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令牌邀約(修改)
平嘉公主拽着驸馬之母,越過人群,以一種強勢的姿态直奔驸馬與那位葉小姐而去。
蘇景清并未上前摻和,他只需要在平嘉公主需要的時候出來做那個替他撐腰的人就夠了。
随着平嘉一聲“葉小姐你有身孕了吧”的質問出口,在場所有人都迅速往前湊了湊,試圖占據絕佳位置聽清這一出大約是當衆捉奸的好戲。
蘇景清周圍再次沒了外人,蘇景清回頭對思煙幾人說,“想去就去,人多才熱鬧。”
思煙正要點頭,一個公主府小厮打扮的人走了過來,走到蘇景清跟前悄聲與他說,“王妃,王爺有請。”
蘇景清問:“哪位王爺?”
小厮讓蘇景清低頭,他靠近附耳告訴蘇景清,“是淮王殿下,”最後做了個手勢,“王妃請跟小人這邊走。”
蘇景清微微挑眉,答應下來。
他一動,身邊伺候的人自然而然的要跟上,也葉瀾芝也要一起,小厮眉頭一皺,對蘇景清說:“王爺說只見王妃一人,他現在不宜暴露行蹤。”
蘇景清道:“既不方便,那就都不去了吧。”
小厮顯然沒想到蘇景清會這般不走尋常路,眉頭皺的更緊了,臉也跟着垮下,“王妃,王爺如今只信你,而且他受了重傷,需馬上治療。”
提到重傷時,小厮不經意讓蘇景清看到了他衣袖上沾染的血跡,血跡豔紅,說明是剛沾上不久的,而且可以肯定就是人血。
蘇景清依舊沒松口,“需要治療就該請大夫,淮王府的馬車就在門外,你去将人帶來,本王妃帶王爺回府。”
這位王妃的每句話都在意料之外,小厮心中有些不悅,卻依舊耐着性子解釋,“王妃,想刺殺王爺者就混在今日賓客中,公主正是因為知曉此事才特意鬧大了動靜好吸引其他人的注意,方便王妃去見王爺。”
“王妃若不信,可看公主給小人的令牌。”
小厮掏出一枚令牌,上面清晰地印着平嘉公主四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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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景清看向前方,平嘉公主在與自己的驸馬和婆婆激烈争辯,圍觀者看得專注,誰也沒留意他們這邊。
“你當真沒騙本王妃?”蘇景清語氣還是充滿懷疑。
小厮這回真生氣了,“王爺冒着生命危險想見王妃一面,有重要事情與王妃相商,王妃既不相信,那便當小人未曾來過吧。”
小厮說完這話,幹脆利落地轉身就走,而蘇景清正好瞧見了他別在腰間的涼字軍令牌。
涼,雍涼二州之中的西涼州,蕭北淮出征去的正是西涼,所率大軍稱西涼軍。
西涼軍的令牌一出,蘇景清知道自己必須走這一趟了。
他吩咐思煙幾人,“看好平嘉公主,別讓她在自己家被外人欺負了。”
又讓葉瀾芝跟着去看熱鬧,“若覺得沒意思,就回家去。”
穿過長廊花謝又繞過亭臺樓閣,蘇景清被帶到了一處極為偏僻之處,小厮推開一道門,“王妃請進,王爺在屋內歇息,小人去打些水回來替王爺擦身。”
在門推開的瞬間,蘇景清就聞到了股濃厚的血腥味,讓蘇景清很是讨厭。
再邁步進去,蘇景清果然看到床上躺着一人,手搭在床沿上,血從手腕一滴滴落在地上,不知流了多久,此刻已經積成了一灘,新的血滴落時,蘇景清覺得自己好似聽到了水入清潭的響聲。
他靠近,看清了床上那張臉,一張毫無特色,讓人過目既忘的臉。
人還活着,面無血色,嘴唇幹裂,一雙眼平靜無波,就像是在安然等死。
然而卻在看到蘇景清後有了劇烈的反應,眼睛使勁兒瞪大,嘴張張合合用盡了全部的力氣才說出了兩個字,“快…跑…”
“跑?怎麽跑?跑到哪裏去?”
有人接着話從床後繞了出來,蘇景清沒關的房門啪一聲被風關得嚴嚴實實。
蘇景清并未回頭,從看到令牌時,他就知道今日是輕易走不掉的。
出來的人一身黑袍,臉上帶着個兇惡的鬼面具,手中把玩着兩顆滾圓的血玉,“淮王妃沒蠢到以為進了這扇門還能全身而退吧。”
這人身上散發的氣息讓蘇景清很不舒服,比蕭雲逸還更甚,這也讓他排除了這人是蕭雲逸的可能。
蘇景清渾身上下都透着抗拒,一言不發。
對方并不在意蘇景清的态度,将兩顆玉石盤得叮當作響,同時給蘇景清介紹起了床上之人的身份,“此乃淮王殿下的涼州親衛,一共五百人,加上這個還沒咽氣的,正好還剩一百個。”
他坐到了床邊,将手中雞蛋大的玉石往床上人的嘴裏塞,“你可知本座這兩顆寶貝的為何這般紅?”
“因為全是這樣一顆顆塞進他們嘴裏,讓他們咽下去,在肚子裏裹上幾日,等人死後再開膛破肚取出來,再抽幹他們的血,一直浸泡,直到它們進入下一個人的口中。”
這個黑袍人明顯是會武的,力氣很大,哪怕床上躺着的涼州衛咬緊牙關,卻依然叫黑袍人将玉石塞進了嘴,黑袍人生生用玉石摁斷了這個涼州衛的牙齒。
血很快從他的嘴角流出,他很痛苦,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
黑袍人完全以此為樂,還告訴蘇景清,“別擔心,最難熬的日子他都熬過去了,這寶貝一入喉他就會死。”
黑袍人說着,另一只手拍拍涼州衛的臉,“真是些忠心耿耿的小東西,可你們守着的淮王殿下卻連個人影都沒見,完全不知有多少人為他而死,更不知死的是誰。”
“啧啧啧,太可憐了。”
見他再一次要用力把玉石往涼州衛喉嚨裏摁時,蘇景清開了口,“住手!”
黑袍人笑了起來,“本座還以為王妃準備當個啞巴,一直眼睜睜看着人死呢,看來是本座高估了王妃,還是不夠心狠啊。”
話是這麽說,手卻是依言沒動了。
蘇景清冷臉,“拿出來!”
黑袍人還挺配合,“好,本座都聽王妃的。”
蘇景清直接提問,“為何要以蕭北淮的名義引我過來?”
黑袍人攤手,“入鄉随俗嘛,總得在外面裝裝樣子。”
“多此一舉,”蘇景清評價。
黑袍人解釋:“本座也是怕見面就拿令牌出來,王妃會把本座的人給扣押了。”
的确有這種可能,蘇景清問出第二個問題,“為何要殺蕭北淮?”
黑袍人又笑了,“好問題,王妃果真聰慧,不如王妃再用你聰明的腦瓜子想一想原因?”
“因為他會攔你們的路,”蘇景清陳述道。
“不錯,”黑袍人拍着手給蘇景清鼓掌,“因為如今的大雍皇室,除了他,盡是一群廢物,除掉蕭北淮,這大雍便是本座的囊中之物,王妃你說,本座不殺他殺誰?”
蘇景清面色不變,眼中卻泛着冷光,在黑袍人看過來時,正好與他對上。
黑袍人那雙眼與天子有些像,一樣地鋒利,能洞察一切,只不過這雙眼更狠。
“好了,現在輪到王妃回答本座的問題了,蕭北淮在哪兒?”
蘇景清伸出四根手指,“這句話,你是第四個問本王妃的。”
“為何你們都覺得我會知道他的行蹤?”
黑袍人:“因為這滿京都,只有你是唯一一個能知道他行蹤的人。”
蘇景清覺得完全就是在胡說,“我若知道,還用守寡?”
黑袍人咂摸了下這話,一時覺得挺有道理。
“不過現在不知道無妨,王妃很快就會知道的,你來,我們做個交易。”黑袍人像使喚小狗一樣同蘇景清招了招手。
蘇景清沒動,黑袍人也不在意,自顧自的從懷中掏出了一粒藥丸,“把這個吃下去,本座就讓你完好無損地走出這間屋子怎樣?”
“哦,你要是不嫌棄,還能把這個涼州衛一起帶走,就當本座今日發善心,給他留個全屍了。”
蘇景清看了看那藥丸,把嫌棄直接擺在了臉上,“髒。”
黑袍人不贊同這話,“胡說,本座明明殺人後洗過手了。”
“你碰過,更髒。”
黑袍人并未将蘇景清的嫌棄放在心上,再次同他招手,“不礙事,吃到肚裏都一樣。”
“時間緊,王妃還是快些,”黑袍人催促。
窗外閃過幾道影子,蘇景清指給黑袍人看,“我的人到了,你動不了我。”
“不試試怎麽知道?”黑袍人手一動,藥丸直面蘇景清而來。
也是這時,門窗顫動,似乎再等片刻,這裏所有的門窗都會破碎,藥丸與蘇景清擦身而過。
蘇景清道:“作為交換條件,我不洩露這屋內有密道的消息,畢竟你們挖一條密道也不容易。”
黑袍人笑了聲,“王妃不顯山不露水,倒真讓人小瞧了你們蘇家。”
“可一個密道……”
“你該去查查我們蘇家祖上是做什麽的!”蘇景清打斷了黑袍人的話。
手一指床上,“我,和他,都要走。”
不是商量,而是陳述。
黑袍人眼中閃過興味,道了句有意思,然後答應了蘇景清的要求。
“白術,帶人走!”蘇景清吩咐。
房門打開,白術從屋外進來,上前背起床上的涼州衛離開。
蘇景清跟在他後面,走兩步,又停下回頭,詢問黑袍人,“對了,最後一個問題,與你們勾結的人是蕭雲逸?”
黑袍人顯然知道蘇景清想問什麽,他走到門口,指了指院子的另一頭,“那倒沒有,只是王妃的前未婚夫好心,替王妃在屋裏準備了幾個男人而已,王妃如果想要,可以去看看。”
“哦,再過一會兒,蕭雲逸就會帶人來捉王妃的奸,接下來就看王妃的命了。”
蘇景清握拳,娘的,他果然應該捶爆蕭雲逸那狗東西的頭!
黑袍人舉起手,要拍蘇景清的肩,蘇景清完美避過。
黑袍人笑了,這位淮王妃讓他覺得十分有趣,他很想對其做點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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