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48 是朋友也是摯愛

沈晏臨呆了兩秒, 微顫着手想接過戶口本，慌亂中差點把它弄掉，不确定地問：“是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謝瑜然鄭重的點頭：“是的。”

沈晏臨一把抓起她的手腕就想往民政局沖。

感受到腕間的力道和男人激動的心情, 謝瑜然開口：“你等等......”

“不等！”

沈晏臨不由分說的拖着她往外面走，謝瑜然踉踉跄跄的跟在後面, 險些摔倒, 連忙抱住他的手臂道：“你先別急。”

她這副推三阻四猶猶豫豫的模樣，在沈晏臨看來是沖動之下又後悔了, 他側頭故作兇巴巴道：“沒用的，你現在想反悔也晚了！”

他擺出要不管不顧壓着她到民政局拍照簽字的架勢。

謝瑜然看着他的神态不由覺得好笑, 安撫道：“我沒有反悔，我是想問，你的戶口本呢？你拿到了嗎？”

沈晏臨的戶口沒有單獨遷出來, 沈家父母不允許他遷，以此來限制他的房産和婚姻。

“阿舟幫我把戶口本拿過來了，我的在......”沈晏臨摸到空蕩蕩的口袋, 臉色驟然沉下來。

他把戶口本藏到行李箱的夾層裏了, 匆匆忙忙趕回來，只帶了身份證和手機。

見對面投來哀怨和悔恨的目光, 謝瑜然露出無辜的神情。

反正現在領不了證不是她的問題。

沈晏臨緊緊地捏着戶口本，像珍寶般護在自己的懷裏, 生怕謝瑜然會搶走似的, 說道：“它先由我保存。”

“行行, 你拿着, 什麽時候能去了提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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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最遲後天。”

謝瑜然慢悠悠的提醒：“後天要去你心心念念的曼徹斯特。”

“......”

曼徹斯特這個餅都被謝小姐畫了幾個月，沈晏臨也确實非常想去, 可是總歸沒有結婚重要。

“現在都冬天了，曼徹斯特很冷，不然等開春再去吧。”

謝瑜然瞥他一眼，“開春不一定有時間。”

開春就是年後，公司最忙的時候，她需要訂制新年戰略發展，開會和高管商讨，去各個分公司巡查，沈晏臨也差不多，哪有空出去旅游。

“那把機票改到大後天，後天我的戶口本肯定能到。”

“行啊。”

沈晏臨得到肯定的回答，連忙給宋助理打電話，讓她把自己的行李箱都寄過來了。

“啊，張助理沒有給您寄嗎？”

沈晏臨不解：“什麽？”

宋助理解釋：“張助理剛剛找我要房卡，把你的行李箱給拿走了，說要幫你寄回深城。”

“......？”

沈晏臨眸色一點點沉下去，轉而給倒黴弟弟打電話，不爽的道出三個字：“戶口本！”

沈斯舟慢條斯理的回了三個字：“簽合同。”

“合同我會簽的，你趕緊把戶口本寄過來，我急着去領證。”

“民政局又不會跑，我這邊才叫急好嗎。”沈斯舟連音量都提高了：“我女朋友是會跑的！”

沈晏臨煩躁的不行：“你八字沒一撇早點晚點追求有什麽區別！”

“你都已經成事了早點晚點領證有什麽區別。”沈斯舟絲毫不退步，問道：“你求婚了嗎？知道該怎麽求婚嗎？儀式都走完了嗎？”

三個問題把沈晏臨給問哽住，頓了頓才說：“不關你的事，你別給我扯話題。”

“我懶得跟你多說，簽合同換戶口本，不然沒得商量。”

說完沈斯舟啪的挂掉電話，沈晏臨氣得差點把手機給砸了，好不容易阿然松口，這破弟弟竟然在關鍵時刻給他搗亂。

謝瑜然輕拍着他的肩膀，安慰着：“別氣別氣，你弟要你幹嗎？”

“簽股權轉讓合同。”沈晏臨沒好氣地道：“他要去追喜歡的女生，不想管公司，準備明面上也丢給我。”

景順集團順利渡過年初的危機後，發展勢頭非常好，哪怕是1％的股份都是非常值錢的。

謝瑜然用難以言喻的目光看着他：“......現在男人都這麽沒有事業心嗎？”

都不想當CEO，不想掌權掌勢，只想拿點錢和女朋友每天吃喝玩樂......不過聽起來确實挺讓人心動的。

當然，前提是家裏兄弟姐妹關系不錯，而他們圈子裏這種情況少之又少，目前她知道的也就沈晏臨，洛栖遲和自己家，像表姐表姐夫家裏都撕的亂七八糟。

“我有的。”沈晏臨立馬澄清：“我答應他年後就簽的，是他突然鬧着要提前，說喜歡的女生被其他人瞧上了。”

開什麽玩笑，他的快樂日子都沒有過夠，提前個屁！

而且不過是出現個情敵，如果喜歡的女生真看上了，只能說明他有緣無分。

“那他是對的啊。”謝瑜然幫沈斯舟講話：“這種情況肯定要趕緊參與競争啊，少一天就晚一步。”

沈晏臨幽怨地看着她。

謝瑜然又勸道：“你想想你自己，是不是這個理。”

沈晏臨是憑自己本事當上景順集團CEO的，背後付出的努力不少，在景順最危難的時候是他想辦法拉投資，這段時間也是他在處理業務，可好的名聲都被沈斯舟占了。

雖然兄弟兩個人關系好，但她就是覺得心裏不舒服，他這麽優秀，憑什麽不能站到明面上？這些都是他應得的。

沈晏臨看出她的想法，揚唇笑了笑：“好，我簽，為了換戶口本我也是要簽的。

謝瑜然皺皺鼻子，嗔道：“我和戶口本又不會跑。”

沈晏臨覺得這個小表情實在可愛，忍不住的俯身親她，覺得不夠，又親了下，謝瑜然故作嫌棄的擦擦臉，笑道：“好了，回卧室收拾收拾，我們出去約會。”

“回卧室了哪裏還能出的去。”沈晏臨握住她的手腕就往外面走，腳步略顯輕躍：“帶你約會去。”

謝瑜然叫囔着：“不行，我沒有化妝。”

“這樣就很好。”

她在讀大學之前都是素顏朝天，沈晏臨看她素顏的模樣比化妝後更多。

“那不許拍照！”謝瑜然不情不願的跟在後面，“也不許去人多的地方。”

“好。”

沈晏臨像是有目的一樣帶着她上車，也不說去哪裏，弄得神秘兮兮。

謝瑜然想不到他會選擇哪裏約會，因為哪裏都有可能。

沈晏臨從小就被迫遨游在知識的海洋裏，爺爺奶奶又不帶他去游樂園海洋館這些地方玩，壓根沒有童年快樂時光，後來連電影院電玩城都是被謝瑜然齊晗知拖着去玩的。

轎車開到市中心的街道，謝瑜然瞧見路邊的餐廳名字，有些驚訝的“诶”了一聲：“這不是我們高中旁邊的那家西餐廳嗎？”

味道很好，但是價格不菲，他們高中零花錢都被管着，也只是偶爾才能來吃一兩次，畢業不久後這家店就拆了。

“它不是拆了嗎？”

“沒有拆，學校地段不好，搬過來了。”沈晏臨停穩車，解開安全帶，“去嘗嘗。”

“好！”

謝瑜然高中時最愛這家店，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點了當年喜歡的惠靈頓牛排和香煎扇貝，托着腮眼巴巴地看着後廚的方向：“也不知道味道變了沒有。”

長大後越來越懷念青春吃過的店，去過的地方，看過的電影，和好朋友一起做過的事，她迫不及待的想嘗到它。

沈晏臨替她倒了杯水：“老板說沒有換廚師，味道應該不會變。”

謝瑜然收回目光，笑着問他：“你是什麽時候找到這家店的呀？”

“不久前才找到。”沈晏臨說：“齊晗知想讨好洛栖遲，我和他一起找的。”

“哦對，阿遲也很喜歡吃這家店。”

“是啊。”沈晏臨喝着水，慢吞吞道：“你當年只會叫洛栖遲和齊晗知，我都是自己不要臉貼上來的。”

話語裏隐隐帶着幾分哀怨，謝瑜然不好意思的解釋：“那不是因為我知道阿遲會叫你嘛。”

“起初确實是這樣。”沈晏臨神态平靜淡然，一點都沒有在指責她的意思：“後來你連她喊我的機會都不給了。”

她的愧疚心蹭蹭的往上冒，音量漸漸變小：“......那不是因為你後來總拿第一名還脅迫我當同桌嘛。”

見對面投來不善的眼神，謝瑜然改口：“邀請我當同桌！”

服務員端來他們的牛排和點心，謝瑜然連忙道：“快吃快吃，別說了。”

她切開一小塊牛排，放入嘴裏，等味道在嘴裏散開後搖搖頭：“感覺沒有以前好吃了。”

不過也可能是時間隔得太久，她已經忘記以前的味道，期望值又太高。

“我倒是覺得比以前更好吃了。”沈晏臨單手支着腦袋，舀着鮑魚海鮮湯，輕聲道：“因為這是第一次只有我們兩個人來吃它。”

謝瑜然下意識露出笑臉，随即又體會出了這話裏不同的意思。

“這哪裏是約會啊，你是來控訴我的。”她瞪了眼過去。

沈晏臨勾起唇角：“吃吧，等你吃完才是真正的控訴。”

“啊？什麽意思。”

沈晏臨笑而不語。

謝瑜然在不解和困惑中吃完晚餐，再次坐上車，看見沈晏臨開到高中學校門口。

“......我現在逃跑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

他和門房交涉完後，堂而皇之開進了高中校園裏面。

夜幕降臨，學生們都在教室裏上晚自習，操場上亮着一盞盞暖黃色的路燈，謝瑜然邊往前面走邊說：“我記得當時體育課跑八百米可痛苦了，我每次都和阿遲争奪倒數第一。”

“嗯，我知道，每次都是我給你送的水。”

她好像從來沒有給他送過一次水。

謝瑜然自然而然的轉過視線，落在綜合樓最高的一層：“先前都是在上面舉辦活動的，高二跨年的時候我上臺表演過。”

“嗯，唱的蒲公英的約定，規定不讓獨唱，我給你鋼琴伴奏的。”

她不知道不讓獨唱，以為他是故意想出風頭才來伴奏的。

謝瑜然又默默地挪開目光，從教學樓，宿舍樓那邊一一掠過，最後看向主席臺，聲音都提高了：“我記得你開學的時候上去演講過！講得特別好！”

這次是誇贊他的，無話可說了吧？

“嗯，你當時不是這樣講的。”

“......”

謝瑜然一臉真誠道：“我當時年齡小，不懂事。”

沈晏臨笑着摸摸她的腦袋，坐到主席臺上，謝瑜然也撐着邊緣坐上去，掃了一圈學校，忍不住感嘆：“其實學生時代還是挺開心的。”

盡管沒有金錢自由，還有學習的壓力，可每天都有生活的真實感和充實感。

沈晏臨點頭附和：“是的。”

雖然她不開竅，總是把他氣得死去活來，但起碼她在自己身邊。

會因為成績找他拌嘴，會在上課的時候給他傳小紙條，會偷偷地示意洛栖遲叫他出去玩，會給他帶早餐帶點心然後說是順帶着買的。

比起飛去曼徹斯特見不到的兩年，學生時代确實很值得開心了。

“阿然，我看見你的朋友圈了。”他忽然道。

“那個啊。”謝瑜然彎起眼眸笑：“怎麽樣，照片選的不錯吧？”

她特意把初中，高中，大學，和畢業後的照片各選了一張。

“我覺得文案更好。”沈晏臨低聲說：“我想聽你親口對我說一遍。”

謝瑜然嘶了聲，眼睛看着前面，嘀咕着：“看見不就行了，又搞得這麽肉麻，懂得都懂嘛。”

她邊說邊偷偷摸摸握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掌心，偏頭望進他的眼眸裏，語氣刻意放得輕柔：“是同學，是朋友，是死對頭......也是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