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之前租住的房子已經有了新的租客,簡之遙只好頹然的離開。距離一個月還有不到一個星期,簡之遙懷着糾結的心理,做什麽事情都沒勁。

從楚清棉搬走之後,簡之遙就再也沒有見過楚清棉。她不明白曾經每天都能看見的人,為什麽在這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城市,快一個月了,卻一面都沒有見過。難道,真的是要再也不聯系了嗎?

簡之遙除了上班之外,每天都把家裏打掃得幹幹淨淨,看着兩個人的用品,如今只有一個人在用。看着成雙成對的家具,她都替它們感到孤獨。簡之遙覺得好無望,思念帶了太多絕望,便讓人覺得乏味。她不敢再想,不敢再想。

去房屋租賃公司,看了房子,租金适宜,她訂了下來。回了楚清棉的家,發現太多的東西,已經不知道是屬于楚清棉還是她自己。她含着淚,把必需品拿走了一些,衣服也只是拿了兩三套。女為悅己者容,沒有了讓自己快樂的人,何必穿得那麽好看呢?

暗自神傷之際,卻接到了阿Kay的電話,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是愉悅的“喂,簡之遙,我回國啦,其實已經回來一段時間了,不過手機掉了,來不及通知你。”

“喔,那你住哪裏?”簡之遙的聲音是淡淡的,她實在是拿不出什麽好心情。

“酒店啊,你聲音幹嘛要死不死的。對了,我還想問你一件事情,你什麽時候有空,我開車來接你。”

“現在。”

“那你在哪裏啊?”阿Kay一邊咀嚼着食物,一邊含糊的問。

簡之遙報了地點,沒過十多分鐘,阿Kay就開着她拉風的跑車過來了。當然是一副帶着墨鏡和口罩的形象。簡之遙坐上車,問:“那麽拉風的車,不怕狗仔跟?”

“你管我哦。”阿Kay叼着棒棒糖,拽拽的說。說完又問:“你最近是被人甩了,還是甩了別人?”

簡之遙不解:“幹嘛問這個?”

“之前在路邊等人,有個女的看見我就沖過來想扇我。我就猜她是不是被你甩了,然後又誤認為我是你。可是看你的樣子,似乎你失戀的可能性比較大。”

“扇你?”簡之遙愣了愣,“怎麽會,楚清棉怎麽可能做這種事。”

阿Kay一手抓着方向盤,一手抓着棒棒糖,斜着眼看着簡之遙,問:“嗯,楚清棉?你說的是不是那個冰塊臉?”

簡之遙卻激動的抓住阿Kay,“你見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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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Kay忙抓穩方向盤,說:“shit,簡之遙你發什麽瘋,你妹我在開車。你想死我還不想。”

簡之遙松開手,失神的看着前方,說:“我好久沒見到她了。”

阿Kay把車停在一家酒吧,簡之遙卻說:“去酒吧?別了,找家飲品店就好。”阿Kay奇怪的看了簡之遙一眼,把車又發動了。從剛才簡之遙一瞬間的失控之後,阿Kay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不知道簡之遙在低落什麽,也不知道那個冰塊臉的女人和簡之遙到底有什麽糾葛,不過阿Kay覺得很有趣,能讓簡之遙變成這樣的人,一定不只是面癱那麽簡單。

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飲品店。阿Kay下了車,把車随意停在一旁,把口罩又拉上了一點。或許是冬天的緣故,戴口罩的人不少,阿Kay今天穿得很運動,完全不是平時的風格,戴上墨鏡一時也沒有人認得出來。

兩人進了飲品店,坐在角落裏,阿Kay脫了口罩,忙不疊的說:“來,說說你幹嘛變成這副鬼樣子。”

“你先告訴我,你什麽時候在哪裏見過楚清棉。”帶着不容商量的語氣,簡之遙問。

“一個星期前吧,記不起了,幹嘛,你甩她還是她甩你?”貌似是關心,墨鏡下卻帶着一絲狡黠,嘴角也帶着淺淺的幸災樂禍。阿Kay點了一杯可樂,也不問簡之遙。只是看着她,看她有什麽回答。

“你是不是又想幹什麽?”簡之遙還是了解她妹妹的,自從十八歲那年的意外之後,阿Kay就時不時的嘲諷她,取笑她,甚至在她出櫃不被父母待見的時候,阿Kay也沒有說過一句安慰的話。而簡之遙自己,也因為愧疚,不敢有什麽怨言。只是她太清楚,但畢竟是至親,阿Kay雖然不會有什麽惡意,但也絕對談不上對她的好意關心。

“我這是關心你,我好不容易回國一趟,就看到我親愛的姐姐飽受情傷,我心疼啊,親愛的姐姐。”阿Kay肉麻兮兮的說着這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的話,卻一副坦然的樣子,仿佛因為是互知底細,連尴尬都不必。

“她甩我,滿意了?開心了?”簡之遙點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

“我親愛的姐姐,你的前女友真有個性,好想認識一下。”阿Kay在簡之遙發作之前,又說:“我月底的演唱會來看嗎?”

簡之遙伸出手,毫不客氣的說:“票。”

阿Kay笑了笑,那一抹紅發在她的笑容下顯得更加的妖豔,她又補充了一句:“說不定你會見到你的老情人。”

“什麽意思?”

“沒有,我給了她兩張票而已,你說她會不會帶個新女友過來看呢?”阿Kay無辜的笑笑,“好了,我親愛的姐姐,我等下還要去排練,你就自便吧,喔,忘了告訴你,我可能會在國內呆一段挺長的時間。我們樂團打算在國內做幾場巡演。”阿Kay把可樂拿起,準備走出去,卻又轉身說了一句:“媽媽最近身體不太好,我覺得,作為人女,無論如何也應該回去看看。”

簡之遙黯然的看着阿Kay的背影。的确,自己還真是不孝呢。

簡之遙走出店門的時候,阿Kay已經開着車溜得無影無蹤。她突然看見了楚清棉所在的電視臺,薛碧泉說楚清棉丢了工作,她鬼使神差的想上去詢問些什麽。并不是不相信薛碧泉,她只是想證實一下,她只是想問為什麽?

簡之遙找了一個人,卻不知道該問什麽,只好裝作不知道楚清棉已經辭職了,說:“我想找楚清棉,請問……”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楚清棉,呵,辭職了。”

“為什麽?”

“為什麽?呵,不識好歹呗。以為她是哪根蔥,竟然跑來質問我為什麽删減了她的節目。她不幹,還有大把大學生搶着幹,還以為自己是個角兒?”那中年男子說完後,理也不理簡之遙,就自顧自走了。

簡之遙有些愣神,原來因為這件事情,楚清棉已經辭職了。而自己那天還跑上來質問她。真是惡劣啊。

楚清棉很迅速的聯系了曲雄,透露私人信息是不被允許的,但是曲雄還是很有義氣的,采用了一些特別手段幫楚清棉查到了陳宇這個人最近的交通訊息,問清楚了楚清棉為什麽要查這個人之後,曲雄對楚清棉的坦言相告,突然感覺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更何況,當年上學的時候,所有人都看不起他,孤立他,也只有楚清棉會對他友善。也就多做了點事,順便找了當地的地頭蛇,也是他多年的好友,去找陳宇這個人。

一切或許都是有因果關系的,就像當初不經意的一個善意舉動,會在将來以你知道或者不知道的形式回報。

周末的時候,律所的事情基本做好了,楚清棉買了火車票,和淩萱和打了招呼,就趕赴了陳宇目前所在的城市,曲雄給了楚清棉當地地頭蛇的聯系方式,讓她下火車之後可以聯系這個人。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風景,陌生的人。讓楚清棉有些微的不适。既來之則安之一向是楚清棉的信條之一。她撥打了電話,聯系上了曲雄的好友,得到了讓人吃驚的完備信息。楚清棉不禁感嘆,原來這個世界,很多地方,都是法律和正義觸及不了的地方。如果警方也能如這些地頭蛇一般有效率,破案率會提高很多吧。

她本打算找一個方法來接近陳宇,卻等不及了,直接去了信息中提到陳宇經常去的餐廳等着。信息中連陳宇近日習慣什麽時候去這家餐廳都記錄了下來。但楚清棉怕錯過,便直接過去,楚清棉沒有見過陳宇,但她有陳宇的近照,怕只怕看走眼,于是她選了個靠近門的角落位置,點了一杯飲料。她不知道她這樣做是否有意義,或許直接去他臨時住所更加有效,不過似乎也太刻意了。

第一天,楚清棉點了餐,盯着門口就坐了一整天,期間遭受了服務生無數的奇怪眼光。

第二天,楚清棉去報刊亭買了一本書,繼續窩在一個不易被發現又能看見門口的角落裏,坐到中午的時候,發現了陳宇。

陳宇坐定點了餐之後,楚清棉拿着電話,撥了淩萱和的號碼,事先告訴淩萱和無論她說什麽都不用理她,保持通話只是預防萬一被陳宇看出破綻。然後裝作不經意走到陳宇旁邊,提高了聲量說:“你知不知道,最近唐永浩栽了!”講到一半便在陳宇身旁不遠的地方站定,估計他應該可以聽到,便極氣憤的說:“啊,那個王八蛋,我真是恨不得他死。真不知道是天收他還是人收他,真是大快人心。”

楚清棉就差手腳并用,她只顧賣力演出,也沒有去看陳宇什麽反應,繼續說:“哪個唐永浩?你別告訴我你忘了,我之前不是和你說過嗎?X市人民醫院的那個死老頭,以手術的名義對人動手動腳的。”停了停,又說:“哎呀,這種事情我怎麽好意思告訴別人……”

許久,楚清棉挂了電話,在陳宇附近的位置坐下,仿佛是剛來到餐廳,她查過陳宇這個人,好勝心強,嫉妒心更強,能力不足卻又喜歡炫耀,不敢幹違法的事情,但小小的偏門還是幹得不少。或許他此刻正在竊喜唐永浩被他弄得身敗名裂,但他絕對不會介意多出來一個同盟者。楚清棉在等,等陳宇主動上鈎。如果他不上鈎,只好另找計謀了。

背對着陳宇,楚清棉還是有點忐忑,直到陳宇走過來,走到她的面前,楚清棉的臉上揚起了一絲不明顯的笑意。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冒昧打擾一下,剛才聽你說到唐永浩,我恰好也認識這個人,我可不可以知道一下,你為什麽那麽恨他?因為,我也非常讨厭他。”

是個肥碩的中年男子,穿着洗得并不幹淨的格子襯衫,眼中閃着算計的光芒,他堆着笑容,仿若和善。

作者有話要說:

旅行回來了~碼字去~謝謝評論的小夥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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