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16)
,你以前喜歡過什麽人麽?現在她在什麽地方?還會想起她麽?”
“除了你,我沒有喜歡過別人。”景山青淡淡的說。
他覺得自己有些明白了,她不高興,是因為方子白麽?
他清楚這丫頭對方子白之間的感情,當年的兩小無猜,他也算看在眼裏。何況舒天心是什麽樣的人,他十分清楚,絕不可能去吃回頭草。作為勝利者,寬待失敗者,在舒天心心裏給自己加分,他也覺得很劃算。
他一直沒有期待短時間內完全抹去舒天心心裏方子白的痕跡,除了少年時的戀人,對于舒天心來說,那大約也是類似于親人的存在。
不過那一次舒天心被方子白軟禁之後回來,對他态度越發親昵,他也很受用。
他與方子白那一戰之後,舒天心對方子白那副鐵石心腸的态度也着實讓他有些樂昏了頭。
人啊,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當時高興,如今再看她為這事郁悶,心裏就真有些難受。
舒天心愣了下,“我才不信。”
嘴上雖然這樣說,心裏卻又掩不住的甜蜜泛上來,咕咕的冒着泡。
她想聽景山青重複或者解釋,等了半天,帳子外卻沒有動靜。而月光照進來,他映在帳子上的身影還在,一動不動的。
舒天心伸手勾畫着他的影子,語氣帶了絲自己都沒察覺出來的歡快,“夫君,你以後會納妾麽?”
景山青幾乎不用思考的吐出兩個字,“不會。”
“真的?”
她從不懷疑他的話的,哪怕殺人滅門這樣的江湖浩劫,他說,她便相信。
可是今晚卻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質疑,只是莫名的想聽他多說幾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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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山青卻沒意識到她這樣的心思,看着窗外的月光想着事,沒有回答。有些事說一遍就行了。
舒天心在帳子裏問:“夫君,你喜歡我什麽?”
“什麽都喜歡。”
“怎麽這麽敷衍。”舒天心一遍一遍的勾畫他印在帳子上的影子,最後忍不住靠了過去,“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麽嗎?”
景山青隔着帳子聞到她身上帶着藥草味的香氣,心裏的煩亂慢慢平複下去。微微笑了笑,都要成親了,還計較什麽呢?
既然要大度,不妨大度到底。他們有漫長的時間相守,那個人終究會成為過往,消失在時間的洪流裏。
“你喜歡我什麽?”他伸出手貼在帳子上,感覺她的小手也貼了上來,隔着帳子,兩人掌心相貼。
“喜歡……”舒天心想了想,最後也只能說:“什麽都喜歡。”
景山青挑眉,“不是敷衍?”
舒天心搖頭,想起他瞧不見,才開口,“不是。你什麽我都喜歡。喜歡的不得了,很愛。快要不像自己了。”
變得有點斤斤計較,因為一點莫名的想法而惶恐,不理智。
“有件事一直瞞着你。”舒天心原本打算成親之後做出成效再跟他說的,此時卻有些忍不住,興致勃勃的賣乖,“我打算以後改改神醫谷的規矩。一年裏面最多半年,或者三個月,呆在神醫谷。其他時間我可以陪你在外面雲游,你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原來那一日她與商天久說的“我還沒跟他說,他不知道。”指的是這件事。怪不得這次來,文谷主對他又冷淡起來。原來除了蜀中滅門的事,還有這個。傻丫頭。
景山青有些詫異,心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熱流,讓他眼眶竟然有些熱,他啞聲說:“其實你不必,我心甘情願,為你畫地為牢。二師父為師父能做到如此,我當然也可以。”
“我也心甘情願,陪你浪跡天涯啊。”舒天心笑了笑,有點得意,“我已經跟師父說過了,咱們成親之後就開始實施這個計劃。天下第一高手,困在這谷裏,天天折騰那小池塘裏的幾條魚,我都為那幾條魚覺得可憐。”
她只是跟他開玩笑,文谷主的反對,她一句沒提。
“天心。”景山青嘆了口氣,隔着床帳親在她手心上,這樣的舒天心,他怎麽可能不愛她。
兩個人隔着床帳依偎,一直到月影西斜,景山青才離開。
78成親
離他們成親的日子還有三天,然而舒天心等了兩個晚上,他都沒有再來陪她說話。
就算不能見面,隔着帳子說說話也好啊。
舒天心有點失落,很後悔之前因為一點小事鬧別扭。成親其實何必搞得這麽複雜。
成親前一天晚上是樂天音來陪她。
樂天音拿着本冊子似笑非笑的看她,“師父讓我來給你講為婦之道,小師妹,你需要嗎?”
舒天心翻了翻那本冊子,除了圖文并茂這一優點,上面講的東西還沒有玄女經深入。
舒天心着重瞧了瞧上面畫的姿勢,猶豫了下問樂天音,“師姐,我就想知道,第一次會有多痛?”
樂天音愣了下,睜大眼睛感慨,“你們不會是……景山青真能忍啊。不對啊,路上的時候看着不像啊,不然你師兄也不會讓我貼身纏着你。”
“師姐,你們……背地裏都想些什麽啊!”舒天心有些臉紅,想了想又有點不甘,反問回去,“你跟師兄當年難道偷偷試過了?”
“哈哈,都成親了,還說那個幹嗎。”樂天音揮了揮手,“痛倒是真的。也沒多誇張,跟傷口撒鹽似的。”
舒天心看着樂天音,眼神明顯表示,你這是在安慰我麽?
“反正都是要經歷的麽。而且這種事情,跟尺寸有關的吧?實在不行自己用指頭先破了。”
舒天心想了一下才明白樂天音說的什麽意思,面紅耳赤之下幾乎忍不住要吐血。師姐成親之後,真是有點百無禁忌啊。
舒天心發現自己最近臉皮厚度有點不夠用。
樂天音十分殷勤的繼續問:“還有什麽需要解答的麽?”
“呃……”舒天心對着她八卦的眼神,終究還是搖了搖頭。
“那就趕快睡吧,明天早上還要早點起來呢。”樂天音抱了被子,睡在了舒天心床的裏側。
“師姐,你要跟我睡啊。”舒天心有些意外,她還想着景山青今晚會不會來呢,雖然明天就成親了。
樂天音說:“師父讓我今晚陪你好好聊聊天。以後機會就不多了。”
舒天心有些不情願,“唔,那好吧。”
舒天心吹了油燈,躺在樂天音旁邊。
黑暗裏樂天音伸出手撫了撫她的額發,輕聲說:“小師妹,師父和師兄都很擔心你。你一定要幸福啊。”
“當然,我和他一定會幸福的。”舒天心的語氣很自信。
“我也是這麽想的啊,師父和師兄就是瞎擔心。”樂天音輕笑了一聲,翻了個身閉上眼睛。
舒天心躺在床上發了會兒呆,開口說:“師姐,我有點緊張。”
半天沒聽到樂天音回應,她已經睡着了。
舒天心笑了笑,卻了無睡意。
要成親了呢,從此與景山青執手偕老,一生一世在一起。
又期待,又有點緊張。
發了一會兒呆,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隐隐約約的笛聲。
曲調柔和,纏綿悱恻。
以舒天心對景山青的熟悉程度,立刻聽出了這是他在吹笛。從笛子的曲調裏,她幾乎可以感覺到吹笛人的情緒,有喜悅,有思念,也有淡淡的緊張。
這一刻,天涯同此心。
她忽然覺得很安心,慢慢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就睡着了。
三更不到,就被樂天音推醒。
然後開始勻面,上妝。
兵荒馬亂的一陣折騰。
其實今日因為景山青身份的特殊性,沒什麽賓客來道賀。只有神醫谷的人,和維心宮的人。
不過整個神醫谷張燈結彩,三媒六聘八擡大轎,該有的程序景山青一樣也沒有省略。
真的到了這一刻,舒天心反而什麽感觸都沒有了,蒙着蓋頭,一路渾渾噩噩的由喜娘牽着,一舉一動都聽喜娘提點,像是牽線木偶。
行禮之後,舒天心就回洞房坐着了。
樂天音來陪她。
樂天音建議,“鳳冠太沉了,要不要摘下來休息一下?”
舒天心想了想,“不用了,也沒有多難熬。他應該馬上就過來了。”
沒什麽客人,師兄不在,即使在也戒酒了。金葉他們不會敢灌景山青的。他不會耽擱太久。
樂天音笑了笑,說:“小師妹,你一定會幸福的。”
誰會想到性格跳脫的舒天心,洞房花燭夜會乖乖的帶着沉重的鳳冠等新郎來掀蓋頭呢?
幸福從來不是一個人的努力便可以達到,舒天心和景山青,都一樣的在努力,所以他們一定會幸福的。
景山青果然很快便進來了。
景山青拿了喜秤挑開舒天心的蓋頭。
舒天心眼前紅色的遮蔽,對上景山青溫柔微笑的眼眸。
他一身大紅新郎喜服,目若點漆,豐神俊朗。
舒天心微微眯了眯眼,忽然覺得紅色很襯景山青,自己簡直被驚豔到了。
兩人喝了合卺酒,吃了子孫饽饽,走完了一切繁瑣的流程。
樂天音抿嘴笑着跟喜娘一起出去,把門給他們關上,洞房裏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喧嚣了一日,終于安靜下來。
“娘子。”景山青帶着笑意看舒天心,“我們安歇吧。”
舒天心看着他,臉被屋內喜氣的裝飾映的豔若桃李,“不會有人來鬧洞房吧?”
景山青抿唇笑着搖了搖頭,“不會。”
舒天心松了口氣,坐在銅鏡前一點一點取頭上的飾物。
從鏡子裏看到他在看,舒天心有些不好意思,“你先去沐浴吧。嗯,夫君。”
景山青沒動,在旁邊瞧了片刻,走過來幫她一起拆頭上盤的繁複的發髻,“怎麽要戴這麽多的。”
他拆完,用指腹輕輕按着舒天心的頭皮。為了帶那個沉重的鳳冠,頭發梳的非常緊,一天下來,頭皮都麻木了,他力道适中的按摩讓舒天心覺得十分舒服,忍不住仰起頭示意他繼續。
景山青笑了笑,俯身抱起她,“明天再給你按,春宵一刻值千金,我們還是好好探讨一下房中術吧。”
“不,要麽我先,要麽你先。”舒天心想到要與他裸裎相對,雖然更羞恥的事也都做過了,可是她還是覺得很緊張。
景山青想到前些天舒天心突然不理他,便沒有堅持,笑了笑,“好吧,你先。”
他如此爽快,舒天心倒有些奇怪了,狐疑的看他,“不要突襲啊。”
景山青敲了她一記,“想什麽吶。”
舒天心迅速的轉到屏風後相連的淨房裏清洗,神醫谷歷代谷主都憋屈在這谷裏,就把房子建的往死裏舒服,淨房引了地熱活水。
舒天心覺得心砰砰跳的厲害,想磨蹭磨蹭,又擔心他等不及進來。最後一邊糾結一邊洗,也不知道用了多久。
出去的時候看到景山青披散了頭發半敞着懷倚在床頭看書。
舒天心發覺男人甚至比女人更襯紅色,當景山青擡眼看過來的時候,她簡直覺得這個男人太秀色可餐了,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
景山青笑了笑,“我去洗。”
舒天心慢慢的擦着頭發坐到床邊,好奇的拿起他剛才看的書一瞧,入眼便是各種男歡女愛的春宮,不由的紅了臉放到一旁。
景山青很快出來,穿着跟她同款的紅色裏衣,敞着衣襟。他沒有洗頭發,不過發梢依然沾了水,蜿蜒的沾在脖子上,黑發紅衣,麥色的肌膚玉一眼的質感。
景山青瞟了一眼被刻意扔的遠遠的春宮,挑了挑眉,“娘子我們安歇吧。”
舒天心瞥了他一眼,乖乖點頭。
看他走過來,又忍不住說:“把……把油燈吹滅吧。”
景山青從善如流的伸指點出,滅了油燈。
借着從窗紙透出的微薄月色,他高大的身影向她欺近,微微俯□吻她,然後把她壓在了床上。兩個人的裏衣都十分寬松,解了帶子便褪了下來。
他濕潤的發梢劃過她的脖子,與她半幹的長發糾纏在一起。
舒天心覺得景山青今晚格外的溫柔,她稍稍羞澀的推拒,他便不亂動。兩個人肌膚相貼,耳鬓厮磨已是最好的催化劑,舒天心不覺得需要更多的調情手段。
只有在他摸她隐秘處時,她依然覺得害羞,說不要的時候,他不為所動的摸過去,“寶貝,我怕你不夠濕,會疼。”
舒天心咬着唇,別過臉去,她能怎麽說?總不能說自己已經夠濕了吧!
景山青安撫的親她的眉眼,親她的鼻尖,綿密的吻不斷的落下,“寶貝,別生氣。”
“我,才沒有生氣。”舒天心悶哼一聲,說話的聲音因他的手而微微顫抖。那種奇怪的感覺,仿佛靈魂都在戰栗的感覺随着他的動作不斷積累,舒天心喘息着,雙臂纏着他的脖子,湊上去吻他。
“夫君。”舒天心緊繃着身體,仿佛爆炸一般的快感中微微失神,叫出聲來。
然後她整個人都軟了下來,仿佛漂浮在雲端一般。
景山青按捺的親了親她,緊繃的肌肉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他跪在她兩腿之間,堅硬的昂藏觸到她隐秘的地方。
他往前挺了挺腰,碰到她的花核。
“唔。”舒天心微微顫了下,“我不行了,別,別這樣逗我。”
景山青往下沉了沉腰,堅硬被她腿間的液體沾的滑膩,卻始終不得其門而入。
舒天心剛剛洩過身,本就敏感,被他弄的渾身都泛起粉紅色,受不了的哀求,“夫君,夫君,進來吧,好難受。”
景山青呼出的熱氣都是滾燙滾燙的,啞聲說:“我不是在逗你。等等,容我點燈看一下。”
“什麽?”舒天心沒明白他的意思,身上一涼,本能的抓住景山青的衣襟。
景山青的聲音裏帶了些懊惱,“找不到地方。”
舒天心愣了下,“那上次……”
“上次是意外,我也不知道。不然我們還用上次的姿勢?我怕你疼。”
舒天心有點迷茫的放開了他的衣襟。
景山青迅速的點了燈回來。
洞房花燭夜的過程,舒天心的評價只能說是十分糟糕。在簡直快要爆血管的學術探讨中,景山青終于進去了。
雖然他很溫柔很照顧她的感受,最後忍的聲音都變了,但舒天心真的是很疼。除了疼沒有別的感覺。
最後景山青只能逼自己草草結束。
不過因為兩個人前面耽誤了太長時間,結束的時候依然已經深夜了。
景山青去拿了手巾給舒天心擦了擦身,舒天心躺在那裏累的連手指都不想再動一下。
景山青上床躺在外側,憐惜的親了親她的臉頰,“寶貝,很糟糕,對不起。”
舒天心微微睜眼,滾到他懷裏,雖然第一次過程不那麽好,但她心裏卻充滿說不出的喜悅和充實。她仰頭親了親景山青的下巴,“很開心。睡吧。”
79各自的結局
第二天早上舒天心睜開眼睛的時候,就看到景山青溫柔的看着她。
“這麽早就醒了麽?”舒天心開口,嗓子還有點啞。
景山青笑了笑,“睡不着。”
“那還不起來?”
“軟玉溫香,不想起。”
已經有光從窗紙透進來,半明半暗間,舒天心看着眼前平整的胸肌,忍不住伸手摸了上去,“夫君,你今年三十四了吧。”
景山青沉默了片刻,才說:“不老吧?”
舒天心在他胸口畫圈圈,“你以前,真的沒有喜歡的人麽?”
景山青喉結微咽,“沒有。我跟你說過。”
“難道也沒有上過青樓什麽的麽?”雖然新婚早上問這個很奇怪,但舒天心确實是保持着愉悅的心情來問的,昨晚景山青的反應,真不像有經驗的。
景山青又沉默了片刻,“去倒是去過,不過沒過夜。”
“沒有碰過女人麽?”舒天心比他直接。
景山青刮了刮她的鼻子,“想什麽吶。”
“告訴我吧。”舒天心往他懷裏偎了偎。
“沒有,你是唯一的一個。”
“之前你那樣對我,我還以為你閱盡千帆了呢。所以不高興了好幾天。”舒天心嘟嘴,有些撒嬌的逼問:“你是從哪兒學來的那些手段?”
不高興了好幾天?她之前突然不理他是因為這個原因?景山青覺得好笑又甜蜜,低頭纏綿的親她,解釋,“看書多。”
“這個麽?”舒天心還沒問完,別過臉不讓他親,從枕下摸出景山青昨晚她沐浴時還在鑽研的書。原來他們兩個一樣,都是房中術理論家。
“嗯。”景山青只是專心致志的親她,她不讓親嘴,他就一點一點啃她的耳朵。
“讨厭,嚴肅點。”舒天心覺得麻癢,嬉笑着推開他,“難道你之前就不想麽?”
“有這樣躺在床上嚴肅談話的麽?”景山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最近才找了些書研究。以前也不怎麽想這些事。練武之人,打根基的時候還是要少情寡欲比較好。後來我那個位置,也要處處小心,沒心思考慮這些。”
“只有我一個?”
“只有你一個。”
“再說一遍。”
景山青無奈又寵溺的笑了笑,吻了吻她說:“只有你一個。只喜歡你一個。只愛你一個。”
他說一句,便吻她一下,慢慢危險的下移,含住她胸前軟雪頂端的紅梅。
舒天心有些緊張,“別鬧,還不舒服呢。”
景山青便克制的吻了吻她,沒有更多的動作。
小夫妻兩個抱着在床上膩了一會兒,天光大亮,少了剛才半明半暗的遮掩,裸裎相對的時候,舒天心略微都有點不自在。
文谷主他們還在谷裏,兩個人也不好起太晚。于是舒天心滾被子裏,景山青穿了裏衣去洗漱更衣。
然後舒天心也迅速的起來,收拾了床鋪。
小夫妻一起去見文谷主和二師父。
敬茶,吃早餐,然後谷裏的人便各自去做各自的事情。
景山青牽着舒天心的手,一路走到谷口。
“去谷口做什麽?”舒天心有些不情願。
景山青笑了笑,“送些人。”
舒天心愣了下,“不是說一個月麽?”
“反正都要走,早幾天晚幾天又有什麽區別?”
舒天心抱住他的胳膊,仰臉看他,“你甘心麽?我不明白,你為什麽要跟方子白打這個賭。”
“其實挺沒意思的。天下武林,要來也沒什麽用,連維心宮我都沒心思管。”景山青扯了扯嘴角,“方子白是個英雄。他總想殺我,說句實話我也總想揍他。何況他那一日用了血菩提,無論我答應不答應總是要打的。破釜沉舟,必死之局,我有點被他觸動。索性成全他。”
舒天心笑,“這算不算愛美人不愛江山?”
景山青默了片刻,艱難的點了點頭,“情人眼裏出西施。”
“這話怎麽不婚前說。”
兩個人一路說笑着,一點也不覺得路長。
到谷口的時候金葉他們已經整裝待發了。
該交代的景山青早已交代完,如今也只是拍拍金葉的肩,道聲珍重。
金葉沒什麽不舍得,回了苗疆,他就是維心宮的老大,景山青雖然擁有造化蠱母蠱,但畢竟鞭長莫及,不可能事事都控制他們。只要景山青別在中原死了就行。
看着絕塵而去的維心宮諸人,舒天心搖了搖頭,“似乎他們對你這個宮主不怎麽留戀啊。剛才我說過兩年神醫谷的新規矩推行之後,咱們就可以每年回苗疆小住,金葉臉都白了。”
景山青碰了碰她的額頭,“別說風涼話。我看你這個神醫谷主也沒有多受人歡迎,師父和二師父已經打算收拾包袱走了。”
舒天心有點疑惑,“怎麽一成親就變得這麽多的?以前我說什麽你都說好的。”
景山青咳了一聲,“要不要背你回去?”
“好啊。”舒天心雀躍的跳上他的背。她兩腿之間還是有點不舒服,但是又難以啓齒,景山青如此善解人意,真是再好不過。
景山青就背着舒天心慢吞吞的往回走,反正時日悠長,他們兩人可以慢慢消磨。
神醫谷裏人不多,偶爾碰到個人都笑眯眯的躲開,給小夫妻留下獨處空間。
舒天心嫁的人是維心宮宮主,這件事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但景山青實力在那兒擺着,連方義門都不再死磕。他老實安分的易容,大家也就心照不宣的裝作不知道這事。
一個月後,舒天心收到商天久的消息,方子白活下來了,不過武功盡失。
這已經是萬幸的結果,他那一身經脈都毀了,別說武功,以後在行動上,能不能像正常人一樣都是未知數。
景山青沒有跟舒天心說方子白能活下來是因為他給商天久送去了續命蠱。
景山青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但如今舒天心的心裏眼裏只有他一個,些許小事,沒必要再提。
後來聽說方子白被推舉為武林盟主。
他弱冠之年,便擔起方家重任,并創立了方義門;他在中原武林各派俱束手無策之時,力挽狂瀾,犧牲了自我,将維心宮趕出中原。他是對中原武林有大功的人。何況他身後的方義門在他的帶領下也越發強盛。
所以,即使他武功全失,依然被推舉為新一任的武林盟主。二十五歲的武林盟主,是武林史上最年輕的了。
他是無數少俠的偶像與榜樣,是中原武林最受人尊敬的人物。那些少年們走他曾經走過的路,或鮮衣怒馬,或捉襟見肘的行走江湖,四處挑戰,做着英雄夢。
誰要是在武林人士聚集的地方說他一句不好,那必定是會被群起而攻之的。
一入江湖歲月催,方子白終究要在這條路上越走越遠。
而舒天心一如既往的沒出息。神醫谷的新規矩推行下去,再加上維心宮之戰時,神醫谷的牆頭草行為,很為中原武林所不齒。
神醫谷在文谷主手上的輝煌時代終究結束。
只是大家都知神醫谷有高手坐鎮,而且刀尖上舔血的江湖人,也終究有求着神醫谷的時候,是以也并沒有人上門搗亂。
有趣的是,如此一來,賒賬的反而少了。加上為了傳遞急診消息而開的藥鋪,舒天心與景山青日子過得十分滋潤。景山青笑言自己是被娘子養着的男人。
而維心宮因宮主耽于美色,也始終龜縮于南疆,沒有再入中原為禍。
天道有常,我們終将成為我們想要成為的那個人,只是其中的得失,再也無法計量。
方子白獨自坐在方義門正氣廳樓上的閣樓,看商天久給他的傳信。信上說舒天心為景山青生下一對龍鳳胎,母子平安。
那一年方明珠已經離開人世。她身子始終不好,又因了他的傷勢擔驚受怕,纏綿病榻許久,送去神醫谷也沒能救回來。
她說她這一生雖然短暫,但前半生被父親捧在手心,後半生嫁了天下第一的大英雄,已是別人百年也難以企及的精彩。她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給他留下一男半女,也沒能說服他在身邊收下幾個妾室服侍。
後來被譽為武林第一人的方子白,在面對江湖上鋪天蓋地贊譽的時候,總是淡然。有人說他傲慢,有人說他是謙虛,視名利如糞土。
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是愧疚。
武林第一人,他身後,又辜負了多少人?
他雖然挂了盟主的名頭,但他的身體也不容許他為江湖那些事費太多的神。于是他總是一個人坐在正氣廳樓上的閣樓裏,獨自看日出日落,鬥轉星移。一遍一遍的想這些年所作所為,是非對錯。
他曾怨恨世事殘忍,不斷逼着人向前走,不給人回頭的機會。
後來又慶幸時光待人終究溫柔,不給人重來的機會。因為即使重來,他究竟是可以對方君義、方子戰的死無動于衷,棄方家于不顧留在神醫谷與舒天心成親?還是能在方重義死後眼睜睜的看着方家變成一盤散沙?還是重來一遍他就有能力将道義與感情兩邊都死死拖着不放?
辜負的終将辜負,承擔的也必須承擔。
好在如今舒天心過的很好,而方明珠的情,他也只有下輩子再還了。
方明珠去世的那一年,方子白二十九歲。哪怕他武功全失,依然有數不盡的江湖女俠願意嫁給他做續弦,自薦枕席,或者發願終身照顧這位大英雄的飲食起居,哪怕沒有名分。
方子白都沒有接受。
81師兄的友愛小番外
“哼,江湖傳聞商天久武功高強,是當世唯一在武功上能與當初的方盟主一較高低之人,沒想到竟是欺世盜名之輩!”少年俠客鄙夷的看了商天久一眼,負劍轉身離去。
商天久默默的抹掉臉上的鞋印,覺得這日子簡直沒法過了!
他要發憤圖強!
當初景山青扮成他究竟做了什麽!為什麽跟方子白那臭小子當初武功水平差不多就要接受挑戰!打不過還要被鄙夷?懂不懂尊重對手啊!
商天久內心已經咆哮了。
他确實跟方子白武功水平差不多過嘛!還比他高過呢!
混蛋景山青,為什麽要扮作他教訓人!混蛋方子白,為什麽在別人問的時候推崇他!
咆哮過後,商天久就一頭紮進神醫谷的藏書閣裏不出來了。
他不發憤圖強還能怎樣!挑戰景山青那個非人類,還是去揍方子白那個廢人?
神醫谷的藏書閣本就藏書豐富,景山青更是把當初雲無憂在中原掃蕩時順手牽羊的秘籍什麽的都扔在那裏。
商天久連看了三天的書,終于找到了一本适合自己的——《醉拳》!
他都三十多歲了啊,筋骨都定型了啊,以前的武功路數不好改啊,高手不是那麽容易當啊。
就算是穆易平的接玉心法,都無法拯救他了。
而這本《醉拳》,卻為他指出了一條通往光明的路!
這本書的作者真是他的知己啊,喝醉了立刻提高三倍以上的爆發力,真的不要太适合他啊。
商天久如獲至寶的捧着《醉拳》出門,拿了個鏟子就去刨小師妹去年冬天埋在樹下的梅花酒,現在喝剛剛好啊。
剛把酒刨出來,就聽河東獅吼,“你要偷喝酒!”
樂天音雙手叉腰,像個茶壺一樣站在那裏。
商天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女人成親之後怎麽就變了呢?以前樂天音是多麽注重形象的人啊!現在一提到喝酒的事,就像個潑婦。
“師妹,我是為了練功啊,都是為了練功!”商天久小心翼翼的捧出《醉拳》秘籍。
“美酒十觞筋脈暖,丹田俱逐酒腸寬?什麽歪理!二兩入喉輕似燕,十分一盞石如泥。酒狂又引功魔發,日午奔騰到日西?”樂天音看了兩眼再也看不下去了,唰唰兩下就給撕碎了,“這書是你自己編的吧!商天久,你越發能耐了啊!”
商天久看着漫天飛揚的紙屑,他的高手夢,他的知己作者,他的希望……
所以娶妻要慎重啊,大凡天下第一高手,都是獨身,或者娶老婆之前就已經當上天下第一的。
于是師兄的奮發計劃,就這樣胎死腹中。
82鴛鴦相對浴紅衣
洞房之後,舒天心始終不太舒服。
景山青憐惜她破瓜之痛,一直溫柔體貼。過了三天才又碰她,沒想到還是疼,又出血了。
兩個房中術理論家空有理論,在血的教訓下,實踐的時候都有點放不開。
那一日景山青問起舒天心淨房的地熱活水,舒天心就帶他去瞧吳雲山脈深處的溫泉。
“先代神醫谷谷主原本是打算把神醫谷選址選在這附近,但路太不好走了,來求醫的人行走不便,最後只得作罷。那邊還建了幾座房子,以前冬天我們師兄妹還來住過。不過荒廢太久,要住的話還要先修繕。”舒天心正指點着附近的景致,景山青從後面貼上來,抱住了她的腰。
舒天心側過身似笑非笑的斜睨着他,“光天化日之下,夫君你幹嘛?”
“唔,為夫昨日讀了一首詞。”
“念來聽聽啊。”
景山青湊到她耳邊,聲音低沉的念,“菱透浮萍綠錦池,夏莺千啭弄薔薇。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
舒天心看了看溫泉,又看了看兩人身上的紅衣,感慨,“好純潔無辜的一首詞啊。”
因為是新婚,兩個人都穿的很喜氣。而且舒天心很喜歡看景山青穿紅衣,覺得他紅衣格外可口。
景山青笑,暧昧的問她,“要不要試試?”
“光天化日的,才不跟你發瘋。”舒天心紅着臉搖頭。
然而老天十分不給她面子,她話音剛落,忽然下起雨來。
深山裏雨水說下就下。雖然不大,卻很密,很快便将兩人身上的衣服打濕了。
景山青忍住笑,重複了一遍,“盡日無人看微雨,鴛鴦相對浴紅衣啊。天心,這是天意啊。”
舒天心跺腳,“還不找地方躲雨。”
“不要辜負良辰美景。”景山青抱起她,往溫泉裏走。
“喂!真要這樣?別在這裏啊”舒天心急了,捶了他胸膛一下,“去那邊啊,那邊修過一個池子,跟外面活水連通的,應該還可以用。”
景山青笑吟吟的看着她,“是你要求的啊?”
舒天心面紅耳赤,“好吧好吧,是我要求的。”
“遵命。”景山青親了她一下,大步順着她指點的方向走去。
舒天心眨了眨眼,覺得自己簡直像是着魔了,景山青說遵命的時候她覺得他有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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