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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站着的那個小姑娘,狐疑之下,快步走過去。
“哥哥,那邊是死路哦,這邊是通向村子的,你是不是要走這邊?”小姑娘看着很溫和腼腆的樣子,穿的也挺有鄉土味,這讓她在簫古心中的可信度拔高不少。簫古又看看地圖自己做的注解,大致也是這個方向。
慢慢走在這條路上,大片的桦樹沒達到遮天蔽日,陰涼幽靜足夠了,風一吹,細細的嘩嘩聲聽着也不錯。下午一點多,太陽很好,空氣也很好,簫古走在路上,小姑娘在前面引路,卻不和他多搭話。
和印象中該有的小姑娘樣子差別太大,簫古不禁在心裏腹诽,怎麽比洛羽還冷感啊,他那麽可惡至少還願意蹦幾個字。
“停下,不要過去了。”說曹操,曹操到,洛羽破壞至少離十米的約定,緊緊地貼在簫古身邊,拉住他的胳膊,靜靜看着前方猶自走路的小姑娘。簫古吞了口唾沫:“又不是人?”洛羽點點頭,簫古往後退了好幾步,回望來路,還好路還是路,只是剛還覺得心曠神怡的路邊樹林多了一層陰森。
“我們走!”簫古掉頭就跑,還不忘拉着洛羽,洛羽笑笑,跟上。狂奔了十幾米,簫古驚訝的發現,小姑娘何時又到了他的前面,還是那麽默默走着路。
“她要留下你,不要和她離得太近。我現在受傷沒好,你要小心。”洛羽不說還好,這一說,把他內心深處反正有一個厲害的鬼撐着的潛意識給擊垮了,不知者無畏,簫古再也做不到這點了。
“她,誰啊,大白天的,我沒得罪誰啊,玉珠也毀了,比你還厲害?”簫古把洛羽一直作為一個參照标本,洛羽搖搖頭又點點頭。簫古心說:求別賣關子,說人話。“差不多,不過我現在有傷,她比我厲害,從她身上我看到和旅館裏小鬼一樣的黑氣。不好對付。”簫古就差沒挂在洛羽身上了,太吓人了,他簫古是拜錯了什麽神啊,這麽頻繁見鬼,就憑這見識;他都能立刻扛大旗做神棍去坑蒙拐騙。
小姑娘還在走着,也不見走多遠,簫古只好撒腿往回跑,只要這路是真的,就不怕遲早會有人。神啊,求別虐我了。
不出意料,小姑娘又到了他前頭,慢慢走着,洛羽比簫古淡定,在簫古身後慢慢走,林子倒也沒有游走越深,不一會兒,到了一個岔路口,一個是盤旋而下,一個是直向前。小姑娘往那條光禿禿的盤旋路走去,簫古不想跟,那條路一看就不咋地。這邊樹葉綠綠,那邊一根草都看不見。
小姑娘玩心理擊潰,簫古決定不能坐以待斃,“喂,我去這邊,那,再見啊。”簫古做戲做足,搖手揮別要的那叫一個深情。
小姑娘終于願意轉身,面無表情的看着簫古,“你不能走。”簫古當沒聽見,埋頭猛走。很快,簫古知道自己想這麽容易走是不可能了,因為,他,鬼打牆了。走來走去,身邊的景色一點變化都沒有。
“洛羽,幫個忙啊,要是你幫忙,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好了。”簫古不是英雄也不是大人物,能屈能伸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閉上眼,往右走三步,後退兩步,往前一步。”洛羽沒讓他失望。照做,簫古一睜眼,他站在了一汪水潭邊,哎呀,媽呀,真是危險,差點就變水鬼了。他可不會游泳。
“你欺負妹妹!”小姑娘木着一張臉,把這句話說了好幾遍,“那個你妹啊?我怎麽欺負她了。”小姑娘開始搖頭,在這無人的曠野,簫古生出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悲涼。遇見個神經病了,不過之前他遇到的都是神經病,要麽上來就咬要麽裝逼怎麽吓人怎麽擺pose,眼前這個玩高端,主攻心理戰。
“沒了,妹妹沒了,你害死了她,你害死了她!”小姑娘越說越激動。“等等等,你先別搖頭,咱麽好好聊一下,我怎麽就害死你妹了?不會是你妹主動找茬的吧?”洛羽剛才說過這個女的和旅館裏一個氣味相似,他當時可安分得很,一定是她口中的妹妹自己倒黴。管他屁事。
下一秒,簫古差點沒背過氣去,一個忽隐忽現的小小孩牽着小姑娘的手,只能大致看見個輪廓,看着他,哇靠,一個不夠,一上上兩。
洛羽适時出現,“旅館老板養小鬼,他們就是那兩個小鬼,好像被抛棄了,我打傷過那個小的,她們纏上你了。”簫古差點沒用眼神把洛羽毒死。“你瞎惹事幹什麽,你當我是金剛啊。”“不是我惹事!”洛羽只說這麽一句,就不吱聲了。
日頭逐漸西移,經過一個小時對峙,簫古苦笑看着兩姐妹消失,而他要幫那個妹妹恢複,蒼天。。。。。。好在那個姐姐說這邊有一個陰地,他只要在晚上去把紅布包埋進去就行。簫古悲催的找了地兒支了個小帳篷。抱着背包,緊張兮兮的窩在裏面。
一有風吹草動,簫古就把小劍橫檔在身前,熬啊熬啊,終于,天黑了好多,簫古萬分不情願還是打開了一盞小手電,不知道這另類的光會不會引來什麽。這麽想着,帳篷外響起一聲嘆息,簫古吓得臉都白了。
好在這聲嘆息過後,啥也沒發生,簫古鬥膽,拉開帳篷拉鏈,探出頭确認安全,卻見,不遠處那個小水潭邊,洛羽坐在那,仰頭望着月亮。此時他寧願和洛羽呆着,賴着臉皮坐到洛羽身邊。“看月亮啊,啊哈,啊哈哈哈。”簫古的尴尬沒影響到洛羽。
洛羽不言語,月光下他的臉龐染上淡淡的哀傷,一向心軟的簫古也恨不起來了。“洛羽,遇見我之前,你是幹什麽的?”簫古沒話找話,沒指望洛羽會回答。“四處飄蕩,十幾年前才穩定。”“咦,那你怎麽到玉珠裏去的?”洛羽依舊望着月亮,搞的簫古都有點傷古懷今了。
“不知道,剛和一個兇魂打完架,就被吸進去了,醒來,就看見你了。”簫古疑惑“可我是在古玩市場買的珠子啊。難道是那個小女孩?”洛羽搖頭,表示不知道。學他,簫古也望着月亮,幽幽地問:“等我蠱毒解了,你怎麽打算?”
“找一個人。”洛羽不假思索,簫古望望他,“呵呵,愛人?”洛羽眯眯眼,沒點頭也沒搖頭。“我一直覺得你眼熟哎,我們是不是見過?”洛羽堅定地搖搖頭。“你這麽安分守己,不可能和我有交集,我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簫古驚嘆望着他,洛羽回頭看他,笑笑:“我死了三十年了。”
“逆天啊,你的屍體保存那麽好,我以為不久呢。”簫古連連驚嘆。“只不過留了一魂在裏面保護着而已。”洛羽說的輕飄飄,簫古卻從今天洛羽身上探到了不同。他仿佛藏着很多心事。“那晚的事,我,我打算不怪你了,反正,也好差不多了,你真的不用在我這裏被牽絆住。”
洛羽搖頭,簫古哎了一聲,不再提這個。“我什麽都不會,只會給你添亂吧。你都受傷了。要是魂飛魄散了,我不是要愧疚死。”
洛羽又仰起頭,淡淡的說:“在找到那個人之前,我會想盡辦法不魂飛。”這股子低調的霸氣讓簫古驚了一下。“當初為什麽沒殺我?直接逃離玉珠呢?”簫古其實一直想問,當時忌憚洛羽的身份,沒敢。
“沒什麽,殺了你我也不一定就能出來,我不過是個死了一段時間的鬼罷了,不是萬能。況且,你很善良,就算怕我,也沒有滅了我。”簫古沉默,當時他才沒有沒這麽想過呢,要不是陳師傅拒絕,他早這麽幹了。多簡單啊。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簫古看看手表,這麽快就十一點多了。
作者有話要說:
☆、告別小鬼頭
洛羽看着簫古從小叮當背包裏摸出一把園丁鏟,嘴角含笑,“怎麽了?”正把背包整理好拉拉鏈的簫古從餘光看到洛羽的笑,奇怪的問。你知不知道你是鬼啊,笑的就算不瘆人,在這荒郊野外的,那麽應景,別把人往恐懼裏引好不好。
“你很沒安全感!”洛羽今天話多了點,簫古還有點不習慣,沒空和他閑聊,辦完正事要緊啊。對着滿臉笑的洛羽翻個白眼,簫古打開折疊鏟,等洛羽告訴他從哪裏下手。
半天,洛羽也沒個準信,簫古有點不耐煩,舉着鏟子,卑躬屈膝擺了那麽久開挖pose,倒是給個話啊。簫古直起身,兇洛羽:“喂,大神,求別玩深沉,到底從哪裏挖啊?大晚上的,你還有閑情看風景嗎?不用你動手,敢情不知道這活有多累吧。”
洛羽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是想笑,在簫古發牢騷的抱怨中,指了一處地方,吭哧吭哧,簫古也老實,考慮,要是下大雨下大雪一不小心弄個地震,發個洪水啥的,那布包不是白埋了,還是挖深點保險。如此尋思,簫古硬是在洛羽微微笑中把坑挖了近一米深。把布包拿出來往坑裏放的時候嘴裏還念叨着自己的用意,順便要求:“那個,你要是覺着淺了,我在挖。”
就簫古擦了把汗,看着一點異樣沒出現乖乖躺在坑裏的布包,暗暗松口氣,對着洛羽比了個耶的手勢,一直淺笑盈盈的洛羽忽然把臉一沉,抓住簫古往身邊一帶,悄悄往前走一步,把簫古擋在了身後。
“怎麽了,怎麽了。”簫古一邊用手當扇子降溫一邊勾頭從洛羽肩膀往外瞧,唉呀媽呀,簫古只看了一眼馬不停滴縮回去,洛羽和坑邊出現的小女孩默默對峙着。此時的小女孩不再是兩條羊角辮,圓圓小臉蛋般的可愛,比雪還白的臉上兩串暗紅色血淚挂着,大大的眼眶裏都是黑色的不知道是沒有眼仁還是全是眼仁。
四周靜極了,不知道是不是簫古出現了幻覺還是太害怕了,他只覺得周圍全是冷風直往骨頭縫裏鑽,除了詭異的安靜,什麽聲響也沒有。這讓他很是惶恐。原以為聽見鬼哭是折磨,這次遭遇他算明白了,安安靜靜的更怕人。不知道潛伏着什麽。
“答應了你的要求,還出現幹什麽?”也許是發覺到背後簫古的瑟瑟發抖,洛羽臉龐變得越來越冷,語氣很嚴厲。
“姐姐不在,姐姐不在,我要去找她,她去找爸爸,報仇。我要去找她。”洛羽皺眉不語,簫古雖然膽怯,但是連續的練膽,他已經有了處變不驚的雛形,不能讓洛羽再受傷,不然自己還得多出血給他療傷,割手指的記憶讓他覺得指尖掠過刺痛,在褲子上擦擦,簫古撐着地面站起來,把洛羽拉到後面去。
“你去找你姐,怎麽去?去了怎麽辦?以你的現狀能不能幫上忙?如果你姐沒事總會回來,要是出事了,你去了,就浪費她把我吓半死捆過來安頓你的苦心。你自己想想。”簫古很裝逼的拉拉衣領,覺得自己簡直帥歪了,臨危不懼,不要太有膽色哦。
小女孩低下頭,發神經般搖晃起腦袋,簫古戒備的看着,退到洛羽身邊拉了拉他小聲問:“哎,為毛她老搖頭?恐怖片裏放到這種情節一般就是主角要被害死的前兆啊。你說我們跑的話,勝算多少?”
洛羽搖搖頭:“沒必要跑,她要動手早動了,成了鬼就沒人那麽多的勾心鬥角,全是靠本能和執念做事。”簫古抹抹胸口,“那我們要是幫她找姐姐是不是就沒危險了?她就能恢複正常了吧?”簫古把聲音再壓低。那邊小女孩還在抽風。簫古看着後背發冷。
“她已經很脆弱,要是離開這裏恐怕很危險,如果找到她姐姐說不準執念一散就完全消失了。”洛羽面無表情,但,簫古還是從他的語氣中嗅到了一點無奈和心酸。
簫古開始思考,一,帶小女孩返回鎮上,找姐姐,小女孩很有可能沒了,那麽姐姐不會開心,說不準就拿他給小女孩陪葬。二不帶小女孩去,被小女孩怨恨,被攻擊,洛羽傷着,他說不定就挂了。這麽一比較,兩者相害取其輕,還是勸小女孩別去了吧,那個姐姐看起來更厲害點。被她纏上肯定沒好。
“洛羽,待會要是她非要去,逼我帶她,你先跑,我往那邊跑,她肯定追我,你瞅準機會在背後把她打暈,我們在一起跑,咋樣?”簫古真為自己缜密的思維驕傲。洛羽想了想點頭,畢竟這一趟是去解蠱毒的,路上耽擱太久變數太多,有害無益。
小女孩終于停止哆嗦,擡頭看着簫古,又是一行血淚,語氣哀切的說:“哥哥,你能收養我嗎?我想找姐姐。”洛羽不等簫古說話,先一步斷然拒絕。“不行!”小女孩看着簫古,見他看天不說話,明顯是默認了洛羽的意見。大眼睛睜得更大,開始哭起來,聲音倒也不刺耳,但是凄楚異常,擾人心神。
“別哭了。。。。。。”簫古被弄得頭疼,憋半天就想到這句話。小女孩蹲在地上一直哭,簫古和洛羽就在一邊陪着。簫古又和洛羽問了一下小女孩這樣能不能投胎,洛羽搖搖頭表示他不太清楚,不過看過很多人養小鬼後,不想要,超度,都是要把她魂魄寄住的東西燒掉,再念往生咒,燒紙錢焚香什麽的,最後還不一定有用。
“別哭了,簫古看小女孩也是可憐,死了還不安生,又勸了幾句。小女孩哭了一陣,站起來,看着簫古,“姐姐是希望我別去找她,好好養傷的對嗎?”簫古連忙猛點頭。小女孩笑了笑,說了句什麽,和簫古擺擺手:“大哥哥謝謝你,這個坑挖的很好。”說着慢慢消失,這次簫古再填土什麽事也沒有了。
看着沒做什麽,時間也過了挺久,天都泛白。簫古看着他栽了一圈狗尾草做标記的土塊,暗地神傷,多麽可憐的小鬼頭啊,簡單問了洛羽小女孩如何和自己糾纏上的,他了解小女孩的執着。只不過,想要一點溫暖而已。
從背包裏掏來掏去,簫古翻出幾個買的零食裏附贈的小玩具,扒開土放了進去,希望她在這裏不會太寂寞。背後洛羽看着簫古默默做着這一切,沒發覺嘴角挂着的笑有多溫暖如春風。簫古又蹲了一會兒,怎麽看怎麽難受,自己是孤兒,父母在他三歲沒到就雙雙病死了。他何嘗沒奢求過別人的溫暖,只是随着長大漸漸不再濃烈而已。
拿了幾包零食,擺在土塊邊,簫古摸摸點了一支煙插在土裏,對着土塊念道了幾句寬慰的話,擦了擦眼角扭頭去收拾帳篷了。洛羽都看在了眼裏,沒有多說什麽。
抱着背包,抽了條野餐墊坐着靠在十字路口最粗的樹上迷瞪,多虧了這樣的天氣,早晨七八點就很熱了,簫古也不必擔心會受涼生病。
按照簫古醒過來,肚子哀叫起來的段點,時間大概有七點左右。喝着冷水啃着幹面包,耳邊突然就有了拖拉機的突突突聲。簫古心頭一喜。趕忙站起來。
大概一百米外,一輛農用三輪車朝這邊開來,車上并肩坐着兩個男人,簫古心花怒放,趕緊放下背包,揮舞雙臂,大喊:“哎~~~老鄉!”
作者有話要說:
☆、秀水村的一對兒
三輪車‘突突突’開的還挺快,一分鐘不到就到了簫古面前,‘突突突’強勁的馬達聲中,車子貼着簫古的胸口串了過去,嗆了一嘴的土,雙手還揮舞着,‘老鄉,老鄉!’興奮的招呼聲都被狂咳取代。
簫古不放棄,把嘴裏的土吐掉,撒腿跑,追上去。“哎~~~~等一。。。。。呼!等一下。”簫古在後面可憐的扯嗓子,奈何無論他怎麽加速,都還是停留在車尾巴的位置。
“二林,我好像聽到了啥聲音。”坐在右側的人小心的說。“屁,別打岔,我跟你說,你不把事情解釋清楚我跟你沒完,我們一起栽田裏,殉情!”左側扶着車把駕駛車子的那位,眼都沒轉。
“我真的聽到了。”右側更加小心,接近奴才相。“哪呢?誰說話?說個我聽聽!”負責駕駛的高聲大叫,嘴角挂滿輕蔑嘲諷。“我,是我。。。。。。”簫古保持速度趕忙在車尾大吼一聲。“求停下!!”實在跑不動了,肺都快吐出來了,簫古停下扶着膝蓋,憋足氣,超級大吼一聲。
“吱!”車子猛地停住,右側端坐的那位維持着坐姿,滾了出去,一頭栽進路邊泥坑。開車的那位瞟了他一眼,跳下車往簫古這邊走,飛出去的那位也不敢說什麽,掙紮着爬起來,拍拍頭發,拍拍褲子,不顧全身都是土,急急忙忙跑了幾步,到開車那位後面便停住,耷拉着腦袋亦步亦趨。
簫古猛喘氣,自打生下來他還沒這麽跑過,只見車上跳下一位穿着深藍布褂,洗的發白牛仔褲的男人朝他快步走來;卷起袖子的雙臂皮膚深棕色,肌肉線條很明顯,肩膀挺寬的。是個高大個,走到近前,簫古看得更清楚,這個人身上有區別于普通鄉民的意氣風發。空出一只扶着膝蓋的手熱情的打了個招呼:“你,你好。”略微黝黑的臉上瞬間綻放一個露着白牙的明媚笑容,嘴角稍稍右邊嘴角稍微挑高,帶了點玩世不恭。
“哎呀,不客氣,有事麽?”大高個摸摸後腦勺,臉微微紅了的說。大高個後面慢慢伸出個腦袋看了看簫古,又望望眼眸璀璨的大高個,臉一垮,縮了回去。“哎!你好。”簫古又喘了幾口氣,看到還有一個人也來了,連忙歪頭搖手客氣。
大高個主動和簫古握了握手,弄得簫古很不好意思,連忙彎腰,幾乎是鞠了個躬。“我叫龐林。後面那個叫溫明,看你不像是附近的,是要問路麽?”高大個掃了一眼簫古身上的大背包,咧着嘴巴說道。
“我們住在那邊,秀水村,你要是去那邊或者是經過,我們可以載你。”一直縮在後面不說話,身材比龐林小了一號,很白淨的溫明探出頭小聲提議。簫古立刻綻開笑臉,那眼神別說有多感激了。龐林臉龐沉了沉,不冷不淡的瞄一眼溫明,附和了一句:“是的,你去不去那邊?順路。”簫古連忙猛點頭,握着龐林的手猛搖。“太謝謝了。”天哪,流浪了一夜,總算是柳暗花明了,要不是有人看着,他保不齊當場淌眼淚。
龐林很熱情直率,要幫神色疲倦的簫古提包,簫古哪好意思,推拒,龐林啧了一聲,一把搶過,“客氣什麽。”走到車邊,龐林直接把簫古往自己旁邊一按,斜一眼溫明:“你坐後面。”溫明動了動嘴,朝簫古幹笑了一下,默默爬到車後面。鋪開一張小毯子坐在車底板。
龐林開車挺野,車子都快超過黃土路口了,突然一拐,簫古沒注意直接撲到龐林腿上,忙不疊說對不起,坐起來,扶着車邊死也不敢松手了。車子所到之處,黃土飛揚。煙塵滾滾。等車子進了村子,簫古已經是一頭一臉的土。視線都模糊了。
“來,到了,這就是我家,進來坐坐吧。”龐林不是詢問,一把抓着簫古的手腕就往裏面拽,正往車外爬的溫明看到這一幕,眼皮動了動,抿唇,默默下了車。他沒進屋,到屋子外的一口水井那默默打了一桶水,提進主屋邊的小廚房,一個人坐下,點火燒水,燒着燒着,抹起眼淚來。臉龐映襯着火光,挺凄楚。
拿起衣角擦眼睛的時候,龐林進來,看了看窩在火塘口小木凳上的人,咬咬唇,什麽也沒說,從碗櫥裏拿了一碗野果子走了。溫明添一把幹草吸一下鼻子。等水燒好,鼻頭紅的不像話。眼睛也腫了起來。知道有客人,在水缸邊捧了一點水沖了一下臉,這才拎着茶壺去主屋。
一進主屋是個十平米左右的堂屋,擺了一張上了漆的小圓桌,幾張凳子,圓桌後面是一張大半個人高的長條桌。什麽也沒擺。很簡潔的布置,但很幹淨。
簫古朝最後進來的溫明點點頭,繼續小幅度轉動頭部打量這個有兩個房間一個書房一個雜物間一個客廳的簡單農家小屋,地上沒有鋪地板,只是個水泥地,但很平坦,有打掃的痕跡,灰塵很少。其他房間除了書房都關着門,所以簫古更多的是看書房,從他的視角只看到大半個房間,但已經覺得很不錯了,至少以他的見識一般農家不會搞個大書櫃,還真的擺滿了書。兩張書桌相對各自擺在兩面牆下。中間是被兩個圓豆豆式樣單人沙發圍着的半人高小茶幾,蠻有生活情趣的。
溫明認真的沏了一杯青色茶水遞給簫古,剛好看完一圈,簫古微笑接過,由衷的贊嘆了一句:“兩位家裏挺清雅的。”含了一口茶,溫度剛好,不由又多吸了一口,看向溫明:“明哥手藝挺好呀。好喝。我剛好口幹。”說着把一茶缸茶水一口悶。溫明微微紅臉,低頭笑了笑。
龐林在一旁,微哼了一聲,溫明看他一眼,臉立馬苦起來。龐林哼完就轉過了頭,和簫古聊起外面的見聞,聊得很嗨。溫明又燒了一鍋水,其他時候都是靜靜坐在龐林一側聽他們說話。不時地笑笑,或者驚嘆。
日上三竿,溫明去準備飯菜了,龐林想起了什麽,一拍腦袋:“哎呀,你是要去哪裏的?要是不急咱們一起吃頓飯,和你挺聊得來,要是很急,我送你一程。我那輛破車開個五六十裏地不成問題。”簫古也這才想起,連忙掏出小地圖左看右看,也說不出個準信來。
“呃。。。。。。我的最終目的地是這裏,我也不知道從這裏怎麽去。”簫古指着地圖上一片空曠角落的一個小點點。龐林接過仔細看地圖,看了一陣,擡起頭對簫古肯定的說:“嗨!你去的地兒也不算太遠,秀水村過去過一座小山再繞過山下的萬家村就是了。走,咱們也算有緣,喝一杯!難得高興一回。”龐林拍拍簫古的臂膀,當他應允,力道蠻大,簫古半條胳膊都發麻。
酒逢知己千杯少,龐林一個勁的和簫古推杯換盞,席間又聊了很多,聊着聊着就說到了自己的生活,龐林在聽到簫古說自己沒爹娘,兩任養父母要麽疏離要麽三分鐘熱度對待自己,其他全靠自己,眼睛都瞪大了,哎了兩聲,敬了簫古一杯。
溫明也流露出同情的目光,默默夾了一塊野雞肉給簫古。龐林見簫古神色越來越悲苦,趕緊說起自己,轉移話題,“我和溫明,不知道你看出來沒有。我們是一對兒。”龐林瞅瞅身邊小口吃着菜滴酒不沾的男人,和簫古碰碰杯,兀自滿足的笑笑。
簫古是驚訝的,不過覺得表現出來說不定會讓龐林他們誤會自己有恐同,喝了一口酒,簫古咂咂嘴:“你們在一起多久了?”溫明聞言擡頭看看臉頰酡紅眼神迷離的龐林,雙頰飛紅,龐林對上溫明目光,伸手拍拍他的頭,轉頭說:“到底多久我還真沒數過,反正是要當一輩子來過得,管他多久呢,說起來到這裏也蠻久的,從,從,我們被父母逐出家門後。”龐林舉着酒杯的手頓了頓,一仰頭喝幹淨,神色低落。
一時間三人都不說話,簫古可以預想他們在一起的艱難,更加佩服他們如今的相守。“你們不容易,等時間久了回去看看,父母說不定早就接納,只是嘴上逞強。”簫古搜腸刮肚,說着安慰的話。
龐林搖搖手,溫明表情落寞,簫古便不再多說,“嗨!說那些掃興的幹嘛,來。。。。。。”一直喝到下午三點多,龐林和簫古都癱在了桌子上,溫明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把兩個人給安安靜靜弄到床上。簫古和龐林的酒品都不咋地,一個是手舞足蹈一個是撒潑打滾。溫明頭都大了。
等全都收拾好,已經下午五點多了,溫明太累了,這個房間看完龐林,恩,乖乖蓋着被子睡覺呢,那個房間,簫古又趴在床邊上,一只腳搭在床沿睡覺。溫明苦笑。等他從書房醒過來,天已經黑了。
伸伸懶腰,走到屋外,廚房裏亮着燈,龐林正在炒菜,簫古也灰頭土臉的在燒火。溫明站着滿目深情的看着那個系着圍裙,動作略顯笨拙的男人,直到他看過來朝自己咧嘴一笑,溫明才回去一個柔軟的笑,往廚房走。
慢慢走,仿佛時間都靜止在這一刻。
晚飯吃的很簡單,簫古太不好意思了,好不容易争取到幫忙燒火的資格,還差點搞砸,龐林兩人估計是拿出了儲存了好久的美味,中午,晚上都有好幾道野味。由于簫古表示有大事要辦,龐林主動請纓明天天一亮送他,那樣可以在晚飯間到山腳。
又小酌了一陣,溫明提醒明天還要趕路還是早點睡,比較好,看簫古一直蠻累的樣子。龐林連連說着對不住,光顧自己高興,晃悠着腳步被溫明硬拖進屋子。簫古也一頭栽下就睡。
作者有話要說:
☆、不一樣的溫明
不知道是因為惦記着要早起睡的淺還是踹掉被子冷,反正簫古在夜裏十點多的時候醒了,睡了三個多小時,腦袋沒那麽沉了,尿意空前茂盛。
廁所在院子後面,需要從他房間出來,經過堂屋到最邊上的小臺階,打開那個小後門,再走三四步就到了。爽快釋放完畢,簫古的酒醉也醒了大半。
擺着小手小腿,晃回去,經過堂屋的時候,簫古舔舔幹幹的嘴巴,自己動手倒了一杯水端着往自己房間走。
“今天摔得嚴不嚴重?過來,我看看。”是龐林的聲音,簫古一愣,忽然覺得嘴巴更幹了,趕緊喝了一口水。“不用了,我知道你挺喜歡他的,我沒生氣。”溫明的聲音弱弱的。簫古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腦子回路歪了,居然沒立即走開。
“什麽!我看你那麽亟不可待的邀請人家一起走,喜歡的是你吧。”龐林的口吻變冷,帶着醋意衍生的小怒火。一陣細微的悉索聲過後,龐林的聲音變得柔軟的多:“好了,好了,怪我多想了好吧,可是在市集你難道真的沒有朝那個新來的賣菜小帥哥抛媚眼,哼,我都看見你遞錢的時候摸了一把他的手,還有村頭那個小木匠,你……哎呀,好了好了,哎!我不說就是了。”像是溫明的輕輕抽噎聲持續了一段時間。
“不哭了,眼睛會不舒服的,傻明,我,你。。。。。。現在可以嗎?”簫古從龐林突然壓低變得粗重的嗓音中覺察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腦子就像被猛敲了一記,瞬間紅臉。趕緊喝了好幾口水,往房間遁逃。
那廂,龐林微啓略翹的嘴唇,在溫明臉上從額頭一路輕點到他的薄薄唇瓣,停住;慢慢裹住,舌尖輕搖慢轉,溫明最經不住龐林的這個動作,身子頓時戰栗不斷;齒縫間,溢出‘呃’的一聲輕嘆,龐林的舌尖不停,探入,輾轉糾纏。
溫明難耐,可,龐林肌肉突出的手臂不輕不重的扣着他的腦袋,嘴上的力道越來越重,溫明知道,這是龐林情動的表現。他減少掙紮,雙手從龐林寬闊的胸口繞過扣在他結實的背上。被溫明擁住,龐林心底一顫,微微睜眼,因厚積薄發的渴望而發紅發亮的眼眸中瞳孔縮了縮。另一只手暫停撫摸溫明的臉轉而向下。
到細長柔滑的脖,手指上下滑動兩下;繼續往下,到了他喜歡的鎖骨,指腹輕輕掃過;驀地,手指愛撫換做手掌抓揉。皮膚把龐林手掌的溫度和力道傳遞到血液裏,引燃身體,溫明連連輕哼出聲。
将溫明的衣服慢慢解除,龐林一把扯掉自己的上衣。精赤的上半身,一塊塊古銅色的肌肉均勻分布着,濃濃的男人味撲面而來。溫明張開微微顫動的睫毛,貪婪的看着龐林的身體,雙頰通紅,呼出的氣息越來越熱。
“你真誘人!”龐林更加貪婪的盯着溫明的每一寸肌膚,低啞着吐出一句贊美,卷帶着等不及,把溫明全身輕吻了一遍,兩人都已經到了箭在弦上的地步。為對方褪去所有,雙雙坦誠相見後,溫明主動曲起雙腿鈎在龐林腰上,神情迷離,這個邀請太直白。龐林唔了一聲,立刻把膨脹的渴求集中到一點席卷溫明的全身。
龐林溫明情深缱绻,可苦了簫古,水泥牆再隔音也架不住兩個人瘋狂的動作啊,床劇烈搖晃的吱嘎吱嘎聲清晰可辨的鑽進耳朵,搞的簫古用被子加枕頭堵住耳朵都不成。男人,哪能完全抵抗住這等直接的沖擊啊。從床頭換到床尾,再縮到床腳都無事于補。簫古不禁感慨,龐林溫明你們戰鬥力也太強了吧。
腦子裏不可抗力的顯出洛羽微微透明的俊逸臉龐,簫古猛甩頭,總算驅走了。可,接着,洛羽沖動時的黑沉深邃眼眸又跳進腦海。暈!難道今天要自己解決一下?就在簫古獨自愁苦的時候,那邊漸漸平息下來。
簫古頓時按着心口,大吐一口氣,得救了!全身都是汗,好像跑了一次馬拉松似得。随着心髒慢慢平複,心底洇出一點點空虛,簫古趕緊催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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