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手拉手那兩個
阮君之大腦一片空白, 短路之後的結果就是,他逐漸開始思考,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池歌飛不是那種會随便開玩笑的人, 阮君之感覺,他給自己出題一定是有意義的, 而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性就是押題。
一想到這裏,阮君之突然感覺自己全都明白了,他驚喜地睜大眼睛:“是押題嗎?”
池歌飛淡然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崩塌:“你說什麽?”
“‘情書’,是作文押題嗎?期中考試的語文作文是不是會考這個啊?”阮君之已經篤定了會考。
“我會認真寫的!不過……可以晚點交給你批改嗎?我這幾天還要補之前欠的學習內容……”阮君之面露為難, 讓他立刻交上來是不太行的, 他還需要時間思考“情書”這篇作文可以立足在哪些角度。
池歌飛從沒有那麽後悔阮君之小腦袋瓜有這麽靈光的時候,他板着臉:“随你。”
阮君之見他答應了, 興沖沖地把寫了“情書”二字的白紙收了起來。
焦雨的同桌早在看到自己的情書被池歌飛親手丢進垃圾桶裏時,便知道自己沒可能了。
焦雨安慰了她一番之後,把這件事在群裏講了。
【八卦小分隊】——
芭蕉雨:她讓我跟你們說一下謝謝, 還說算啦,還是不追了,太難追ε=(?ο`*)))唉
王南:有這種覺悟非常好,池歌飛不是她能追上的。
芭蕉雨:她剛剛還跟我說, 以後一定要找個比池歌飛還要好的人,她有點擔心池歌飛這樣會孤獨終老(x
王南:想多了想多了,肯定有人追得上的。
芭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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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南:不可說不可說,想知道消息,請我吃一個學期的飯?
芭蕉雨:你滾吧(ノ`Д)ノ
阮君之本就沒有常玩手機的習慣,直到中午午休時才看到他們在群裏發的消息。
看到王南那麽自信的樣子, 阮君之忍不住好奇。
【八卦小分隊】——
阮:你們在說什麽?是有人追池歌飛要成功了嗎?
王南:……
王南:沒有, 我瞎說的。
阮:哦, 我說呢。
坐在公交車上的王南松了口氣,他特別想晃晃阮君之的腦袋,看他到底在想什麽。
有人追池歌飛要成功?那不就是你自己嗎!
該不會阮君之在群裏那麽說,是在暗戳戳地炫耀吧?
雖然校園論壇所有關于池歌飛的帖子都沒了,但是大家私底下還總是猜測阮君之會不會是池歌飛的小跟班,要是哪天兩個人突然公開戀愛關系,豈不是對那些瞎猜的人“啪啪”打臉?
這麽一想,王南覺得格外有道理,默默給自己的機智點了個贊。
以後萬一兩個人要公開,自己絕對是最聰明最不驚訝的那個!
*
一整天下來,每節課開始前陸陸續續有老師過來關心池歌飛手的情況,有詢問的也有直接讓他好好休息的。下午大課間的時候,章主任還代表校方把池歌飛叫走了。
阮君之這個旁觀者都覺得好麻煩,明明是手受傷了最該好好休息的時候,卻一刻也不能消停。
池歌飛被校方塞了不少慰問品,他帶着這些東西沒辦法直接回教室,幹脆趁離上課還有一會兒先去了一趟宿舍。
在路過學生會後面的小竹林時,看到了裏面影影綽綽的幾道身影。
他停下腳步,很快的,那幾道身影便沒了動靜,然後從小樹林的另一側繞走了。
池歌飛緊抿着唇,又站了片刻,才拿着東西往宿舍樓走。
眼見着池歌飛走遠,小竹林盡頭另一側的牆邊,留着板寸的男生啐了一聲:“媽的,看到他你跑什麽?”
“明明是你拉着我跑的好嗎?”蹲在他前面的是宋邁,旁邊還有另一個坐在地上發着抖的男生。
板寸男生掐了煙,擡腳踩在發着抖的男生身上:“錢呢?不是說今天你媽給你錢?”
“我媽……我媽說我最近用錢太多了,不、不肯給我。”男生蹲在角落瑟瑟發抖,腿上被踩疼了也不敢哼哼。
宋邁從他手裏奪過錢包,看到裏面空空如也,也有點來火:“你不會是把錢藏在教室了吧?”
“真的沒有。”男生欲哭無淚,“要是不信的話,你們、你們可以去我教室找。”
“媽的,晚上下了自習去找找。”寸頭男生像是很急着用錢,惡狠狠地威脅,“萬一你膽大包天敢騙我們,你就死定了!”
“真的不敢!”男生抖着腿縮在角落,只敢小聲争辯。
“滾吧!”寸頭男踹了他一腳,等他踉踉跄跄跑走了,才問宋邁,“你不是說你之前有個冤大頭嗎?怎麽不去找他要錢?”
一提起這,宋邁心裏愈加不痛快。
他開學那陣連着幾次在池歌飛那裏受了警告,後來體育課上更是吃了癟。慫歸慫他是真不敢得罪池歌飛,不管是家庭背景還是對方的處事手段,光是見到刀子眼都不眨的本事他就沒有,更別說跟對方硬碰硬了。
當時他也起過報複的心思,所以才跟杉峰以及他周圍這幫子人熟絡起來。只是沒多久,杉峰就被搞到退學了,家裏也倒了,他就更不敢亂來了。
他之前就聽寸頭男說,杉峰家出事跟池歌飛脫不了幹系,不管是他自己的手段還是他背後的呂家做的,宋邁都知道自己得罪不起這個人。
現在阮君之換了池歌飛當靠山,給他當小弟跑腿,是個人都得饒開他走得遠遠的。
而且他總覺得,阮君之跟他絕對不止普通跟班的關系。
“你以為我不想嗎?他跟池歌飛攪和到一起去了。”宋邁把煙頭扔在地上碾滅。
“草!”寸頭男一下子洩了氣。
以前有杉峰在,他們都沒能把池歌飛怎麽樣,更別說現在就他們零零散散幾個人了。
“別跟他搞,我……”宋邁話還沒說完,就迎上了一道冰冷的目光,他頓時僵在原地。
“名字班級。”池歌飛掃了宋邁一眼,把視線落在了寸頭男身上。
寸頭男手裏的煙還沒滅,他一愣,僵硬地轉過身去,看到池歌飛的瞬間,下意識丢了煙就要跑。
池歌飛眉頭都沒皺一下,單手把他壓制住,受傷的右手對他來說似乎完全沒影響。
宋邁二話不說,丢下寸頭男就跑了。
寸頭男回首大吼:“草!宋邁你他媽給老子站住!”
池歌飛沒管跑走的宋邁,垂眸讓寸頭男拿出了學生卡,記下他的名字和班級後,松開了他。
寸頭男知道,在不久後他就要因為違反校規站上升旗臺念檢讨了,心裏操蛋得很。想到剛剛跑走的宋邁,在心裏狠狠記了他一筆。
跑回教室的宋邁本來以為自己逃過了一劫,哪知道不一會兒他就被叫去了班主任的辦公室,被通知了違反校規要寫檢讨這個事實。
*
一直等到上課鈴剛響,池歌飛才踩點進了教室。
阮君之微怔,敏感地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煙味,池歌飛并不抽煙,應該是在別人身上沾上的。
池歌飛已經随手翻開了之前沒看完的書,阮君之握着筆的手無意識間碰到了他的手背,被涼的一個激靈。
這節課是美術課,美術老師直接放了個藝術片打發時間,阮君之幹脆撕下一張便簽,在上面寫好字遞給了池歌飛。
【你是不是去洗手了呀?】
池歌飛看到這句話,微有些詫異,他沒想到阮君之發現了。
阮君之見他沒寫紙條給自己,就感覺自己猜對了,他又在下面寫。
【傷口沒有泡水吧?】
池歌飛還是沒回答,阮君之垮下臉,擔憂地伸出手,小聲說:“哥,你給我看看。”
“沒泡水。”池歌飛看到他微潤的杏眼,還是把手伸了出去。
手心的傷口确實沒有碰到水的跡象,阮君之松了口氣。不過池歌飛的手實在是太冰了,明顯剛沖過冷水。
阮君之倒是不怎麽怕冷,他的手一直都熱乎乎的,所以在碰到池歌飛冰冷的手之後,他下意識地把對方的手包在了手心裏替他捂了捂。
以前在福利院,他還小的時候,院長會這麽幫他捂手。後來他稍微大一些,成了福利院裏的大哥哥,也會給小朋友們這麽捂手,都快成習慣了。
池歌飛個子高,手也大,相比之下,阮君之的手小了一圈,包着他的手時看起來有些滑稽也有些可愛。
發現了阮君之給自己捂手的小動作,池歌飛心頭一跳,垂眸問他:“情書想好怎麽寫了嗎?”
“啊……還沒呢。”阮君之愣了下,擡起頭回答。
“嗯,好好寫。”池歌飛點到為止。
阮君之點頭:“好。”
回答完,他感覺鼻尖萦繞的淡淡的煙味和原本熟悉的薄荷香混在一起,變得有些刺鼻,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煙味,不太好聞。”吸了吸還在發癢的鼻子,阮君之擡眸小聲說。
“回來路上抓了兩個抽煙的。”池歌飛順口解釋。
“誰啊?”阮君之頓時好奇。
“宋邁,還有十班原來杉峰的一個跟班。”
“哦。”阮君之聽到了,見怪不怪。
“別跟宋邁接觸。”池歌飛沉聲提醒。
這段時間他們跟宋邁算是打照面比較頻繁的了,對方看起來不像是能做出什麽的樣子,但屢次在自己這裏吃癟,心裏肯定不痛快。
聽到池歌飛的話,阮君之微有些詫異,片刻後,他才篤定地說:“嗯,不接觸。”
反正原文裏提到過宋邁的歸宿,他沒記錯的話,高二上半學期末的出國交流生裏面就有他,似乎是靠家裏人的關系塞進去的。後來宋邁就出國讀書了,畢業做了個境外公司普普通通的小職員,跟池歌飛所持的公司有過短暫但毫無威脅力的一次項目招标競争,所以阮君之并沒有多餘的擔心。
池歌飛沒再做聲,任他幫自己捂着手。
阮君之正要張口繼續跟他說些什麽,坐在講臺前的美術老師突然大吼了一句:“最後一排!幹嘛呢?手拉手的那兩個,上美術課也不能正大光明早戀的!給我松開!”
阮君之吓了一跳,趕緊松開了池歌飛的手,宛如被抓包。
再仔細一看,才發現美術老師指的是教室最左側後排的一對男女生,頓時整張臉都紅了。
他緊張什麽?他又沒跟池歌飛早戀。
作者有話要說:
池歌飛:今天阮阮還是沒成年(哎)
——
二更十二點左右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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