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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季筝到了車庫,遠遠地就看見幾個人站在自己的懸浮車前面,其中一人格外突兀顯眼——是灼恕。
另外三個人圍着他神色讨好地說着些什麽,他倒是沒有任何反應,邊上,停着的是那輛讓人眼饞的軍綠色懸浮車。
原來這是他的車。
“幾位這是?”季筝走近,語氣還算和善地問道。
他的到來将衆人的目光吸引過去,灼恕只是輕輕瞟了他一眼,便低下頭。季筝話音剛落,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就劈頭蓋臉指責過來。
“哪個班的學生這麽不懂規矩?開這種車也就算了,這個位置誰讓你停的?
你也不看看你這是什麽破車,也好意思停這個位置?”
唾沫星子從季筝的視線中飛過,他不動聲色朝旁邊挪了兩步。
灼恕依舊沒看他,劃拉着手腕上的光腦,似乎很忙的樣子。
“不好意思,麻煩您思考清楚後再進行表述。我的車和這個位置,是有什麽問題嗎?”季筝委婉地表達了“說話帶腦子”的意思,嘴角的笑容謙和有禮。
那男人眉頭一皺,剛張開嘴,旁邊的灼恕開口了。
男人趕緊閉嘴,轉頭一臉谄媚看向灼恕。
低沉的聲音響起,帶着絕對的命令,“一分鐘之內把你的車從這個位置挪出去,然後回禮堂參加開學典禮。”
灼恕一邊說着,竟然點開光腦上面的計時功能。
季筝也開始有點不耐煩了,一再說他的車不能停在這,但是又不給個理由。
而且這個語氣是什麽意思?雖然這人是上将,但是自己又不是他的兵,現在還是在學校,怎麽算都輪不到他來發號施令吧?
“49、48、47……”季筝沒動,反而帶着懶散的笑容,盯着灼恕光腦上可見的倒計時,跟着讀秒。
那三個男人眼神中帶着不可置信,灼恕則安靜看着光屏上的數字。
有人出來唱白臉,“同學,快把車挪走吧,這個位置是灼上将的專位。”
“35、34……嗯?他名字在哪呢?”季筝停了一下,反問道。
“這個位置的能源是軍用專供,因為灼上将的車是半軍用戰鬥化的,所以需要儲能更大的能源,也需要及時維護。”那人解釋道。
“10、9……這樣啊,早說不就好了?”季筝也不是什麽胡攪蠻纏的人,就是想要個合理的緣由。
這群人又是指責又是命令,半天沒一個說到點子上,這會才算是完整給了個答案。
倒數已經快要結束,季筝擡手亮起光腦,準備操控懸浮車出來。
“上将!”剛找到相關指令,突然聽見幾個人喊了一聲。季筝手底下沒停,擡頭看過去,就見到讓他震撼的一幕。
倒計時已經結束,灼恕放下胳膊,轉身大步朝停車位上的鐳射懸浮車走去。到了尾部,他只打量了一眼,便抓住車後方一條橫杠。
緊接着,他開始往後退,而那輛看起來并不輕的懸浮車,竟開始随着他的動作,緩緩從位置上被拖了出來。
灼恕的手臂被軍裝包裹,卻能夠看到黑色布料下承載力量的肌肉輪廓。抓住懸浮車的手繃着緊實的線條,手背能看到鼓起的青筋。
這輛車的重量絕對已經到了整噸級,但是灼恕卻毫不費力就把它拉動了,表情甚至沒有一點變化。
這就是Enigma的力量嗎?
季筝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灼恕的動作,但是并不慌張。
把懸浮車很快拖到外面後,灼恕便幹脆利落地操縱自己的車停了進去。
等能源供應的燈亮起,季筝才扯出一抹笑,聳了聳肩。
“既然上将有這種好‘辦法’,何必還叫我過來呢?”他着重咬了方法二字。
“典禮還有五分鐘開始。”灼恕說完,就越過幾人往外走去。三人躬身送他,季筝站卻站的筆直。
擦肩而過的瞬間,季筝仿佛又聞到了那股硝煙薄荷的氣味。
他的話像是扔進真空,一個字都沒得到回應。
“季筝是吧,這輛車在學校是不允許開的,一會開學典禮結束趕緊開走。還有,你的禮節有很大的問題。”等到灼恕離開,其中一位中年人板着臉對季筝說道。
這兩個問題,季筝哪個都不承認。他便直截了當地問道:“一般來說,違反校規的衣着或者是車輛,校門都會識別的吧?既然您說我這個車不能開,那我在門口就應該被攔住了。
其次,我不認為我的禮節有什麽問題。”
“車輛的外觀是隐性要求,因為這裏是中央直屬的軍事學院,所以這種外邊過于紮眼的車都盡量不要出現。
至于禮貌問題,從剛才的交談中我感受到你對灼上将十分不尊重。如果我的信息沒錯的話,你是特戰一班的學生吧。
之後灼上将就是你們的實戰教官,對于自己的老師,你應當恭敬一些。”那名中年男人但是還算和善地說道。
“什……麽?”最後一句話完全吸引了季筝的注意。
這人怎麽突然來當老師了?就算不用看守黑洞,這個級別的軍官也該有別的事情做吧?
終于從車庫離開,季筝一邊往禮堂走,一邊跟999對話。
只是現在事情的發展似乎已經是原劇情之外的情況了,不過999安慰他,這種情況時有發生,一般不會對主線有太大影響。
季筝這才放心下來。
等他到了禮堂,大門已經關閉,裏面有講話聲傳來,聲音熟悉,是灼恕在發言。
刻板官方。
季筝現在是真不太想看見這個人,他站在門口想了一陣,轉身離開了禮堂。
反正現在進入只會更引人注目,可能還會被灼恕挑刺,那他就幹脆不進去好了。
趁着別人參加開學典禮的功夫,季筝跑去找自己的寝室。
根據宿管那邊了解到的情況,由于今年的學生變動,已經給他重新安排了寝室。
在宿管對他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裏的疑問中,季筝打着哈哈錄好虹膜,往自己寝室走去。
推開門,看見裏面的設施,季筝滿意地挑了下眉。
這個時代連學生宿舍都這麽闊氣,廚房客廳一應俱全。浴室卧室各兩間,看來應該是個雙人間。
不知道室友是個什麽樣的人。
行李還在送來的路上,季筝只能先在已經鋪好的床上坐下,正要休息一會,腕間的光腦振動,一條通訊打了過來。
名字是羅硯行,季筝不認識。
【羅硯行,Alpha,主角的好友,同學。】999及時提醒,季筝聽完按下接通鍵。
空中投射出一張光屏,一個長相算得上周正的男生出現在光屏中,表情有些着急。
“季筝,你去哪了?”
“回寝室了,怎麽了?”季筝掩蓋自己根本就沒有去典禮的事實。
羅硯行發出了一聲呆愣的“啊”,緊接着說道:“快回來,要集合點名!”
“典禮結束不是就沒事了嗎?怎麽還要集合點名?”如果季筝流程沒記錯的話,現在學生已經散場該回寝室收拾東西了。
那邊羅硯行似乎在警惕着什麽人,不時就看向別處,神情也小心翼翼的。
“是啊,但是剛才灼上将突然說要集合點名。聽說他就是個活教條,紀律要求極強,你快來吧!”羅硯行壓低聲音說完就匆匆挂了通訊。
季筝甩了一下胳膊從床上站起身,低罵了一聲“麻煩”,離開寝室又往禮堂趕去。
他到的時候,看見諾大的禮堂中只有一個班級,三十幾個人,站在最前面。
灼恕站在臺上,居高臨下看着那群學生。
季筝踏進門裏的那一刻,跟臺上的人四目相對,他就知道灼恕已經發現他缺席典禮的事情了。
後排有幾個同學小心翼翼地轉頭看他,季筝頂着那幾人和灼恕的目光走到隊伍邊上,喊了一聲報告。
原本以為會有什麽懲罰措施,沒想到灼恕只是點點頭就讓他歸隊了。
季筝轉頭看向隊伍,找到一個空隙,走了進去。剛在位置上站定,就聽見臺上傳來兩個字:“解散。”
他愣了一下,合着就是專門為了抓他是吧?
周圍的學生若獲大赦紛紛散開,季筝直覺沒這麽簡單,腳下就沒動。果不其然,又聽見臺上的人說道:“遲到的和剛才最後排轉頭的幾個留下。”
三十幾人,有的瞬間僵硬,有的慶幸不是自己,加快了腳步。
幾秒鐘時間,金碧輝煌的禮堂加上灼恕就只剩下五個人。
那三人動作僵硬緩慢地走到季筝旁邊,挨着他站成一排,之後就一個個低着頭,像霜打的茄子一樣不敢吭聲。
禮堂一片寂靜,只能聽到起伏的呼吸聲。季筝直勾勾看着灼恕,對方也在看他,一雙淺灰色的眸子帶着審視。
“灼上将有什麽指示?”季筝先一步開口,語氣輕松。
話音落,他聽見旁邊的人發出“吭”的一聲怪音。像是呼吸急促停止,無法控制的那種氣聲。
“沒有允許,隊伍中不得亂動。你們三個,一人兩組罰訓,現在去。”灼恕先對那三人說道。
懲罰的指令反倒帶來解脫,三人快速應聲,從側門排成一隊離開禮堂。
那幾人走了,禮堂裏就只剩下季筝和灼恕。
身材高大的男人走到演講臺的側面,從樓梯踱步而下,緩緩走到季筝面前。
壓迫感襲來,季筝有些不舒服。
灼恕在他面前站定,張口說道:“典禮缺席,集合遲到,按照規定,罰訓五組。”
“沒問題。”季筝應下,準備離開,灼恕卻側過半個身子擋在他的面前。
季筝擡頭疑惑看他。
“沒有指令私自行動,再加一組。”季筝呼吸一滞,下颌緊繃閉了一下眼睛。
他的問題,他認栽。
“好。”季筝咬牙。
“在此之前,學校讓你典禮結束把車開走。現在去開車,十分鐘以後回來。”
聽到這句話,季筝詫異地看着他。當時這人明明已經走了,為什麽會知道?
而且十分鐘,他是肯定來不及回家再回來的。
這人的規則感未免也太強了。
“十分鐘根本不可能。”季筝冷聲反駁。
“現在去。”
沒有理會他的話,灼恕已經發出指令,同時擡起手腕,光腦再次跳出倒計時。
“你……”季筝只來得及皺眉吐出一個字,看見倒計時,就立馬朝着禮堂跑出去。
八字不合,天生犯沖!
季筝此時腦袋裏只有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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