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面包】

千黛一臉疑惑地瞅着自信滿滿直徑走到店面前的艾小連，一旁的小Q還時不時地湊上去聞聞新鮮出爐的面包。不消一刻鐘，只見艾小連手拿兩個素拉面包走回到自己身邊，千黛瞪大眼睛，盯着遞到自己面前的食物，問道，“你……你是怎麽辦到的？”

艾小連撇撇嘴，“很簡單，有句話說得好：有錢能使磨推鬼。”說完，他撕下面包的一角，放入口中，一股淡淡的香味溢出嘴角。

“這句話誰說的？”千黛咬了一口面包，熟悉的味道在味蕾上蔓延。

“閻王。”一口吞入肚，艾小連沒有再吃第二口，他撕開面包的裏層，很遺憾沒有發現夾心。他嘆了口氣，将面包遞給已經吃完一個的小Q，一臉失望，“怪不得叫素拉面包，原來真的只是素。”

本來還想問閻王是誰，卻發現艾小連竟然對素拉面包都有所挑剔，她又狠狠咬了一口面包，确定沒有變味之後，質問道，“你從小都是吃什麽東西長大的，這麽好吃的面包你都不買賬嗎？”

艾小連瞥了眼千黛不知道是因為年紀大了而微微顫抖的雙手，還是生氣引起的顫抖，淡淡說道，“你真想知道？”

千黛點點頭，咽下口中的美味，“很是。”

“那你聽好了，我是吃……”艾小連深深吸了一口氣，接着一股腦脫口而出，“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鹵豬、鹵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怎麽？還要繼續嗎？”艾小連憋住笑，心裏暗自感慨多虧當初百般無聊看了一場報菜名的相聲，要不然這些東西誰記得住啊。

千黛聽着這些西裏古怪的名稱，根本沒有辦法去思考究竟是些什麽菜式，她皺皺眉頭，竭盡全力重複道，“蒸羊羔？蒸熊掌？燒花鴨？這……這都是你吃的？你吃熊掌？？”

艾小連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熊掌可是極品，是美味中的美味哦~”

“熊掌……咿呀。”千黛想都不敢想，黑熊的爪掌，能吃？那把掌砍了，熊拿什麽走路。

艾小連瞅着千黛一副鄙視自己的眼神，擺擺手，“不要這麽看着我，我從來不殺生，熊掌魚翅什麽的我都是不吃的，在我們那裏殺死野生動物可是要坐牢的。”

“你們那裏？”終于聽到艾小連談及自己的家鄉，千黛停止啃咬素拉面包，看着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黯淡神色，“你來自哪裏？”

“我……”艾小連想說他來自另一個時空，那裏有着自己的老爸老媽和不用操心的錢財，也有無數現代高科技的便捷用品，不像這裏……除了沒有霧霾，沒有各種污染，環境還算不錯之外，一無是處。當然魔法這檔子事，要另當別論。

沒有得到直接的回答，千黛看着面露傷感的艾小連，心嘆道：這個小鬼是被迫離開家鄉嗎？他為什麽要孤身一人帶着法靈四處亂走，為什麽不回家，難道……他和自己一樣，也沒有家了。

小Q啃完艾小連又遞過來的素拉面包，一副滿足到死的樣子。它攤在主人肩膀上，準備小眯一會兒。

“對了。”千黛忽然想到一件事，“既然那個叫方便面的東西是你買的，那你可以直接再買來啊，這樣我們就不用做了嘛。”

艾小連被千黛的一驚一乍吓到，還以為她要說些什麽，原來是打這個主意。艾小連搖搖頭，“不行，我現在回不去。”[我要是能回去，還用待在這個鬼地方嗎？！]

剛才那股高漲的熱情瞬間被艾小連的回答打擊奔潰，千黛沮喪地咬了一口面包，“看來老天都不讓我發財。”

艾小連瞥了眼滿臉灰暗的千黛，心中嘆道：看她一會兒激動一會兒頹廢，對賺錢又有着無比的幹勁，她真的有58歲？嘁！信她還真是傻瓜了，她又會變化容貌，有時候比我還沖動。不過……如果她果真是用了易容術，還是把自己變成一個醜陋皺巴巴的老太婆，那是為了什麽？一個女人難道最在乎的不是她的容貌嗎？啧啧，真是奇怪的人。

“你……你盯着我看做什麽？”千黛發現艾小連直直地看着自己，那雙沒有水容印魔法的碧綠雙眸，叫她心跳加速了一番。她撇過頭，不讓發現臉頰微紅，“我一個老婆婆，你這麽看着我要喊變态了啊。”

“額！”瞅着千黛一副害羞的模樣，外加上滿臉皺紋，這種視覺的沖擊看得艾小連心裏一陣反胃，剛才吃下去的面包差一點就要吐了出來。他趕緊轉過身，望着只增不少的人群，慢慢向前走去。

“喂！你去哪兒？”見艾小連要走，千黛跟上前，雖說已年過半百，但腿腳還是十分利索。

艾小連指指不遠處一面紅色旗幟，上面寫着：來了又去，去了又來飯館。

走了幾步，艾小連站在門庭若市的飯館前，這與某人的飯館形成一個鮮明的對比。

“诶，你不要這種表情好吧。”千黛看着艾小連明顯的鄙視，“我的店雖然沒有這麽熱鬧，但它總歸是個店啊。”

艾小連沉了沉眼睛，不和千黛争辯，他環顧四周，發現沒有一個空位。這時，一名身穿白色衣褂的小夥子笑嘻嘻地小跑到面前，“歡迎歡迎，裏面請進。”

艾小連瞅瞅“店小二”的衣服，再瞅瞅今早千黛給自己變的衣袍，靠！這不是一個款式嗎？！

“咳咳！”看見艾小連生氣地瞪着自己，千黛連忙輕咳幾聲，轉而詢問道，“那……那個還有地兒嗎？”

“有的，樓上還有位置，請兩位随我來。”店小二也看出艾小連的衣着确實有些古怪，但每天客人這麽多，來幾個另類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艾小連忍着心裏的怒火，跟着“店小二”穿過賓客滿堂，走上二樓包廂。說是包廂，其實就是在每個座位之間隔了一層白紗，這樣既能節省格局成本，又能使人感覺有獨立空間。

艾小連和千黛被帶到倒數第二個位置，這裏靠着窗，陽光灑進來通體透亮，十分不錯。千黛一屁股坐在裏邊的木椅上，一副主人入席的架勢。

艾小連陰沉着臉，雖然很想立刻質問為什麽要捉弄自己，但在大庭廣衆之下，還是收斂一些為上。他隔着千黛兩把椅子的距離坐下，接過店小二遞來的菜單，看了起來。雖然這是一個充滿魔法的世界，可吃飯這回事是到哪裏都差不多的。艾小連從第一個菜名看到最後一個菜名，最後在店小二有些不耐煩地時候，說道，“這些。”

“好嘞！”店小二正要下筆記錄，在見艾小連指的“這些”是“哪些”之後，目瞪口呆，“客……客人，您點這麽多，兩個人肯定吃不完的啊。”

“沒事。”艾小連對着同樣吃驚的千黛，皎潔一笑，“她是飯桶。”

“額！”店小二看了一眼明明是個老太婆的某位飯桶，“好……好的，請稍等，馬上上菜。”

看着店小二飛奔似得跑下二樓，千黛滿臉黑線地陰沉說道，“就算我給你變了身侍者服，你也不用這麽糗我吧，好歹我也是長輩。”

艾小連不說話，側過頭把肩膀上呼呼大睡的小Q拿下來，放到餐桌上，然後用手指戳它的肚子玩。

“喂喂，我說小鬼，你不至于這麽就生氣吧。”千黛實在不理解艾小連在想些什麽，有時候他會忽然發呆，有時候又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就像剛才，點這麽多菜又吃不完，那不是要浪費好多錢。

“哦，沒有。”在艾小連的百般□□下，小Q依然□□地死睡着。無奈艾小連只好靠上椅背，微微閉上眼睛，“我只是無聊而已。”

“無聊？”千黛愈發不了解這個小鬼的思維在哪兒，不過對于一個才認識幾天的人而言，無法談得上了解，“無聊你也不能浪費錢財啊，你要知道錢有多難賺，我賣出一個水上之火才賺一個小貝司，哎！而且飯館又在虧本，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辦。”說道傷心處，千黛竟然伸手抹了一把老淚。

“我有辦法。”

“诶？”又是這句堅定自信的話，千黛停止難過，看着依舊閉着眼睛休憩的艾小連，“你有什麽辦法？”

艾小連沒有回答，他睜開眼睛，慢慢站起身，特意拍了拍身上皺巴巴的衣袍之後，微微一笑，“我去下洗手間。”說完，便向走廊間的店小二詢問。

“額！”千黛盯着艾小連走下樓梯的背影，那身深藍色的衣袍在人群中尤為顯眼，雖然它真的和侍者的工作服一樣，但穿在艾小連身上，還是有另一番風味。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