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升級

再怎麽不安還是得去給兩個孩子準備午飯，李紅梅不得不強自鎮定下來，去廚房将豆角炒了。

不過她沒讓兩個孩子離開自己的視線，剛剛那條蛇跑了，現在不知窩在哪個角落，她不放心讓孩子待在別處。

關妙儀和關望只能在廚房外間待着，關望呆坐着，眼睛紅紅的。

關妙儀知道哥哥他不是害怕，不是被吓哭的，以她對哥哥的了解，他肯定是在想，為什麽自己不長得高點壯點身體好一點，這樣就可以擋在媽媽和妹妹面前，保護她們。

關妙儀伸手去揉關望的頭發，關望愣了愣，有些哭笑不得：“妙妙，我是哥哥。”

“我知道啊，哥哥的頭就不可以揉一揉嗎？”關妙儀朝他咧嘴一笑，用力将他的頭發揉成雞窩。

關望無奈的笑着，任由她一通亂揉，末了，他擡手覆在妹妹頭頂上，輕輕揉了揉。

李紅梅端着炒好的豆角出來時就看到這一幕，一個胡鬧，一個永遠那麽好脾氣，不由也是笑了：“快去洗手吃飯。”

吃飯時，李紅梅看着自家閨女若有所思。這麽小的孩子，每次罵架都能有理有據的罵回去，反倒是自己這個當媽的，每一次都笨嘴笨舌的。不過罵架這種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她活了這麽大把年紀都不會吵架，哪裏一下子就能學會。不過學不會也得努力去學，總不能每次都讓閨女沖在前頭，萬一對方惱羞成怒動手了，那不得傷了閨女。

想到這，李紅梅正色道：“妙妙，以後這一家人再找上門來，你躲媽媽身後，吵架的事讓媽媽來，知道了嗎？”

關妙儀神秘一笑，撒嬌道：“媽媽，我喜歡吵架，你就讓我吵嘛。”

“啊？”李紅梅哭笑不得。

一旁的關望也是呆呆看着自家妹妹，只有聽說喜歡炒菜的，從來沒聽說過喜歡吵架的，妹妹的愛好挺特別。

“吵架可以鍛煉口才。”關妙儀一本正經，“我們老師說的。”

李紅梅深感懷疑：“你們老師說過這樣的話？”

“差不多吧。我們老師說口才是鍛煉出來的，我覺得吵架也是一種鍛煉。”随口胡謅的話，但關妙儀說完也覺得，嗯，很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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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紅梅：“……閨女，我們還是換一種鍛煉方式吧。”

“是啊，妙妙。”關望也跟着勸，“吵架可能變成打架，你打不過別人的。”

“我不打，只吵，別人打我我就跑。”關妙儀一副我很精的樣子，“我不去主動招惹別人，別人卻偏偏要來招惹我，如果這我還不能還嘴的話，那我豈不是要憋成內傷。”

憋成內傷這個詞，李紅梅覺得閨女說得太形象了，也覺得閨女這種脾性的，才不會被欺負，不像自己，太軟了，別人都拿她當軟柿子捏。想到這，李紅梅也不勸她了，只是說：“以後如果別人吵不過你要打你的話，你就跑回家來，媽媽保護你。”

關望看着自家媽媽和自家妹子，暗暗在心裏道，要多吃飯，長高長肌肉，像趙爺爺那樣。

吃完飯，李紅梅也不讓兩個孩子亂走，将他們帶回自己的房間，讓他們到床上睡，她搬了張長凳坐在旁邊，眼睛盯着窗口和門口。

關妙儀語氣天真爛漫地安撫她媽：“媽媽，你不用害怕，我感覺那條蛇是條好蛇，只咬壞人，不會咬好人。”

李紅梅失笑：“蛇哪有什麽好的壞的，蛇可分不清好人壞人，見到人都咬。”

見媽媽不信，關妙儀也只得作罷。她躺在床上，沒法閃身進空間，只能調出空間升級面板看一下能量的收集情況。這一看，發現自己升了一級，而且此時升級面板刻度瓶中的能量已經到達了八十多的位置。

黃美芳一家今天真是夠氣人的，但關妙儀放出青蛇後氣也消了，就算現在心裏還有些微的不爽，看到空間升級，而且還多出這麽多能量，不爽也變成了爽歪歪。

不知道是不是昨天在空間睡得太好的緣故，關妙儀怎麽都睡不着，但還是乖乖躺着。直到不知過了多久，聽見門外傳來談話聲，她媽放下手中的東西出去，她也跟着一骨碌從床上爬起。她起來，旁邊的關望也跟着起來。

出去一看，原來是她爸回來了。同來的還有村長覃正剛以及兩個陌生人，應該是他們叫來安電線的電工。

關國偉進屋将東西放下，和走過來的李紅梅對望了一眼，然後伸手揪了揪後面跟過來的關妙儀的臉。他從口袋裏掏出一小袋糖果，不只四顆。塞進關妙儀手裏之後，又轉身去和安電線的電工交談，随後就一道出了院門。

電線拉好，再牽線進戶，安上電燈，前前後後花了不少時間。最後關國偉啦下堂屋的電燈繩，燈泡亮起的那一刻，一屋子的人都歡欣雀躍。

九十年代後期，全國很多地方都已經有了電燈，家裏條件好些的，電視和電話已經是必備品，而偏遠的陶河村關家，卻因為亮起了一盞燈泡而激動萬分，連活過一世的關妙儀也難抑內心的激動。

這是屬于關家的第一個飛躍，從點煤油燈到用上電燈的飛躍，個中滋味只有一家人知道。

送走兩個來安電線的工人，李紅梅把今天臨近中午發生的事告訴了關國偉，關國偉聽得青筋暴起，憤怒，同時又慶幸。幸好橫空出現一條蛇，不然這家不知道被糟蹋成什麽樣，老婆孩子也可能會受傷。

覃正剛還未走，聽了這事，怒火中燒：“這一家人太不像話了！我去好好說說他們！”

“先确認李有金的情況怎麽樣了，如果李有金沒命了，我們一家會不得安寧。”李紅梅道。

“行，我去段醫生那裏問問。”關國偉說着就往外走。

覃正剛跟了上去：“我跟你去。”

娘仨在家裏等了大概一刻鐘關國偉就回來了：“沒事，段醫生說那蛇沒毒，李有金在他那看完就直接回家了。”

關國偉手裏還提着袋東西：“這是覃伯伯給我的煙渣，說這玩意泡的水可以驅蛇。”

關國偉說着就去打水泡上，用的是他買回來準備拿來拌肥料的那個桶。

泡上水後，關國偉拿根棍子在屋子以及院子四處敲敲打打，确認沒有蛇藏在犄角旮旯的地方，這才将那煙渣水沿着院子四周潑了一圈。

李紅梅大大松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再擔心蛇會忽然出現，咬了兩個孩子。

關妙儀卻皺着眉頭，表情嚴肅。她有點擔心青蛇，不知道它跑哪裏去了，一直都不見蹤影。

做完驅蛇的工作，關國偉洗幹淨手腳，進堂屋坐下歇息。李紅梅給他倒了杯水，他接過，一杯下肚，覺得一身疲勞都一掃而空。

看到桌上那袋包裝完好的糖，關國偉愣了愣，他看向桌子對面呆怔着的女兒以及旁邊一言不發的兒子，慈愛道：“怎麽不吃糖？今天的事爸媽來操心就好，你們不要操心，天塌了有爸媽頂着，你們只管快快樂樂的長大。”

他拿出一塊糖，剝開，遞到女兒面前。關妙儀接過，卻沒有吃，直接塞到她爸嘴裏，眼裏有濕潤的水光，嘴角卻是笑的：“爸爸你先幫我嘗嘗甜不甜。”

“你這孩子，糖哪有不甜的。”嘴上這麽說，卻笑的眼睛都沒了。

關望受了啓發，也剝了一顆遞到李紅梅跟前：“媽媽也嘗一嘗。”

“這倆孩子。”李紅梅的眼睛也笑得彎彎的，張嘴含住那顆糖。

很甜，甜進了心裏。

吃了糖，一家四口便趁着陽光正好，去後院種菜。他們準備種一壟大白菜、一壟菠菜、一壟油菜，剩下的地方把黃瓜、香菜、辣椒等種子全都種下，而這些作物的種子，關妙儀都悄悄留下一些，準備在空間裏也種上。

關國偉負責挖一個一個小洞，關望和關妙儀負責将蔬菜種子種在小洞裏并埋上土，李紅梅負責澆水。

後院的菜地都種上菜之後，關國偉和李紅梅又去前院種玉米，不讓關妙儀和關望幫忙。

關望去廁所解手，關妙儀趁着這個時間回到房間，把門關上，然後溜進了空間，看看空間升級後的變化。

空間的變化很明顯，菜地、稻田、池塘和樹林都大了一倍，房子和院子未變。而另外一個變化可以說讓關妙儀對升級有了一個新的認知——昨天才種下的香菜以及播種的稻子居然在短短的時間內成熟了，水稻飄香，香菜也飄香。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每一次升級，種下的蔬菜會在升級的瞬間全部成熟。

不僅是農作物，關妙儀轉了一圈發現，池塘裏的魚從昨天注意到的七條變成了十二條，也就是說，有五條剛産的魚卵因為升級而瞬間長成大魚。

而雞的數目沒變，應該是因為在升級之前那批新下的蛋還沒孵化的緣故。

關妙儀繞了一圈都沒有看到青蛇，也只得作罷，回到池塘邊，看着水裏有大又肥的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池塘裏的是鲫魚，個頭比關妙儀上一世在市場上見到的鲫魚都大，而且看起來都好肥。

這空間裏的東西到底是什麽味道？領略過空間井水的關妙儀，擋不住要嘗一嘗的念頭。

自家總得先嘗一嘗，才知道魚好不好，到底有多好。然後才好定價錢，才知道怎麽賣合适。

打定主意，關妙儀出了空間，打算出門去轉轉，去找青蛇，帶它回空間。同時，找個機會把鲫魚從空間裏拿出來，今晚一家人美餐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