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恨意 過去的噩夢又回來了

雲城的冬天越到末尾愈發變得寒冷無比, 随歌店鋪的牌子因為老舊最終還是沒能抗住冬日裏的寒風,在一個晚上掉了下來,摔得中間裂開了縫, 正巧橫在了兩個字的中間。

定做牌匾的鋪子也因為過年關了店門, 本打算年後再說, 可覃朝愣是不願, 自己買了料子重新做了一塊。本就是測繪專業的學生,對于測量方面要更為敏感,新做出來的牌子瞧着竟要比以前那塊更為合适順眼,“煥生”的大字也變得愈發明朗。

過去新年的整個時段裏只有鋪子裏随歌一個人, 而今年它終于是又多了個人守着。

覃朝假期沒再回了京市那個家裏, 随歌也不曾問起,有時候倒是能看見他手機頻繁的來電顯示, 號碼所屬地是京市, 可也從沒見他接起來過。

才開始那段時間她還有些微微的愧意, 本該是團圓的日子倒好像顯得是她把人留在了這兒。

可仔細想來,她也不願意去多勸說些什麽。

就像人們常說的“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一樣,她不覺得覃朝回去與他而言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更何況,那種苦她深有感受。

她也就僅僅希望,她的少年能夠過得順意便是最好。

那之後的日子過得照常, 兩人大多時候就待在鋪子裏, 偶爾覃朝也會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備些小驚喜,美名其曰哄她開心。

随歌每次都是給面子地顯得的确格外驚喜和愉悅, 平淡的日子裏添些小波瀾也确實算得上讓人開心,總之她覺得格外珍惜。

假期過完開學那陣子,覃朝的課沒有上學期的多, 可又要比上學期更為忙碌。聽他說是系裏的老師接了個項目,找了幾個同學跟着參與,說是實踐學習,他和林年也被帶上了。

上學期恨不得天天都能跑回店裏的人這些日子像是被拴在了學校一樣,甚至連着幾天都沒能回來住,不過視頻倒是打的勤,不管多晚總是要打來個視頻,随歌有時候夜裏都要睡下了才接起那人的電話。

視頻那頭的人臉色明顯沒有前段時間那般自然,皮膚狀态看上去也差了些,隔着屏幕也能看見眼下浮着烏青,顏色不算重,可偏偏在覃朝冷白的臉上又覺得格外明顯。

随歌看着直心疼,禁不住反複叮囑要好好休息,不熬太久,怎麽說都是身體重要。

對面人聽了點頭回應,語氣不加掩飾地透着小性子撒嬌:“晚上沒有阿随陪着都睡不好,想回店裏了。”

随歌輕皺着眉間心軟地溫聲哄道:“忙完這陣子就好了,我們阿朝再堅持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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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朝似乎還想說些什麽,可随歌卻沒再繼續,怕聊的久了反而耽誤了他的休息時間,只好匆匆地叮囑兩句讓他早些睡便挂了電話。

惦記着覃朝的身體,随歌第二天便關上了店鋪跑了一趟中藥鋪子。

熬夜其實說實話也算不上什麽大事,可她卻擔憂極了,總覺得配些有益的中藥調調總歸是有用的,想着等覃朝忙完這段時間給他好好調理調理。

從藥鋪子回來的路上,早些刮起來的那陣風似乎又變得刺冽了些,吹到人的臉上像是刀割般,耳邊還時不時響起呼呼的聲音。

随歌今天穿了件楓葉紅的及踝茸絲旗袍,外面套了件白色的到膝仿水貂外套,外套設計得下擺處有些微微往外散開,冷氣也時不時地鑽了進去。

她伸手攏了攏,連忙加快了腳步往回走去。

剛進了胡同巷子裏,冷不丁地聽見一陣熟悉得讓她覺得厭惡極了的糙啞聲叫了她一聲。

“歲歲。”

随歌當即怔住了身形,過去夜裏經常充斥在噩夢裏的聲音似乎又回來了。急促的腳步驀然停了下來,眉間皺的死死的,拉着外套的手不自覺得微微顫抖,倔強地死硬着頭不願看向那人。

那聲音似乎愈發朝她逼近,像是從幽暗長道裏蔓延作勢要爬出來的惡影,不由得讓她心下發慌,他還是找到她了。

“歲歲,不理爸爸了?”

随歌聽見那兩個字都覺得想吐,一時間後背像是被某種髒東西慢慢探着伏了上來,引得她起了一身的戰栗。

想往前邁着腳步卻又怎麽也動不了,仿佛被無形中拖拽着,她狠狠地咬了咬牙,壓下心底裏那陣反胃的感覺,扭頭看向了一旁陰暗巷道裏那個正挂着惡寒的笑意盯着她的男人。

是啊,刻在記憶裏磨滅不掉的聲音她又怎麽會聽錯,這人還是一貫地讓人惡心,挂着不懷好意的笑,強裝着一副善意的面真是有夠虛僞。

随歌極力穩住心神眼神淡漠地投向那人,仿佛面前的人她未曾認識一般。

向偉峰似乎不在意般,挂着嫌惡的笑意,語氣哄騙道:“怎麽,這才幾年不見,乖女兒可就不認識我了?”

那人穿着髒舊的棉襖,褲子皺巴巴地堪堪半吊着,腳邊放着個拐杖,側臉邊橫着一道醜陋的長疤因為臉上表情的撕扯顯得更讓人泛惡心。

随歌又往外扯了兩步,語氣不留情面直刺道:“不認識你?你憑什麽覺得我該記得你。”

“歲歲,瞧你這是說的什麽話,四年了,我從那地方出來可就找了你一年久呢,多辛苦你都不知道,好在可算是讓我找到了,也值了,你說是不是?”

向偉峰跛着腳一步一步往前齲動,嘴裏還埋怨道:“你說你怎麽把房子還賣了,搬到這地方也不說一聲,一點都不考慮我這個當爸爸的。”

一說起房子随歌便忍不住了情緒,臉上繃着的神情破裂開來,眼神的恨意仿佛要把面前的人給撕碎,聲音低吼道:

“向偉峰,你有什麽臉說出這話?啊!房子和你有什麽關系,那是我媽的,我媽的房子!”

“四年?也才四年而已,你怎麽不永遠呆在那jian—獄裏,呆在那裏多好,不出來多好!”

向偉峰聽見這話捏着拐杖的手死死地攥着,面上卻依舊裝作和随歌親昵的樣子,笑道:“提你媽那個女人幹什麽,都是死人了,多晦氣。”

說罷又往前走了一步,眼神猥、瑣地看着随歌誇了句:“歲歲穿旗袍可真好看,比你那死了的媽好看多了。”

随歌被這眼神盯着渾身都覺得肮髒,往後退了幾步,皙白的手指狠狠地扣着手裏的袋子,滿是恨意道:“你沒資格提我媽!”

“你才是該死那個,車禍裏你早該死的!”

興許是車禍兩個字徹底刺激到了向偉峰,只見他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那道長疤像是彎曲的蛇延扭動在他臉上,狠捶着腿撕裂着嗓子陰暗。

“車禍?你他媽跟我提車禍?就因為那場該死的車禍,老子現在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蹲局子蹲了幾年出來後都他媽的嫌棄我,說到底要不是因為你這小賤蹄子,老子能成這副德行!”

“算老天開眼,老子命不該絕,可算是讓我找到你了,這麽多年老子受的苦也該從你身上讨回來了。”

面前的人不再遮掩那副極端醜惡的樣子,叫嚣的樣子一下子便讓随歌覺得好像又回到了那時候被他打罵的日子,冷意頓覺從腳底生起,刺得她發顫。

随歌強行收回了視線不再理會那人,艱難地邁出步子要往前走。

向國峰見勢也不着急,冷嗤一聲道:“你難道都不想知道你媽當初為什麽會跳樓嗎?”

母親的事一直都是梗在随歌心上過不去的坎兒,和母親有關的事情她一向都極為敏感,聽見這話腳步果真頓了下來。

向國峰在一旁扯着唇像是享受着拿捏的快感般笑了起來。

可随歌卻也僅僅是頓了不過半分鐘而已便又恢複了自然,母親的死不是她一直都知道的嗎?随母自從再婚後,遭受着面前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毒打和逼迫,精神狀态逐漸不正常,以至于最後那段時間裏瀕臨崩潰才做出了那樣的選擇。

随歌這麽些年來一直都堅持地認為是因為這個原因造成的,便也不願去聽那人的廢話,大有繼續往前走的架勢。

瞥笑的人站在她身後,瞧着眼前人挺直的身形,眼神愈發深暗,他實在是太想看看聽了實話的随歌到底是否還能是這個樣子。

糙暗帶着刻意嘲弄的聲音夾雜着寒風吹到了随歌的耳朵裏,那一刻她聽得清晰極了。

“你不會還真不知道吧,那個女人是為了讓你解脫才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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