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人面獸心

蘇景清和鐘貴妃鬥法,誰都沒吃虧,當然,也沒占着便宜,因為天子在看到大郡主那少了一截的手指後,直接下了令,讓将錢正宣收押到刑部大牢,三日後問斬,可以說是又快又狠。

沒說讓平嘉公主休夫,直接讓她喪了夫。

至于錢家死的那老兩口,既然說是畏罪自盡的,那就是自盡,不必再追究他們到底怎麽死的。

天子身邊的徐公公來傳的話,發現沒能趁機給平嘉公主扣帽子的良妃失望的撇嘴,暗道可惜。

待傳完天子的旨意,徐公公又來請蘇景清,“淮王妃,皇上召見您。”

蘇景清應下,見太後是真睡着了,便沒吵醒她,只交待伺候的嬷嬷多注意着些。

就這麽一出,還被良妃出言擠兌了番,“瞧淮王妃這仔細的樣子,是覺得太後身邊伺候的人不盡心嗎?”

太後身邊的嬷嬷出言維護蘇景清,“良妃娘娘多慮了,淮王妃這是孝順太後呢。”

良妃哼了聲,表情不滿,又想說話,蘇景清從旁路過,便問了她一句,“良妃娘娘是姓鐘嗎?”

良妃一時沒反應過來他這是什麽意思,立馬否認,“當然不是。”

蘇景清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不是,看你這麽盡心,本王妃還以為你姓鐘呢。”

“你什麽意思?”

蘇景清說完就跟着徐公公出了門,沒理會良妃追着問的話,平嘉公主緊随其後,天子也要見她。

他們一走,便有人替你蘇景清解答了良妃的疑惑,德妃笑着說:“能是什麽意思,誤會了姐姐你是誰家被賜了姓的家生子吧。”

“結果沒成想,連個姓都沒混到,也是…”德妃邊走邊說,路過良妃身邊時才把剩下的話補完,“怪可憐的。”

接着,德妃對着大門口屈膝行了一禮,“臣妾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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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便扶着宮女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

反應過來德妃這是在罵她是鐘家奴婢後,良妃暴跳如雷的去追德妃,“你給我回來把話說清楚,誰是家生子?”

德妃自然是不可能理她的,其他人見笑話看得差不多了,怕繼續看下去會被遷怒,也紛紛同太後和鐘貴妃行禮告退。

良妃氣得連跺了好幾腳,見人走後,就到鐘貴妃跟前告狀,“貴妃娘娘,德妃那個賤蹄子這麽侮辱臣妾,你可得為臣妾做主啊。”

見良妃還要大聲嚷嚷,鐘貴妃低呵,“夠了!”

她轉過身,随意屈了屈膝,等同向太後行過禮,就出了門。

良妃自然是要跟上,出門後又開始鬧着讓鐘貴妃替她教訓德妃。

鐘貴妃眼一瞪,“蠢貨!連敵人是誰都記不住,本宮留你何用。”

“是白與君那個……”良妃張口便還嘴,只不過才說出德妃的名字,就被身後的大宮女打斷了。

“娘娘,是淮王妃先提及的。”

良妃這才反應過來,蘇景清說的含蓄她沒聽明白,白與君那個賤蹄子不過是把蘇景清的話解釋了一遍。

“小賤種,”良妃氣得磨牙,“竟敢這麽侮辱本宮,本宮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鐘貴妃又罵了聲蠢貨,“連點小事都辦不好,還想扒蘇景清的皮,小心他将你生吞了你還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良妃被罵的有些不高興,可見鐘貴妃冷着臉,沒敢還嘴。

最後只吶吶道:“貴妃放心,大公主如今一個寡婦帶兩個女兒,要除掉她還不是簡單的很。”

事情與蘇景清想的并不完全一樣,鐘貴妃是要對付他不錯,可她也想平嘉公主死。

順她者昌,逆她者亡。

“是嗎?那本宮便等着,”鐘貴妃傾身靠近良妃耳邊,“別再讓本宮失望啊,否則……”

良妃身子一顫,捏緊了帕子,連忙保證,“是,臣妾一定不會讓貴妃失望的。”

鐘貴妃笑了起來,被宮女扶着上了轎子。

這滿後宮,除太後外,只有她能坐轎子,是獨一份的尊貴。

良妃恭送鐘貴妃離開,待人走遠松下來,也才驚覺自己出了一背的汗,也一陣後怕。

然後連忙吩咐自己身邊的宮女去辦事。

……

另一邊,天子書房。

天子高坐在龍椅上,下頭蘇景清站着,平嘉公主和兩位郡主則跪着。

天子目光深沉的看着平嘉公主。

半響後,突然怒斥一聲:“混賬東西!”

“你如今好大的膽子,竟連老大的王妃都敢算計,是朕太縱着你了嗎?”

蘇景清和平嘉公主到時,兩位郡主就跪着,蘇景清和平嘉公主跪下行禮,天子只叫了蘇景清一人起身。

接着有了現在的呵斥。

“堂堂公主,竟連自己女兒都護不住,丢人現眼的東西。”

“跟你娘一樣,上不得臺面。”

天子一句接一句地斥責,竟越說越難聽。

不過蘇景清聽得連眉毛都沒擡一下。

平嘉公主低眉順眼地認錯,未有絲毫辯解。

等天子罵得差不多了,才道:“給朕滾出宮去,往後沒朕的允許,不許再入宮。”

“是,兒臣告退,”平嘉公主磕了頭,帶着兩個女兒退了出去,态度十分順從。

書房內只剩下蘇景清與天子兩人,天子咳嗽了幾聲,飲過茶後才緩過來。

然後問蘇景清,“想問朕為何要罵平嘉?”

蘇景清其實很想搖頭,他并不想知道,反正他從未信過外界所謂的天子寵愛。

但天子問了,自然是想說的,所以蘇景清只能順從道:“還請父皇解惑。”

天子沉沉道:“太醫來看過,靜月的手指是陳年舊傷。”

靜月便是大郡主的名。

這的确是蘇景清沒料到的,他擡頭,望向天子。

“快兩年了,”

蘇景清并未親自看過大郡主的手,所以不知傷如何,但葉瀾芝又為何要騙他?

許是看出了蘇景清的疑惑,天子道:“那狠心的玩意兒,又劃破了靜月的手。”

所以葉瀾芝沒看錯,只是她也被騙了。

蘇景清不解,“大公主她為何要這樣做?”

“那混賬東西…”天子開了口,竟說不下去。

最後天子也沒告訴蘇景清,只轉移了話題,問他:“可有老大的消息?”

“沒有,”蘇景清回道,平靜的面容看不出絲毫破綻。

天子疲倦的揉了揉眉心,“回去吧,往後少入宮。”

蘇景清心想,若沒人叫他,這地方他一輩子都不會想來的。

面上卻恭敬道:“是,兒臣告退。”

退出書房,蘇景清帶着在外面等他的思煙二人出宮。

這宮內長了無數雙眼睛,耳朵,是以主仆三人什麽都沒說。

然而出了宮,平嘉公主在門外等他。

眼眶微紅,像被天子的話傷了心。

“弟弟,我能跟你說說話嗎?”平嘉公主邀請蘇景清上她的馬車。

蘇景清就靜靜看着她。

平嘉公主見他這樣,幹脆用手帕擦了擦眼,說:“父皇都同你說了?”

蘇景清如實道:“只說了大郡主手指的事。”

平嘉公主笑了聲,“這的确是我騙了人,可你也不是從未信過我嗎?”

“信過一些,”至少他以為平嘉公主對兩個女兒是真心的。

“呵呵,”平嘉公主笑得更厲害了,前俯後仰的,“只有一些啊,我見你處處幫着本公主說話,還以為至少信了一半呢。”

蘇景清便問:“公主從前如何稱呼王爺?”

提到蕭北淮,平嘉公主收斂神色,“自然是喚本公主阿姐。”

蘇景清從中聽出了些別樣的味道,像得意又像炫耀。

蘇景清微微颔首,“這便是了,因為王爺喚公主一聲阿姐,所以我幫你。”

只是因為蕭北淮,而無關你是誰。

換條狗也一樣。

後頭的話蘇景清沒說,但平嘉公主聽出來了。

這叫她很不悅,但并未表現的太明顯,還趁機用這話來拿捏蘇景清,“所以你也得跟着他喚本公主一聲阿姐,阿姐喚你上車說話,你不打算聽嗎?”

蘇景清還未說話,平嘉公主又補充了句:“阿淮從小就護着我,他最讨厭與我作對的人。”

“好啊,”蘇景清答應了。

平嘉公主臉上笑意更深,反而是思煙和湘雨有些着急,尤其是思煙,她沒想到這個平嘉公主竟也是個壞心眼的,跟昨日完全不一樣。

“王妃!”思煙喚了聲,想擋在蘇景清面前。

蘇景清搖頭,“無妨,我坐公主的馬車,你們跟着走就行。”

思煙不甘心的還想再勸勸,看到蘇景清手指動了動,最後不情不願的站到馬車旁去了。

平嘉公主見狀自己先上了馬車,然後招呼蘇景清,“弟弟,快些。”

馬車內還坐着兩個孩子,正是兩位郡主,怯生生的,看着很是瘦弱,完全與她們身份不符。

平嘉公主先選好了位置,蘇景清坐她對面。

馬車動起來了,跑的很快,平嘉公主問蘇景清:“你知道本公主為何要叫你上馬車嗎?”

蘇景清如實說,“我不會算命,”算不到,也懶得猜。

平嘉公主燦然一笑,“倒也是,不過沒關系,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馬車漸漸行入鬧市,人來人往,出入城的馬車繁多。

“弟弟,告訴我,阿淮在哪兒。”

蘇景清搖頭,“我不知。”

“你知道!”平嘉公主這話說的非常肯定,“你知道他還活着,你見過他。”

“那又如何?”蘇景清問。

平嘉公主臉上的笑容變了意思,“他不認我這個阿姐了,不過沒關系,現在有你。”

“讓開,快讓開!”

外面傳來馬嘶鳴和百姓叫着四散躲避的聲音。

驚馬了。

也是這時,平嘉公主眼中突然升起狠戾,人站起身,猛地伸出雙手将蘇景清往馬車外推,“你說這樣,他會不會出現呢?!”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申請入V太晚了,還沒通過審核,所以要推遲到2號V。

明天就不更了,存一天稿子,2號能V的話,就淩晨發。

祝大家元旦快樂,身體健康,一起發財,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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