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太後
老皇帝極輕的唉一聲, “你要不要躲躲?”
虞媗溫笑,“我和英王殿下遲早要見,陛下也說了, 護的我一時護不了我一世,不如讓我見見他,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
老皇帝不覺有些對她另眼相看, 單瞧她柔柔弱弱, 還懷着身孕, 可她神色鎮定, 頗有大家風範,果然是大雍的貴女, 這通身氣派就非比尋常, 他兒子不着調, 竟給他娶了個這麽穩重的兒媳婦。
老皇帝向外道一聲進來。
宮門大開,英王跨進門,他竟然出奇的年輕,只看臉, 倒像是老皇帝的兒子,但虞媗之前就聽如姬說過他是先帝幼子, 因為老來得子,先帝對英王極其寵溺, 放他兵權, 任他橫行朝裏, 到老皇帝即位, 因他兵權在手,老皇帝數次想從他手中奪回兵權,都被他擋回去了, 或許是對幼弟不忍,才會将他縱容成如今這副模樣。
英王趙洵踏入宮門,立時看見了虞媗,對方端坐在登上,手護在身前,大約還不足月,身子沒顯,那腰肢很細,穿着粗布麻衫照樣能看出其身形翩然,直至看到那臉,趙洵的眼尾當即挑起。
絕色美人。
纖秾有度、膚如凝脂,細眉水眸,鼻翹唇紅,是難得的佳人。
只是可惜,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趙湛忌那小子着實沒福分。
趙洵朝老皇帝擡了擡手,“皇兄今日可好?”
老皇帝咳嗽一聲,低道,“老樣子。”
然後指着虞媗道,“這是忌兒的媳婦。”
虞媗起身和趙洵微微見禮,“見過皇叔。”
趙洵微點頭笑,“都是自家人,侄媳婦不必這麽見外。”
趙洵很自然的拉來椅子坐下,“忌兒前不久剛下葬,侄媳婦回來遲了。”
這話是明晃晃的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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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捂着嘴連咳了數聲,虞媗拍着他的背替他順氣,斂眉傷感道,“皇叔說的是,若能早些來衛國,說不定還能讓他看看我們未出世的孩子。”
趙洵臉一黑,倒是換了別的話和老皇帝道,“皇兄,臣弟在民間新尋了一位大夫,據說是丹醫妙手。”
老皇帝擺手,“算了算了,朕的身體朕自己清楚,好不了了,朕現在只愁着她們孤兒寡母。”
虞媗眼淚濕潤,捏帕子擦了擦,随後軟聲道,“父皇好好養病,必能長命百歲。”
趙洵在一旁瞧着她,心底嘲笑她惺惺作态,才見了多久,就叫上父皇了,雍朝來的女人,好像很有眼力見,似乎沒什麽能耐。
老皇帝咳了很久,便累的要睡過去。
趙洵就是來走個過場,起身道,“臣弟還要去營地巡視,不打擾皇兄和侄媳婦了。”
說罷便離開。
老皇帝睜開眼,問虞媗,“你說你能讓他俯首稱臣,當真?”
虞媗立即道,“自然作數。”
老皇帝仰起頭顱望着屋頂,他已經油盡燈枯,活不了多久,只能信她一次,“你跟朕說說怎麽做?”
虞媗俯身到他耳邊竊竊私語。
半晌,老皇帝笑着哭了出來,“好,朕若能死後,讓他也跟着朕下地府,朕也算死得其所了!”
——
那天夜裏,老皇帝召集心腹大臣商讨,快天明時,老皇帝定下一衆輔政大臣。
又過了兩天,老皇帝終究沒撐住,撒手人寰了。
老皇帝去世的那晚,寝宮外一片哭聲,緊接着就是太監宣讀聖旨。
.“朕事後盼衆卿體恤朕之兒媳,忌兒年少逝世為朕心痛,忌兒人品貴重,其子必承其心性,深肖朕恭,着其繼朕大統,朕亦安然逝去。”
之後便有太監跟讀輔政大臣名單,共有五人,趙洵的名字赫然在其中。
趙洵跪在地上叩恩,擡頭時即見那廊下坐着如花美人,泣淚連連,望着他乞求道,“往後哀家孤兒寡母,就仰仗皇叔照料了。”
趙洵心底那點火氣便被她的淚澆滅了,有些意思,這小太後還知道沖他抱大腿,那他倒是不着急篡位了。
虞媗翹起唇,眼中含淚的對他笑起,嬌弱招憐,誰也看不出這樣一張美人面背後藏了什麽。
喪事過後,虞媗便在一衆大臣的簇擁下登上了太後位置,因她腹中孩兒尚且才三月,只能在後宮養胎,前朝事情一概交由趙洵等輔政大臣共同處理,雖說是五名輔政大臣,但他們還是隐隐以趙洵為首,一時之間,趙洵風頭無倆,不似皇帝勝似皇帝。
不久後,如姬請命,擇虞朝曦為驸馬,虞朝曦身份特殊,如姬和虞媗為保護他,都用的假名,虞朝曦自稱是大雍過來的商人,家世平平,沒什麽特殊背景。
趙洵這人警惕性極強,如姬到底是公主,如果選勳貴子弟當驸馬,他會忌憚,但是選一個雍朝來的商人,那可就太合他心意了。
他自是同意,可是後宮中,虞媗卻托人傳信給他,請他到後宮商議這樁婚事。
當晚,趙洵進後宮去和虞媗商談。
虞媗住在梓章宮內,這是衛國一貫的太後居所,趙洵随着宮女進宮內後,那宮女便悄悄退到宮外。
趙洵閑适的在宮內踱步,慢慢入了閣門,窗戶外的風吹進來,房中紅綢浮動,忽隐忽現榻上女人的身姿,她在深睡,側着臉陷在錦衾中,眉目松軟,像是做了什麽美夢,嘴角彎彎的翹着,很是妩媚。
趙洵不得不再次感嘆趙湛忌的好福氣,不過這福氣不長久,人就死了,留下來這麽個美嬌娘,獨守空閨,總要有個男人滋潤才對。
趙洵啧啧笑了,傾身下來要拍她的臉。
虞媗這時仿似驟然驚醒,仰頭看是他,急忙往榻後退道,“皇叔怎麽進來了?哀家衣衫不整,還請皇叔出去等候,容哀家梳洗。”
趙洵看着她露出癡迷,“娘娘身嬌體軟,這副樣子真不像是懷孕的女人。”
他後院的幾個側妃懷孕時,形容不整,膚色蠟黃,還時常嘔吐,他倒是頭次看到懷孕的女人如她這般氣色。
虞媗掩住心下厭惡,只細細道,“皇叔您逾矩了。”
趙洵邪氣一笑,“臣很好奇,娘娘真的懷孕了嗎?”
虞媗皺眉道,“哀、哀家還能騙你不成?”
“還是臣來檢查檢查,娘娘要是懷孕了,臣的過錯,娘娘要是沒懷孕,”趙洵一腳踩到榻上,迅速湊近朝她抓去,“臣可以讓娘娘懷孕。”
他的動作非常快,快的幾乎讓虞媗逃不掉,虞媗面上畏怯,手卻趁他不備按住身後榻側不起眼的一個小凸起。
電光火石間,榻中凹陷,趙洵一怔,便有數只利箭飛出,他急促翻身落地,身子還沒站穩,自上空便有張網飛下,直罩住他全身,然後猛地收緊。
他被栓成一團,往周遭看,這宮內竟有數名侍衛,他們人人手持刀劍,直對着他,但凡他敢動一點,可能就身首異處,他瞪着虞媗道,“本王竟是小瞧了你!”
虞媗理好裙擺,在宮女的攙扶下到地上,微微睥睨着他輕笑,“皇叔哪來的話?不是皇叔意圖輕薄哀家,謀害皇嗣?”
趙洵咬牙切齒道,“你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也有資格做我衛國太後?你們這些人都傻了嗎?敢幫着她對付本王!小心本王之後找你們算賬!”
“皇叔還是顧好自己吧,他們都是先帝留給哀家的人,你有什麽資格指使他們?”虞媗站到他跟前,擡腳對着他的肚子狠狠踩了一腳。
趙洵疼得一震。
是時門外有宮女跑進來,跪地跟虞媗禀報,“禀太後娘娘,張大人、李大人、孫大人、喬大人等四位輔政大臣要聯合上報英王殿下的罪行。”
說着将奏折遞到虞媗手中,虞媗展開一看,那奏折上羅列了趙洵這麽多年來的惡行,可謂劣跡斑斑。
虞媗揚唇嗤笑,“皇叔好本事,哀家和皇兒若真由你輔佐,這皇位只怕要換人做了。”
趙洵氣急敗壞的要起來,被侍衛們扣押住。
虞媗将奏折遞給身旁的侍衛長,道,“給哀家好好的伺候皇叔。”
“賤人!你不得好死!”
侍衛長帶人将趙洵拖出了梓章宮。
虞媗覆手在身後,彎着笑看天邊明月,蕭複的法子果然奏效,她扳倒了趙洵,只等皇兄和如姬成婚生子,她就能安安穩穩的做這衛國太後,她會和皇兄一起重新奪回大雍!
她要蕭複嘗一嘗她曾經受過的苦。
——
雍朝皇宮內,蕭複自上次心絞痛發作,一直将養了兩個月,“虞媗”的屍骨葬入皇陵後,他經常孤身坐在坤寧宮內,偶爾會自言自語,喊着虞媗的名字,喊完才發現虞媗已經不在了。
這天他在坤寧宮內坐到深夜,高仲入內拜見道,“陛下,衛國發動争政變,衛國趙洵被衛太後伏殺在後宮之中。”
蕭複緩慢醒過神,“把經過說一遍。”
高仲便将消息的頭尾全部說給他聽。
蕭複聽着便有種熟悉感,就仿佛這件事他之前就聽過或者看到別人做過,他慢慢回憶,方想起,他曾經跟虞媗讨論過如何除掉趙洵,他便說了這個法子。
他驀然僵住,不可能這麽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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