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挑剔 随自家主人了,嬌貴

散溺在柔光裏的聲音沁心蜜意, 覃朝總是下意識無條件地臣服于下,黝黑的眸子裏浸出別樣的情緒。

四年前也是這樣,曾說過同樣等他的話, 只不過那是另一種結果。

覃朝從不怪随歌當年的不辭而別, 不怪那份失約, 只是四年後的渴望愈發濃烈, 必須做些什麽去牢牢穩住想要觸及的一切。

随歌擡起了頭,正對着陽光有些睜不開眼,卻還是迎上了面前人的視線。

覃朝的臉色帶着沉色,随歌熟悉他這樣的神情, 不自覺間臉上浮上了笑意, 騰出來了一只手當下沒什麽猶豫便伸了出去。

輕按在覃朝硬挺毛刺的短發上,随歌踮了踮腳尖, 似乎是在對着剛才的那句話解釋, 嗓音暗許:

“以後都不會食言了。”

感受到頭上輕微的撫摸, 覃朝有一瞬間很難不覺得随歌可能是順手把他也當做成那個狗崽子了。

可又不得不承認,那種随之而來的觸動又的确要更為熱烈。

比上四年前,這一刻的不安感真真切切地被随歌撫平下許多。

随歌本就是踮着腳,許久沒等到覃朝的回應,以至于她腳尖支撐得有些發麻。

随歌一直都知道覃朝是很高,只是這一會兒這樣的感覺更加明顯, 這人在不知不覺間拔高了太多。

覃朝的眼裏顯然疏散了不少的沉色, 随歌見勢,佯裝無意地頓了頓腳, 嘴上嘟囔道:“你太高了,不好。”

嬌聲的語氣夾雜着抱怨,聽在覃朝的耳朵裏直接被解讀成撒嬌的意味, 随歌很少會在有這樣的時候,為數不多的幾次還都是被覃朝一個人聽了去。

內心裏的漲意瞬間充斥,覃朝臉上表情不自覺地輕松下來,薄唇微勾看着随歌:“那,我抱着你摸?”

随歌本來也就只是在那會兒沒多想便伸手撫摸上了覃朝的頭發,聽見他的話心下竟生出些羞意,明明以前這人頭發還算長的時候随歌也摸過不少次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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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頓了頓手上的動作,随即收了回來,語氣生硬地胡亂解釋道:“有點紮手。”

沒了輕撫的軟意,覃朝心底冒出來些隐約的失落,不知道在想些什麽,臉色看起來有些低掩。

随歌以為她是覺得自己嫌棄,剛想好要怎麽開口說,便聽見覃朝先開了口,語氣認真地問她:“那我以後不剪這麽短了。”

面前人的神色滿是真誠,猛然間伴随着這句話帶來的激烈的矛盾沖擊、碰撞、交織,随歌想,不過是因為她一句話而已,她沒想到覃朝竟會這樣想。

懷裏抱着的軟軟突然扭動着身體掙紮着要下去,随歌彎了彎腰,邊放下邊低顫着聲音,語氣間夾雜着不可忽視的心疼。

“阿朝不用刻意,我們家阿朝什麽樣子都好。”

話音落下,覃朝眼間生出些細微的波動,複雜的情緒盡數散露。

像是在四處碰撞試探的暗藏處,突然有人立起來了一圈周圍皆是柔軟,告訴他不必惶恐厭惡頭破血流的後果。

覃朝很喜歡随歌叫他阿朝,說不清什麽感覺,随歌的嗓音柔溺,喚着他的時候,覃朝覺得在那樣的感覺裏是離歸屬最近的距離。

以至于隔了四年再次見到随歌的那一刻,這個稱呼在某種程度上也似乎成了執念。

甚至想在處處都能靠近随歌已經是覃朝在任何時候的下意識想法和行為,所以在随歌說了那句他頭發紮手,當即萌生的念頭便是留回四年前的樣子。

軟軟下了地便朝着覃朝的褲腳叼着,動作跳竄着,哼哼唧唧地弱聲,一副硬是要跳到覃朝身上的架勢。

随歌低斂着眸子,轉移話題笑着看着軟軟故作生氣道:“是我抱得不舒服嗎?這麽快就嫌棄了?”

覃朝眼皮微垂,收回了視線,一把抱起了地上的軟軟。

小狗崽當下也不哼唧了,蹬着腿撒歡兒似的雀躍極了。

随歌輕哼一聲,輕點了點軟軟的頭,話語間掩蓋不住地寵溺:“怎麽這麽挑。”

覃朝的懷裏比不上随歌的溫軟,但興許是因為寬敞,軟軟被抱着也更加舒坦,倒确實是個挑剔的主兒。

“随自家主人了,嬌貴。”

覃朝手上抱着軟軟,眼神總是有意地看着随歌說出了這句話。

一時間,随歌耳尖那抹粉紅沒消退地再次顯露,想反駁看着覃朝卻又說不出什麽話。

仔細想來,在覃朝眼裏,她似乎真的還挺嬌貴的。

覃朝離開京市前一天的那個晚上,随歌突然收到了林年的微信。

一直以來,随歌和林年能聊的話題除了覃朝和淩岚再無其他,看見發來的消息時,随歌還覺得有些驚訝,輕皺着眉點開看了那條消息。

【嫂子,如果淩岚這段時間來京市能不能讓她等等我。】

許是早聽過了雲舒喊過這個稱呼,随歌到現在看見林年發來的也沒覺得有多麽突兀。

消息裏再次提到淩岚,随歌不難想象到林年發這條消息的神色。

她不知道林年和淩岚在這四年裏是種什麽樣的狀态,也不知道林年為什麽會說這段時間淩岚可能會來京市,只是這句話在她看來,多少帶着有些卑微的意味。

随歌盯着手機不知道應該如何回些什麽。

那頭緊接着又跟了一條。

【還是算了,別跟她說了。】

話裏的猶豫絲毫沒給随歌機會去開口應好,她面上帶着疑惑,皺着眉有些無措。

覃朝進卧室碰巧看着她這幅樣子,出聲道:“看什麽呢。”

随歌收了收手機回了句:“林年發來的消息。”

“林年?”

覃朝重複一句,接着散漫道:“說淩岚的?”

随歌猛地擡了擡頭,開口道:“你怎麽知道?”

覃朝有些失笑:“能讓林年挂嘴邊兒的除了項目上的事,就是淩岚了。”

随歌點了點頭,遲聲問道:“他和一姐之間,是發生了什麽嗎?”

随歌自認為缺失了和他們一起的四年時間,面對淩岚照舊有着愧疚感,試圖和過去四年迎面和解的時候,她無數次竄生了念頭要重新聯系上淩岚。

只是在林年說過那些話後,随歌又被退縮給生生打回了原地。

她甚至沒臉要想着淩岚能夠既往不咎地原諒她,即使是無比恨她,那也本就是她應得的。

“林年和淩岚……”

覃朝的聲音有些拖着,眸子裏籠着一層遲疑。

“臨了來京市前兩個人挺別扭,其他的不清楚。”

覃朝那四年裏不怎麽關注別的事情,只是隐約能感覺到兩人之間怪異的氣氛,林年不是健談的性子,不多說什麽,畢竟兩個人之間的感情除了當事人,外人自然是沒那麽清楚。

淩岚的性子,随歌一向了解,覃朝說的這些她不意外,心下隐隐難受,面對感情的時候,淩岚是要比她過分的理智。

林年發完那條消息再也沒說什麽,随歌垂着眼皮終究是沒回。

覃朝盯了幾秒,嘴唇微抿着,兩步走了過來抽走了随歌手裏的手機。

“想那麽多不打算睡了?”

随歌記得明天送覃朝的事兒嗎,笑着回應:“能起來的。”

覃朝面色緩和,也沒繼續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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