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牛頭項鏈

殺青日前一天。肖贊出發前往劇組時，特意在王一泊門口等了一下。

王一泊出門，肖贊假裝恰巧經過。

肖贊『老王，早呀。這麽剛好，一起去出發吧。』

王一泊睡眼惺忪地，腦袋還沒開始運作，就點點頭，乖巧地跟在肖贊後頭。

走了兩步，肖贊從口袋掏出了一條銀飾項鏈，是一條墜飾是牛頭的項鏈。

肖贊『我那天逛網店，看到這條項鏈，很适合你，就買了。送你吧』

王一泊傻傻地看着肖贊手上的項鏈，牛頭，他的生肖屬牛，看起來就像是為他量身定做的。王一泊連續好幾天低落的情緒，瞬間開朗。舉着牛頭項鏈，東瞧瞧西瞧瞧，他喜愛地很，立即笑出了一個括弧號。

『好好看，謝謝贊哥。我以為我已經有生日禮物了。』

肖贊有點掩飾地，迳自地往前走，假裝随意地說。『不是生日禮物，就是突然看到，覺得适合你就買了。』

落在後頭的王一泊立刻把項鏈戴在脖子上，戴好後，小跑到了肖贊身邊。

王一泊『好看嗎？』

肖贊寵溺地笑了。『好看。』這個禮物是肖贊逛了整整一周網店，才決定下的禮物。他想着，未來我不能在身邊，牛頭項鏈會是你的保護神，代替我保護小朋友無災無殃。如果那一天你不戴了，我就知道你有另一人替代了我。

給王一泊的牛頭項鏈，不只是守護煉，也是斷情煉，哪天它不再出現在你的脖子上，我就會讓自己徹底斷情。

王一泊的感情單純直接，自然沒有意識到肖贊心中的百轉千回，只認定這是他們的定情物，是肖贊為那天在醫院的道歉禮物，不心中歡愉地開滿了花，安靜了好幾天的小獅子，又開始吱吱喳喳繞着肖贊轉。

今天要拍的是書閣戲。兩人在等戲時，輪流寫着毛筆字。

王一泊『你小時學過毛筆呀？』『那你來寫寫看？』

Advertisement

肖贊一筆一畫寫出了王肖兩字。

王一泊心裏一喜，故意在花絮老師鏡頭前引起注意。『你幹嘛寫王肖呀，你有毒呀？』

下意識寫出王肖的肖贊，突然想到鏡頭在拍，吓了一跳趕緊劃掉。

王一泊看到肖贊的驚慌失措，在旁竊喜。

肖贊試圖消除尴尬。『那你寫寫看？』王一泊『我小時也學過的。』

王一泊寫了王字。『你看如何？』

毫無章法的寫法，讓肖贊嫌棄地笑了。『你這有學過才有鬼。』

正式開拍，王一泊神情認真地在紙上寫着毛筆字。

這場戲結束，工作人員在收到道具時，看到王一泊寫得那頁紙，被寫滿了整頁的肖贊二字。還有一句肖贊是ＸＸ。王一泊沒寫下的二字是：我的。

當一個人占據你的大腦時，連全心專注拍戲時，明明他還在身旁時，你的所有舉動還是都跟他有關。王一泊想，現在他無法宣之于口，但他要留下蛛絲馬跡，證明他們曾經的交集，他要讓全世界都知道：肖贊是王一泊的。

殺青前一晚，演員們約着要去最後的聚餐，畢竟明天大夥就要各奔東西。

肖贊和王一泊都出席了。

那晚金光遙特別地心傷，黏在藍大身邊，神情委屈，眼睛紅紅的。

藍大迳自喝着酒，一副不醉不歸的模樣。

中途肖贊去洗手間時，聽到了內間有啜泣聲，他聽出了聲音是金光遙。肖贊心軟，等了一下，臉上淚痕未幹的金光遙走了出來。

肖贊『你還好吧？』

有一雙漂亮大眼的金光遙苦笑了一下。『就這樣啰，都被你瞧見了。』

肖贊『跟他好好談談，感情不是說放就能放的。』

金光遙咬了一下嘴唇，眼淚又湧了出來，哽咽地說。『已經談好幾天了，他堅持一殺青就分手。』

肖贊試探地說『如果他這麽決絕，或許這不是一份你該堅持的感情？』

金光遙『我知道，這是游戲規則，我怎麽會不懂，我就是不甘心，我知道他是真的愛我的。』

肖贊『人的心，你怎麽有把握。』

金光遙『人心是讀不到的，但眼神不會說謊。』『萬一他是真愛呢？萬一他是可以陪我過一生的人呢？我不想輕易放棄呀。』

肖贊心想怎麽連年紀比他小的金光遙，都比他有勇氣。

肖贊拍拍金光遙的肩。『我陪你進去吧。』

當肖贊搭着金光遙的肩走進飯廳時，唯二在等待的人藍大和王一泊都擡了頭。兩人眼裏看到了金光遙肩膀上的那只手，都露出不悅的眼神。

藍大挑釁地跟肖贊說『之前四個月，你每次都躲酒，今天最後一晚了，你非得跟大家好好喝一場。』随時拿了一杯啤酒給肖贊，示意他幹杯。

肖贊轉向王一泊求援。之前一向是酒量好的王一泊幫他擋酒。

王一泊還不悅着，一點出手幫忙的意思都沒有。況且他今天也想看看喝醉酒的肖贊，卸下僞裝是什麽樣。

看到這邊的動靜，相熟的演員一個個跑來跟肖贊敬酒。『贊哥，今天要喝呀。』『謝謝照顧呀，贊哥。』

抵檔不了大家的熱情，肖贊一杯接着一杯下肚。最後臉紅通通的，像個紅蘋果。

喝醉酒的肖贊特別乖，眼睛咕嚕嚕地轉，手扶着發燙的臉，就看着大家傻笑。

王一泊『贊哥，我也敬你這一杯，謝謝照顧。』

肖贊轉向王一泊，撒嬌地說。『我喝不了，我要醉了。』

王一泊『你跟大家都喝了，唯獨不喝我的敬酒？』

肖贊妥協着『好好好，謝謝藍忘羁，讓我成為這麽好的魏無限。』

王一泊『我是王一泊，謝謝肖贊，讓王一泊這四個月來這麽開心。』

肖贊臉更紅了，在一杯啤酒入肚。肖贊立即感覺到天旋地轉，他知道他要醉了。

這時一直被劇組人排擠而顯得安靜的溫清走了過來，執拗地站在肖贊面前。『贊哥，我也要敬你，殺青後我還可以跟你聯系吧？』

肖贊醉得反應慢，還沒開口。在旁的王一泊冷臉說『不可以。』

已經七八分醉的肖贊看了眼王一泊，就傻笑說『對不起，溫清妹妹。王一泊說不可以。』

溫清瞪了眼王一泊，悻悻然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王一泊捉着肖贊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見狀，江橙走了過來。『贊哥，這麽醉，我幫你一起吧？』

王一泊扛起肖贊的肩膀，慢慢地扶着他往外走。『不用，我自己可以。』

留下的衆人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于彬不屑地笑着『今晚有人終于要得手了。』

藍大了然的眼神說『他們不會的。』

因為太愛，所以小心翼翼，他們用盡全心全意呵護的感情，像個易碎品，像個無價珍寶，放在最神聖的高處，不會随意地取下，就怕玷污了這份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