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早餐桌上,簡之遙默默的掰着面包,一塊一塊的,她低着頭,面包屑落在盤子裏,是繁亂的樣子,如同她的心事一般。
楚清棉安靜的坐在她的對面,察覺到了她的不開心,但卻沒有說什麽,只是安靜的吃完了早餐,擦幹淨嘴,走到她面前,說:“我去上班了,快點吃哦,不然冷了。”
簡之遙看着楚清棉拿起了包包,換鞋準備出門,不禁站起身來,走到她的後面,抱住了她。楚清棉說:“幹什麽啦,我鞋子還沒換好。”轉過頭,只是看見簡之遙把頭埋在她的後背,軟軟的說:“沒事啦,怕你覺得告別吻太肉麻,抱一下就好。”說完,直起身子,幫楚清棉整了整衣領,後退一步,彎腰又擡起,一副開玩笑的樣子,說:“老婆大人工作愉快。”
直到楚清棉出了門,簡之遙從窗臺看見楚清棉出了小區,才坐回餐桌。傷已經好了大半,只是還不能适應高強度的工作,因此還在休假。
而這些日子,和楚清棉就好像回到了曾經在一起的日子,好像沒有任何改變。她身體的溫度,她的溫柔,她認真看着自己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唯一改變的是,睡在一起的時候,除了偶爾的擁抱,再也不能做什麽。
簡之遙想起那天。那天在床上,小心翼翼的靠近正在看書的楚清棉,趁她不注意,抽走了書,賴在她的身上,是分開以後太久沒有這般靠近過了,簡之遙一直以為是因為傷口,楚清棉才會完全沒有靠近自己的意思,而現在身體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應該是時候了吧。
而楚清棉只是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說:“幹嘛拿我的書,想睡覺了?”
簡之遙一個轉身,半壓在楚清棉身上,壞壞的笑着說:“對啊,想和你睡覺。”
楚清棉輕輕抵着簡之遙的雙肩,說:“傷好了嗎?別不安分啦,嗯?乖。”簡之遙一手撐着床,一手繞過楚清棉的脖子,一點一點靠近,呼出炙熱的呼吸,說:“全好了,只是你讓我很不好,我想你,想你的身體,每一寸皮膚。”
楚清棉感受到了氣氛的劇變,卻扭開頭,避開了與簡之遙對視,她說:“遙,別這樣。你的傷沒好,這樣會拉扯到傷口的。”
簡之遙不依,把頭埋下頸窩,用牙齒輕輕啃噬那柔軟光滑的皮膚,卻不敢用力,她記得楚清棉明天要去開庭,怕留下了明顯的痕跡。
卻不料,楚清棉用了一點力,把簡之遙推開了,她臉色微微不悅,好像鼓起勇氣,說:“遙,不要。”卻又怕太過強硬傷害了身邊的人,只好輕撫簡之遙的長發,開口說;“我不想。”
簡之遙愣了愣,卻不願責怪,只好強忍着心中的欲望,問:“為什麽?”簡之遙俯視着楚清棉的眼睛,四目相對,那麽近,她那麽溫柔的看着自己,仿佛眼神可以融化一個人,可是她卻說不想,像一盆冷水,瞬間澆滅所有的火。
“沒有為什麽,你給我一些時間好嗎?”楚清棉說完,緊緊的咬着自己的唇,生怕會說出什麽。簡之遙卻不管,她說:“你告訴我好不好?”
“給我時間。”楚清棉只是又重複了一次。
簡之遙突然小聲嗫嚅道:“你是不是,是不是,對我沒有欲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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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清棉認真的看着簡之遙,緩緩的說:“我們在一起不就好了?還是你覺得這個比在一起更重要?”簡之遙翻身睡回她的位置,看着天花板,說:“不是這樣的,在一起很好,看着你就很好,可是想要更多。關鍵不是一定要做、愛,而是你為什麽不願意,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不願意,你為什麽不願意?”簡之遙抓住楚清棉的手,把她的手拉起,輕輕的吻了吻,傷心的說:“我很在意,不是做不做的問題,是你抗拒的問題,你在抗拒我。”
楚清棉只是沉默,躺下身子,側了身,看着簡之遙的臉,生氣得有些紅。
簡之遙也側過身,看着她說:“你老是怪我不問,可是現在我問了,你又不說。你告訴我,什麽我都可以接受,兩個人一起解決好不好?”
“唔,如果,我說。”楚清棉嘆了一口氣“對不起,你這樣做的時候,我會不自覺的想起你和況意……”楚清棉沒有說下去,簡之遙也知道什麽一回事了。簡之遙不說話,眼淚在眼眶打轉,橘黃的燈光沒有給眼淚增添溫暖的溫度,只是兀自流下來,涼涼的。楚清棉用手擦了擦簡之遙的淚水,說:“別哭啊,怎麽我總是惹你哭。是我不好。”她緊緊的把簡之遙攬在懷裏,說:“我太小氣了對不對,我不知道怎麽克服,是我不好,我愛你真的,我愛你,別哭了。”
簡之遙帶着哭腔,哽咽着說:“這是你第一次說愛我。我們之間沒有障礙,一點都沒有,障礙的是你的心。你把之前的現在的所有障礙都解決了又怎樣,将來又有新的呢?你是又要和我分開自己解決嗎?楚清棉,你很過分。你說愛我,你說原諒我,你可以接受我的一切,甚至我變成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卻接受不了我曾經被人碰過……”
楚清棉打斷了她,說:“我不是,接受不了你被別人碰過,我沒有那種奇怪的處、女情結。愛上你之前,我就知道你和很多人在一起過。我只是還是忘不了那一幕,抱歉。”
抱歉,抱歉,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再度想起那夜的畫面,簡之遙的腦海裏,只是重複的回響着楚清棉的聲音。之後的日子,兩個人再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相安無事的相處,擁抱着睡覺。簡之遙不會再提起下一步,只是她心中反複斟酌,漸漸漸,似乎,明白了楚清棉為什麽會忘不了那一幕,或者說,不肯讓那一幕從她們的生活中被忘卻。
許多回避,不過是因為怕,而已。
簡之遙從窗往下看,看見來來往往的人,想到人之間的聚散分離。她坐在窗臺邊久久的看着,直到手機嗡嗡的響了好多聲,才反應過來要接電話。“簡之遙,你在哪?”是薛碧泉的聲音。簡之遙懶懶的回答:“在家啊。你這幾天去哪裏鬼混了,我出院都不來看我。”
“小和跟家裏人坦白了,我這不陪她抗争嘛。”
簡之遙愣了一下,小和這個名字是誰,才想起是淩萱和,聽到薛碧泉略輕松的語調,便問:“怎麽,很順利?看你沒心沒肺的樣子。”
“順利個屁咧,我過來找你啊,當面說。楚清棉那?”薛碧泉又問了句。
簡之遙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看到時間已經過了小半天,“不然哪裏啊。你過來咯,她上班去了,我很無聊。”
挂了電話,簡之遙打開很久沒有打開過的電視,裏面播着無聊的綜藝節目,裏面的嘉賓是幾個比她年輕許多的男生,她一個都不認識,電視裏面的笑聲配音太誇張,她覺得一點笑點都沒有,抱着抱枕,看到都快要睡着了,才響起了門鈴聲。
簡之遙抱着枕頭,拖着拖鞋慢慢走了過去,瞄了一眼,就打開了門,說:“真慢,我都快睡着了。”薛碧泉擠了進來,穿上了簡之遙丢給她的拖鞋,一邊走向沙發一邊說:“我走路過來的耶,你幹嘛一臉憔悴滄桑欲求不滿的樣子,你不是應該滿臉幸福喜悅一副人間美好任君采撷的樣子嗎?”
簡之遙只是興致恹恹,“那麽多奇怪的形容詞你哪裏學來的。”看着薛碧泉一身運動裝,說:“什麽時候改風格了姐,這是陽光美少女風?”
“這不是要配合小和嘛,我需要以一個陽光美好的形象出現在她兇神惡煞的家裏人面前。”薛碧泉拍了拍簡之遙的肩,說:“好險我家裏沒什麽人了,我終于知道你當初出櫃為什麽會被趕出來了。”見簡之遙瞪了她一眼,薛碧泉忙補充到:“不不不,不是趕,是不理解,于是你出走了。”
簡之遙看薛碧泉一臉不正經的樣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況意你放下了?”
薛碧泉一愣,旋即笑了,“放啊,有什麽好不放的,你不知道吧,她在國外找了個女朋友,天天在Facebook秀恩愛。”
“嗯?那玩意不是要翻牆嗎?”簡之遙随口問道。
“呃,好吧,我承認,剛開始我就是特意翻牆去看了。現在沒有手賤了,關我屁事。”薛碧泉一臉不爽的說。簡之遙卻輕嘆:“連你都放了啊,她怎麽就放不下呢。”
薛碧泉看見簡之遙的側臉,好看的棱角卻帶着落寞的樣子,一點都沒有和情人重歸于好的喜悅,這才發現問題,說:“她是誰?哎呀,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你和楚清棉怎麽了?”
簡之遙卻用眼光瞄了瞄薛碧泉的鎖骨,來回掃了掃,薛碧泉注意到她的視線,忙把運動外套的拉鏈又拉上了些,說:“沒見過啊,真是……”她停了停,又說:“欸,你不是真的欲求不滿吧,我看她挺緊張你的啊,聽護士說,那天你被送去醫院的時候,她哭得好像天要塌了一樣,說實話,我可想象不出楚清棉哭的樣子,這女人太特麽淡定了,也不是淡定,就是,喜怒不形于色那種。我問過小和啊,她說她們認識那麽多年,從來沒見過楚清棉哭。更何況,你住院那段時間,人家白天上班,晚上去陪夜,你以為不累?說她不在乎你誰信啊。”
“是啊,她在乎我。可是,那天,你和她一起看到的場面,她說她忘不掉。”簡之遙淡淡的開口,翹了翹嘴角,擺出一副沒什麽的樣子。薛碧泉想了想,把簡之遙攬進懷裏,說:“在我面前還裝什麽裝,不累啊。這是你們兩個的事情,我不好說什麽,反正我知道一點,她很愛你,我看得出來,你也很愛她,你自己明白。既然相愛,就沒有什麽坎過不去。過不去的都是不夠愛而已。”
“其實這個也不是必須的是吧。”簡之遙突然說。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真的快結文了~
明年寫古代的怎樣~會有人看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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