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謀劃

虞媗入了含涼殿, 進暖閣裏,見虞朝曦坐在棋盤邊自己下棋,她走到另一邊落座, 手執白子陪他下。

那些宮女都候在暖閣裏,給他們泡好茶,就在角落裏當隐形人。

“皇兄身體好點了嗎?”虞媗落一子問道。

“好了。”

虞朝曦望她笑, “蕭複讓你來的?”

虞媗點頭, “他讓我勸你退位。”

說完, 兩人相視一笑, 盡在不言中。

這後面便沒再說其他,虞媗跟他下了半日棋, 黃昏時在宮女的提醒下離開了含涼殿。

外面又飄起雪, 她緩緩往回走, 各宮都挂上了燈籠,但無端冷清,皇兄剛即位時,後宮沒人, 只有她陪着皇兄,雖然他們不住在一起, 可那時一點也不孤單,一日三餐吃在一塊, 有說有笑, 她以為能這樣過一輩子, 就算往後嫁給荀钊, 也是三人相處,荀钊溫和,皇兄也包容, 即便遇不到她想愛的人,她也能安穩過一生。

可惜這一切都被蕭複毀了。

她捧着手呼一口冷氣,身旁素瓷把手爐塞給她,她抿嘴笑一下,穿過一道拱門,及目見先前那個兇巴巴的男子還等在福壽殿門口。

虞媗直接忽略他,準備越過去。

蕭明遠向她拱手道,“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虞媗便沒法不理他,“免禮,這是後宮,外男還是趕緊離宮的好。”

蕭明遠跟她套近乎,“微臣是阿複的嫡兄,算不上外男,殿下見外了。”

蕭複的嫡兄就是蕭明遠了,蕭家的嫡子只有他一個,虞媗沒見過也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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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然口頭尊敬,但兩只眼黏在她臉上,經歷過那麽多事,虞媗再不懂男人就是傻子,她看出了他的想法,心中嫌惡,面上卻不能表露,淡聲道,“大人為何進宮?”

“微臣父親在宮裏,微臣不放心,便來看望,”蕭明遠越看她越着迷,再聽她說話,身子酥了半截,醜惡嘴臉都快兜不住。

周圍有宮女,虞媗也不怕他做出什麽冒失行為,倒是驚奇他怎麽有膽子這麽看她,不過細想,她又覺得自己還忘不了自己公主的身份,外頭人可能表面上會叫她一聲公主恭維,實際他們心底,她可能就只是蕭複後宮中的女人,或許名分都沒有,叫禁寵。

說不定哪日蕭複不寵了,就能将她随便賞賜給臣下。

也許,她可以利用這個人來送皇兄出宮。

她擡眸柔柔對他一笑,眼波婉轉。

蕭明遠頓時神魂颠倒,他倒還知道在宮裏,克制道,“微臣下次入宮,希望還能見到殿下。”

虞媗輕颔首,旋即走了。

蕭明遠激動的搓手,果然所有女人都會拜倒在他的魅力下,這公主也不例外!相信過不了多久,他就能一親芳澤。

——

虞媗回瑤華殿沒多久,蕭複身邊的太監張懷過來,讓宮女給虞媗稍作打扮,蕭複要帶她出宮。

宮女的速度很快,給她換上盛裝,化好妝容,快速扶着她離宮。

蕭複坐在宮外的步辇上,目視着她過來,手一攬,将人抱到腿上,撫摸着她的細指,“我一走,你就迫不及待的去見你皇兄,若不是你們一母同胞,我都快以為你對你皇兄有些別的心思了。”

虞媗恹恹道,“随你說什麽。”

蕭複這會兒心情很好,并不介意她敷衍,“今天是個好日子。”

虞媗不知道他賣什麽關子,只作不理。

蕭複背靠着憑幾,挑開窗簾往外看,鑼鼓鞭炮聲隔的有點遠,但他很愉悅。

他彎起笑,“今日阿嬌出嫁。”

虞媗腦子裏一片空白,她對楊連嬌的記憶停留在蕭複讓她回幽州,楊連嬌什麽時候到的鎬京,什麽時候定了夫婿,她一概不知,她知道蕭複想要她問出口,她卻僵笑,“那真是恭喜她了。”

“确實該恭喜,畢竟她是和荀钊成婚,”蕭複緊緊盯着她,笑得陰陽怪氣,“荀钊算你半個兄長,他成婚,你準備送什麽新婚賀禮?”

虞媗半晌靜默。

蕭複登時臉色發沉,猛一把扣她近前,狠狠噙住她的唇,碾壓撕咬,想扒掉她臉上平靜的假象,虛僞,他最恨她的虛僞,明明以前那般單純柔順,現在卻能在他面前将所有情緒都掩蓋住。

步辇停在荀府門口,辇車內,蕭複懶洋洋的撤了手,虞媗抓住掉下去的衣襟側依着車壁籲氣,面頰薄粉,紅唇淺張,任誰看了都知道他們在車內做過什麽。

蕭複從座下摸出一個半大的錦盒,告訴她,“這是我為你備好的賀禮,過會,你親自送給荀钊。”

虞媗這時眼眸濕潤,顫着手拉住他,“我不想送……”

蕭複看那蔥白指尖,歪了歪頭,“然後呢?”

虞媗垂着頭,眼淚啪嗒往下落。

蕭複瞪着她,須臾臉黑的異常難看,“不準哭。”

虞媗張着淚眼擡起來臉,“你到底要我怎麽樣呢?”

蕭複緊抿嘴,接着扯了她的帕子胡亂把她臉上的淚珠抹幹,一手環在她腰上,帶她下了辇車,那錦盒他仍拿在手裏。

車外跪了一地人,雖然沒山呼萬歲,但都默認了他是皇帝,荀府親眷面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荀烈,臉拉的老長,奈何被他夫人拽着跪地上,新郎官荀钊則像是失魂般看着蕭複身旁的虞媗,倏地頓感無地自容,低頭不再看她,他身上的新服約莫是被人強套上去的,還有皺痕。

楊連嬌倒是喜氣洋洋,手中卻扇原本還遮着臉,一見到蕭複,就忘了禮數,蹦到蕭複跟前道,“表哥,你來的太遲了,我都快要拜堂了。”

蕭複瞟荀钊一眼,将錦盒遞給楊連嬌,“這是我和公主送你們的新婚賀禮。”

虞媗煞白着臉,他果然不會這麽放過自己,有的是辦法折磨她。

楊連嬌不是中原人,她也不懂那些含蓄體統,當着蕭複的面就将錦盒打開了,盒子裏沒別的東西,就裝着幾本畫冊,楊連嬌翻開一本,嘴巴張大,一瞬間啧啧出聲,眼珠子定在虞媗的腰肢上,然後又看她的腿,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最後跟蕭複道謝,“這禮物實用,謝謝表哥。”

蕭複道,“別誤了拜堂吉時。”

楊連嬌拍拍頭,把錦盒蓋好給身後的婢女,抱住荀钊的胳膊把人往屋裏拖。

蕭複帶虞媗進府,其餘跪着的人趕忙站起來,陸陸續續入了荀府。

荀烈夫人幹笑着讓蕭複上座,“您是阿嬌表哥,她父母遠在蘭陵,不如由您代為受禮。”

蕭複心安理得的坐到上首,一手握着虞媗的手腕,将她帶在身邊,這周圍人要是少點,他大概能抱着人安然接受荀钊和楊連嬌的跪拜。

嚣張至極。

楊連嬌倒是沒所謂,飛快跪地。

荀钊卻站着不動。

蕭複淺笑,“荀大人好像不樂意?”

“樂意,他樂意的很,”荀夫人按着荀钊後腦,逼他跪到地上。

蕭複睥睨着他,側頭在對虞媗低笑,“你的阿钊哥哥也不過如此,也值得你為他掉眼淚。”

虞媗的臉撇到一邊,啞然無聲。

在喜婆的唱聲中,拜堂到了末尾,随着喜婆的一句“送入洞房”,荀钊和楊連嬌被下人引進了新房。

虞媗呆怔的看着他們被關到一間房,周圍人歡笑賀喜,她耳邊嗡嗡作響,不合時宜的回想起來,當初皇兄跟她說,要把她許配給荀钊,那時她也曾想到現在這樣的情形,她和荀钊被關在一間房,兩人面面相觑,尴尬不已,她曾經覺得嫁給荀钊好像并不刺激,平庸過一生,沒勁極了,所以她不配跟荀钊在一起,荀钊這樣的人,他的妻子該是知書達禮,賢惠持家。

可他娶了楊連嬌。

“禮成了,你不會想進去看他們洞房吧?”蕭複嘲笑她。

虞媗木木道,“我想回宮。”

蕭複看足了戲,倒也沒再多說其他,攙着她離開荀府。

甫一走出門,那些客人兩兩交頭接耳,其中話語不用想也知道說的何等難聽。

——

回宮是在深夜,瑤華殿內擺了晚膳,進門就能坐下吃飯。

蕭複當先坐到桌前,沖虞媗招手。

虞媗磨磨唧唧挪到他左手邊,仍別着臉不愈跟他廢話。

蕭複自在的吃着菜,“你皇兄不頂用,荀钊也娶了別人,你還打算負隅頑抗到何時?”

虞媗緘默。

蕭複撂了筷子,手拽她到懷裏,她下意識支手推他,還沒推幾下,兩只手就被他鉗住,她咬緊唇不看他。

蕭複掰過她的下颚,哼笑,“你這脾氣算是我見過的最叫人煩的。”

好一陣壞一陣,極其磨人,他不信她在虞朝曦和荀钊面前也這樣。

虞媗想掙,他用空的那只手倒酒,自己喝一口,問她,“上回見你喝酒,沒幾口就上臉,以前虞朝曦沒教過你喝酒?”

在去幽州以前,虞媗沒喝過酒,她被虞朝曦保護的很好,接觸的東西很簡單,龌龊的事情,虞朝曦絕對不允許她知道。

蕭複将酒杯轉了轉,他嘴唇碰過的杯口抵在虞媗嘴邊,“喝點。”

虞媗蹙了蹙眉心,還是張口喝了杯中酒,喝完她的臉微微生紅,蕭複來了興致,另拿了酒杯擺一起,将兩只酒杯倒滿,往她手裏塞一杯酒,自己拿了一杯,随後想象着合卺酒的合法,穿過她的臂彎繞一圈,剛要将那杯酒喝進口中。

虞媗手松開,任酒杯跌地上。

蕭複頃刻黑臉,“我讓你松手了?”

虞媗顫聲道,“你想喝合卺酒你找別的女人。”

蕭複呵呵的笑,重拿了酒杯滿上酒,硬塞她手裏,固着她的手逼她喝。

虞媗不停搖頭,身子往後仰,蕭複捏着她兩腮微一使巧勁,她嘴巴就張了點,那杯酒直接灌進她喉嚨裏,她嗆的趴在桌上咳嗽。

蕭複将自己的一杯酒悶進肚裏,脫掉外穿的大氅,觑着眼笑,“該洞房了。”

虞媗暈頭暈腦的打他肩膀,他托起她的後頸俯身親吻,如狼似虎。

虞媗後腰着不上力,猛然往下倒,他直接跟着撲到地上,追着人狠親,虞媗嗚的一聲,手拍到他耳朵上,喊出了一聲疼。

蕭複将狠勁勉強收斂,微起身看人,她面色酡紅,手捂着腰直吸氣。

蕭複急促擰眉,迅速把她抱到暖榻上,扯開腰帶,她抗拒了一下,被他摁着手,那截細腰展露在眼前,确實淤青了,蕭複垂頭看地上,原來是磕到掉落的酒杯。

蕭複橫眉冷對,“你是該多疼疼,才能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

虞媗的酒勁上來,嘟哝着罵他,“王八蛋。”

蕭複眉間陰翳,“你罵我什麽?”

虞媗罵了這句,死不吭聲。

蕭複冷盯她一會兒,發覺她合着眸像是要睡過去,他伸胳膊穿過她後腰抱她靠到自己身前,手按着那塊淤青揉,她輕哼兩聲,怕疼的往他衣領裏鑽,這一幕突然就讓蕭複回憶起了那次她從床上摔下來,也是這般,正像楊連嬌說的,嬌滴滴的,疼一點就賴着人,可她和一般嬌滴滴的女人又不一樣,是根悶木頭,戳一下才動一下,根本不會來事,估摸着也就這張臉會長了,能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臉。

蕭複吻一下她,她立刻眼睫發抖,他眸子裏沉澱着暗,跟她翻舊賬,“撒謊、逃跑、殺我,誰是王八蛋?”

虞媗有些迷糊了,水霧彌漫着眼,她看不清眼前人,兩手挂住他脖頸,很認真的端詳他,而後便将唇覆到他嘴角上,輕緩的碰着。

蕭複很吃這一套,解掉她外穿的百褶裙,放她跨腿坐好,借着燭火捧她臉近看,笑着,“叫我。”

虞媗眸子定了定,喊他,“夫君。”

蕭複嗯一聲,“還記得要給我生孩子嗎?”

虞媗眼睫為垂,擋下眼底的光,輕輕點頭。

蕭複嘉許的撫着那面容,起身帶她回床。

這一晚虞媗柔順無比,比以往任何時候都乖,蕭複沉浸在這溫柔鄉中,春宵苦短,不覺就過了時辰。

次日太陽升高,蕭複披衣下地,扭身看她,她酒醒了,翻身背對着他。

蕭複一只手支在她腰側,觀察她神情,道,“剛才喊身子難受,又有力氣跟我發脾氣?”

虞媗低啞着嗓音,“我要看太醫。”

蕭複問她,“看哪個太醫?”

虞媗便道,“以前都是陳太醫給我看病。”

蕭複神色難看,“你敢讓他看你的身子?”

虞媗道一聲沒有,把臉埋進被褥裏。

蕭複朝外叫了聲張懷,張懷小跑到暖閣前,沒敢進去,候着等他發話。

蕭複說,“把太醫院的柳錦衣叫來。”

虞媗翹起臉,“我不想給他看。”

蕭複挑唇,“你沒得選,你以為我不清楚,你想背地搞小動作弄掉我的孩子。”

虞媗啞口無言。

蕭複趿着木屐進偏殿洗漱,素瓷偷摸着進來替虞媗換身幹淨衣裙,趕在他回來前又退走。

柳錦衣在一柱香後進了瑤華殿,蕭複坐在烏木邊花梨小圓桌前品茶,只一句話,“去給她看脈。”

柳錦衣茍着背由素瓷領進暖閣,拔步床的紗幔垂着,他看不到裏頭虞媗的模樣,僅憑着那紗幔上印着的倩影大概描摹她,她應當是靠在床頭,長發披散,姿容嬌弱,不能呈現在他眼前的必然是那番媚态。

可惜他瞧不到。

“請夫人伸手。”

虞媗從紗幔裏伸出一只胳膊,那手腕上有紅痕,暧昧的讓人不得不多想。

柳錦衣胸腔裏生出了妒忌,倘若他在蕭複那個位置,他必定能讓她正眼看自己。

他将兩指壓在她的脈搏上,觸感細膩,讓他不免分心。

帷幔內,虞媗明顯感覺到他診脈時間過長,剛想問診出什麽,卻無端感覺那指尖微不可見的在她手腕上滑了一下,很輕,快的像是錯覺。

虞媗一時不好判斷,他是不是借機輕薄她,只将這疑惑暫時藏起來。

蕭複喝完茶,走進來問,“她怎麽樣?”

柳錦衣忙起身道,“夫人有些虛。”

虛是肯定的,這麽些日子就沒消停過,夜裏還叫他折騰,再好的底子也經不住這樣摧殘。

“給她開些補身子的藥,”蕭複道,取了衣架上的玄色裘衣穿好,往外走,“以後你每日過來給她請脈。”

柳錦衣慌忙答應,背着藥箱随素瓷去開藥。

床裏靜寂,過了會兒,一個枕頭被砸到地上。

虞媗握緊拳頭憋着悶氣,她絕不能懷上他的孩子,這是恥辱!

——

自那日後,瑤華殿內宮女看着虞媗稍微沒那麽緊,虞媗可以出瑤華殿在後宮閑逛,不過得帶着人,宮女們都是機靈的,怕招她煩,一般只遠遠跟着,斷不會湊她跟前招惹她。

連着下了好幾天雪,難得有一個晴天,虞媗在殿內悶的久,便想着出去散心,沒準能遇到什麽人。

瑤華殿離禦花園很近,她慢步往禦花園走,寒冬臘月裏能見到的不過是些梅花、茶花,她走了一路綠色都少見,枯枝幹木多,蕭複入宮後,宮裏有一陣混亂,這些花草自然無人顧及,她是有些唏噓,說起來,這禦花園種的草木還是父皇屬意的,自他去世後,皇兄便任它們生長,卻在蕭複這裏敗了。

她不由有些幸災樂禍,父皇留了一堆爛攤子給他們,若不是他,皇兄和她都不可能會落到今日困境,蕭複固然可惡,但父皇也不是什麽好人。

她嘆了一聲。

“殿下為什麽事如此傷懷?”身後響起蕭明遠的聲音。

虞媗微眯一下眸,倏然轉身,果見蕭明遠搖着折扇,故作風雅的對她笑。

虞媗溫聲說,“蕭大人又是進宮來叫你父親?”

“家父身體一直很差,阿複瑣事繁忙,微臣只能時而進宮照看一二,”蕭明遠把自己說的無比孝順,其實第一次他确實是入宮見蕭淵林,但更想跟蕭複趁機說說升官的事情,奈何蕭複看起來還記仇,他也怕觸他黴頭,想着看望了父親後就不再進宮了,可見着了這位公主殿下,他覺得入宮很有盼頭,是以他冒着被蕭複臭罵的風險,進宮了好幾次,就想再見見她,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還真讓他再碰到公主,這次怎麽也得抓牢機會。

虞媗莞爾,“大人着實孝順。”

蕭明遠擺擺手,“這是微臣的責任,當不得殿下一句誇贊。”

虞媗可沒想誇他,他倒自己給自己臉上貼金,虞媗但笑不語。

蕭明遠自己找話茬,“殿下是遇到什麽不開心的事了?”

虞媗的笑容一滞,慢慢轉變成落寞。

蕭明遠揣測着她的想法,自顧道,“阿複實在不體貼人,殿下這樣的嬌人,那得捧在手掌心裏疼,可誰讓他是個武夫,整天只知道打打殺殺,更別說他不久後還得登基。”

他說到這停了停,像是為虞媗抱不平,“等他登基,肯定廣納後宮,就更不可能再獨寵殿下,說來說去,還是他不會疼人。”

虞媗頓時紅了眼,輕輕說,“大人說笑了,本宮并不想留在宮裏。”

蕭明遠怔怔,“殿下的意思……”

虞媗眼尾一掃。

蕭明遠轉頭往她身後望,就見三四個宮女盯着她,她們離得不近,但眼神落在她身上都不動。

蕭明遠當即明白虞媗的意思,原來是蕭複将她看的太緊。她更愛自由。

蕭明遠再瞅虞媗那張臉,心下暗暗估算,偷偷帶她離宮,就能白得一個美人,蕭複還不定知道是他幹的,簡直是賺大發了。

蕭明遠立即跟她表訴衷腸,“實不相瞞,微臣自打第一眼見到殿下,就對殿下情根深重了,殿下若不嫌棄,兩日後,微臣接父親出宮,到時順便帶你一起回蘭陵,有微臣在,定不會讓殿下受苦。”

虞媗眉目流轉,小聲問,“當真?”

“微臣絕無半句戲言,”蕭明遠挺起胸膛,只差要起誓。

虞媗絞着帕子猶豫,“可她們看的那麽緊,本宮如何逃?”

蕭明遠也被難住,後宮就她一個,一旦人沒了,蕭複肯定要找,到時就算蕭複不确定是他,也會一個個排查,還是危險。

虞媗裝出突然想到辦法,悄悄說,“蕭複允許本宮每日去看皇兄,皇兄的寝殿離本宮的瑤華殿有段距離,到時你想辦法弄一套太監服,本宮在皇兄寝殿內換上,本宮跟着你出去就不會有人懷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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