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3)
說道,“我并非不想殺你,只是有些事情還未弄明白。”
“只怕等你弄明白了,你家魔女大人早就另有所愛了。”
“她不會!”梨冉突然提高音量,而後又放低聲音,“玉髓不是那樣的人。延維,我想問你。你說你與玉髓有賭約,究竟是何事?把我放在這樣的幻境之中,你想要證明什麽?”
延維張張嘴,卻沒有回答。在它的印象裏,梨冉一直是個軟綿綿的人。她的性格太好,好到讓人覺得根本不存在逆鱗。像如今這般咄咄逼人的模樣,若不是自己那一念,永遠都不會看到吧?
“你并非要與玉髓作對。你只是想證明自己所作所為是對的,想要告訴她像你們這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擁有感情。你想告訴她世人都觊觎着你們這等寶物,自然不會将你們當作親朋對待,對吧?”
梨冉的确是個通透又貼心的孩子。延維抿着嘴唇心想。怕是沒有會料到存在于傳說中的延維大神會如此大費周章做出這等幼稚的事情。
“可惜玉髓并沒有如你所願。且與我相遇之後的玉髓,離你的目标更是漸行漸遠。”梨冉繼續說道,“于是你就想毀了我。卻沒有想到,會和我成為一體。”
“聽着倒是很有意思。”延維哈哈大笑,駭人的瞳仁盯着梨冉時竟讓她升起了一絲寒意,“梨冉,本尊要弄死你簡直輕而易舉。”
“已經……沒有機會了。”梨冉這句話并沒有發出聲音。伴着唇的蠕動,延維還未尋思過梨冉說的是什麽,它的頸上已經多了一條不該存在于這個時代的鋼絲。
蛇打七寸。這一次,延維再也不會有翻身的機會。
“梨冉……我倒是……小看了……你……”延維說道,眼中的情緒竟是複雜難明。
梨冉閉上眼睛,搖晃了幾下,倒了下去。伴随着的,是延維漸漸化作星輝的影。
……
“吾,無法接受啊。”耳邊是一個男人帶着哭腔,聲音顫抖,“那酒吾親自試過絕對無毒,皇後也明明被交到了國丈府上。此事做得點滴不漏,曹卿家是如何知道、知道她未死,竟還要大肆搜捕逼她自盡?”
“陛下節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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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吾既登九五,也不能忘了長姊。雖然如今她已然癡傻,但畢竟是父親喜愛的女兒。子林,你可還願幫吾照顧家姊?”
“臣謹遵聖意,願為陛下分憂。”
“好!好!子林,今後卿就是清河公主的驸馬了。”
……
當睜開眼簾,看到那如舊的熟悉容顏,梨冉終于長長舒了一口氣。她果然穿着第一次見面時穿着的那身紅裙,烏黑的發絲遵循着某種自然的定律幽幽下垂。
梨冉以為自己會熱淚盈眶,就好像在延維編織的幻境時那樣。多少次因為太過思念而落淚,午夜夢回的寂靜擾得人幾乎崩潰。可等着真正見着了,才發覺連眼淚都吝啬了。無論怎樣的方式都不能诠釋出她此刻的心情。于是她緊緊抓住那微涼的手,狠得用盡了周身的力氣。
玉髓只是輕輕将她抱緊,一只手在她的發間輕撫。
許久,梨冉才注意到自己有多失态多暴力。她憂心忡忡地看着玉髓被自己抓紅的手——那手并沒有如平常一般快速治愈。
“看什麽呢?”玉髓輕聲問。
“手。”梨冉呆愣地答道。
“手怎麽?”
“為什麽?”
“冉冉,如果、如果我不再是魔女,你還會和我在一起麽?”玉髓并沒有正面回答,卻又向梨冉抛出了另一個問題。
“你在說什麽胡話?”梨冉如丈二和尚般完全不明白剛才還好好的玉髓為什麽會突然變臉,“我還在夢裏吧?你是不是魔女和我們在一起有什麽關聯?”
“梨冉,直到你把玉摔碎了……直到那一刻我才知道你只把自己當做我生命的過客,求得原來不是一生只是一瞬。”
只覺得心髒不受控制的突然縮緊,梨冉半天都沒有接上話來。不是這樣的,她當然想陪着玉髓一生一世。
“你一向是最懂我的。”玉髓皺着眉,語氣有些不情不願,“如果不是發生了這件事,我也會一直這樣認為。”
“我錯了,玉髓。”梨冉也知道自己當初的行為莽撞。那時的自己莫名其妙的鑽進了死胡同,也不知怎的一念之差就釀成了大禍。
“你錯了?”玉髓勾了勾唇角,不以為意,手裏攥着一串不知哪裏弄來的珠子,“你何錯之有?為了我的‘幸福’,你可以連命都不要。如此一網深情,真真讓我好生、感動。”
梨冉牽動着微僵硬的唇角,憨憨賠笑:“我知道我這次莽撞了。玉髓,我、我保證下次不會再犯。”
“下次……”只見魔女大人挑着眉,鼻腔裏發出慵懶的一個“哼”。
“連下次都沒有了。”梨冉自知理虧,連忙賠禮。只覺得這情節和後來看到的狗血電視劇挺像。她怎麽也不曾想過有一天高高在上的魔女大人會像普通人家的小女生一般和自己計較這些。當魔女大人變得不像她自己了,梨冉只能得出一個答案——她此次的作為定然大錯特錯。
“我方才所說,你真的都懂了?”玉髓也只是點到即止,如果不是看到她攥着珠串的手已經緊得變色,梨冉或只會覺得玉髓又在和自己玩笑了。
“懂了。”梨冉心中有愧。如果不是今日玉髓這寥寥數語,她怕是根本不知道自己所作所為會對玉髓造成傷害。她只想着要為玉髓好,卻忽略了玉髓的感受。這和洛小林當初對自己又有什麽不同呢?玉髓,大概把這幾千年的不滿都發洩出來了吧……這樣想着,梨冉不由自主低聲笑了起來。
“懂了就滾去做飯!”魔女大人抱着雙手,緊皺眉頭,但握着珠串子的手好歹是松開了。
“玉髓,你這樣,都不像你了。”梨冉抿着嘴笑,果斷得到魔女大人一記眼刀。但梨冉已經從最初的震撼中緩過勁兒來,她不慌不忙鑽進廚房,臨走前還不忘留下“遺言”:“但是我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1.小冉冉和魔女大人的各種不對等及完全不同的價值觀導致兩個人之間有很多隐形的矛盾。梨冉性子溫吞、玉髓又很傲嬌(腹黑?)所以很不容易把問題擺到明面上來。這兩個人的事情折磨了某阮太久,眼下總算是“大吵了一架”(才怪!),相信以後會各自認識到問題慢慢好起來的。
2.延維這個家夥性子非常古怪,有點二百五的感覺。它最後居然會在關鍵時刻救了魔女大人和小冉冉我表示很意外。至于為啥會救她們,當然不是因為“她們是主角”這樣奇怪的理由啦。延維對魔女大人的感情,那可是相當複雜滴。
3.下一章是完結章,會提供完整版。不過最後一章還木有送去修訂,所以不知道明天來不來得及。
☆、最終幕 魔女大人!
(上)
梨冉雖然對魔女大人因為漸漸敞開心扉而越來越有人氣和屬于女人專有的性子而感到喜悅。可是再醒來之後,她卻有了一種再也不想和那些現世人接觸的感覺。
倒不是害怕了那傳訊迅猛的媒體和能精确定位的追蹤手段,也不是擔心玉髓的秘密暴露于人前。雖然經過了上次的重創,他們都還未完全恢複。但那場直播最多也只能說明他們具有特殊的能力。玉髓最大的秘密是長生這一點,并沒有洩漏出去。況且就算真有人心懷歹念,他們家還有大狐貍空蟬把守着呢。
所以,讓一向愛好熱鬧的梨冉突然有了厭世情節的到底是什麽呢?
原來,那次電視直播出現爆炸之後,世界上出現了一個由一群自稱“魔女粉”的男男女女組成的組織。這群人來自天南海北,抱着同樣的目的走到一起。他們高聲标榜着自己的愛,天天叫嚷着一個統一的口號——魔女大人我要給你生猴子!
真的是夠了!魔女大人才不喜歡猴子呢!梨冉看到電腦屏幕上一串串的文字和熱烈的表情,不停在心裏吐槽道。
梨冉時刻擔心着這群已經瘋癫的人會傷害到玉髓,可以前一直不大接受“人間”總喜歡宅在家裏的玉髓卻似乎轉變了很多。她開始認識除了家用物品之外的其他東西,也會經常穿着時尚到外面走走看看。而且,魔女大人對那擺放着玲琅滿目商品的、叫做“超市”的地方情有獨鐘。
自從被玉髓提點了錯誤,梨冉反倒開始乖乖家裏蹲。只是在魔女大人例行光顧超市的時候還是不可遏止那擔心的心情跟着出來。玉髓買東西她推車,付完賬搶着把大包小包拎起跟在玉髓身後。只是回家的路上,好幾次看到走在前面的玉髓被那些滿眼都是愛心、打扮各具風情的女孩子攔住一臉花癡地問她是不是魔女大人的時候,梨冉同志感到莫名的心酸。
你們這樣忽略我這個原配真的好嗎!
每當這時候,玉髓總是先冷不丁看她一眼,轉眼就對那些女孩子笑得簡直如沐春風。這還不算過分,網上還有各種CP黨利用現代工具給魔女大人搭配了好些風格迥異的伴侶。
沒有結婚證的家夥傷不起啊!
梨冉自小就是畏妻的,心裏那是敢怒不敢言。也只多在廚房對着一堆紅白生肉發洩發洩。到了晚上,照樣洗完白白躺在床上任魔女大人享用。咳咳。
可惜就是這小小的發洩也讓人看不過眼。自出生就各種向它主子有樣學樣的大狐貍空蟬對食物比它主子還要虔誠。對于梨冉浪費口糧的行為,大狐貍少不得要指指點點、明嘲暗諷。
梨冉心裏本就憋屈,再好的脾氣也經不起空蟬的火上澆油。于是小梨冉一不小心就把最近的事情和自己的心情對着大狐貍倒了個幹淨。
大狐貍聽了她的話終于良心突發閉上嘴還她清靜,只是臨走前冷不丁說道:“想我家大人以前是多麽逍遙自在,自從認識某人就開始像老母雞一樣護着。偏偏某人還不自愛,老做些讓人提心吊膽、傷心落淚的事情。”
“等等。”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梨冉放下菜刀,将手在圍裙上擦拭一番。她從還在鍋裏蹲着的棒骨湯裏撈出一只大棒骨來裝盤,然後向給君王獻禮一般呈送到空蟬面前。
空蟬不解,目光在棒子骨和梨冉之間來來回回幾次,眼珠子轉得飛快就差沒把梨冉給繞暈。見空蟬一副“你安得什麽壞心?”的樣子,梨冉“嗯嗯”了半天才不好意思地開口,小聲地試探:“你方才說,說玉髓……傷心落淚?”
相處這麽些年,梨冉是什麽樣的人空蟬還能不知道?這小丫頭是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貼補玉髓的——只是年輕人難免橫沖直闖不計後果做出些讓魔女大人傷心的事來。而魔女大人呢?總是端着個“成熟大人”的樣子什麽都不肯說,一副“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做派。也不知道梨冉什麽時候才能真正領悟她那其實十分單純的心思。
“你昏着的時候,大人天天守在你身旁。那日大人給你拭臉,不知怎麽的就落了淚。”空蟬見梨冉的模樣認真,于是也不隐瞞,只是對于魔女對梨冉哭這件事情多少是有些介意。它見梨冉只顧着發愣不說話,又繼續道:“只是大人性子向來內斂,只默默落了幾滴淚便止了。大人好面子,我都裝作不曾看見,梨冉你莫要多事在大人面前提起!”
“她的性子,我還能不知麽?”梨冉起身,劉海擋住了眼睛。她這樣說着,沉默了好久突然摘了圍裙,低頭離開廚房。
此時的魔女大人正懶洋洋躺在床上——即使聽到了梨冉的腳步,她也不曾挪動哪怕一厘米。
梨冉蹑手蹑腳爬上床去,跪坐着俯下身抱緊了玉髓。
“滿身的油煙味!”玉髓輕輕推拒,眼眸幽深。
“玉髓……”梨冉在玉髓懷裏賴着,輕聲嘟囔。其實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就是想抱抱她。在聽到空蟬說這個女人為了她落淚的時候,她只想狠狠抽自己一巴掌。當初,當初她是怎麽信誓旦旦向玉髓保證自己不會讓她傷心落淚的?
“怎麽了?”玉髓問,卻見梨冉擡起頭直直盯着她的臉。梨冉的框周有些紅紅的,也不知這心思敏感的小姑娘又遇到了什麽傷心事。
玉髓露出了探究的神情。梨冉的性子雖軟,但一旦決定了的時候又總是剛烈頑固——怎麽看都是兩個極端。梨冉此時的神情太過複雜,不像是以往撒嬌的樣子、也不全是難過,但裏面也沒有過多的糾結。
“我會努力的。”梨冉沒頭沒尾的撂下這麽一句,然後紅着臉将自己的唇貼上她的。雙頰微微發燙,梨冉不舍得離開那柔軟的唇,神情認真:“玉髓,我以後不會再到處亂跑了。”
“你帶着一身油煙味、迫不及待占我便宜就是為了說這個?”玉髓揉揉眼睛,嘴角卻不經意揚起。她家的孩子太愛撒嬌了,莫不是自己太縱容了?
“才不是占你便宜。”梨冉軟軟地說道,“我就是想看看你,時時刻刻都想着。”
“昨天還沒看夠?”玉髓揚唇。梨冉此刻的樣子乖巧又迫切,連帶着她的胸膛都跟着暖和起來。
梨冉不由自主想到昨晚上發生的某件事,沒骨氣地臉更加紅潤:“昨晚不算。”梨冉的心像貓爪一樣,滿滿的都是感動卻不能宣洩而出。昨夜的魔女大人非常熱情,她自己亦是如此。在夜幕的掩蓋之下,一切都是真情流露自然而然。他們本都不是縱情之人。
“莫不是困了?”玉髓捧起梨冉的臉,認真問道。說實在話,梨冉并不算是第一眼美人,雖相貌上略顯普通卻極是耐看。若從賞心悅目的角度說來,那雙眼睛也真如心靈之窗一般,有什麽都能一眼看穿。而且,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這個孩子從來學不會掩飾情緒。玉髓看出梨冉似乎在為什麽事情煩惱,卻不解到底是何事會讓一向對自己無保留的梨冉都猶豫了起來。
梨冉搖搖頭,用手肘代替手掌支撐自己的身體。她将手覆在玉髓的手上,抓到自己唇邊一吻:“我只是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說。心裏的話太多太多了,多得都擠在嗓子眼。”
“是麽?”玉髓努努嘴,淺笑。她抽出手托起梨冉的頭:“我倒想看看冉冉的嗓子裏都擠了些什麽話。”
說自己多麽愛你多麽眷戀你多麽依賴你,說自己是想要一輩子陪在你身邊的,說我以後再也不會那麽莽撞不會再讓你流淚……想說的太多太多,話到嘴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梨冉晃着腦袋想拜托玉髓的控制,最終她喘着氣用身子壓住玉髓的手,撒嬌道:“就是不知道怎麽說嘛。”
“難道你也想給我生猴子?”玉髓“噗哧”一笑,也不急着解救自己被壓制的雙手。梨冉現在的樣子,倒也可愛。
“啊?”梨冉“嚯”地直起身子,努着嘴宣洩不滿,“網上那些,你都知道啊。”
“你且放心,孤尚未得到能讓人生出猴子的術法。”玉髓笑着牽過梨冉的手,溫柔地幫她揉捏着肘部。
“就算得了那種術法,也只能和我生。”梨冉哼唧道。說完才發現自己孟浪——她怎麽能和玉髓讨論什麽“生猴子”的事情?
“那咱們以後可以邊做些有可能‘生出猴子’的事情,邊研究下那‘生猴子’的術法是否可行。”玉髓一本正經說道。
于是梨冉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又小媳婦般的紅了。生猴子什麽的,好期待呢。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标準。事實證明就算是魔女大人,也不能讓梨冉生出猴子。不過其實不管生不生得出猴子,他們的感情都不會受到任何影響。
就如之前所說,雖然梨冉醒來距離那場華麗麗的發布會已經過了七個月之久。再轟動的事情都也該随着時間的推移被人們淡忘。但“魔女大人”在年輕人的圈子裏卻依舊是令人“津津樂道”的話題。
這個神秘的女人——尤其還是個絕世美人——如昙花一現出現在大家眼前之後再也尋不着芳蹤。何況當時那發布會的主辦說什麽來着?世間僅有的魔女。嘿,就算前面的那些标簽都一概不提,只“魔女”二字就已經足夠成為談資了。
信息時代,新聞的真假總難一眼辨明。開始的時候梨冉還會因為那些鬧騰的年輕人要找出玉髓而擔心。後來就發現這些人也不過是嘴上說說——這個世界上最迷戀玉髓的人還是自己。
聽到梨冉如是自戀地說着,大狐貍空蟬覺得這孩子病得不輕。不過吃人的嘴軟,大狐貍嚼着新烤好還冒着熱氣的雞腿:“梨冉,你是不是太無聊了?”
“無聊?不會啊。”梨冉答道,手起刀落,将準備涼拌的黃瓜拍扁。
衆所周知梨冉自幼失怙。在那個年代,人們信天信命。像梨冉這樣的人,可憐雖可憐,于在那時候屬于命太硬的,說白了就是克人命的煞星。尋常人離這種人近了,都是要妄丢性命的。
梨冉生活的村子雖然民風淳樸,卻也免不得有些村民膽子小怕受連累。三人成虎,自母親病逝後,梨冉也沒少聽那些閑言碎語。但好在鄰近的幾戶人家都曾受過她父母的好處,在梨冉成長的那些歲月裏難得給了梨冉他們最大的溫情。
其中最不懼怕流言蜚語的就是洛家的洛小林。她是唯一一個敢和自己玩耍的同齡人。再後來,孩子們漸漸長大。村裏人發覺洛小林和梨冉玩了這麽些年也沒被“克”,同情心漸漸大過恐懼,他們慢慢接受了這個孤苦的孩子。只可惜好景不長,戰禍不斷蔓延摧毀了一切。
好友遠去,被鄉人出賣。在冰冷的刀子穿透肚皮的時候恐懼從心底竄了出來。從額上留下的、混着少許泥沙的冷汗混亂了她的眼,赤紅之火燒灼到她面前的時候,她幾乎以為自己已經要和父母團聚。
峰回路轉,在最艱難的時候她遇上了玉髓。梨冉的性格在那個時代,若不是遇見了玉髓還不知會變成怎樣。用現在的話來說,這孩子有些偏執。哪怕是與玉髓相識後的這幾百年裏,梨冉那讓人又愛又恨的性子也一如當初那般毫無改變。
空蟬在問完梨冉之後就覺得問錯了話。這個梨冉看着雖然無甚心機不靠譜,但若說她有什麽優點、那一定是那堅定不移的心——為了大人,梨冉可以做任何事。這也是為何,剛開始明明不待見梨冉的空蟬,能漸漸接受這個橫插入魔女的生活并漸漸占有一席之地的女子的原因。
“但是大人天天躺在卧室裏玩什麽平板,真的好麽?”空蟬問道,在扔掉雞骨頭的同時化為人形。大狐貍已經好久沒變成人類的外型,乍一見了梨冉都有點不習慣。
聽了空蟬的話梨冉蹙眉,想了想道:“但是沒有平板之前,大人天天也是躺在床上的呀。”
“呃。”空蟬頓時覺得梨冉無藥可救,“你莫不是忘記了一千二百多年前的今天可是你們相遇的日子?”
不是不記得……想到這個梨冉的心就酸的冒泡泡。她習慣性地想伸手去摸大狐貍的頭,可是手伸到半路才發現大狐貍已經是人了。于是悻悻收手,梨冉長嘆一口氣:“我昨天就和玉髓說了,可是她……她最近迷上了什麽小說,為了一口氣看到結局駁回了。這大概就是,世人說的一千二百年之癢吧?”
世人才不會說什麽一千二百年之癢。空蟬沉默。
其實這七個月,梨冉的日子并不完全滋潤。魔女大人生氣的樣子雖然不吓人,可是時間上卻特別持久。過了這麽久,玉髓總也沒有将“原諒”表明的徹徹底底。翻舊帳什麽的,絕對是她新學的技能。
梨冉感嘆完,又盯着空蟬老半天:“我說空蟬啊,你幾百年不再幻化人形,今天突然變得人模人樣的。莫不是,春心萌動?”
若她不是魔女大人寵愛之人,空蟬好想咬死她!毛茸茸的耳朵長在頭上的狐貍少女冷哼一聲:“有哪個人類值得我喜歡!”
“不是人類,狐貍也行呀。”眼珠子在眶裏一骨碌,梨冉道,“你方才問我是不是寂寞,想來是你寂寞了……啊!你、你怎麽咬人!”
空蟬龇着尖尖的小牙說道:“我不只咬人,還吃肉呢!”
兩個臭皮匠的動靜終究是驚動了萬能的魔女大人。玉髓懶洋洋的從卧室裏出來,身上穿着一件寫着“I ? YOU”的白色文化衫。衣衫的長度只剛剛遮住大腿根。美人兒穿什麽都是好的。只見她睡眼惺忪,似乎對于被吵到有些不滿。她的目光落在空蟬身上好半天,扭頭卻對梨冉說道:“告訴空蟬,別什麽亂七八糟的人都讓往家裏進!”
梨冉仿佛聽到了什麽碎裂的聲音。她同情地看向空蟬,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大人,她就是空蟬呀。你,忘了麽?”
玉髓這才仔細打量了這個看起來又陌生又熟悉的小姑娘,然後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噢~”了一聲。玉髓輕步上前,笑着揉揉空蟬腦袋上的耳朵,說:“不錯,的确是小空蟬。”
空蟬低着頭,任由魔女大人揉搓。等魔女大人再三囑咐兩只不要打擾自己以後,空蟬才皺着眉頭說道:“奇怪,就算我幾百年不曾化為人形,但大人怎會看不出我真身?”
本來要進廚房準備午餐的梨冉也是一怔。她蹙起眉來,思考的時候牙齒自主咬住了下唇。只聽她不确定地說道:“空蟬,我最近總會覺得饑餓。以前也不曾在意,但是昨天早上不知怎麽的突然覺得餓了。你說……會不會是?”
空蟬的神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這只大狐貍與梨冉相識以來就是一副“很不正經”的樣子,這導致它突然的色變讓梨冉也跟着忐忑起來。她想起玉髓問她如果她不再是魔女會怎樣的情景,心裏不由自主地也擔心起來。難道那次事件對玉髓的傷害不僅僅是失去了力量?
嚴肅之後就是恐懼,空蟬望着已經關上的門,喃喃自語:“若大人不再是魔女,我們該如何?”
這個問題,梨冉完全沒有考慮過。自從被玉髓救起,梨冉雖然從未學會什麽超人的能力卻也并非毫無建樹——尤其是在與延維融合之後。只是那些變化因為有了玉髓的存在而毫無用武之地。梨冉深吸了一口氣,推開了卧室的門。卧室內的光很暗,并不适合閱讀。魔女大人坐在飄窗的窗臺上,背靠着軟軟的玩偶大熊——玉髓并沒有如她說得那樣在看什麽小說——她只是在發呆罷了。
“玉髓……”
“不是魔女的我,又該是誰呢?”玉髓依舊通曉人性,她主動把空蟬的擔心說了出來。
“是玉髓。”
“哼。”玉髓聳了聳鼻子,“冉冉,你過來。”
梨冉依言靠近,很快被玉髓抱在了懷中——就像抱着小熊玩偶那般。梨冉輕輕笑出聲來,雖然這樣的姿勢讓她有些別扭。
“笑什麽?”玉髓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可聽着語氣卻不像是愛人在懷的愉悅。
梨冉伸手環住玉髓的脖頸——被抱住的姿勢其實并不方便她這樣做。攀着玉髓的頸,梨冉借力讓自己轉過身正對她。梨冉的笑容太過純淨、太過真心,在這樣的笑容之下玉髓都有些忘記自己到底方才在懊惱什麽了。看着這個自己也算是眼看着不斷成長起來,越來越貼心的愛人,玉髓輕嘆了口氣。
那口氣只才嘆出來,唇便被另一片柔軟緊緊貼住了。很多時候梨冉都是個保守的姑娘。就像昨夜情到濃時發生的歡愉一般。挑起人是自己,主動的也是自己。她是真心喜歡這個羞澀卻勇敢的姑娘。如果不是她,自己不知道何時才能得到救贖。
“冉冉?”
“噓。”
梨冉的聲音很輕,如果不是玉髓的聽力好或許只能注意到擦頸而過的氣流。她的吻很專注,就像是傾盡全力在做一件事情一樣。玉髓甚至感到了唇齒相碰時對方的顫抖。
“玉髓,我可有陪你一起老去的機會?”梨冉說道,如鵝毛的輕音低語讓玉髓的心也跟着聲調的起伏高高低低,“老天總是待我不薄。”
老天何止薄待了這個姑娘!玉髓不滿地側臉,讓梨冉的下一個吻落在了她的唇角。
“好吧,待我不薄的是你。可是我感激老天讓我遇見你。這樣想來,以前受過的苦都算不得什麽。”梨冉雙腿撐在為飄窗專門鋪設的大理石板上,讓身子稍稍立起于玉髓平視,“玉髓,你生我氣一氣就是好幾個月,不管怎樣,今日也該消了。”
“我何時這麽小氣?”玉髓翻了個白眼,說,“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可是你老拿圍脖裏那些人氣我。”梨冉嘟囔道,“他們有我對你好麽?有我愛你麽?”
“的确。”玉髓哼了一聲,“他們可不肯随随便便為我獻出生命。”
“看你還說不氣。”梨冉嘆氣連連,“玉髓,我真的知錯了。”其實梨冉打心裏不認為自己錯到需要被追究責任這麽久。雖然沒顧忌玉髓的感受是她不對,可是愛戀着一個人想為她付出一切怎能算錯呢?
聽梨冉這麽說,玉髓幹脆不坑聲了。只是挨不住梨冉死纏爛打的唠叨,最後只得退了一步,說道:“以前你如何胡鬧都算了。我只怕你此番再不長記性。”
想讓玉髓提點提點自己還真是不容易。梨冉趕忙坐正身子認真傾聽。
可惜魔女大人一向惜言如金,兩句之後就又沒了下文。梨冉呆愣了半晌,聽到玉髓問道:“你現在可知道自己到底錯在哪裏了?”
這個“錯”已經讨論了太久。若不是梨冉是個千年壽命的“老妖怪”,凡是個普通人怕是都要為此發個火生生氣的。
她擔心的是失去了永恒之後,愛人會因她的無能為力過早的離開自己。為此,她必須杜絕梨冉的大無畏。
“你是說,我以前怎樣都不再追究。只是此後要好好珍惜生命與你一起,對麽?”
“我是說,你若不珍惜也沒有關系,那邊還有很多人等着呢。”玉髓咬牙切齒說着,說完卻嫣然一笑,“梨冉,我聽說今天是個挺重要的日子?”
這一頁總算是翻過,梨冉安了心、興奮地跳了起來:“玉髓,快快起來。今日有煙火盛會!晚了可就看不到了。聽說現在的煙火可比咱們那個時候好看多了呢!”
煙火到了今時,的确要比古時候要進步了許多。不說別的,就那顏色花樣已經亂了人眼。與玉髓牽手,耳邊隆隆的煙花爆炸聲。一聲一聲,震耳欲聾。感到握着的手緊了緊,梨冉擡頭看向玉髓。魔女大人的嘴唇一張一翕,似乎在說着什麽。只是聲音太小,被爆炸聲壓得根本聽不清楚。梨冉傾身湊上去,大聲喊道:“你說什麽?”
玉髓眨眨眼,只是并沒有因為梨冉的問話而像她一般大聲喊話。她的嘴唇再次動了起來,這一次卻一個字是一個字的。梨冉認真看着那唇裏吐出的文字,竟好像真的聽見了——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
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
衆裏尋它千百度。驀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下)
再後來,不再是“魔女”的魔女大人和她心愛的小梨冉也開始為了衣食住行奔波起來。雖然最開始,梨冉還擔心“魔女的能力”會被人觊觎。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真是想太多。年輕人的接受能力強到根本沒有把玉髓當初在發布會上展示的能力當作異類。後來梨冉也利用網絡回顧了那天的直播實況。玉碎之後,電視裏那些絢爛的白光、玉髓身邊騰起的暗紅血霧,和仙俠電視劇裏的特效并沒有太大的差別。梨冉放心了,魔女大人就恢複了自由。
玉髓一向習慣那種被注目的情景。而且梨冉注意到魔女大人有一個壞習慣。那就是越是你越是表現的越是虔誠崇拜,魔女大人就越有範兒。
就像現在,看看那些穿着校服圍着玉髓的小姑娘和那群遠遠望着的小夥子,再看看魔女大人“親切”的微笑。啧啧,一切都那麽和諧美好。
只是如果再仔細看看魔女大人在那些小姑娘們的殷殷期盼下,在那些不斷遞上來的本子、手臂簽下名字,就會發現這位大人又在尋人開心了。就算是還不完全熟悉的簡化漢字,梨冉也清楚的知道那一個“穴”一個“工”組合在一起肯定不念“玉”。至于另一個字,左“蟲”右“單”也肯定不是“髓”。
果然,耳尖的梨冉很快聽到女生的尖叫:“空蟬大人!你好漂亮!”
梨冉:“……”
玉髓報以一笑,笑得妩媚卻又不覺做作。她的話本就不多,這樣的一個笑容讓在場再次爆發歡呼。
梨冉也不知道為啥出來最近總會在出門的時候發生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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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