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可以學散打了

從宴會廳走出來之後,  池歌飛帶着阮君之徑直去了後廚,吩咐師傅做了兩碗熱騰騰的面條。

兩個人是把面條端回休息室吃的,雖然宴會廳內也有精致的點心可以吃,  但那些都不怎麽飽肚子,而且吃多了還很膩。

吃完了面條後,  阮君之有點撐,捂着嘴極小聲地打了個飽嗝。

池歌飛擡眸看他,他立刻捂緊了嘴巴,不敢再出聲,  一雙杏眼滴溜溜轉着。

“還想吃其他的嗎?”池歌飛被他可愛到,  微勾着唇角。

“不吃了,吃飽了。”阮君之乖乖搖頭。

“嗯。”池歌飛坐了一會兒,  看了看時間,“我要先走了。”

“我、我跟你一起。”阮君之站起身,不放心他一個人回宴會廳,  許元嘉和姚皎還都在那裏。

即使這裏是呂家的地盤,他還是要多留意一下的。

池歌飛垂眸看着他,見他确實想回去,才點頭:“好。”

結果,  兩個人剛走到宴會廳後側的入口處,阮君之的手機就響了。

他一愣,拿出來看到來電顯示,趕緊跟池歌飛說:“哥,是我爸爸,我接個電話。”

“嗯,  你接。”池歌飛也不急着進去,  單手插兜站在一邊等着。

阮君之深吸一口氣,  按下接聽鍵:“喂,爸爸。”

電話那頭,阮正志看着合作夥伴發來的自家兒子和池歌飛摟在一起跳交際舞的照片和那兩句“這不是你寶貝兒子嗎?談戀愛了?”,頓時懊悔的不行。

他今天怎麽就碰巧出差在外,不能去參加呂家舉辦的這場晚宴呢?

他怎麽也沒想到,池歌飛會在這種場合把阮君之帶出席,而且看起來格外嚴肅的呂老爺子竟然半點都沒阻攔。

兩個人連情侶西裝都穿上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兩個孩子要訂婚了呢!

明明他家寶貝兒子都還沒成年!池歌飛看起來也不像是會胡亂出手的人,但眼下的情形都在不斷提醒他,他就不該相信這臭小子!

“阮阮,你去了呂家的舞會嗎?”

“是的,因為哥缺一個舞伴,我陪他一起。”阮君之老老實實回答,“不過,爸爸你怎麽知道啊?”

“爸爸有合作夥伴正好去了。”阮正志在電話裏欲言又止,“你們那個衣服,就是你跟池歌飛的那套西裝,是怎麽回事?”

“這個……”阮君之看了看衣服,把迷茫的視線投向池歌飛,“哥,我們的衣服是你準備的嗎?”

“不是,呂家準備的。”池歌飛淡淡道。

阮君之原封不動地把他的話轉述過去:“爸爸,說是呂家準備的。”

阮正志有一瞬心驚,呂家準備的?那跟呂老爺子已經認同阮君之有什麽區別?

他說不上來好與不好,而且這種事再去問小輩也不會有什麽結果,現在重要的還是孩子開心。

“舞會,玩的還開心嗎?”阮正志問。

“還可以。”撇除令人不開心的兩個人,阮君之覺得挺滿意的,畢竟見識到了很多沒見識過的場面,還跟池歌飛一起跳了交際舞。

“那就好。”阮正志想了想,還是多叮囑了一句,“阮阮,要是開心就去玩,沒關系的,不過要早點回家。另外,如果,我是說如果,你有喜歡的人了,或者想要談戀愛了,要先告訴爸爸媽媽。”

“我們不會一味地反對,只是想擁有一個知情權。”

阮君之愣住,怎麽突然談到“喜歡的人”和“談戀愛”這塊兒去了?

他有點慌,像是小秘密被人發現了,趕緊擋住自己的唇,格外小聲地對着電話說:“我、我還沒有喜歡的人呢,也沒有想談戀愛。”

“好的,爸爸知道了。”阮正志又囑咐了幾句,便挂斷了電話。

阮君之松了口氣,收好手機,一擡頭就對上了池歌飛淡淡的視線。

他呼吸一滞,緊抿着唇不敢作聲。

池歌飛看出了他的異樣:“怎麽了?”

“沒、沒事。”阮君之不敢講,又不知道怎麽撒謊,幹脆裝沒什麽事。

池歌飛抿了抿唇,沒再追究:“走吧。”

“好。”

兩個人回到宴會廳內,再次成為了全場的焦點,尤其身着白西裝的阮君之這次成為了大家打量的目标。

池歌飛微微挪動,把阮君之擋在自己身後,冷漠的視線四下掃了一圈,這群來別家做客的人才算收斂。

阮君之被擋住了,勉強能越過池歌飛的肩頭看到宴會廳內的情況。不過他的關注點不在其他人,而是在專注地找着許元嘉和姚皎的身影,然後很快的,他發現,這兩個人不見了。

難道是走了嗎?

阮君之眼神中盛着困惑,池歌飛側身看他時,再次注意到。

從剛剛開始,阮君之就很奇怪的樣子。

池歌飛無聲地打量他。

阮君之感覺到對方的目光,回過神來,欲蓋彌彰地解釋:“我在……找我爸爸的合作夥伴,他說他的合作夥伴在這裏。”

前半句在撒謊,後半句沒撒謊。

池歌飛一眼從他眼神和手指的細微小動作判斷出來,他想到了剛剛還在宴會廳裏那個讓自己很看不順眼的許元嘉。

“你在找許元嘉?”

“沒、沒有。”阮君之倉皇無措地撒謊。

池歌飛心裏的醋壇子瞬間打翻,被面前這人攪了個亂七八糟。他轉了個身,面對着阮君之,擡手輕捏着他的後頸,語氣裏是前所未有的強勢:“阮君之,別騙我。”

說完之後,他又感覺自己這脾氣發的莫名其妙,明明兩個人還什麽關系都不是。

深吸一口氣,池歌飛松了手,正要側過頭去,手就被一道滾燙攥住。

他低下頭,對上了阮君之微潤的目光:“不騙你,在找他……和他媽媽,我怕你看到他們不高興。”

“沒那工夫跟他們計較。”池歌飛心一下子軟下去,盯着他勾住自己手的白皙纖細的手指,不動聲色地反手握住。

“騙人。”阮君之大着膽子嗆他,“你剛剛,還跟我發脾氣了。”

池歌飛一噎,怎麽也沒想到平時在自己面前軟乎乎的阮君之膽子大起來還挺能耐。

不過他剛剛的确發脾氣了。

“抱歉。”池歌飛斂眸,“但是,阮君之,你要少看別人。”

阮君之對上他幽深的眸子,乖乖應好。

兩個人站在宴會廳後側入口嘀嘀咕咕說了半天話,遠遠地也瞧不清他們到底在幹什麽,但到底很奇怪,所以呂老爺子看不下去了,不耐煩地朝管家招了招手。

“讓他們兩別在門口打情罵……別在門口閑聊。”

管家笑着應下,快步走過去。

得到了提醒,池歌飛松開阮君之的手,面色沉下來,同他一起重新回到宴會廳內。

宴會的後續流程比較簡單,舞會完全結束之後,還有一陣短暫的交流,天徹底黑下來時,大家便各自散了場。

阮君之這次學乖了,先給阮正志打了電話報備,才坐上呂家的車回家。

車子一路把他送到樓道下面,阮君之臨下車前,問:“哥,這個衣服怎麽辦?要不然我洗完之後熨一下再給你送過去?”

“不用。”池歌飛替他理了理有點歪的領帶,“送你了。”

阮君之很驚訝:“啊?可以嗎?”

“這是照着你的尺碼定制的。”

“那……我會好好珍藏的。”阮君之禮貌地接受。

乖乖與池歌飛道別後,阮君之回家換下衣服挂好,等到池歌飛告訴他已經到家了,才洗漱睡下。

*

周一上午,孟萌拿着月考成績單直接走進了教室。

她這次沒讓池歌飛貼,而是親自投屏在了幕布上。

“咱們班這次成績進步的人很多,當然退步的也有不少,看樣子有些人寒假過得很開心。”孟萌笑着說,“不過,現在剛剛開學一個月,大家還是不要過于放松警惕,因為開學一個月,就意味着離高三和高考又近了一個月。”

“這次,把成績單直接投屏出來給大家看,也是因為想要重點表揚兩個同學。”

“首先是阮君之同學,他從上學期開學後,成績始終在不斷地進步,各科老師也都跟我反應他不管是上課還是課後都很認真。尤其這一次,他數學考了一百三十三分,比上學期的期末又進步了整整十分,非常的不容易。”

阮君之頭一次被老師當着全班同學的面誇獎,他特別不好意思,埋下頭悄悄看了一眼池歌飛。

然後,他就看到,池歌飛不動聲色地寫了張小紙條過來。

【可以學散打了。】

阮君之一下子笑開,在小紙條下面畫“笑臉”圖案回過去。

“還有一位,是我們剛剛轉學來的許元嘉同學,數學和理綜都是接近滿分的成績,英語和語文也都拿到了高分,非常的厲害。”

阮君之把小紙條遞過去之後,立刻擡起頭看了一眼成績單。

許元嘉數學147,理綜292,語文138,英語143,都是非常高的分數,位居全班第二,也是年級第二,甚至比曾經的全班第二周金屋還要厲害太多。

再看池歌飛,一如既往的全科滿分。

對比之下,阮君之突然意識到,為什麽池歌飛周六那天跟他說,沒工夫跟這兩個人計較了。

雖然說出來有點打擊人,但池歌飛身為全書的主人公,實打實的天才,不僅從沒仗着自己天才的本領荒廢時間,還不斷在提升自己各方面的能力,比普通人都還要努力,那麽普通人與他之間存在着不可跨越的鴻溝太正常了。

阮君之最初就是因為池歌飛的這種對自身高要求的态度才格外崇拜他,此時看到池歌飛理所當然拿到第一時,他真心實意地替他感覺到開心。

雖然仍舊有落差感,但自己成績的提高帶來的靠近池歌飛的滿足感完全沖淡了那種落差感,反而轉化成了讓他更加努力的動力。

但與阮君之不同,沒有看到池歌飛付出的努力的別人并不理解,比如許元嘉。

許元嘉雙目緊緊盯着成績單,排名在他之上的“池歌飛”三個字本就是一種無形的壓迫,全科滿分的成績更是讓他無法接受。

他的同桌曹傑沒有察覺到他異常的情緒,輕拍着許元嘉的肩膀,羨慕道:“你原來成績這麽好嗎?也太牛了!”

就連前後座的同學都看着他,不斷地說出恭喜與羨慕的話。

偏偏,許元嘉什麽都聽不進去,腦海裏只有姚皎那天晚上跟他說的話在不斷地回蕩。

“許元嘉,你連他的指甲蓋都比不上。”

就像擺脫不了的魔咒,不斷在提醒他,老師的誇獎和身邊同學們的欽羨聲全都比不過一個事實。

天才也有三六九等,他就是不如池歌飛。

作者有話要說:

阮君之:耶耶,等哥教散打,嘿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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