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井水

一家人回到堂屋，發現原本坐在堂屋裏的客人們都已不在。聽見屋後有說話聲，幾個人去屋後一看，所有人都在屋後拔草，就連孫爺爺孫奶奶也在。

“你們怎麽幹起活來了，快去屋裏坐着，這點活我們明天花點時間就能做好。”關國偉趕緊去扶孫爺爺。

孫爺爺：“你看我這像是幹活的？我這是在鍛煉身體。動作這麽慢，傷不着的。這屋後也涼快，中不了暑。”

覃正剛呵呵笑道：“我們坐着也是坐着，幫點忙。”

關國偉勸說不住，便加入了除草的行列。而李紅梅則叫上孫奶奶和趙菊，去廚房準備飯菜。也叫了孫瑜，想讓她歇一會兒，但孫瑜覺得廚房有三個大人，再加上那兩個小的，足夠了，便要留下除草。

關國偉勸說孫爺爺時，關妙儀偷偷溜去廚房，把廚房裏的三個水桶都弄進空間，從空間水井裏打水出來。

等李紅梅等人過來，就發現廚房裏的三個水桶都裝得滿滿當當，關妙儀在旁邊用葫蘆瓢舀水準備洗鍋。

“讓媽媽來，你去幫孫奶奶擇豆角。”李紅梅拿過關妙儀手中的水瓢。

關妙儀只得去外間。

廚房共分兩間，裏間是燒菜的竈臺，外間是吃飯的地方。外間有一張和堂屋裏的四方桌一樣年歲的桌子，以及四條長條凳，但都還很結實。那些肉啊菜的全放在桌上，楊菊拿肉去洗，孫奶奶和哥哥關望正坐在一邊擇菜。

關妙儀走過去，站在桌子旁擇菜。

竈臺燒好火，蒸上飯，李紅梅就去水井那邊和趙菊一起處理魚和肉。

關妙儀一邊擇菜一邊注意竈臺裏邊的情況，她想知道那樣甘醇的空間井水和外面的食物之間究竟能發生什麽樣的化學反應。

當米飯蒸到一定時間，關妙儀就聞見了一絲似有若無的香味，她鼻子翕動着，用力去聞，那香味就更真切了。

但這香味也不是很霸道，就是比尋常的米飯香要香一些。

不知吃起來味道是什麽樣的？關妙儀正想着，就看見廚房裏的另外兩人用力嗅了嗅，都說：“這米飯還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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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噴噴的米飯做好，另一個鍋裏的豬肉炖粉條也漸漸飄出香味。已經做完活兒，在旁邊休息的關妙儀芯子已經是個大人了，卻控制不住口腔中口水的分泌。

實在是她活到十一歲的時候，家裏很少見葷腥啊，就算她二十來歲的靈魂能抵擋得住誘惑，可也控制不住身體的本能。

所有的魚、肉、菜都清洗切好，竈間就只剩下李紅梅和關望二人。李紅梅給竈裏添上火，這才從廚房裏出來去了後院，來到後院，看到所有人都在埋頭幹活，包括自家閨女。後院的草已經被清了許多，這就是人多的力量，要是他們一家來弄，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望他爸，你去通知一下段伯伯，還有黃大娘、劉大娘家、張家、鄭彬家，讓他們晚點過來吃飯。”李紅梅走過去對關國偉道。

覃正剛正好在關國偉旁邊忙活，他直起腰來，看向自家小兒子：“讓子平去吧，子平騎自行車過去會快些。”

關國偉：“那就麻煩子平了。”

覃子平直起腰來，拍拍手上的泥土，活力十足的：“好嘞。”

李紅梅返回廚房繼續忙活。一桌菜弄得差不多，就剩一道番茄蛋湯，此時天色也暗了下來，田間勞作的大多數人陸陸續續下工。

這會兒後院的草也都被除光了，覃正剛直起身來，揉了揉今天特別給力的腰：“今天幹活讓我找回了年輕時候的自信，渾身都是勁兒，怎麽幹都不累！”

“覃爺爺你本來就還年輕。”孫瑜嘴甜道。

趙菊：“你別誇他，再誇他就要上天了。”

哈哈哈，大夥都開懷大笑。

關國偉也甩了甩自己的肩膀，感覺還有用不完的勁兒，奇了怪了，這拔草的活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輕松了？大概是人多吧，又是給自己的小家幹活，心裏高興，才感覺這勁兒就跟使不完似的。

關妙儀提着已經見底的水壺慢吞吞跟在大家身後，嘴角彎彎，深藏功與名。

先前李紅梅燒開始的水并不是空間水，後來等水凉了之後，關妙儀才兌入了空間井水，這空間井水應該是有一定的消除疲勞的作用，所以大家一通勞作下來才沒有感覺那麽累。

李紅梅的番茄湯從鍋裏盛出來時，段有才、劉大娘等人也陸續過來了，各家只來了一個人，只有鄭彬家是他和母親吳丹一起過來。

一共十五個人，在堂屋裏擺了兩桌，男的坐一桌，女的一桌，剛好夠坐。

兩桌都是一樣的飯菜，一道豬肉炖粉條，一道酸菜魚，一道炒豆角，以及一個番茄雞蛋湯。這些菜和其他人家請客吃飯時的菜品相比确實不夠看，但大家都知道關家現在是什麽情況，也不是很在意這些。

段有才之前還以為，李紅梅之前的請客之言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兌現，沒想到短短的幾天時間，關家一家就有這麽大的轉變，也算是可喜可賀。

沒有人對這桌菜品有太大的要求，大夥的心思都是一樣的，吃一點就行了，今天來這一趟，也是為了慶祝關家的喬遷之喜的，吃飽喝足不重要。

這樣的信誓旦旦在大家吃第一口米飯的時候有了小小的動搖——這米飯怎麽會這麽好吃？

孫奶奶：“紅梅，這是你新買的米啊？”

李紅梅：“不是，這是黃大娘家送的米。”

黃大娘滿臉問號：“我家的米啥時候這麽好吃了？”

大家紛紛說這米确實和平常吃到的不一樣，很清爽美味。

“可能是因為井水？”關國偉腦袋裏靈光一閃，“我今天喝水的時候就覺得這井水很不一樣，很是甘甜解渴。”

衆人紛紛附和，說自己今天喝水時也有一樣的感覺，還以為是自己太渴了，喝水都能喝出花兒來。

這米的事才剛有個說法，那邊就聽見鄭彬說：“這豬肉炖粉條做得真好吃。”

段有才這邊也正好品嘗完這道美味，接過話茬：“對，很好吃，肥而不膩，粉條也很入味。”

忍不住又再夾了一塊。

衆人紛紛伸筷，吃完都眼睛一亮。這看起來就一般般的菜色，沒想到吃起來這麽好吃！

那邊孫爺爺喝了一口魚湯，贊不絕口：“這魚湯也很鮮啊，好久沒吃到這麽鮮的魚湯了。”

另一桌劉大娘稱那番茄雞蛋湯是她吃過的最好吃的雞蛋湯，酸中帶甜，特別開胃。

“紅梅，你這手藝也太好了吧，以後可以考慮開一個小攤，賣點小食。”趙菊誇道。

李紅梅被誇得頗有些不好意思：“沒有沒有，我已經有十多年沒真正做過菜了，哪有什麽手藝可言，應該是那井水，那水好，任誰做都好吃。”

趙菊：“十幾年沒做都能做得這麽好，你這是深藏不露啊。”

關望咽下口中的香甜的米飯，表情認真：“我媽說的是真的，你們吃這個用油炒沒有多少水的炒豆角，它就一般般啊。”

“哈哈哈哈，你這孩子，簡直跟子平小時候一模一樣，專門拆臺。”趙菊樂得不行。

大家夥都被關望的話逗得不行，不過經他這麽一提醒，大家感覺确實如此。

這話題就轉移到趙家的那口井上來。

“食材本身是不是也有影響？”關妙儀弱弱的說了句。

“妙妙真聰明，确實會有影響的。”孫瑜說話之餘還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關妙儀因為吃飯而突出一側臉頰。

關妙儀一邊吃着美味可口的飯菜，一邊汗了汗。幸好她之前沒有莽莽撞撞地把空間井水拿出來用，不然可真就說不清了。

空間的事她打算先不告訴家裏人，因為她不清楚說出來對他們來說是好是壞。有一句話說，命運給予的所有饋贈早就在暗中标好了價碼，如果從空間得到的一切需要付出什麽去交換的話，她來付出就好了，而她的家人，她希望他們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過完這一生。

如此，為了不在家人心中種下疑惑的種子，讓他們終日惶惶，那她以後将空間裏的東西拿出來就需要謹慎謹慎再謹慎。

因為飯菜太過可口美味，在不知不覺間，大夥就發現自己吃了七八分飽，而那豬肉炖粉條、酸菜魚湯也不見了大半，那道番茄雞蛋湯更是要見底了。

段有才放下碗筷的時候，都有點意猶未盡的感覺。明明就是特別家常的飯菜，怎麽今日就吃得這麽過瘾呢。明日他來弄點井水回去做做菜，看看究竟是不是這井水成就了這幾道美味，如果是，那他以後不惜花點錢也要每日弄點井水回去做飯做菜。

段有才不知道，在座的好幾個人的想法和他一樣。如果不需要好手藝，只需要加入這井水就能吃到美味，這個誘惑可太大了！

衆人眼神飄向院子中的那口井，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

關妙儀摸摸額頭，感慨這空間井水的魅力可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