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原來當皇後委屈了你,你想……
荀钊和楊連嬌大婚後的第三日, 楊連嬌入宮找蕭複。
彼時蕭複在宣政殿跟朝臣議政,楊連嬌進不去,她沒耐心等, 在外面發了一通脾氣,扭頭跑去瑤華殿。
瑤華殿的院子裏積了雪,幾個太監宮女忙忙碌碌鏟雪, 楊連嬌甫一進來, 那幾人都放下手中活計, 院裏領事的太監哎呦着道, “您怎麽這會兒來了?主子不在這兒。”
新婚三日省親,他估摸着她是回來見蕭複, 可就是稀奇荀钊沒和她一起。
楊連嬌猛地踢開他, 擡步上了臺階, 徑直入殿。
那太監一見架勢不對,趕緊沖旁邊宮女道,“去叫爺,就說小荀夫人沖進了殿下房裏。”
緣着蕭複沒即位, 楊連嬌也還沒被冊封為公主,這稱呼上叫的不倫不類, 但總歸都心裏門清,對她态度恭敬。
眼下天冷, 虞媗出去的時候不多, 大都窩在暖閣, 看看書, 品品茶,偶爾出門去兜風。
日子過得快,正巧趕上臘八節, 張嬷嬷親自下廚做了臘八粥,讓它嘗嘗鮮。
楊連嬌進暖閣時,見到的就是她捏着小勺正低頭吃粥,她儀态向來好,即使吃東西,腰背也筆直,頸俯下,吃的慢而優雅。
楊連嬌氣不打一處來,沖過去抓起桌布一掀。
那碗八寶粥直朝虞媗腿上倒下,她險險拖着凳子避開,匆促看着楊連嬌,“你、你幹什麽?”
“你不是說不再見他的嗎?你那天故意跑去,就是不讓我痛快!”楊連嬌紅着眼,扯嗓子叫道。
那日她明明開心的很,眼下又發瘋,她慣來愛挑虞媗的刺,虞媗懶得跟她一般見識,“我沒想見他,是蕭複要我去的。”
楊連嬌瞪着雙眼,“你是不是覺得,表哥和我棒打鴛鴦?”
虞媗冷着臉,“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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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連嬌上前抓住她的胳膊,兇道,“是你那個皇帝哥哥把你送給我表哥的,也是你哥哥讓荀钊下幽州巡查,你們被拆散跟我和表哥有什麽關系!你們憑什麽怪我們!”
虞媗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真是瘋魔了,“我之前就跟表姑娘說過,我和荀钊毫無瓜葛,表姑娘不信也沒辦法。”
楊連嬌自小生活在蘭陵等地,那裏女子不用受約束,騎馬練武都能學,像虞媗這樣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閨閣女人,她打心底看不起,可就是她看不起的女人,不僅讓蕭複栽她身上爬不起來,還讓荀钊記挂在心頭。
她很氣,氣的想打人,幾乎不用思考,她張手就要掐虞媗。
蕭複這時快步進來,自後方打掉她的手,将虞媗拉到旁邊,她踉跄了一下,跌坐到暖榻上。
蕭複掃過她脖頸,轉頭斥楊連嬌,“你要是瘋,給我滾出宮去。”
楊連嬌哇的大哭出來,蹲到地上哭的直打嗝。
蕭複額角青筋疊起,他望向虞媗,對方低着頭,神色淡漠,要說她欺負楊連嬌,估計不可能,以前只有楊連嬌欺負她的份,她再能耐,也比不過楊連嬌手頭有蟲蠱。
蕭複用腳勾來椅子坐下,煩道,“到底什麽事?你再哭就回荀家去。”
楊連嬌揩掉眼淚,跟他委屈道,“荀钊說我惡心。”
蕭複和虞媗俱是愣了愣。
荀钊這人秉性正直,鮮少會這般說一個人,不用想也是楊連嬌先挑頭對他做了什麽,才讓他發怒。
蕭複陰着眼沒應聲。
楊連嬌自顧自說道,“他根本不準我碰他,我靠他近一點,他都會排斥。”
蕭複成勢後,楊連嬌作為他的表妹,自來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荀钊讓她嘗到了挫敗感,她明知道沒有虞媗,荀钊也不會喜歡她,她還是強迫了荀钊,她天不怕地不怕,蕭複能做的,她照樣能做。
可她完全受不了荀钊這樣對她。
“我先前提醒過你,你自己一頭熱,你喜歡他俊俏皮囊,就別強求其他,你以前怎麽養蟲的,你現在怎麽對他不行?”蕭複反問她。
楊連嬌搖搖頭,“不行,他不理我,我怎麽跟他說話,他都不理我,他怎麽能這樣?”
求仁得仁,虞媗心想,都是她自己強要來的,怨不得別人。
蕭複道,“你想他怎樣?”
楊連嬌怔住,她希望的是荀钊眼裏有她,說出來就會讓蕭複嘲笑。
蕭複點點桌子,“讓他開口說話有什麽難?他父母俱在,這點小事也要哭哭啼啼來找我,你以前不是挺會折騰人的?”
楊連嬌癟嘴道,“我要是折騰他父母,他更會讨厭我。”
蕭複面露古怪,“你要了他這個人,還巴望他能心裏有你?”
楊連嬌立刻窘迫,瞅着虞媗哼哼,“我都是跟你學的,你不也想她愛你嗎?我起碼還嫁給荀钊了,我是真心喜歡他的,你和她叫什麽?用荀钊的話叫無媒茍合!”
蕭複火氣上竄,“給我滾!”
楊連嬌看他怒起來,自己這幾日在荀钊那裏受的氣倒消了,雖然怕他,但還是大着膽子挖苦道,“表哥真奇怪,咱們半斤八兩,你讓我別生氣,你也別生氣啊。”
蕭複一掌拍桌子上,“你要再給我說一句,往後都別進宮了。”
楊連嬌悻悻閉嘴。
蕭複斜着她,“你爹娘遠在蘭陵,我答應了他們照顧你,今天是你回門的日子,荀钊沒來,回頭我會罰他。”
他這話也是在警告她,蕭複入京後,并沒有接楊家人來,只有楊連嬌跟着他,蕭複的心性很刻薄,對血緣親情沒多在乎,他更在乎自己将來登基,這些楊家人會仗着他一家獨大。
是以他跟楊家做了一筆交易,楊家永遠留在蘭陵,他會護佑楊連嬌一生,給她至高榮譽。
楊連嬌鼓着嘴巴,“表哥準備怎麽罰他?” 依譁
“他目無尊長,這官幹脆別做了,回家歇着吧,”蕭複冷冷道。
楊連嬌是進宮撒氣,順便想跟蕭複告狀,但也沒料到蕭複罰的這麽重。
虞媗也傻了,他怎麽能這樣狠,荀钊再怎麽說也是美名在外,他竟然因私廢荀钊官職?這混蛋!
楊連嬌吓的叫道,“表哥,你別動他!”
蕭複極度不耐煩,“我給你兩個選擇,一往後你在荀钊跟前受了氣,別來找我啰嗦,二我讓他老實在家裏呆着,你想怎麽擺布他就怎麽擺布。”
楊連嬌張了張嘴巴,“有三嗎?”
蕭複冷笑,“要不然直接和離?”
楊連嬌狠狠跺腳,一轉身跑了。
暖閣終于清淨了,蕭複有空往地上看,碗碎粥撒,楊連嬌幹的好事。
他偏頭瞅虞媗,虞媗兩只手握在一起,側坐着,眼睫垂下,臉上沒什麽情緒。
蕭複跨一步向她坐近,伸手攬她腰,她軟綿綿的窩在他懷裏,聽他說,“你想跟我成婚嗎?”
這話如果在幾個月前,虞媗一定滿心歡喜,盼着他娶自己,這會兒聽着只覺得很無力。
蕭複單手摟着她,專注的凝望這張臉,娶她也很正常,反正她只會呆在這後宮,給她個名分,至少沒人能輕視她。
他仔細算了算日子,這個月就剩二十來天,十五那天不錯。
“你想要什麽樣的嫁衣?”
虞媗抿嘴,“你不是說,我勸好了皇兄,再說娶我的事。”
蕭複笑,“你能勸的好你皇兄?”
虞媗默然。
蕭複最了解她的性格,她是腦袋不開竅的笨,她皇兄還想占着皇位,她就是勸一輩子,也不可能讓虞朝曦松口,之前她答應他,其實就是她想見虞朝曦,她自己清楚的很。
“你本來就是要嫁給我,婚事不過是拖着沒辦,我近來空閑,正好可以辦了。”
虞媗頓了會,鞠起笑來,“你要娶我當皇後?”
不可能的,她的身份敏感,當普通妃子勉強能行,當皇後朝臣第一個不答應,況且他先前為了稱帝不娶她,現今也不會真娶她為後,不過是玩笑話,誰當真誰傻,她就是要看看,他還想怎麽耍她。
她笑起來眉間那抹愁雲就化為烏有,整個人甚是明媚。
蕭複對着她淺笑,“有野心了,還想當皇後。”
虞媗斂住笑,耷着臉安靜。
蕭複勾着她身後長發,語調散漫,“當皇後也成,不過以後得聽話,不能再跟我任性,否則後位我随時能收回來。”
虞媗揣度着他的心思,他自己權欲熏心,便以為所有人和他都一樣,熱衷權力,他可能認為,皇後的位置能讓她放下過去,好好當他的籠中鳥,站在他的位置,這後位能給出去,她都該感激。
蕭複手頭事多,這段時間李茂林有所軟化,放手讓他管政,他也就忙的不可開交,剛剛是有宮女來求他,他才抽身過來,事情解決了,他自然還得回去辦公。
蕭複放下她,調笑道,“閑了記得繡嫁衣,也沒幾天時間。”
虞媗便瞅着他離開,身體冷的像浸在冰水裏,嫁衣用不着她繡,宮中尚衣局自會準備,可她若真坐了蕭複的皇後,她怎麽對得起皇兄?她更對不起虞氏的列祖列宗。
——
蕭複要娶虞媗的消息宮裏都傳遍了,原先那些對她輕視的宮人态度變得恭敬,就是瑤華殿內監視她行動的宮女也不敢太放肆。
到了和蕭明遠約定的那天,她特意沒帶素瓷,在黃昏時去往含涼殿看望虞朝曦。
随她一起的宮女都停在含涼殿前沒入內。
虞媗進去時,虞朝曦剛用過晚膳,在喝藥。
虞媗坐到案幾的另一邊,靜靜盯着他看,他們相差兩歲,更小的時候,他們就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母後當年還常開玩笑,如果他們同歲,虞媗倒能像話本子裏那樣,扮作少年郎出宮游玩,肯定沒人發現。
“皇兄,蕭複說要娶我為後。”
虞朝曦微滞,還是緩緩喝完藥,對她笑道,“阿媗,你想跟着他?”
“皇兄你走吧,可能他即位就會殺了你,”虞媗避而不答他的問話,錯開的目光看他手裏那碗低藥渣。
虞朝曦眸光柔和,“這宮裏都是他的眼線,我往哪兒逃?再說我逃了你怎麽辦?”
虞媗咬牙道,“他不會殺我,我行刺了他好幾次,他都沒對我動手,皇兄,你出宮去找舅舅,說不定還能東山再起。”
他們的舅舅褚尤瑜現如今隐居在韶山,褚家也是名門望族,祖上出過很多大能,到褚尤瑜這一輩,還出了個皇後,本來褚家算是鎬京權貴中極有地位的,可是先帝卻寵愛宋貴妃,甚至讓她協理後宮,褚皇後的權力被架空,沒幾年郁郁而終,褚尤瑜那時職任禦史大夫,時常在朝堂頂撞先帝,先帝早對褚家看不順眼,褚尤瑜也心知肚明,等褚皇後一死,他便辭了官,帶褚家自請離京。
這位舅舅為人闊達,交友衆多,境內境外都有他認識的人。
虞朝曦長眉壓眼,“不行,我不能再将你丢在這裏。”
虞媗急忙道,“皇兄,你我這樣的境況,不要再拖拖拉拉了,只有你出去再起勢,我才有機會從蕭複身邊逃走!”
虞朝曦眉一抖,倏地艱難道,“你說得對,事到如今,我再留在皇宮也不可能奪回皇位,不如先出去。”
他輕撫虞媗的頭發,“怪皇兄沒用,才會一再拖累你。”
虞媗搖了搖頭,算算時辰,蕭明遠大概要到了。
“皇兄,蕭明遠色膽包天,想趁着今晚帶他父親離宮時,偷偷将我帶出皇宮,我跟他約定好,等在這裏,他會帶一套太監服過來,到時皇兄你換上,跟着他走。”
後面不用虞媗說,虞朝曦也知道怎麽做,但他緊握住拳頭,憤恨不止,他這個兄長做的太差勁,什麽都要妹妹出頭,到最後還要她犧牲色相來救自己。
虞媗起身到外面,那幾個宮女站在廊檐下吹冷風,她柔笑着體貼道,“本宮大概還得很遲才回,你們莫挨凍了,先去偏殿呆着吧。”
這大冷天的,那幾個宮女站久了人都快凍僵,反正她每日來這裏,都是跟虞朝曦說的閑話,也沒必要一直盯着,再加上她即将要和蕭複成婚,還隐隐傳出她将來要做皇後,這個節骨眼誰也不敢再拿她當犯人看待,她做主子的體恤,她們便都屈膝謝恩,随即進了偏殿。
虞媗踮起腳尖,隔着一道宮牆,能見着禁軍在巡視,宮裏很嚴,憑她想逃出去很難,但是皇兄就不一定了,只要皇兄一走,她扮成皇兄,他們都只會以為逃的是她。
恰時一個太監鬼鬼祟祟溜過來,一擡頭正是蕭明遠,蕭明遠将手中包裹塞給她,“殿下快去換,咱們在福壽殿彙合。”
說完他就跑了。
虞媗轉回殿內,将包裹給虞朝曦,“皇兄,換上之後走福壽殿,蕭明遠在那裏等着。”
虞朝曦再無多話,進暖閣換了太監服,拿了一袋金粉放進袖中,出來時跟虞媗道,“阿媗,你等我,我一定會回來救你。”
虞媗汲着淚抱住他,小聲說,“我等着皇兄,皇兄在外面要平平安安,別讓我擔心。”
虞朝曦拍拍她的背,“放心。”
虞媗戀戀不舍放開他,背身關上了暖閣的門。
虞朝曦攥緊拳頭,悄步進到夜色裏。
直走到福壽殿,卻見一輛馬車停在殿前,蕭淵林被幾個太監擡了出來,蕭明遠看見他使眼色道,“還不快來幫忙擡我父親。”
虞朝曦身量不矮,比虞媗高一個頭,但佝偻着背,在黑夜的掩飾下不容易分辨,蕭明遠樂滋滋的想着出宮後的情形,美的冒泡。
虞朝曦搭着蕭淵林的手扶他上了馬車。
蕭明遠沖他道,“你上來送我們一截路,省得半道我父親哪裏不舒服還要我來伺候。”
虞朝曦默默上了馬車,坐到車板上。
蕭明遠本想叫他進車裏,但怕做的太明顯惹人懷疑,就只能鑽進車裏。
馬車駛出宮門,一路暢通無阻,出了鎬京城門。
蕭明遠将虞朝曦叫進馬車裏,借着夜色,色咪咪的拉住他的手摸來摸去,心中奇怪,這麽柔媚的女人,怎麽手生的像男人,但只要想想虞媗那張臉,他就把疑惑忘到天邊了,“殿下冷不冷?要不要微臣抱着您暖暖身子。”
虞朝曦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将袖子裏裝金粉的袋子撕了個裂口,挑開一側窗簾挂到外面的挂鈎上。
随後狠狠推了他一把,他一頭撞到車壁上,疼得眼冒金星,虞朝曦趁其不備拉開車門跳下去,車內蕭淵林吓得叫喚,“阿遠!是不是那逆子來抓我們了?”
蕭明遠呸的一聲,捂着頭跑車外看,哪還有人,黑燈瞎火的,他狠狠跺腳,這臭女人力氣比男人還大,讓她跑,最好在外面被狼給吃了!
——
蕭複辦完政務去找虞媗,被告知她跑含涼殿看虞朝曦了,這麽晚還不回,蕭複讓張懷過去叫人,他靠在暖榻上小憩,連日理政,他幾乎沒睡個好覺,一道虞媗這裏就困了。
可還沒等他入夢,張懷跑進來,撲的跪倒,顫抖不止,“……爺,殿下不見了!”
蕭複的瞌睡霎時驚散,竄起身陰寒道,“她身邊不是跟着宮女嗎?那些宮女死哪兒去了?”
張懷汗如雨下,回頭瞅着殿外,那些宮女悉數跪地上打顫。
“她們跟着殿下到了含涼殿,就被殿下打發到了偏殿……也沒一會功夫,殿下就不見了蹤影,那、那陛下都睡着了……”
蕭複抓起案幾上的茶杯啪的砸地上,怒不可揭道,“全宮戒嚴,給我挨個搜!”
張懷忙退出去傳令,讓禁軍搜查。
合宮上下惶惶不安,都怕蕭複一怒之下血流成河。
查的也分外仔細,可是裏裏外外翻了一遍,都沒将虞媗找到。
張懷再進瑤華殿,抖着聲将情況報給蕭複。
蕭複仰靠着身,閉眼沒動靜,問了一句,“今日有人出宮嗎?”
張懷想了想道,“您父親和您的兄長今日離宮回鄉。”
蕭複按太陽穴的手一頓,那兩人和虞媗沒有交集。
地上跪着的一個宮女忽然道,“回、回爺,殿下和蕭大人路上碰到過兩回……”
蕭複一拳打在桌上,桌子撐不住力,嘩啦着崩塌道地。
他怎麽就信了她會溫順聽話,像她這樣的女人,除了将她死死看牢,稍微有點縫隙她都會鑽出去,她真是不知死活,連蕭明遠都敢招惹,蕭明遠見到女人就腿軟,她要真跟他跑了,今夜就可能出事!
蕭複慌忙朝外快走,“給我備馬!”
張懷不敢耽擱,忙叫底下太監去宮中馬廄牽來一匹快馬,他跳上馬,從宮內疾馳出去。
一路沖出宮,在街道上飛跑,到城門口一問,即知蕭明遠已經出城了,他馬不停蹄去追,一直追了半刻鐘,路道分叉,不得不暫停下馬,在兩個路口徘徊,但他沒徘徊多久,左邊的路上撒了金粉,像是給他指路。
蕭複心跳飛快,一定是虞媗在求救,這女人盡不讓他省心,他勒緊缰繩追過去,果然沒一會就将那輛馬車追上,他伸腳将車夫踹倒,馬車倏地一停,蕭明遠在車裏罵罵咧咧。
“能不能穩當點!想颠死我們啊!”
蕭複踢開車門,入內一掃,卻不見虞媗身影,他一把将蕭明遠掐起來,“她呢?”
蕭明遠吓得魂飛魄散。
“她、她跑了……”
蕭複不信道,“你把她藏哪兒了!”
蕭明遠差點哭出來,“我能把她藏哪兒,我差點被她打死,力氣那麽大,早知道我絕對不帶她出來了,阿複,是她說不想呆在宮裏,求着我帶她走的,不管我事,你饒了我吧……”
蕭複眯眼觑着他,未幾手勁一重,生生将他脖子擰斷。
他放開蕭明遠的屍體,轉眼望着蕭淵林,蕭淵林喘着氣尖叫,“來人!來人!救命!”
旋即一聲短促的呃呃聲,馬車內死寂。
蕭複下了馬車,縱身上馬,原路返回宮中。
他回宮後徑直進了含涼殿,踏入暖閣就見龍床被床幔遮住,裏面躺着人,他踱到床前,将床幔挑開,果然看到她身着明黃寝衣,寝衣上的龍從她身前盤繞到腰際,龍爪将好抓在她腰肢後方,就仿佛她被龍豢養在爪下。
虞媗心驚膽戰的往龍床後方退。
蕭複一只腳踩上來,眸子裏印出血絲,他輕而易舉将她拖到臂彎裏,面顯陰鸷,“原來當皇後委屈了你,你想當的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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