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給個交待

“王妃,  京郊大營出事了!”

初一一大早,蘇家人剛走出大門口,遠處就突然跑來一人,到跟前後張口便是這樣一句話。

蘇景清這會兒才剛用過早膳,  要跟家人一塊兒出城去上香。

昨晚過了子時,  他們幾個晚輩就被蘇父趕去睡覺了,  蘇父覺得初一天求的符靈驗,要給蘇景清兄弟兩各求一張轉運符,所以讓他們早睡早起,  再早早的出門。

沒成想,一出門就聽見出事了。

聽到來人的話,蘇景清眼中立時寒光乍現,沉着臉詢問,“怎麽回事?”

“誰動的手?”

唐家那邊暗中一直有人盯着,  若有動靜,  他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來人臉上還帶着傷,  一瞧就知道是新傷。

他擡手向蘇景清行禮時,蘇景清還看到了他手上的傷痕,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回王妃,  具體是何人不知,只是昨夜軍中生亂,又突然闖入一群黑衣殺手,  致使軍中将士死傷數人,  兩位副将被殺,  就連趙将軍也被重傷。”

“那些黑衣殺手一來就直奔幾位将軍而去,  還全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趙虎,  蘇景清知道這個人的重要性,  蕭北淮同他說過,洛靈川與他來往的信件中也提過,唐家若再次動手,一定會動趙虎。

而今選在了除夕夜,這個令人松懈的熱鬧日子,又挑在夜裏動手,讓他遲了一夜才收到消息,日子可以說選得格外好。

只不過,有人會在除夕夜動手這事,是他和洛靈川早就算到的,在已有防備的情況下,還能損失慘重,這可不對。

蘇景清視線轉移到這個來報信的人身上,“洛軍師呢?”

Advertisement

來人道:“軍師前兩日啓程回家了,洛家有人來接他。”

“這麽巧?”

“是,若是軍師在,軍中就不會生亂了,還請王妃速速随小人去軍中,如今軍中沒有人主持大局,怕還會生亂。”

“趙将軍說,唐家對駐軍的兵權一直虎視眈眈,要小人務必将王妃請去軍中,他怕軍中無人主事,唐家會趁虛而入。”

蘇景清沒答應,只問:“你在群中任何職?”

“回王妃,小人是李副将的親衛。”

說完還拿出了一塊牌子,牌子正面刻着虎旗,背面則是一個大大的李字。

這是李副将的令牌,凡校尉以上,都有單獨的能證明其身份的令牌。

李副将領的便是虎字營的,所以令牌的另一面是虎旗。

蘇景清眼中寒光并未褪去,“死的兩位副将中有李副将?”

來人臉上露出悲痛,“正是張、李二位副将。”

“副将死了,親衛還活着……”

蘇景清放緩了語調,“趙将軍的親衛可還活着?”

來人沉痛搖頭,“他們為保護趙将軍,都…都犧牲了。所以趙将軍才會派小人前來給王妃報信。”

蘇景清攤開手掌,掌心是用紅的,是他自己掐出來的。

蘇景清斂眸,“本王妃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到底是誰的人?”

這話一出,氣氛順時有些緊張,思煙立馬站到蘇景清面前擋住了他,蘇家其他護衛也紛紛寄出棍子将人給團團圍住。

“王妃這是不信小人嗎?”

蘇景清說:“一開始我是想信你的。”

而他也的确很緊張,擔心京郊大營真的出了事。

但他更信自己的本能,他不喜跟人說話,很大部分原因是因為他可以輕易分辨出這個人的好壞。

蘇景清并不想認識那麽多壞人,或者是對他心懷不軌有所圖謀的人,甚至是想殺他的人。

他很厭惡。

在緊張過後,他就出現了排斥反應,需得掐着掌心才能繼續跟這人對話。

知道今日這香是上不成了,蘇景清讓人搬了凳子來,又讓思煙把人給捆了,就坐在門口問話,“說吧,你是誰的人?”

見對方還想裝,思煙直接踢了他一腳,把話挑明,“李副将身邊的人我們公子全都見過,可從來沒見過長你這樣的。”

思煙哼了聲,“還真以為我們公子在軍營裏白住那麽些日子啊。”

而且她們家公子對人從來是過目不忘。

不管是被捆還是發現計劃敗露,這人都沒絲毫慌亂,反而笑了起來,“王妃瞧小人是誰的人?”

蘇景清又問:“你叫我出城,目的是什麽,想殺我,還是綁架?”

“只是請王妃見一個人而已,怎會是綁架,王妃何必将話說的這般難聽?”

然後話音落下,就又挨了思煙一腳,“放尊重點,誰有你說話難聽。”

思煙這護主的樣跟鬥雞似的,見縫插針找機會。

雖然蘇景清懷疑,她可能就是想踢人。

不過她高興就好,敵人,他從不維護。

“那讓本王妃猜一猜,是你們夜襲的計劃沒成吧,你們引我出城是為了跟趙虎談條件?不,應該不止,還想趁機拿我要挾王爺,讓他按你們的要求,放棄密州百姓,對嗎?”

看着來人逐漸驚恐的反應,蘇景清笑了,“其實可能也不止,甚至你還想殺我,如果不幸被抓,就會在自盡前說你是蕭雲逸的人,因為蕭雲逸是現在最想讓本王妃死的人。”

“三件事成其一,對于你們來說都賺翻了。”

蘇父等人看蘇景清的眼神都充滿了疑惑,他小聲問孫氏,“你說老大是不是偷偷去寺裏拜了和尚為師,跟人學了算命啊?”

孫氏橫他,“少胡說,清兒本就聰明,他只是懶而已。”

蘇父想想,“倒也是,咱們家就他有腦子。”

孫氏:“……你要罵你自己的時候,可以不用把咱們家其他人捎帶進去。”

孫氏想,她和茜兒明明也有腦子。

這邊夫妻兩咬耳朵,那邊被蘇景清猜中全部計劃心思的人看蘇景清的眼神已充滿了殺意。

蘇景清與他對視,卻見他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是要殺人,可我今天要殺的從來就不是你。”

“思煙,攔住他!”

兩邊話音幾乎同時落下,但還是晚了一步,那人口中的暗器已經射了出去,是奔着站得最遠的茜兒去的。

“暗一,影十!”蘇景清扯着嗓子繼續喊人。

思煙撲過去捂男人的嘴,男人笑了兩聲後,咬破藏在嘴裏的毒,自盡了。

蘇景清則起身撲向茜兒那邊,他知道他來不及,可他沒辦法眼睜睜的看着。

“叮!”

石頭與暗器碰撞,發出清脆的響聲。

暗器被石子打偏落到地上,沒傷到人,茜兒和牽着她的奶嬷嬷吓得同時摔在了地上。

蘇景清起的急,撲過去時臉朝地,他撐了下,手肘被擦傷了。

一切不過是眨眼間的事,蘇景清落時蘇父他們喊茜兒名字的聲音都還沒完全落下。

女兒沒事,蘇父和孫氏一人去扶一個。

“請大夫,趕緊去請大夫,”蘇父催促府裏的下人。

接着又問蘇景清,“除了擦傷,還傷到哪兒了沒?”

蘇景清搖頭,“我沒事,去看看小妹。”

茜兒摔倒的時候有奶嬷嬷墊在下面,沒傷着,只是人被吓到了,一張小臉煞白煞白的,被孫氏抱在懷裏時都沒回過神。

“乖,茜兒乖,不怕,娘在這兒,你爹和哥哥們全都在,不怕。”

“你哭出來,哭出來就好了。”

孫氏抱着茜兒的手都在抖,茜兒沒哭,她自己卻先哭了。

蘇景清按了按自己心口,這裏跳的很快,這是他第一回這麽怕。

又無比的慶幸,好在,好在茜兒沒出事。

不然,蘇景清眼中的陰郁怎麽都藏不住,他會瘋的。

敢動他的家人,不管是誰,不死不休!

這個香注定是不能去上了。

蘇景清讓蘇父他們帶着茜兒進門等大夫來,他則要出去一趟。

蘇景清淡漠的看了眼那具躺在地上的屍體,吩咐思煙,“送去衙門,把他說的話都告訴衙門的人,讓他們查。”

“暗一随我出城,影十留下來。”

“備馬!”

他一聲吩咐,自有人去辦。

所有人都知道他生氣了,而且是盛怒。

思煙很擔心,“公子,你帶上我吧,”她知道攔不住公子,便想着自己能跟去也好。

蘇景清同她招手,思煙附耳過來聽他說,等蘇景清說完,她就立馬抓起那具屍體扔上了剛牽過來的馬,然後翻身上馬騎馬走了。

蘇景清又交待了湘雨和影十幾句,這才騎着馬跟暗一一塊兒出城。

想引他出城,那必然是有什麽驚喜在等着他。

他怎麽能錯過。

今日出城的人多,一直走出好幾裏地人才少了些,然後便是策馬疾馳,直到上回他與蕭北淮去京大營被埋伏偷襲的地方才停下。

果然,沒等多久,人群就鑽出了好多人,這回跟之前不一樣,不再是持刀持劍,這次手上拿的全是弓箭。

只瞄準了蘇景清,沒動。

片刻後,人群中間讓開一條路,一個黑袍人走了出來。

他一出現,蘇景清就确定這是在平嘉公主府見到那個,因為他太讨厭這個人了,惡心到想吐。

“淮王妃,我們又見面了。”黑袍人率先開口。

蘇景清沒說話,黑袍人笑了兩聲,聲音難聽至極,“淮王妃可喜歡本座送你的大禮?”

蘇景清□□的馬兒因為主人的反應顯得有些煩躁不安,蘇景清依舊沒說話,只冷冷地看着對方。

黑袍人絲毫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顧自地繼續說:“誰叫淮王妃太聰明,在軍中設了一步好棋,叫本座的人吃了個大虧。”

“所以,本座總得做些什麽給本座手下死去的人一個交待。”

軍營中有個洛靈川,外有蘇景清,加上那一群對蕭北淮忠心耿耿的武将,倒真叫他失算了。

昨晚的天确實變了顏色,只不過都是他這邊人流的血。

那些都是他精心培養多年的人,死一個就少一個。

這筆賬,他得算。

洛靈川躲在軍營中不好對付,蘇景清這邊就簡單多了,淮王妃的娘家人,個個都有用處。

蘇景清終于開口了,“可惜,你還是沒能如願。”

“不,”黑袍人搖了搖食指,“王妃這不就來了嗎,只要你來了,本座的目的就達到了。”

黑袍人也不再廢話,一揮手,“去,把淮王妃帶過來。”

有兩個人上前,手中拿着繩子,他們不動蘇景清,而是去套他的馬腿,一前一後,只要用力一拽,這馬就會跌倒,而他也不得不下馬。

下了馬,他靠這兩條腿還能跑哪裏去?

蘇景清知道黑袍人的目的是什麽,在暗一想動手時攔住了他,“別急。”

黑袍人現在不會殺他,對暗一可不會手下留情。

蘇景清看向黑袍人,“那我們不妨打個賭,就賭我們今日誰會留在這兒如何?”

“呵呵呵…”黑袍人低聲笑了起來,“淮王妃好生狂妄的口氣,不過本座喜歡。”

“好,本座就跟你賭,就先拿你這個暗衛開刀好了。”

黑袍人舉起手,慢條斯理地晃了晃,“殺了他。”

話音落,一陣箭雨朝暗一射去。

黑袍人還給蘇景清提醒,“淮王妃可以離遠些,被誤傷就不好了。本座雖然留你有用暫時不會殺你,可你完好無損和只剩一口氣都是活着,本座都能用,就別離這麽近湊熱鬧,傷到了疼,淮王殿下會心疼的。”

蘇景清嘴角含笑,“你說得對,我可舍不得我家王爺心疼。”

“不過本王妃不能動,動了就……”

天上突然傳來一聲鷹啼,一支箭擦着蘇景清耳鬓破空而來,插入了黑袍人的肩膀。

“射不準了。”蘇景清把話補完。

很快,後方傳來馬蹄聲,天上的鷹也展翅而下用利爪開始獵殺。

蘇景清繼續笑着說,“你看,我是不是賭贏了?”

馬蹄聲越來越近,黑袍人眼中的那點不可置信消失殆盡,全部轉為了針對蘇景清的殺意,但他嘴上說的卻是:“撤!”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