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都是沖動因子
寺廟內賣的一塊錢的還願鎖款式都一樣, 小小的一個銀色挂鎖,看起來不值什麽錢,但做工意外的精細。
阮君之付了一枚硬幣後, 認真挑了一個,然後又從小和尚手裏領到了一根手工編織的紅繩。
紅繩可以穿在還願鎖上面的挂孔上, 阮君之串好後,直接跟書包側邊當時阮正志出差回來送給他的小玩偶挂在了一起。
池歌飛沒有把東西挂在包上的習慣,把紅繩串到還願鎖上之後,直接放進了口袋裏。
兩個人在寺廟內又逛了一會兒之後, 導游安排第一批參觀寺廟的人坐觀光車下了山。
阮君之跟池歌飛一起回青年旅社後, 把下午出門不需要帶的東西整理了一下放到了房間裏,因為昨天夜裏睡眠時間太少, 阮君之抓緊時間洗了個澡還睡了一覺。
中午吃飯依舊是按照班級分別去吃的,吃飯的時候旅行社安排的導游在集體群裏給衆人重新分配了一下下午的行程。
考慮到人比較多,下午的行程又正好是兩個景點, 所以分成了兩批。一批先去海洋館,一批先去游湖公園,各自游覽之後再互換。
阮君之他們先去的是海洋館,車程要四十分鐘, 因為中午吃的很飽,他一上車就睡過去了。
快到海洋館時,因為堵車有點厲害,司機大叔踩了不少次油門,直接把阮君之震醒了。
他一睜開眼,就發現自己又靠在池歌飛身上睡了過去。
他揉揉臉, 嘟囔着問:“哥, 肩膀麻不麻?”
“麻。”池歌飛面無表情地撒謊。
其實, 阮君之這次靠在他身上睡得不久,大多時間都是靠在椅背上睡的,快到的時候才倒在了他身上。
但撒個小謊,這個人說不定又會軟乎乎地給他按按手臂。
果然,下一秒,阮君之小心翼翼伸出手,拉過了他的左臂,指腹微微用力按壓着穴位,慢慢替他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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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兩個人耽誤了一會兒,再次綴在了大部隊的末尾。再一眨眼,同一批來的人早已過了檢票機走遠了,他們幹脆當作自己來玩的,悠閑自得地參觀。
“我想去取個票。”
他們的入館門票是旅行社統一訂的,都是電子票,如果要取實體票,得自己去取票機上刷身份證。
阮君之上午連坐高空纜車時都保留了票據,想着既然出來玩了,總要留點紀念的,所以海洋館的也想要。
“嗯。”池歌飛淡淡應聲,跟他走到取票機那裏。
阮君之沒見過這種電子智能取票機,弄的時候格外迷茫,池歌飛幹脆在旁邊教他,身份證放在哪裏掃描,屏幕上要點哪裏才會出票。
阮君之學得格外認真,操作好之後,票很快從機器裏打出來,上面印了入館編號,還有紀念圖案。
他小心翼翼地收好,問池歌飛:“池哥,你的票要不要也取出來?”
“你要?”池歌飛自然是不感興趣的,但阮君之問了,大概率是他想收藏。
“想、想要的,可以嗎?”阮君之想收藏,“你不要的話,我幫你收藏,這是我們一起來這裏的紀念!”
池歌飛沒作聲,直接掏出身份證在機器上把自己的那張也取了出來。
機打票的號碼是連續的,但不會重複,所以盡管票面一樣,但編號不同,都具有獨立性。
他把票遞給阮君之,對方立刻收進了書包裏。
之後,兩個人正式開始在海洋館裏逛了起來。海洋館內按照大洲和海洋生物的種類共同作為參考,進行了對應的分區。
最開始進去看到的都是那種偏觀賞性的魚類,甚至還有成人手臂那麽大的錦鯉,繞到二層時,就有一些長的奇形怪狀的海洋生物了。
阮君之對這些沒見過的海洋生物好奇得很,有那種貼在玻璃壁上除了在水中呼吸,根本看不到動靜的金色小生物,他能扒在玻璃邊看半天,比周圍的小朋友們還認真。
路過鋸鳐附近時,阮君之對它長長的嘴巴格外感興趣,隔着玻璃盯着在水底動也不動的鋸鳐研究了半天。
突然間,鋸鳐像是感覺到有人在觀察它,甩着尾巴猛然游動起來。
一直潛在水底不動的生物動起來了,立刻吸引了周圍的一群小朋友。
阮君之被小朋友們擠在中間,耳邊盡是小朋友的歡呼聲。而鋸鳐像是聽到了歡呼聲,游動的更歡快了。
阮君之一下子想起八歲以前,在福利院也有過那麽一段快樂的、跟同齡小孩子們一起玩耍的時光。
回憶就像是一種催化劑,讓他下意識間被卷入了小朋友們歡快輕松的氛圍中,也跟着歡呼起來。
池歌飛站在人群外,看到被簇擁在中間的阮君之臉上溢出的笑容,聽到他愉快的歡呼聲,有短暫失神。
阮君之很多時候特別天真,真的好像小朋友,傻乎乎的。
但非常可愛。
鋸鳐游了一會兒,許是累了,重新趴回水底不動了,小朋友們瞬間如同失去了興趣,紛紛奔赴下一個能讓他們興奮起來的生物。
阮君之也慢慢從那種上頭的氛圍中緩過神來,往後退了兩步,回過頭來:“剛剛好好玩。”
池歌飛臉上帶着不易察覺的淡淡笑意:“小孩子嗎?”
“你在……說我嗎?”阮君之聽見了。
“嗯。”池歌飛點頭。
阮君之紅了臉,小聲說:“我是不是……看起來很傻啊?”
“混在裏面确實。”又傻又可愛。
阮君之臉更紅了,小聲為自己解釋:“看好玩,有點興奮了。”
池歌飛沒答,同他一起往前面走。
過了鋸鳐所在的一片區域,再往前是大片的水母區。水母區的水母有大的有小的,還分了很多不同的種類,不過阮君之看來看去并看不出什麽區別,總覺得他們除了顏色,并沒有什麽不同。
水母區因為色彩缤紛,是很多小情侶最愛拍合照的地方。阮君之光是看了兩個展櫃,就已經看到六對要拍照的情侶了,頓時沒了觀賞的心思。
“我們去看其他的吧。”他有些遺憾地說。
池歌飛注意到了他表情中的失落,不動聲色地跟在他身後,在他走到水母區的正中央時,挑了個還不錯的角度,對着他的背影拍下了一張照片。
左邊是大片的紫粉色水母,右邊是大片的藍綠色水母,中間是邁着步子在往前走的阮君之。
照片裏的其他零星的人影并構不成對這張照片的美感破壞,因為池歌飛取景角度好,把兩側的無關人員截掉,這張阮君之的背影照就非常自然非常完美了。
他垂眸把這張照片處理好,然後藏到了加密相冊中,若無其事地收起手機。
繞過二層的手扶梯,他們上到三樓,看到了三樓入口處的兩只交頸的黑天鵝。
黑天鵝的羽毛又低調又靓麗,再加上它們看起來特別親昵,阮君之忍不住多看了一會兒,才去往三樓深處看企鵝。
有趣的是,企鵝館內正好有兩只企鵝在打架,紛争原因不明,兩只一上一下踩在臺階狀的冰梯上。不過片刻,偏矮的那只就被高大一些的那只拍了一下,然後矮的那只腳底打滑,“噠噠”幾下掉進了水裏。
阮君之看得“咯咯”直笑,池歌飛心底像在被他撓癢癢,忍不住擡手揉了揉他的後腦勺,手掌觸到他後脖頸的肌膚時,又開始心猿意馬。
“哥,你看起來就像那只。”阮君之沒躲開他的觸碰,擡手指着站在最遠端的那只看起來很高傲的企鵝。
“……什麽?”池歌飛以為自己聽錯了,微眯起眼睛。
“君臨天下,有沒有?”阮君之想了個特別中二的詞出來。
池歌飛掃了一眼那站在最遠處,動都不動宛若冰雕的企鵝,說:“那你就是那只。”
他說的是站在高傲的企鵝旁邊的那只小只企鵝,大概是角度的問題,兩只企鵝靠在一起,讓池歌飛想起兩人剛認識不久的時候,阮君之爬樓梯撞到他,然後小心翼翼攥着他的衣角,杏眼微潤的樣子。
所有曾經讓他不悅的回憶此時都成了讓他想快點把這個人藏起來的沖動因子。
阮君之沒覺得哪裏不對勁,反而聚焦在那只小企鵝有點呆板上,努力給自己辯解:“我、我沒有那麽呆的。”
池歌飛不應,把手插回兜裏。
說自己不呆就已經很呆了,就好像阮君之總不肯誠實地說喜歡自己一樣,明明就差把“我超喜歡池歌飛”寫在臉上了。
海洋館的布局最特殊的在于鯊魚館在負一層,而且是以自動步行梯的形式帶着旅客參觀的。挺大的地方能看到不同種類的鯊魚在頭頂的海水之中游來游去,有些長得很滑稽,有些長得非常吓人。
池歌飛認識的種類多,阮君之偶爾問他問題的時候,他會解釋兩句。
兩個人全都參觀完出來時,剛好三點半。
海洋館外面人擠人,再加上今天天氣非常好,回溫了不少,阮君之有點熱,幹脆脫了薄外套拿在手裏,同池歌飛一起往集合的大巴車那裏走。
半路,他在人群中與一個人擦肩而過,只感覺肩膀上一沉,以為是書包帶被刮到了,慣性之下帶的肩膀有些沉,所以沒怎麽在意。
結果不過片刻,他就感覺自己的包變輕了,尤其還聽到“哐”一聲,像是什麽東西掉在了地上的清脆響聲。
他停下腳步,回頭一看,原本放在書包裏的保溫杯掉了出來。再把書包摘下來一看,包底下被什麽東西劃了個大口子,原本放在其中的手機和錢包都不見了,其他一些零碎的東西掉了一地。
阮君之再一檢查,發現包側挂着的還願鎖也不見了蹤影,只剩下一根輕飄飄的紅繩。
他一下子急了:“哥,還願鎖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晉江壞啦,搞了半天,好像手機app勉強還能用QAQ
二更晚一點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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