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這一周課不太多,除去周一那一天滿課,接下來的幾天一天基本上都只有一兩節課。
比如周五,就只有下午七八節的一節課。
早上八點多,吳鹿洺自然醒來,溫斯沅如同往常一樣已經不在家中。
吳鹿洺最近留意了一下溫斯沅的作息,他發現溫斯沅每天早上基本上會在六點半這個時間醒來,而後在七點半出門。
只有很少數大概學校不忙的情況,溫斯沅會比較遲出門。
九點鐘,吳鹿洺給自己煮了碗面。
他坐在餐桌旁,桌上擺着昨天老徐發下來的競賽習題。
十月中旬市裏有個比較大型的數學競賽,下周學校裏會進行校內初輪篩選。
這是老徐昨天說的,他們數學系全員都被要求參加。
吳鹿洺吃兩口面條,寫一個答案。
面條吃完的時候,習題已經做掉了大半。
他拿起碗,正打算洗完碗以後再回來繼續做題,桌邊的手機忽然響起。
看到來電提示,他眼中劃過一抹詫異。
是溫斯沅打來的電話。
他暫時放下碗,接起電話。
電話裏很快傳來溫斯沅的聲音:“你現在在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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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今天上午有課嗎?”
“沒有。”吳鹿洺聽出點意思,率先問,“沅哥是有什麽事要我幫忙嗎?”
溫斯沅那邊答應了一聲:“我房間的床頭櫃上,有一個黑色的錢包,包裏有我的證件。大約中午十二點左右,我會經過家附近的地鐵站,你方便那個時候幫我把我的錢包送到地鐵站嗎?”
吳鹿洺聽着溫斯沅的話,調轉了方向往溫斯沅房間走去,問:“着急要用?”
“嗯,系裏有幾個學生明天要去隔壁Y市參加比賽,原本是我的老師帶隊,但是老師今天臨時有事,只能我先臨時頂上。學校統一買的下午一點的動車,我這邊一會還有一節課,抽不出時間趕回去。”
吳鹿洺推開溫斯沅的房門,一眼就看到了溫斯沅放在床頭櫃上的錢包。
他拿過錢包,對電話那邊的溫斯沅道:“我送過去給你吧,正好我早上也沒有事做。”
溫斯沅那邊沒有馬上回答。
緊跟着手機裏響起一些其他的聲音,似乎是有人在叫溫斯沅的名字。
吳鹿洺聽見溫斯沅應了一聲,而後溫斯沅才回應他道:“好,我給你一個地址,你到了後給我發個消息,在那裏等我就行,多謝。”
溫斯沅那邊聽起來似乎有事要忙,因此兩人沒再多聊,很快就結束了通話。
溫斯沅所在的學校G大是A市最出名的文科大學,跟以理科出名的C大大約有一個小時左右的公交車程,距離溫斯沅家倒是近些,坐半個小時的公交就能到。
吳鹿洺找到溫斯沅給的地址,已經是十點半左右。
溫斯沅讓他去的是研修樓的一間小辦公室,辦公室裏有兩張辦公桌,其中一張摞了半桌子書的辦公桌上,擺放着溫斯沅的名片立牌。
吳鹿洺走到溫斯沅那邊的辦公桌前坐下,拿出手機給溫斯沅發了條消息。
溫斯沅沒有馬上回。
吳鹿洺見狀放下手機,将溫斯沅的錢包拿出來放到桌上,靜靜地打量了一圈溫斯沅的辦公環境。
辦公室不算大,但收拾得很整潔。
除去兩張辦公桌外,門背後還有一個立式書架。
吳鹿洺的視線繞過一圈,最後落回到溫斯沅的辦公桌上。
就在這時,門口忽地響起一陣敲門聲。
吳鹿洺來時門就是敞開着的,他進來以後自然也沒再關。
因此他一擡頭,就看到了門口站着的人。
來人穿着一身灰色的運動服,鼻梁上架着一副有些笨重的黑框眼鏡,長相斯文清秀。
他敲門似乎只是象征性地敲兩下,一敲完,就徑直走進了辦公室。
這人似乎并不認生,大概是見吳鹿洺坐在溫斯沅的辦公桌前,便面露和善地開口詢問:“你是來找溫老師的?”
吳鹿洺禮貌地點了點頭。
岑惜文得到回應,直接與吳鹿洺攀談了起來。
他擡手指了指溫斯沅對面的辦公桌,說:“我是徐老師的學生,來幫徐老師拿點東西。”
吳鹿洺莫名地對面前這人喜歡不起來,他無意與之攀談,因此只是禮貌地再次點了點頭。
但岑惜文似乎感受不太到吳鹿洺有不願交談的意思。
他走到對面的辦公桌前,拿了一疊筆記本,抱起筆記本時,忽然又道:“你是和溫老師住在一起吧?”
吳鹿洺一愣,終于擡眸正眼看了面前人一眼。
岑惜文毫不避諱地跟吳鹿洺對上視線,又似是不經意地補充道:“我那天給溫老師打過電話,就是幫徐老師送東西的那個人,當時應該是你接的電話吧,我聽聲音像。”
吳鹿洺靜默着打量了岑惜文片刻,才收回視線答應了一聲。
辦公室裏開始陷入安靜。
吳鹿洺不想交談的意思已經足夠明顯,這個時候尋常人都不會再繼續往下拓展不必要的話題。
但岑惜文仿佛鐵了心要跟吳鹿洺說話似的,安靜了好一會,他忽然又十分突兀地開口:“我聽徐老師說,溫老師平時幾乎都不怎麽邀請別人去他家裏,沒想到他竟然會跟人同居,有些讓人意外。”
他說着,忽然側身正對向吳鹿洺,問了一個直白到詭異的問題:“這讓我不禁有些好奇,你和溫老師,究竟是什麽關系呢?”
吳鹿洺的眼神瞬間變冷,他擡眸看向岑惜文,正要開口說話,岑惜文手裏捧着的筆記本忽然掉落了兩本到地上。
有一本砸到了吳鹿洺腳邊。
吳鹿洺垂眸看了一眼,沒有替岑惜文撿,倒是岑惜文很快走到了他身邊,蹲下将本子撿回到手裏。
撿完後他卻沒動,就這麽蹲在吳鹿洺身邊。
蹲了有一小會,他忽然擡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我有點失落。”
他說着,真的露出失落的表情,仰頭看向吳鹿洺:“你竟然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我了。”
“但值得高興的是,”他慢慢直起身,拍了拍剛撿起的筆記本,語氣裏帶上了一點笑意,“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虛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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