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上)

Episode30

一時之間,兩人間那股躁動暧昧的氣氛好似忽然凝固在了一起。

眼睛漸漸适應了被子裏的黑暗,能隐約看見對方臉龐的輪廓,于是看見彼此臉上的表情好像都有點茫然,面面相觑。當然茫然的點各不一樣,中原中也蹙起眉心想不會這麽巧吧?太宰治則用他一貫那副令人捉摸不透的表情沉默了幾秒,不知由中也這句帶着猶豫的疑問想到了什麽,嘴角忽地勾起一個天真又險惡的微笑,中原中也瞥見了,手指條件反射一哆嗦,直覺不妙——

果然,下一秒,在這個厚棉被籠罩出的一方小小的、只有他們兩人的天地裏,中原中也看見太宰治歪了歪頭,聽見他用情欲未消的喑啞嗓音輕輕笑問:“總不會你要告訴我說,那個在哭的小孩……是中也,你的孩子吧?”

“……”中原中也表情麻木,“我沒在開玩笑。”

太宰治不置可否,笑眯眯垂下鴉羽一樣的眼睫,俯身低頭,一口輕輕含咬住身下人柔嫩的頸側,慢條斯理地感受着在齒間皮肉之下的動脈的砰砰跳動。牙齒叼住一小塊皮肉厮磨的危險感、以及在這期間濕熱舌尖在那小塊皮膚上的舔舐,在黑暗中,好似全身的觸感都集中在了頸側那小小的一點上,讓中原中也那副介乎想罵人和堵住那張嘴之間的無語表情頓時碎了,他本來慢慢趨向平緩的呼吸卡住一瞬,緊接着再度又壓抑又舒爽地急促起來,從鼻腔裏發出了“嗚嗚”的悶哼。

與此同時,身下本來停止了片刻的愛撫也跟着重新動起來,許久未有的強烈快感從上下夾擊,讓他一邊仰起頭顫抖呻吟着,一邊艱難維持着所剩不多的理智,斷斷續續地說:“你……啊……混蛋,你就不能先、唔!……先停一下,聽我說完??”

太宰治專心于唇齒以及下方手指的活動,敷衍地“嗯嗯”了兩聲:“你說呀,我聽着呢。”

于是中原中也挑挑揀揀,把下午在咖啡廳聽店員講的有關這間旅館的傳聞,挑重點給太宰治說了。

他說到一半的時候太宰治已經被暖熱的手指正好要轉移陣地,從已經呈半直立狀态的性器往下滑,要往後方已經開始變得濕軟的後孔處摸索。于是中原中也邊說着邊下意識擡起腿,習慣性地把腿往壓在他身上的男人腰上纏,讓大腿連帶着小半個屁股跟着動作微微擡起,露出已經在緩緩翕動的後孔,好方便太宰手指的動作;而等仿佛鬼故事一樣的都市異聞說完,太宰的手指已經按上了白瓷一樣緊實的臀肉,在臀縫間的小穴周圍輕輕揉按着,壓到穴口處時指尖能感覺到一絲絲的濕潤,好似裏面已經在分泌濕黏溫熱的水液,急不可耐地做好了吞吃外來物的準備。

這一套不管中原中也還是太宰治都實在已經習慣到熟爛的地步,習慣到完全可以一心二用,一邊下意識配合着對方的動作一邊聊完全不相幹的話題——只是要看有沒有那個心情奉陪聊天。比如現在,中原中也說完見太宰治毫無反應,仍然淡定地企圖用最快速度搞好前戲,他忍不住高高挑眉,正在解開太宰治襯衫領口扣子的手順勢擡高,登徒子似的撓了撓老情人的下巴:“你到底有沒有在聽?”

太宰治偏頭一口叼住從下巴往上,撫摸到他嘴唇邊的那根手指,聲音含混道:“有在聽。”

“哦,那你說我剛才說了什麽?”

“你說隔壁那小孩是你的孩子,讓來找你偷情的我小聲一點,不要讓孩子看見他媽媽搞外遇出軌。”

“………………”

雖然早就料到了這種發展,但中原中也還是難以言喻得一翻眼皮,憤憤地小聲說:“說正經事的時候,能不能不要用下半身,而是用你的大腦和我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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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被子裏烘暖又狹小的空間能産生令人滿足的隐秘感,也可能是因為這種躲在被子下尋求歡愉的做法真的有一種仿佛偷情般的刺激,中原中也不自覺壓低了聲音來冷嘲熱諷。他被這裏的悶熱以及情欲蒸騰出了一層薄汗,布在額頭上,臉頰上也從逐漸蔓延開一種泛着色氣的潮紅,他的睫毛被汗水濡濕,染上情欲的藍眼睛透過被打濕的睫毛濕漉漉地盯着太宰治,而感冒帶來的鼻音讓他的嗓音又啞又軟,不怎麽愉快地讓太宰用大腦和他說話。

太宰治看見他這幅樣子,暫時停下了手下的動作,想了想,委屈地說:“中也看得我下身好痛。”

“…………”

嘴唇幾度開合也沒能挑出一句合适的髒話,中原中也終于認輸了,嘆了口氣決定延後這個話題,并咬牙切齒:“你這色情狂。”

太宰治嗤嗤地笑了兩聲,肩膀禁不住細細抖動起來。笑完之後他開口說道。

“好過分啊中也,明明我們已經好久好久好久沒有做了,但中也卻說得仿佛在渴求這種事情的人只有我一人一樣呢。明明你比我還激動不是嗎?”他慢條斯理地說,“下午我和你視頻時,你是不是就在想讓我過來了?我伸手指隔着屏幕撫摸你,你的大腿明明抖了一下,那時候是在想象我撫摸你的哪裏?乳頭嗎?腹肌嗎?還是屁股?”

太宰治低低笑着,手指短暫從下方抽了出來,跟着他說得的順序一處處撫摸掐揉過去,帶着明顯濕意的修長手指掐着中也胸前那塊暗色的軟肉、揉搓已經興奮挺立起來的乳頭,又往下沿着腹肌的線條挑逗撫摸,到處留下不明顯的水痕,最後才慢慢地回到了已經柔軟下來的後穴,在入口的穴肉上意味深長地點了點。“說正經事的時候……嗎?中也說的事情我有在聽,只不過聽完後認為,現在的正經事還是只有眼前這一件了。”他微笑着說道。

他一只手支在中也的臉邊撐着自己,用右手牽起中也的手拉到自己唇邊,輕佻又溫柔地親了一下。這之後,他又拉着中也的手一路往下,指引着放到自己的褲子拉鏈上,随後催促似的,掐了掐中也的手背。

中原中也撩起眼皮,看向壓在他身上的太宰治。

被窩裏空間這麽狹小,又塞了兩個成年男性,當然涼快不到哪去,哪怕是太宰治這種天生體溫略低的體質,也同樣被熱出了一頭薄薄的汗珠,把他柔軟瑣碎的額發胡亂黏在了額頭上。而每次太宰治用這幅樣子笑起來的時候,都會有種又天真又邪惡的英俊感迎面撲來,因為額發貼在額頭的樣子讓他看起來像個青澀的高中生,可月牙一樣彎起的眼尾又流露出令人耳紅心跳的性感來,非常成熟,非常英俊,非常熟稔地在展示着自己的魅力。

也許昏暗的烘熱的環境會小幅度影響人的感官,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這張自己已經看了許多年的臉,在這瞬間忽然走了神,眼前閃過很久之前某些事的畫面。他就這麽短暫地沉默了片刻,忽然輕聲嘀咕了一句:“……不一樣。”

太宰治低下頭向他索吻,在黏膩接吻的間隙地呢喃:“什麽?”

中原中也微微張開唇瓣,将頭偏過一個習慣性的角度同太宰治接吻,兩人的嘴唇膩膩呼呼地貼在一起,偶爾分開時,能從露出了一時片刻的間隙看到他們交纏在一起的舌尖。這時中原中也的手開始緩緩動起來,窸窸窣窣地拉開手中的拉鏈好脫下太宰治的褲子,然後用能将情欲擰出水來的嗓音說道:“我是說,現在正準備把他的性器插進我身體裏的太宰治,同我十五歲那年,第一次嘗試做愛時壓在身上的那個小鬼好像不太一樣了。”

“咦?是我聽錯了嗎?我好像又聽到了‘小鬼’這種超讨厭的字眼?”太宰治聲音懶洋洋地說,“……張開嘴,我想親親裏面……唔,然後呢?哪裏不一樣?”

“那時候的你不是‘小鬼’是什麽?”中原中也張開嘴讓他親,被柔軟舌尖舔弄上颚的感覺非常舒服,舒服得他眯起了眼睛:“唔……我記得那時的你,看向我時候的眼神是亮晶晶的。”

“咦,”太宰治琢磨了一下這個措辭:“聽上去我還怪可愛的。”

斯斯磨磨間他的褲子被中也用腳蹭下去了,太宰治分別擡起膝蓋把褲子連同內褲徹底踢開,一直在随着他們的動作而在來回抖動的被子掀開了一條縫隙,像個飽食的妖怪吐出骨頭一樣吐出了條皺巴巴的西裝褲。被子開合的縫隙送進來了清爽的涼氣,太宰治瞥了眼被子外灑滿月光的屋子,沒說什麽,重新把被子蓋緊了。

中原中也沒注意到他的動作,太宰治踢開褲子後兩人都感覺松快了不少,光裸的大腿重新貼上纏滿了繃帶的腰際。他只是嗤笑了一聲,仰起頭貼近太宰的耳廓,咧開嘴角,兇險地露出那枚略顯尖銳的虎牙:“可愛嗎?是啊,我看見新型號的匕首也是那種眼神,滿腦子只想着它能多快?有多利?探索它身上所有我不知道的,如果可能的話,拆開也是可以的。”

他歪頭去含太宰治的嘴唇,啞聲問:“你覺得作為那把‘刀’,會覺得那樣的我可愛嗎?”

“什麽嘛,原來是句控訴。”太宰治被他咬住下唇,眨眨眼,手指不打招呼地重新擠入不停分泌着濕液的後孔。他淡定地笑着回答:“中也想說自己是‘刀’嗎?那也有點太過分了,我再怎麽混蛋也不會混蛋成那樣的嘛。我明明是,”

他停了停,“呼呼”地笑出聲:“我明明是把中也當成蛞蝓妖怪來看的。”

中原中也扯動了下嘴角,因為後穴舒服的快感而讓嘴角帶着嘲意的假笑差一點沒能繃住:“……好在哪裏?”

“嗯……起碼是生物?”太宰治笑起來。他插進中也身體裏的手指已經變成了兩根,但那張像小嘴一樣貪婪地急躁地不停吞吃他手指的後穴已經變得濕熱又柔軟,所以他用兩根手指草草地抽插了兩下就再加了第三根手指進去,讓小半個手掌都沒入中也的體內,而蘊着熱氣的手心則帶着安撫意味地撫摸着中也的整個會陰處……他熟悉手下的這具身體遠勝過中也本人,果然,沒撫弄兩下,太宰治就聽見中也開始難耐地主動擡起腰慢慢前後晃動,好配合他手指的動作。

太宰治一邊玩弄着怎麽也玩弄不夠的這具軀體,一邊垂眼笑問:“接着說,那我現在有什麽不一樣?”

“當然是……啊,當然是這張臉更好看了……好看到、唔……好看到,能讓我甘願被你幹這麽多年。”中原中也小小地倒抽着氣,淺淺蹙起眉,自己伸手到胸前掐住發癢的那一點,用指甲輕輕騷弄着頂端,近乎嚣張地當着太宰的面玩弄自己的乳頭,同時還不住地挺腰,把自己腫大發疼的性器往太宰的小腹上蹭,“而且還知道用我最喜歡的樣子勾引我……”

“說謊,”諸如此類的情話他們都說得很多了,彼此臉皮都不算薄,興致上來了什麽甜言蜜語都能眼都不眨得就說出來。所以面對蜜糖陷阱,太宰治絲毫不為所動,他用埋在中也體內的手指觸摸上熟悉的那點凸起,輕輕撫摸着那處,像個小孩子一樣幼稚地威脅道,“不告訴我真話,今晚我絕不碰這裏。”

“嗚……!”前列腺的位置被輕輕按了按,似乎在提醒如果磨蹭這裏會得到多大的歡愉。中原中也近乎嗚咽地從嗓子深處傳出一聲悶哼,猛地繃緊了大腿的肌肉,腳趾跟着用力蜷起。他一下子忘記了自己剛剛還在說什麽,舔着嘴唇,微微睜大的眼睛有些失神,“不要,不要手指…太宰…插進來……快點……!”

他好久沒有做了,只偶爾自己用手解決一下。倒也不是特意的專一情節,只是冬天的時候兵荒馬亂,完全沒有做這種事的心情,而過後事情結束,兩人卻分開了,別人給不了太宰治能給他的歡愉,所以他只渴求着太宰治。

太宰治含住中也的耳垂,右手沒入中也的臀縫裏,在他體內用力攪動着手指,快感強烈到幾乎給中也帶來痛苦感,然而卻依照剛才所說,一點點都沒碰到那塊觸感略有不同的內壁。

“那就,告訴我真話。”英俊的黑發青年露出殘忍又無辜的微笑,舔舐着情人發紅發燙的耳垂,“乖,中也。告訴我?”

“說什麽、唔…啊…哈啊……”有些日子沒開葷的身體敏感過了頭,中原中也覺得再這樣下去自己就要被太宰治用手指玩到高潮了,他喘息着心裏有點後悔自己一時嘴快說了出來,現在眼前的色情混蛋看來是不得到答案不罷休了。中原中也急促呻吟着,只好帶着點小心機地揚起下巴,擡頭舔咬太宰有汗水順着留下的喉結,聲音喑啞難耐地喃喃:“太宰…BOSS……快點……插進來……哈、哈啊……我要被你玩壞了……!”

說完他似乎覺得可能還不夠,于是在頓了頓之後,決定用出最後一招,并決定如果這招都不管用,就幹脆直接把太宰治推倒在床上,自己翻身坐上去自己來。

中原中也沉默了兩秒,最後閉上眼,聲音小得像蚊子哼哼似的,輕輕地、極其生疏、又極其羞恥地開了口:

“我想你插進來……”

“太宰…主人……”

看着中也一臉剛才說了點什麽可怕東西的糾結又有些失神的表情,太宰治不怎麽訝異地擡了擡眉毛,并再次在心裏感慨欲望的可怕,果然沒有什麽事是床上都談不成的。

他嘆着氣笑起來,抽出了手指:“果然只有在這種時候中也才會說些好聽的。”

雖然對那個答案也很感興趣,但賺了一句極難得的“主人”似乎也不錯。太宰治彎了彎眼尾,身上那股危險強迫的氣息倏地散了,重新恢複了先前那種暧昧溫柔的好情人姿态,沉下腰,将腫脹不堪的性器頂上穴口,輕輕磨蹭了兩下:“我沒有戴套子過來,就這麽直接插進去咯?”

“不要……不要套子。”中原中也扭了扭腰,向他展示不停翕張流水的穴口,“我只要你。”

“中也就會哄我呢。”太宰治嘴上抱怨着,身體卻非常果斷地往下一沉,漲痛的性器破開穴口,直直捅進了已經急不可耐的後孔裏。終于插進來的快感令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嘆息般的喘息,在幾秒的停頓後,太宰治開始緩緩律動起來,然後逐漸加快,最後幾乎是在用力撞擊中也的臀部,這塊小小的空間裏一時間只留下了喘息聲、呻吟聲、細碎的水聲和身體撞擊的聲音。

“唔……哈啊…啊……”中原中也難耐咬住嘴唇,随着太宰兇狠抽插的動作幅度不停晃動着頭,平時精心打理的赭發眼下淩亂散在他臉邊,在枕頭上散開成了一朵不停抖動的花。

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亂說了些什麽叫床的話,只無意識地把自己的感受喃喃了出來:“熱……好熱……你是不是捅進我肚子裏了…唔!好脹……”

他就像劄幌這個季節盛開在路邊的那些鮮豔的野花叢,在大雨中顫動着、舒展着自己的花瓣。

太宰治俯下身和中也接吻,喘息着控訴他粗暴卻有效的小心思:“中也就只會在這種時候說些好聽的來哄我……實際上都是我吃虧吧?”

“少裝可憐了……明明是……唔、明明是我……”這句控訴讓中原中也短暫回了神,他喘息着哼笑,擡起汗濕的手輕拍了拍太宰的臉頰,“是誰來着……在十五歲的時候就把我幹得那天任務都差點失手?還有……是誰在十六歲的時候,為了讓我只用後面就能高潮射出來,逼着我含着按摩棒過了三四個月?”

太宰治聽着他的話,身下抽插的動作不停,随後緩緩地,臉上又露出了那種既天真又邪惡的微笑。

“搞得我忍耐力每天都能蹿高一大截,托你的福,倒是練出了一幅無論發生什麽都不會讓人看出我心情的成年人撲克臉。”中原中也帶着濃重的鼻音,懶洋洋地說,“後穴裏的按摩棒随時都可能被遠程遙控啓動開關,你想和我做愛的時候,就不管時間場合,随時随地按下那個按鈕……于是後穴裏一有異樣,我就知道你要過來了,準備脫下褲子被你插進去。紅葉大姐他們都說你和我默契十足,連你出個差,臨近回來時我都能準确說出你什麽時候就到樓下了……廢話,按摩棒可是瘋狂轉着就快捅進老子肚子裏了。”

“現在想想,”中原中也擡頭親了親太宰的下巴,“這算不算是職場欺淩?上司對部下的性侵犯什麽的……”

“咦——中也好狡猾,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呢。那是單方面的嗎?”太宰治挑眉,“最少也是個合同侵犯。你講得好像有時候我真的是忘記了關開關,然後沒有被紅着眼珠的中也推進沒人的辦公室強迫幹你一樣。多虧中也的粗暴,我辦公室裏偷偷放了好多條用來換的西裝褲呢。”

“你玩我就不準我玩你嗎?”中原中也邪氣勾起嘴角,“哪有這麽好的事。”

“所以說是合同犯啦……幹嘛中也,好痛痛痛,不要亂動啊?”

“好熱,我感覺我要窒息了,把情人悶死在床上是你最近的愛好嗎難道?”中原中也嘟囔着伸手出去,一把掀開被子,“而且你剛才說得我又想在上面玩了。”

太宰治專注沉浸在中也身體內部吮吸所帶來的快感中,一時沒攔住他:“等、我覺得你……”

中原中也的動作停住了。

他躺在被褥上,半偏着頭,眼神愣愣地落在了身側的地面上。屋裏沒有亮燈,卻并不昏暗,因為今晚月色很好,明亮的月光透過和室的紙門落進室內,讓人能清晰看見屋內的陳設、地上散落的褲子內褲,以及……紙門木格的影子之上,那個靜靜地、不知道在那站立了多久的幼童的影子。

太宰幹咳了一聲,這時才冷靜地補充完剛才自己的後半句話:“……會後悔。”

中原中也僵硬地将脖子一點點轉了回來,默默盯住了太宰治。

中原中也:“……你早發現了?”

太宰治:“嗯……怎麽說呢,剛才把褲子踢出去的時候有瞥到一眼。”

踢褲子的時候?中原中也回憶了片刻,有點記不太清具體時間,唯一能知道的是好早之前了。

于是接着緩緩問:“你覺得那是人嗎?”

太宰治的表情很無辜:“這個嘛……不管是過分安靜的人類小孩還是在月夜出現的鬼魂我覺得都還蠻有趣的?”

中原中也點點頭,然後輕輕呼出一口氣;太宰治見狀,默默一左一右扣住了中原中也的手腕。

三秒後,這間溫泉旅館的某個房間中隐約傳出了出離憤怒的吵架聲: “你他媽變态過頭了吧?!被……聽牆角很開心?!”

“欸——因為我感覺好刺激呢,而且對方也沒有要來打擾的意思嘛,所謂行動自由……?”

“自由你個頭!!!!太宰治,我操你——”

“好了好了,等做完這次我就答應你一起去看看這間旅館發生了什麽事。以及,中也就別心虛了?雖然憤怒得好像要咬死我的樣子,但是咬着我的後孔卻還是很激動得流水了……啊,難道是想用這張嘴‘咬’死我?”

“放屁!!!!給我滾、唔…”

房間內,罵聲和嬉笑聲漸漸又低了下去,緊接着細微的喘息聲和呻吟聲再度響起;身體相連的兩人重新交疊在一起,藝高人膽大、或者說是嚣張傲慢地完全沒有把外面的小小人影放在眼裏,即使是反應激烈的中原中也,也不過是對于無故被人——或者別的什麽奇怪的東西——聽了牆角這件事感到不爽而已。

清冷的月光中,小小的人影靜靜地、一動不動地站在門前;

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玩具娃娃。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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