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怕

蕭複即位後, 一直忙于處理政務,睡覺的時間被嚴重壓縮,這是難得可以休息的空處, 他正好夢,毫無防備,被她這一推, 下意識張開眼, 身體控制不住一摔, 栽到地上迅速爬起來, 斥她,“病了還不消停, 要朕綁了你的手腳?”

虞媗翻身, 鑽被子裏不理他。

蕭複坐回床, 掀開一點被褥,往她臉上觸過,燒退下去不少。

虞媗極快的打他手,往床裏縮。

蕭複本就不是什麽好性子, 被她這麽一再躲避哪還有心軟的念頭,一伸手連人帶被全裹懷裏, 她還整個像長了刺,扭來扭去, 就是不願給他抱。

果然下一瞬她屁股就挨了巴掌, 她呆在當場, 蕭複想把她這一身刺全給拔了, 磨着牙道,“仗着生病,以為朕不能把你怎麽樣, 你是不是想被朕丢外面去?”

虞媗便安靜下來,垂着眸慢慢起了睡意。

蕭複瞧她似睡未睡,便拍着她的背,這種感覺很微妙,就像他親手帶出來的孩子,頑皮一點他不介意,但是她不能抵觸自己,至少要聽他的話,依賴他,即便跟他執拗,只要心裏有他,他可以勉為其難當這些是小情趣。

他一定可以将她掰回原先的樣子。

在他的安撫下,虞媗很快便睡着了。

蕭複背靠着枕頭,抱着她甚是滿足,她詐死那次着實讓他後怕,現在回憶那時的心情,就像天都塌下來了,不可思議,他不想再經歷一次,至少他活着的時候,絕不能再看到她死在眼前。

閣門開了條縫,素瓷謹小聲道,“陛下,公主殿下來找您……”

蕭複擰了擰眉,輕輕把虞媗放床上,起身到門邊,“讓她睡,別進去吵她。”

素瓷連忙答應。

蕭複便踱過門檻,到了前殿,就看見楊連嬌臉上挂着淚,楊連嬌朝他跑來,“表哥,荀钊現在一直不吃飯,我、我怎麽辦?”

蕭複蹙眉,“他不吃飯,你不會喂?我還要管他吃喝拉撒?我不是他爹娘,你找他爹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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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連嬌六神無主,“表哥,他想絕食,他爹娘勸過,根本沒用,他現在不讓我碰他,他看我的眼神非常厭惡,嗚嗚嗚……”

她說着就哭出來,怎麽會成這樣,她本來以為,他們圓房後,他們成了夫妻,他再不屈不撓也不可能會抛下她,可是現下反倒把他逼急了,他一心求死。

“他是女人嗎?尋死覓活的,吓唬誰?讓他去死,朕就看看,他會不會死,”蕭複煩躁道,他着實不解,虞媗一個女人,遇到事情都能自己抗住,敢争敢反,怎麽到荀钊這裏,一天到晚都是死死死,一個男人這麽脆弱,屬實離譜。

再跟她就這些沒用的廢話嚷嚷,屋裏那個指不定被吵醒了,他踏步要出去。

楊連嬌慌手慌腳的拉住他,哭着求道,“表哥,你讓公主去勸勸他吧,他一定聽公主的話。”

她不想荀钊去死,她每天白天夜裏都看着荀钊,只要一閉眼就怕他找機會自殺,她實在快撐不住了。

蕭複頓時拒絕,“想死的攔不住,你自己都管不了,她能管用?死一個就夠了,別把她也影響了。”

以前虞媗特別怕死,可這回被他抓回來,明顯性格大變,他不能冒險,如果虞媗受荀钊影響,她再愛惜自己,也會有想死的沖動。

楊連嬌緊揪住他不放,難以置信道,“表哥!你心裏只有她!你想過我嗎?荀钊死了,我怎麽辦?你能不能看看我?我不要荀钊出事,是你說盯死了他就不會有事,都是你叫我做的!你怎麽能不負責任!”

“你要再吵,我現在就下旨砍了荀钊,”蕭複長眉籠起,陰寒道。

楊連嬌霎時間錯愕,在她這短短十七年的生命中,她一直認為,只要跟着蕭複的腳步,做任何事都不可能會有錯,蕭複強迫虞媗,她強迫荀钊,她沒覺得哪裏不對,這是天經地義的事,直到如今,她被蕭複呵斥醒,她忽然意識到,蕭複和她不同,蕭複把荀钊視作情敵,他恨不得荀钊死。

楊連嬌失魂落魄的松掉他。

依譁

蕭複準備趕她走,閣門慢慢打開,虞媗趿着木屐出來,走起路有些搖晃,素瓷在旁邊攙着她。

蕭複道,“回去。”

虞媗走到他面前,仰着臉凝視他,“蕭複,讓我去趟荀府。”

蕭複面色極差。

楊連嬌看見虞媗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着急道,“表哥,荀钊死了對你沒有好處,你撤了他的官,禦史臺能用的人也不過就是他和幾個剛當值的新官,荀钊為人謙和有禮,他若是死了,謠言定會指向你!”

蕭複不屑道,“我會怕這些?”

楊連嬌直接沒轍。

虞媗緩慢道,“蕭複,我去告訴他,我不喜歡他,可以嗎?”

蕭複心頭那絲殺念消失,冷着臉道,“當然可以。”

——

馬車停在荀府後院,蕭複和虞媗着的便裝,下車後倒沒引起百姓矚目。

楊連嬌匆匆帶他們進府,這是他們第二次進荀府,再見到荀烈夫婦時,兩人蒼老了許多,瞧着便知是為荀钊憂心。

見禮了後,一行人到書房。

蕭複懶得進去看荀钊,就坐在院子裏喝茶。

楊連嬌不敢進書房,只站在書房外目送着虞媗進入。

虞媗緩步到書房裏,繞過屏風,走到那張矮榻前,榻上躺着荀钊,瘦了很多,臉色灰敗,人也像丢了魂,想必這幾天被楊連嬌折磨的狠,他已然沒了生氣。

虞媗還是沒忍住,濕着眼睛喊他,“阿钊哥哥。”

荀钊望了眼她,有點反應過來,慢慢坐起身,很溫柔的笑了笑,“殿下怎麽過來了?”

他其實想問的是,蕭複怎麽會放她出來,可是不用他問,一側頭,那窗外正好坐着蕭複,此時手捧着茶水看着他們,就像在看戲。

“聽說你病了,我想來看看,”虞媗道。

不鹹不淡的客套話,荀钊便知道她是被楊連嬌叫來勸他的。

荀钊沉聲道,“殿下不用勸我。”

虞媗還在病中,手腳無力,站一會兒就累,幹脆坐到榻邊的杌子,交疊着手指,溫溫熱熱的對他笑,“我心中,阿钊哥哥和皇兄一樣,都是我的好兄長,我不想看到你出事,我想阿钊哥哥能過的好。”

他是雍朝立朝以來,最年輕的探花郎,人人稱贊的天之驕子,他本來前途無量,如果不娶楊連嬌,在新朝他依然能有一番大作為,可如今卻落到這樣悲慘的地步,楊連嬌把他徹底毀了。

荀钊一時靜默。

虞媗知道蕭複和楊連嬌都在看着他們,她沒法把話說的太明白,只能迂回道,“表姑娘說,她只要你活着,其他的都不管。”

果然一聽到楊連嬌,荀钊立即臉上表露出憎惡,“她還想怎麽樣?”

門外楊連嬌急忙跟了一句,“我沒想怎麽樣,我就希望……”

她看到荀钊戒備的目光,當即噎住聲,自顧自坐到走廊的欄杆上,傷心的落淚。

蕭複喝了好幾杯茶,說着風涼話,“你們都這樣了,不如和離。”

“我不想和離,”楊連嬌喃喃道,和離了,他更不會再看她一眼,她木木的看着蕭複,“表哥,你以為你和我有什麽不同,總有一天你也會如我一般。”

她很後悔,如果她不那麽沖動,給荀钊時間接受她,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怨怼,是她做錯了事,她從一開始就錯了,世間沒有後悔藥,她想挽回都沒有機會。

蕭複猛喝一口茶,“別拿我和你比。”

他和虞媗在最初就立場敵對,他自己很明确,再喜歡虞媗也不可能越過帝位,江山他要,美人他也要,虞媗和他不對付,并不意味着她不愛自己,只要她愛他,他們就不可能像楊連嬌和荀钊。

楊連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不再跟他多言。

書房內,虞媗低聲說,“我明白阿钊哥哥想擺脫表姑娘,但擺脫表姑娘不一定非要去死,還有別的辦法。”

荀钊微抿唇。

虞媗彎起眉,軟聲勸道,“或許……阿钊哥哥想去佛門靜養身心?”

荀钊眼皮一跳。

虞媗站起來走了出去。

楊連嬌慌忙問她,“怎麽樣?”

虞媗淺淡道,“我能說的都說了,不知道他會不會想通。”

楊連嬌白着面點頭說好,游魂似的走到書房門前,愣愣望着門裏的荀钊。

蕭複放下茶杯,握住虞媗道,“走吧。”

虞媗乖乖随着他回宮。

——

虞媗将養兩日,身體還沒好全,蕭複命底下随時備着補品,瞧架勢是非要讓她痊愈。

這天蕭複在坤寧宮用早膳,吃到一半,張懷在宮外道,“陛下,衛太子求見您,您見不見?”

“不見,”蕭複直接道,那趙湛忌回回來要不請他出兵,要不求他找衛國公主,都被他用別的事情擋回去了。

張懷心裏有數,退出坤寧宮随意找個借口搪塞了過去。

虞媗喝了小半碗參湯,看他慢條斯理的吃着小菜,啧了啧嘴,“衛國公主是在鎬京不見了的,你好歹要給衛太子一個交代,這麽拖下去也不是辦法。”

“你說的不錯,可是朕已經讓刑部去查了,朕并沒有放着不管,”蕭複道。

在某種意義上,虞媗對他是佩服的,只要是他覺得不重要的,他都可以敷衍了事,有的時候甚至連敷衍都不去做,她還記得那次在幽州,她進臨淵居找他,當面吃了他的閉門羹,事後也沒道歉,這件事她以前一直耿耿于懷,還自己找借口為他開脫。

如今看來,不就是不把她當回事,嫌她煩,所以一切的根本在他這個人只對自己感興趣的東西有耐性。

“這小菜不錯,朕怎麽不見你吃?”蕭複閑散問道。

虞媗說,“你覺得不錯的東西,我為什麽要吃?”

蕭複莫名其妙被嗆,立刻按下筷子,涼聲說,“你沒事找事?”

虞媗也置下筷子,“我沒說錯,你認為我皇兄退位好,所以我就必須得認同,你認為你應該當皇帝,我就一定要俯首稱臣,蕭複,咱們換個身份,你是我,我是你,你覺得你會聽我的嗎?”

蕭複勾唇,“成王敗寇的道理,你不懂?”

虞媗颔首,也不再說廢話,拿起筷子将桌上的小菜都吃了一遍,然後告訴他,“我不喜歡吃,味道太鹹太油膩,我喜歡吃清淡的食物。”

蕭複的笑意凝固,“你非要讓朕不痛快?”

虞媗嘆了一聲,“我沒想讓你不痛快。”

讓他不痛快,她也痛快不到哪兒去。

蕭複扭頭和在旁邊伺候的李玉真道,“把這桌菜撤了,照着她的口味重做。”

李玉真心底罵了虞媗不識好歹,這可是皇帝,皇帝和她說話,她還一副給臉不要的清高樣,要換個人,早拉出去斬了。

她遵着話退出坤寧宮,交代了小宮女,叫她們進去收拾,她和素瓷說了句身體不爽利,便回了自己住的屋子。

李玉真目前住在坤寧宮外圍的下房,随叫随到,比不得素瓷這種在虞媗跟前得臉的宮女,可以睡耳房。

李玉真回房時,瞅見門前站着個女官,這女官是宮中尚宮局的典記周韻靈,當初還沒入宮前,兩人關系交好,也是這個典記将她塞到了含涼殿。

李玉真迎她進房,房中簡陋,李玉真倒了杯清水道,“周姐姐找我有事?”

周韻靈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也知道,衛國公主在京丢了,衛國目前內亂,太子總見不着陛下,托我來求求皇後娘娘,若她能開口,說不定陛下就答應出兵了。”

李玉真驚奇道,“周姐姐竟然認識衛太子?”

她不是故意這麽震驚,這兩人毫無交集,周韻靈還有兩年就能離宮,她家中早已為她安排了親事,只待她出宮就成婚,但看她現下境況,竟是和那衛太子有私情。

周韻靈害羞道,“上回他來宮裏,我們碰上了,他說對我念念不忘。”

李玉真聽着生出一股酸味,還在宮裏,她敢給皇帝戴綠帽子,也就是看在她們兩個關系好的份上,不然她一定要向蕭複告狀,說不準,蕭複看在她有功,還會另眼相看。

周韻靈拿出一袋子翡翠玉石推給她,“妹妹幫幫我吧,太子允諾,如果這次事成,他回衛國後,一定以皇後之禮迎娶我,我不會忘掉妹妹的。”

那翡翠玉石都是上等貨色,李玉真看着心動,便收下了,“我試着跟娘娘說,不過成不成我不保證。”

周韻靈點點頭,匆忙告辭了。

李玉真收好翡翠玉石,她在屋裏歇了小半柱香,又進了坤寧宮,素瓷招呼人在宮內打掃,看她來了,便道,“你不是說不舒服嗎?怎又來了?”

李玉真笑道,“我好些了,哪能讓素瓷姐姐一人攬事。”

素瓷遞給她一塊布,“去把那邊的落地八竅香鼎擦了。”

李玉真忙道是,拿着布往香鼎上抹,偷眼瞧素瓷走出去了,便悄悄挪步到閣房,她掀開半邊門簾,往屋內瞄,一眼就看到蕭複抱着人親昵,他懷裏虞媗鬓發淩亂,長裙微皺,一條細腿搭在他膝頭,□□小足被他一手掌住,她顯然沒勁,被他扣着親,親的快透不過氣了,才有些不舍得吻她臉。

虞媗臉側烙滿了緋色,蔫蔫的側着臉,他吻着她便蹙眉,垂眼正好和門外偷看的李玉真撞上視線,李玉真唬的趕緊放下簾子,火速去香鼎邊繼續幹活。

房內,如火如荼。

快正午,蕭複從籠子裏出來,轉過頭見她還在皺眉,唇微微張,整張臉猶如盛開的芙蓉,豔到極致,明顯受了累,支不起身,耷拉着頭,眼眸卻看着他,軟軟蒙蒙,水波蕩漾。

蕭複望着她淺笑,“朕早說了讓你少隔應人,活該。”

虞媗摸索到腰下的枕頭,使勁抽出來扔到地上,“我沒見過你這麽無恥的。”

蕭複這會兒樂意聽她發脾氣,還笑眯眯道,“夫妻敦倫叫無恥?你是神仙,朕不能碰?”

虞媗有了點力氣,慢騰騰起來,拽着衣服坐直,忍不住罵他,“你碰了能如何?太醫說我身子正常,你不是想要孩子,為何到現在還不能讓我懷孕?”

她意有所指的掃了掃他。

蕭複頓時勃然大怒,“你什麽意思!”

虞媗一臉促狹的看他,偏偏眼睛裝的乖巧,“你不找太醫看看嗎?”

蕭複呵呵笑起來,“你想懷孩子簡單,從今日起,朕一定讓你承更多的寵。”

虞媗便緊咬住唇,狠狠瞪着他。

蕭複扳回了一城,繼續笑道,“你那日去荀府跟荀钊說了什麽話?”

虞媗說道,“就是把他當兄長,勸他別死。”

蕭複蹲在籠子前,“死倒是不想死了,現在鬧着想做和尚。”

虞媗沒繃住,露出笑,“表姑娘是不是不願意?”

蕭複凝眸瞧她,“他當和尚你挺得意?”

虞媗無所謂,“反正荀钊不死,做什麽都行,我的兄長只要活的開心自在,和尚有什麽做不得?”

蕭複哼一聲,起身走了。

蕭複回到含涼殿,叫張懷請了太醫過來看脈。

太醫見識過這位新君的兇悍,小心翼翼把完脈後,謹慎道,“陛下龍體康健,并無大礙。”

蕭複臉上一陣莫名。

太醫沒摸清他的表情,忐忑不安的要跪地。

“皇後至今無孕,”蕭複冷聲道。

太醫便懂了,茍着老腰道,“陛下龍精虎猛,娘娘身體安泰,相信不用多久,必能孕育龍嗣。”

蕭複那長長眸子裏傾瀉出陰戾,他就說沒事,這女人故意譏諷他,回頭有她好看!

——

閣門外,素瓷叫李玉真進來收拾。

等給虞媗洗漱後,虞媗叫素瓷出去,單留了李玉真。

虞媗手支在梳妝臺上,背後李玉真捧着巾帕替她擦拭濕發,虞媗看着鏡子裏的兩張臉,真的不像,哪哪兒分的清。

“你膽子不小。”

李玉真悶頭悶腦跪地上,給她磕頭道,“奴婢不是有意偷看,是……是素瓷姐姐讓奴婢打掃,奴婢本想順便把您房裏也打掃了……”

張口就來,虞媗倒也沒戳破,“去外面守着,本宮想睡會兒。”

李玉真還趴在地上,舌頭打結道,“娘娘,奴、奴婢有事想跟您說。”

虞媗唔着聲,拖着腳靠進棉椅,懶散道,“什麽事?”

“……奴婢先才聽陛下提起衛國太子,想起那日在交泰殿,衛國太子找到奴婢這裏,想求娘娘替他在陛下跟前說說話,”李玉真謹小慎微道,沒敢透露是周韻靈來找她的。

虞媗奇道,“衛國太子和你什麽關系?”

李玉真頓住,趕忙搖手道,“他和奴婢沒關系,就、就是他說往後衛雍兩國永世友好,奴婢就是覺得陛下才剛即位,鄰國友好對大雍也好……”

虞媗托腮,柔笑道,“你是不是收了他好處?”

李玉真讪讪笑道,“一點點。”

這就說的通了,李玉真那可是一心往蕭複後宮裏鑽,不可能另尋情郎,李玉真倒是誠實,敢直接交代了,性子莽的很。

不過虞媗想耍耍她,“要本宮辦事,本宮也要好處的。”

李玉真有些傻眼,她都是皇後了,要什麽沒有,還想從她手裏搜刮東西,這種貪婪的女人根本不配當皇後!

可是她有求于人,只得扣扣搜搜從兜裏掏出小半袋子翡翠玉石,雙手托給她,“這是上好的翡翠玉石……”

虞媗拿起翡翠玉石端量,塊頭也不大,再好也不值得她去蕭複跟前遞話,不過想想也是,她一個宮女,身上能有幾樣寶貝,能有塊玉石估計都是她從宮外帶進來的。

虞媗收了玉石,裝着答應她,“本宮可以給衛太子說話,不過你知道的,本宮在陛下眼裏份量算不得什麽,到時候不行,可別怪本宮沒提前提醒你。”

”奴婢省得,”李玉真也是這麽說給周韻靈的,反正玉石她一塊沒弄到,哪還管事情成不成?

虞媗捉弄她是喜歡看她有火不敢發,現在這樣本分倒感覺無趣,她倏然來了興致,輕笑道,“你這麽關心陛下的政事,是想入陛下的後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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