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吳鹿洺并不是一個完全不怕痛的人,但打架的時候,除非對方帶了尖銳性武器,其餘情況他基本不會躲避對方的攻擊。
人往往是這樣,在成功攻擊到敵人的那一瞬間,最為放松自負。
而吳鹿洺打架時最擅長的,就是利用那一瞬間,讓對方再也爬不起來。
身上肯定是不會沒有傷的。
但他這會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不痛的地方,具體哪兒有他還真不清楚。
他仰靠在沙發上,和溫斯沅對視片刻,十分幹脆利落地三下五除二将上衣一脫,低頭看了兩眼。
肋骨上有處淤青,應該是第一人用拳頭砸他胃時打偏了所造成的。
除此之外前面沒再看到其他的傷處。
吳鹿洺便轉了個身,對溫斯沅說:“沅哥,你幫我看看我後面有沒有。”
溫斯沅應了聲“好”,正要上前查看,吳鹿洺忽然說了句“等一下”,而後從沙發上蹦起,蹬了褲子,站得筆挺,依舊背對着溫斯沅說:“可以了。”
夏日衣物單薄,剛才還只露着兩只手臂在外面的青年一眨眼就剩了條保根的裏褲。
青年白得像溫斯沅第一次見他時那場封山的大雪,幹淨得毫無雜質。
溫斯沅明顯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好一會過去,他才仰頭看向站得高高的吳鹿洺,問:“你平時在寝室,也這樣?”
“夏天熱的時候,大家都這樣。”
其實不是,他們寝室也就錢韋暢會整天穿各種卡通內褲上蹿下跳。
吳鹿洺扭頭,往下看和溫斯沅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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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沅哥,你以前住校的時候宿舍裏的人不這樣嗎?”
“我沒住過校。”溫斯沅收回視線開始幹起正事。
他的視線認認真真地從吳鹿洺背部的每一處掃過,繼續道:“以前讀的學校都離家近,大學一開始就住在這了。”
一番檢查,最後只在腳腕的位置發現了一處擦傷。
溫斯沅讓吳鹿洺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替他腳腕上抹好藥,就往他肋骨處的淤青看去。
靜默着看了片刻,溫斯沅起身,很快從房間拿來了上次用過的那瓶跌打酒。
大概是因為肋骨上肉少,吳鹿洺肋骨上的淤青比上次小腿上的淤青看起來要恐怖很多。
溫斯沅蹲回到沙發前,一邊打開跌打酒的瓶蓋,一邊又看了幾眼吳鹿洺肋骨上的淤青。
“肋骨上的淤青想要揉開會很疼。”他一邊往手上倒藥酒一邊出聲提醒,“你盡量找個放松舒服點的姿勢。”
吳鹿洺老實地點頭應好,在沙發上摸索着轉了兩圈,最後幹脆直接整個人平躺下。
沙發正好夠他平躺,他躺得端正,兩只手規規矩矩地貼着腿,嚴肅的态度像個馬上要上手術臺的病人。
溫斯沅看了他一眼,忽然扯過一旁的枕頭巾,輕輕蓋到了他臉上。
吳鹿洺一愣,擡手扯掉些許枕頭巾,露出一只眼睛,疑惑看向溫斯沅:“為什麽要蓋這個?”
“不看,心理上應該能少點疼。”
吳鹿洺思索片刻:“跟打針捂住眼睛同理?”
溫斯沅的臉上忽然浮現很淺的一點笑意,像在哄小孩,回答:“嗯。”
吳鹿洺一動不動,緊盯着溫斯沅臉上那一點笑,直到對方斂去表情,他才重新躺好,老老實實将枕頭巾重新蓋回到臉上。
溫斯沅将手上的藥酒搓熱,感覺差不多了朝吳鹿洺看去時,發現青年正兩只手緊抓着沙發墊。
大概是由于緊張,吳鹿洺渾身都泛着一層薄紅。
溫斯沅猶豫片刻,擔心他說話容易惹得人更緊張,于是幹脆當機立斷,直接上手。
然而效果似乎适得其反。
忽然的劇痛讓青年渾身猛顫了一下,緊跟着他整個人弓起,腦袋後仰着伸長了脖子,渾身肉眼可見地爬上紅,像只脆弱的可以輕易被人扭斷脖子的天鵝。
手下的觸感冰涼光滑。
忽然一聲很輕的,如同小貓哼叫一般的聲音從青年喉間漏出。
溫斯沅一瞬間停下動作。
他垂眸看着眼前青年發紅發顫的胸膛,手停留在半空中,遲遲沒再落下去第二下。
許久過去,一直沒再等到第二下的吳鹿洺慢慢拉下枕頭巾,疑惑看向溫斯沅:“沅哥,怎麽不繼續了?”
溫斯沅擡眸看他。
青年的臉比身體還要更紅一些,眼底有隐約可見的水光,下唇印着不太明顯的齒痕。
溫斯沅沒看吳鹿洺太久,他很快收回視線,手從吳鹿洺身上拿開,淡聲道:“不揉開淤青也能消,只是時間需要久一些。”
吳鹿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就見溫斯沅從茶幾上抽了張紙,慢慢擦掉手上的跌打酒,而後再次看向吳鹿洺,煞有其事道:“多疼幾天,就當是你不顧後果貿然見義勇為的教訓了。”
他說完,将茶幾上的東西簡單收拾好,而後起身,将吳鹿洺丢在一旁的衣服褲子拿過放到吳鹿洺手上,輕聲叮囑:“不早了,早點睡,衣服穿好,別着涼。”
話音落下,他就打了個小哈欠,邁開腿往自己房間回了。
吳鹿洺有些傻眼地視線跟着他一路。
直到看到溫斯沅真的回到卧室關上了門,他才收回視線,看向手裏溫斯沅遞給他的衣服,緩慢地眨了眨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小鹿:你上一章,可不是這麽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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