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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楚清棉臉上出現了難得的不知所措,她看了一眼況意神情莫名的眼神,對簡之遙說:“你去玩,我不會。”
簡之遙咧嘴一笑,抓起楚清棉的手,一拉,楚清棉剛站起來,就被簡之遙的左手一環收進了懷裏。聽見簡之遙說:“你要看着我和別人跳舞嗎?給你個選擇,要不我強吻你,要不我教你。”
楚清棉曾經領略過簡之遙的舞技,仍記得那天,簡之遙猶如黑夜中盛開的玫瑰,灼燒了每一雙停留于她身上的目光,她旋轉,像是光的帝王,主宰着美麗的顏色,她輕躍,又落下,像是花瓣抛向天際,又散落人間,直到飛舞的發絲把一切串聯,把一切集于那深黑的眸子,瞬間吸人心魂,直教人呆立失神。
臉微紅,不解這人怎麽如此大膽,可以不分場合的展示親密,只好點頭,任由簡之遙拉着走,有種對未知的恐懼,但更多的是,被愛引領着就會變得勇敢的念頭。
況意沒有說什麽,直接走進了舞池,很快身旁就吸引了許多年輕美麗的女子。簡之遙拉着楚清棉也走進了舞池,音樂節奏感很強,讓人的全身細胞都活躍起來。反觀楚清棉,她僵硬的動作尴尬的神情,讓簡之遙一邊輕輕說着要點一邊歪着頭偷笑。
楚清棉依舊不習慣如此喧鬧的音樂,周圍的男女扭動着年輕的身軀,一臉享受與暢快,楚清棉覺得自己格格不入了,對于酒吧,從來都是自動歸類為,另一個世界。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楚清棉臉上浮現出并不情願久待的表情,如果不是簡之遙,她早就逃離了這個地方。簡之遙并不是沒有觀察到楚清棉的表情,她看似随意,卻緊緊的護着楚清棉,不讓別人碰到她。看來她的确不喜歡,但簡之遙只是向薛碧泉打了個手勢,一曲畢,薛碧泉換了一首舒緩的歌曲。
被激烈沖刷過的耳朵,突然因這柔和的曲風而驅散了心中的些許無奈與不耐。簡之遙突然拉近了距離,靜靜的擁着楚清棉,緩緩的轉動着,引導着楚清棉的動作。因為穿了高跟鞋,兩人的身高相差無幾,簡之遙的唇碰着楚清棉的耳垂,輕聲說:“這樣會不會好一點?”
輕輕的一身嗯,簡之遙知道楚清棉并不反感,便在她耳邊說話:“其實以前我覺得擁抱不是一個好姿勢,兩個人明明靠的那麽近,卻看不見對方的表情。”簡之遙停了停,又說:“可是後來我才發現,言語、表情,甚至眼神,都有可能是僞裝的,只有心跳,是不可僞裝的。楚清棉,你有沒有感受到我的心跳?”
明明那麽吵的環境,明明那麽多人,明明好似不可能聽見,但卻因為簡之遙這樣一番話,聽見了,跳動的旋律。一下,又一下的擊打,時而快,時而慢,沒有什麽規律。楚清棉突然笑了,說:“我聽見了,抱着你的我的心跳。”
簡之遙把頭靠在楚清棉的頸側,聽見楚清棉不确定的聲音:“你喜歡的東西,我都不會,你會不會覺得悶?”
“楚清棉,會不會有什麽要緊,就算我喜歡的東西,你全部都會,然後呢?然後你要和我比賽嗎?笨蛋,如果這樣,那我喜歡自己,你喜歡我就好了。其他你喜不喜歡,會不會,和我有關系嗎?”
簡之遙還想說什麽,卻被人撞了撞,是一個年輕的女子,她驚呼:“簡之遙,好久沒在這見到你了。”說是驚呼,是因為看見簡之遙小鳥依人般依在一個女子懷裏,在舞池中柔情繞步,這和簡之遙以前張揚的風格完全不同。曾經的簡之遙,哪一次站上舞臺不是以她的舞技引領全場的?好似全世界都不在她的眼裏。如今卻低調的,收斂光芒的,眼中仿佛只有面前那一人。這樣深情的簡之遙,真是……讓人覺得是被什麽附了身。
于是,她問簡之遙:“那麽久不見,我們跳一曲吧。”
簡之遙尚未答話,楚清棉卻說了:“我不同意。”年輕的女子意味深長的看着簡之遙,顯然是不信簡之遙會因為這樣一句話而妥協,但沒想到,簡之遙說:“我聽我女人的。”說完,沒料到楚清棉用食指輕挑她的下巴,送上一吻,仿佛示威般。卻還是那樣淡淡的神情。簡之遙不再理會那女子,只是看着楚清棉問:“吃醋了哦。”
“我的小狼崽,你風流債頗多啊。”
“我的楚清棉,你有怨婦氣質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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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之遙,你才怨婦,我比你小兩歲。”楚清棉嗔怒道。
“嗯?不會吧。”簡之遙愣了愣,笑着說:“好啦,沒關系,我不會嫌棄你小的。”
“我嫌你老。”楚清棉面無表情的反擊道。
“真的嗎?哎呀,楚清棉,你都學會逗我了,真可愛,真想親親你啊。”簡之遙嬉皮笑臉的,一臉的無賴樣,和她那斯文的着裝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況意一邊舞動,也不忘看向簡之遙這邊,這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已經引起了不小的注意。看起來簡之遙是認真的并不只是為了氣自己,況意想。那麽,慢慢來吧,接下來的日子,還很長,一切皆有變數。
那一晚,況意并沒有表現出什麽,她不過在下場後以一個朋友的姿态,八卦了簡之遙和楚清棉的事情,就連薛碧泉沒看懂,況意究竟是放棄了,還是有什麽想法。
薛碧泉其實是很希望簡之遙和楚清棉好的,第一眼看向楚清棉,這個似乎沒有任何侵略性的女人,如果不是站在簡之遙身邊,自己是不會去注意的。并不是說她長得大衆臉,只是這樣清雅安靜的女人,似乎也樂于不被太多人矚目吧。
但,若是你看久了楚清棉的面孔,會覺得十分的舒服,如水浸入眼眸,是一種說不出的清爽感覺。是和況意完全不同的類型。
心中一陣煩悶,不知道如何宣洩,忽明忽暗的燈光打在臉上,就好像把內心深處的不安印在了臉上一般。薛碧泉今晚一點說話的欲望都沒有,她看着況意漫不經心的臉,看着簡之遙和楚清棉每個動作之間都傳遞出的微小暧昧甜蜜,再看看自己,虛僞的笑着,好似就能維持表面的和平。
燈光掃射,況意戴着銀色的月形耳環,那一小束光閃進了薛碧泉的眼裏,她突然想如果當時我沒有把你介紹給簡之遙會怎麽樣?如果我現在告訴你我的喜歡,你會接受嗎?會看到我嗎?
那我這些年的隐忍,是不是很假呢?
好想問:之遙,我是不是很虛僞?
好想問:況意,為何你不是看穿我虛僞的人?
薛碧泉灌入一杯酒,酒過愁腸,有種火辣的感覺。有種勇氣被猛然提上來,卻,卻只敢唱一首歌,喉嚨是因為太久沒有說過真心話,太久沒有啓動,太多的風雨,所以生鏽了嗎?還是,僅僅是,想念的人,沒有一絲拿出鑰匙的跡象?
趁着酒意,薛碧泉走到駐場臺,和一曲完畢的主唱以及樂隊打了招呼。緩緩開口,輕吟淺唱,幾重喧鬧,在此刻安靜了許多,被沙啞而憂愁的聲線吸引,歌聲輕振耳膜。
“當時我們聽着音樂/還好我忘了是誰唱/誰唱/當時桌上有一杯茶/還好我沒将它喝完/喝完/誰能告訴我/要有多堅強/才敢念念不忘……”
輕微的哽咽,被緊接着的曲調帶過,薛碧泉愣了愣,才回神想起。跟上音樂,繼續唱着:“看/當時的月亮/曾經代表誰的心/結果都一樣/看/當時的月亮/一夜之間化做今天的陽光……”曲畢,無心流連,緩慢的走下臺,見三人都看着自己,薛碧泉說:“不早了,你們明天不是要上班嗎?早點回去吧。”
況意點點頭,神色依舊讓人看不透,她看了一眼簡之遙,沒有說話。眼波流轉,看向楚清棉,說了句很高興認識你,下一次有機會再約。便走向一旁,摟了個女子離去了。
人聲重新回到了鼎沸,仿佛剛一首歌,那一瞬的失神,只是一個幻覺。簡之遙拉起楚清棉的手,走出了酒吧,問楚清棉:“要打車嗎?”
許多店鋪已經關門,萬家燈火已經滅了一半了罷。楚清棉放軟了聲音,只說:“走一會吧。”又轉頭燦然一笑,說:“有危險,你會保護我的吧?”
不知道為何一向淡定自若讓人覺得可依靠的楚清棉,竟會示弱了起來。毫不猶豫的,說出:“當然。”遂摟着她的腰,相視一笑。
有秋風瑟瑟,落葉随風,但兩人卻不覺得蕭索,反而是有一種相互溫暖的情意。有路燈昏黃,衣服和臉上都印着路旁樹葉子投下的陰影,臉色是不明的,卻知道彼此享受着這一刻。仿若相守多年的夫妻,有着無言的溫情與默契。
卻依舊想問,也就問了:“楚清棉,你覺得況意和雪碧怎樣?”
“嗯?”楚清棉想了想,許久才開口,說:“況意,是一個很特別的人,迷茫的神秘總是讓人着迷。薛碧泉,她有很重的心事呢,她是不是喜歡況意?”仿佛與己無關的淡淡說來,心裏也在想:明明是第一次見,卻因為簡之遙的緣故,覺得這兩人有種莫名的親近,或許自己愛人喜歡的人,即使曾經有過關系,但畢竟也是曾經。現在的自己,只想要相信,她們現在已經沒有了情人關系,因此固執的帶上偏好。若是愛人厭惡的人,不自覺間,或也帶了偏見吧。即使是與人相交淡如水的自己,在心裏的感覺上,也不能免俗吧。
昏黃的路燈,襯着黑夜,天上有幾顆明星,一彎孤鈎明月。心中如星子一閃,知她心細如發,卻沒有想到,僅僅是只見了一面,楚清棉竟然就做出了如此猜測。見她言語間并無任何的不适,或許,也只有楚清棉可以理智的看待她們之間的關系,換做別人早就掀翻了醋瓶子吧。也不知道是相信還是理性的緣故,亦或者楚清棉不夠愛自己呢。
簡之遙沒有再做無謂的猜測,嘆了口氣,說:“你那麽敏感,其實我也是和況意分手之後才感覺到的。我知道我以前實在不是一個專一的人,楚清棉你不要生氣,但那麽多年,也只有她們是真心實意對我好的了。我知道,有了女朋友還和前任經常接觸不好,所以我希望你也能成為她們的朋友。楚清棉,我好喜歡你,所以以前的我是怎樣的,我不想隐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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