓一個攝影師跟了過去。
這還是謝璲第一次坐船。
湖面很靜,就像是一面巨大的鏡子,清晰地映出了兩側的青山。小船行駛在青山倒影的夾縫之中,向更深處劃去。
越往裏走,湖面就越小,天空幾乎完全被山體遮蔽住了。在外面看上去碧綠一片的湖水,在失去了光源之後變得漆黑一片,兩邊的越靠越近的山體也給人一種極不舒服的壓迫感——他們就像是主動進入了一個怪物的漆黑巨口之中。
謝璲坐在船尾,看着船只劃過水面,蕩起的道道波紋。
在漆黑湖水的最深處,似乎有很多團陰影在上下沉浮。
湖面越來越窄,準确來說,船只已經離開了湖泊,開進了一條河道。
順着河道繼續走,前方就是一個巨大的溶洞。
在船沒進入溶洞之前,謝璲好像是看到了什麽,他扶着船沿,探出了半個身子。
一團團黑色長發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了船尾,如海藻般上下沉浮着。
謝璲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他伸出手,撥開湖面上的發絲,一張慘白的臉在大團黑發中露了出來。
在黑發之間突然伸出了一條手臂,拽住了謝璲的手。
那張臉的雙眼緩緩睜開,一雙全黑無眼白的眼睛死死盯着謝璲,它張開嘴,用只有謝璲能聽到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不要去。’
下一瞬,數十條慘白的手臂猛地從水中竄出,直接扒住了船尾。
船在沒進溶洞前,就被迫停下。
劃船的大叔愣了下,回頭看去,然後就和一雙血色重瞳對上了視線。
那個所謂的節目組嘉賓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圍了數十個的溺死水鬼,密密麻麻的白色身影幾乎占滿了河面。
她們趴在謝璲身邊,半截身子趴在船邊,半截身浸沒水中,如海藻般的黑色長發像是活物一樣捆在船上,拖拽住了船只。
女鬼的長發從船上一直蔓延進水中,像是連接胎盤和嬰兒的臍帶。
謝璲坐在這些水鬼中間,面無表情地看着劃船大叔。
他的臉色比那些常年泡在水裏的溺死鬼的皮膚還要蒼白,如蛛網般的青紫色血管紋路布滿了他的臉,血淚緩緩從有着血色重瞳的眼眶中滾落,在謝璲臉上留下了兩道血痕。
溺死在這個湖中的全都是不超過12歲的女孩。
謝璲從沒想過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居然會發生在現代社會。
看着滿身煞氣的謝璲,劃船大叔非但沒有害怕,反而沖他笑了笑,露出了兩排黃色的滿是煙漬的牙齒:“我就說嘛,好端端的為啥子有節目組要來我們村拍攝……”
他邊說邊用煙杆敲了敲船槳,纏在船槳上的黑發就像是被燙傷了一樣忙不疊地松開。
“……原來是來我們村收鬼的啊,真是滴,早說嘛,整這麽些花裏胡哨的東西幹嘛。溺死在水裏的女娃兒可都是送給水神大人的,不好賣你咧。你要早點告訴我,我帶你去走旱道溶洞那邊的亂葬崗,那邊的鬼你可以随便抓,屍油骨頭什麽的都可以免費送你。”
劉無庸,苗欣奕和攝影師三人不知何時已經暈了過去,倒在了船上。
看着長發水鬼還執着地趴在謝璲背後,拽着他的手臂不動,劃船大叔眉毛一立,大聲呵斥道:“不檢點!看到個外地靓仔就春心動了?你們可是水神的新娘,快松手,真是丢臉丢到村外去了!”
水鬼們瑟縮了一下,臉上露出了畏懼的神色。它們連忙松開手,重新沒入了水中。
水面再次恢複了平靜,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過。
劃船大叔又用煙杆子敲了敲船沿,纏在船底的黑發默默推動船只,船順着水流緩緩往溶洞的方向飄去。
“開個價咯,要是你真喜歡水鬼,我們也不是不能割舍,等回村我們可以幫你撈幾個質量好的。”
謝璲聽出了他話語中言外之意:“你們村裏的那些節目組工作人員怎麽樣了?還有前兩天送兩個小女孩回你們村的那個執法隊的人,他們還活着嗎?”
“放心,沒死呢。”劃船大叔砸了咂嘴,滿臉可惜。“客人你真是的,來我們村買東西用不着這麽小心翼翼,還弄這麽多不相幹的人過來……再晚一天,我們可就用他們做血祭了。”
————
節目組駐紮的山下。
制片人看向和執行導演聯絡的副導演:“A組B組的進度怎麽樣了?”
“A組走的是旱道溶洞的那條線,剛才守在溶洞外的村內留守工作人員已經給我打電話了,說是已經接到了文玥他們。”
“B組的衛星電話在攝影師手裏,攝影師說他們船出了點小問題,好像還停在河道上。”
制片人嘆了一口氣:“看樣子應該是文玥和蘇才川他們贏了……雖然謝璲他們找到了最近的路,但他們這組的運氣有點不好啊。”
“讓救援人員回去吧,咱們從山路開進村子,和留在村子裏的工作人員彙合。等咱們進入村子後,讓嘉賓休息一天,明天在開始正式拍攝。”
準備上車的司機感慨了一句:“今天日子選的好,不是起霧天,不會因為山中霧氣迷路。咱們應該用不了幾個小時就能開到村子裏。”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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