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穿越死亡線

“菲利普斯上校,您不能再進去了”,剛剛從戰場回來的史蒂夫身姿筆挺地守護在帳篷前，他的一側眉毛被燒焦了,但這絲毫不影響他飒爽的英姿。

“羅傑斯隊長,雖然你是美國的大明星，但別忘了在軍隊裏你只是個上尉，服從上級的命令是軍人的天職”,菲利普斯上校有些惱怒地觑了史蒂夫一眼,誰又能想到眼前高大威猛的美國隊長，就是當初他最瞧不起那個瘦弱的小個子呢？

“上校,愛德華是追随我回到這的,所以他的事情由我全權負責”,史蒂夫堅決地說道。

如今史蒂夫的身高讓上校不得不采取仰視的姿态,上校放緩了語氣，“愛德華已經快不行了，就讓他發揮最後的價值吧。”

“上校，你錯了。愛德華是我們中唯一一個親自去過九頭蛇在阿爾卑斯山秘密基地的人，等他康複以後，可以親自帶我們去那裏，這會比任何圖紙都更有價值”，史蒂夫晴空般湛藍的眼睛裏迸射出堅定的光芒。

“羅傑斯上尉，你上戰場的時間很短”，菲利普斯上校咆哮道，“我見過太多的死亡，愛德華中士已經不行了，他沒有機會再上戰場了。”

“上校，只要你不再跨進帳篷一步，我保證愛德華不會死”，史蒂夫劍眉倒豎，“我相信他一定會挺過來的！”

“美國隊長，你并不是萬能的。你又不是醫生，說這樣的話誰會相信呢？”菲利普斯上校眯起眼睛，帶着嘲諷的口吻說道。

“我相信美國隊長”，佩吉從帳篷裏走出來，“上校，您別忘了，上一次我相信隊長，所以把他送上了戰場。後來他只身摧毀了意大利北部的九頭蛇基地，把戰俘全都帶回來了。而那個時候，您正在給隊長發訃告。這一次，我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卡特特工，你…”菲利普斯上校的話沒說完，卻被一個有磁性的聲音打斷了。

“我也相信美國隊長”，霍華德揚着眉毛走過來，拍了拍史蒂夫的肩膀。注意到佩吉冷峻的眼神後，他趕忙熄滅了手中的雪茄煙。

菲利普斯上校憤怒至極，他沒想到自己的愛将卡特特工會一再倒戈支持美國隊長，現在連軍方頭號武器承包商也站在了美國隊長一邊，為何一個血清制造的超級士兵會有這麽大的號召力？上校百思不得其解。

“羅傑斯上尉，你要為你說過的話承擔後果”，菲利普斯上校氣憤地走了。

看到菲利普斯上校遠去的背影，史蒂夫懊惱地說道，“都是我的錯，愛德華才會病成這樣！”

“不，這是兇手的錯，我們還在查…”佩吉用溫柔如水的眼神看着史蒂夫，試圖安慰他。

“嘿，夥計們，事實上我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們兇手已經查到了”，霍華德露出一個标志性的微笑，“我根據腳印的大小和深淺判斷出了兇手的身高和體重，再讓康妮她們在符合條件的人中打聽那天晚上有誰出去過，最後只有一個人符合作案條件，霍奇下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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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兩人露出訝異的表情，霍華德撇了撇唇上的小胡子，自謙地說道，“我不是什麽大偵探，我只是一個頗有女人緣的天才物理學家。”

“我會要和霍奇談談”，史蒂夫的目光變得銳利。

史蒂夫把手搭在霍奇的肩膀上，直接拐進了自己的帳篷，開門見山地說道，“霍奇，我已經知道是你把愛德華推下水的，你為什麽那麽做？”

霍奇的臉上先是顯現出詫異的神色，随即勃然大怒，“他根本就不是愛德華！我還不至于連一個連的戰友都認不出來。真正的愛德華已經犧牲了，而你卻把那個冒牌貨當朋友來款待…”

“不管他是不是愛德華，他所做的一切已經證明了他是我們的朋友”，史蒂夫眼睛裏迸射出火焰。

“你是個懦夫，只會爛施同情心，我真不知道厄金斯博士當初為什麽選你，你根本不配當美國隊長！”霍奇說完在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

“如果你仍然對當初厄金斯沒選你耿耿于懷的話，那麽我告訴你，厄金斯博士從來就沒把你放在考慮範圍之內。我還記得厄金斯博士在招我進軍營時曾經問我想不想殺納粹，我的回答是我不想殺任何人，我痛恨仗勢欺人者，不管他來自哪裏。也許這就是我們的區別”，史蒂夫直視着霍奇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不管怎麽說，他是九頭蛇，是殺了我們無數的兄弟的劊子手，我們本該把他千刀萬剮，把他推下水都便宜了他”，霍奇咬牙切齒地說道。

“仇恨讓你蒙蔽了雙眼，愛德華本來準備把九頭蛇秘密基地的資料盡可能詳盡地告訴菲利普斯上校，但你卻把他推進結冰的湖裏。就在剛才，他還拼死為菲利普斯上校畫了半張圖紙，如果他出了什麽事，你才是殺死我們無數兄弟的劊子手！”史蒂夫憤怒至極，揪着霍奇的領子說道。

“什麽！”霍奇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犯下了大錯。

“你會受到應有的懲罰，菲利普斯上校是不會放過你的，但我會在摧毀九頭蛇最後的基地之後再告訴他真相。在那之前，你最好祈禱愛德華會沒事”，史蒂夫頭也不回地走了，他知道如果這時候告訴上校，無論愛德華是否活下來，霍奇都會受到最嚴厲的懲罰。

“我不會感謝你的”，霍奇咬了咬牙，他意識到美國隊長給了他一個将功補過的機會，“我會在跟九頭蛇的決戰中證明即使沒有血清的幫助，我也比你強！”

“我會等着那一天的”，美國隊長頓了頓，掀開了帳篷的簾子，皚皚的白雪倒映着清冷的陽光，顯得格外刺目，這樣的天氣竟比下雪還冷。

“克林特…”凱文隐隐約約地看到克林特就在前面跑着，似乎又回到了他們一起訓練的日子，但凱文卻感覺自己的身子越來越沉，怎麽也追不上他的腳步。

“愛德華”，佩吉見凱文有蘇醒的跡象，輕聲呼喚道。

“克林特？”凱文已經在病床上叫了無數次這個名字，在他上一次遇到死劫的時候，幸好有克林特一直守護在他身邊，而這一次，凱文覺得自己熬不過去了。

“是我，佩吉”，佩吉微笑着把凱文扶起來，然後把枕頭墊高一些。

“佩吉？”凱文睜開眼睛，他的聲音嘶啞得自己都聽不出來了。他感覺渾身燥熱，像被地獄之火包圍着，身上的痛苦一點也不比當初受詛咒的時候輕。

“喝口水吧”，佩吉把杯子小心翼翼地遞到凱文唇邊。凱文抿了一口水，再次躺下，呆呆地看着帳篷頂。他很清楚自己現在的狀況，人在瀕臨死亡的時候，是會有感覺的。

凱文絕望地眨了眨幹澀的眼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唯一的願望就是再見克林特一面，沒想到他的願望真的實現了，只不過他見到的克林特還是個十歲的孩子。也許這就是命運吧，他可能永遠不會再有第二次機會了。

佩吉含着淚離開帳篷，請來了軍醫，這時候史蒂夫和霍華德也來了。

“他怎麽樣？”史蒂夫焦急地問道。

“也許是回光返照”，軍醫無奈地搖了搖頭，“他的病本來就很兇險，菲利普斯上校他們帶進來的寒氣又加重了病情，現在已經沒什麽希望了，問問他還有什麽願望吧。”

“沒什麽希望是什麽意思？哪怕還有一點點可能，我們都不能放棄！”史蒂夫還想再問，軍醫已經出去了，其他帳篷裏還有病人需要他搶救。

史蒂夫忍不住流出了眼淚，如果不是他太過自負，認為自己不會醉酒，後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史蒂夫對佩吉和一旁沉默不語的霍華德說道，“我想單獨跟他說說話。”

帳篷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史蒂夫穿着烘暖的大褂，坐在凱文床邊，“愛德華，對不起…”

“我原諒你了”，凱文笑了笑，湛藍的眼睛裏最後一點光線逐漸黯淡下來，“史蒂夫，我想我回不去了，你能幫我個忙嗎？”

“什麽忙？”史蒂夫趕忙把耳朵湊在凱文的嘴邊，好聽清楚他說的每一個字。史蒂夫知道，這很可能是他最後的遺願了。

凱文很快就再次昏迷過去，史蒂夫含着淚走出了帳篷，“我讓他一定要堅持住，可他卻告訴我，他熬不過去了。他讓我在埋葬他的地方撒一圈勿忘我的種子…”

“勿忘我？這種花對他有特別的意義？”佩吉不經意地問道。

“意義？”史蒂夫皺起了眉頭，他記起來佩吉提起的那個愛德華說了無數遍的名字，“佩吉，你真聰明，現在哪裏有勿忘我？”

“現在的天氣，恐怕南部才能有了”，佩吉擡頭看了看天空，略一思考之後說道。“等等，你不會是要…”

“是的”，史蒂夫晴空般的眼睛熠熠生輝，“也許這花能救愛德華的命。”

“你怎麽知道？”佩吉皺起眉頭。

“要相信美國隊長”，史蒂夫露出了久違的微笑，他轉向身邊的霍華德，“斯塔克先生，你願意帶我去嗎？”

“遵命，老兄”，霍華德露出了标志性的微笑。

“你們要穿越戰場？”佩吉有些訝異地長大了嘴。

“我相信霍華德的飛行技術，我們已經領教過一次了，不是嗎？”史蒂夫故作輕松地笑了笑。

霍華德帶着帥氣的飛行帽朝佩吉招了招手，不過佩吉分給他的眼神并沒有史蒂夫的多。

“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請保護好愛德華！”史蒂夫大聲喊道。

“我會的！你們要小心”，佩吉朝着飛機揮了揮手。飛機跑過雪地的時候卷起一陣風，佩吉緊張地屏氣凝神，她擔憂地望着這架飛機，為這兩個即将穿越死亡線的瘋狂男人祈禱着。

飛機終于在間歇性強風中絕塵而去，劃破長空，直至從佩吉的視野中完全消失，她才匆匆趕回凱文的帳篷，“幽靈，一定要堅持到他們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