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你不殺我?”
旁邊的侍衛見二人到了,立刻将一盆冷水朝黑衣男子頭頂潑去。那黑衣男子頓時醒轉,感覺到周身都傳來刺骨般的疼痛。
齊譽撩起衣袍坐在中央的椅子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着的黑衣男子。
“孫一刀。”
孫一刀緩緩擡起頭看着齊譽,啞聲道:“我什麽都不知道……”
齊譽恍若未聞,問道:“你們嘴裏的紫禾,誰給的?”
孫一刀無神的目光只是瞪視着前方:“殺了我……”
齊譽冷哼了一聲:“想死?”
孫一刀仍是喃喃道:“殺了我……”
齊譽站了起來,緩步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淡淡道:“也好。死前讓你見一見你的家人如何?”
孫一刀猛地擡起了頭,臉上第一次露出了驚恐的神色:“齊譽!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是無辜的!”
齊譽倒笑了出來,轉身走到旁邊,伸手從一排刑具中選出了一把短小的匕首,修長的手指輕輕擦拭着那匕首的刀鋒,“你做刺客,殺了上千人,竟然還這麽天真。”
孫一刀目眦欲裂:“不可能!他們答應過我……”
齊譽的笑容突然收了,将匕首舉到孫一刀眼前,打斷了他的話:“他們就是用這樣一把匕首——殺死了你的妻子。”說着他猛地将那匕首狠狠刺入了孫一刀的肩胛骨,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念語!”孫一刀痛極,怒吼出了發妻的名字,眼中終于淌出了淚來,“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
念語那溫柔的笑臉仿佛在眼前一閃而過,孫一刀已經分不清到底是身體更痛還是胸口的窒息更讓他劇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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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痛苦地嘶吼喘息着,眼前的九皇子哪還有平日裏羸弱的模樣,他筆直地站在那裏,俯視着孫一刀的臉,英俊的臉上滿是狠戾之色,讓這室內的溫度仿佛也寒冷了幾分。
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九皇子麽?
孫一刀陡然感到強烈的悔意,自己不該接下這單生意……念語死了,那自己做的這一切還有什麽意義?
“殺了我……”孫一刀感覺自己已經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
“想死可以,你知道我要什麽。”齊譽接過侍衛遞上的幹淨手帕,輕輕地擦拭着手掌上的鮮血。
“哈哈……”孫一刀卻突然慘笑出聲,“念語死了,你們永遠也別想從我這裏得到你要的東西……”
宋綸怒道:“孫一刀,你為誰賣命,你發妻死在誰手上?你現在還要為他們保守秘密?”
孫一刀啐出了一口鮮血:“為他們保守秘密?你們想用我來報仇,我又憑什麽幫你們?如果不是你們,念語又怎麽會死!”
齊譽點點頭:“好,你慢慢想。”說着又坐在了中央的椅子上,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
宋綸朝一侍衛使了個眼色,那侍衛轉身便出去了。
沒過多久,那侍衛竟然抱了個小女孩進來,那小女孩緊閉雙眼,躺在侍衛的懷裏,臉蛋紅撲撲的煞是可愛。
“小霜!”孫一刀的眼中幾乎淌下血淚來,“我女兒才6歲,她什麽都不懂……求求你,放過我女兒,我什麽都說。只要你放過她……”
宋綸揮了揮手,那侍衛立刻将小女孩抱了出去。
孫一刀扭動着身子欲掙開鐵索,卻牽動了身上無數的傷口,痛得幾乎暈厥過去。
齊譽轉身靠坐在了椅子上,一雙黑眸只冷冷地看了一眼孫一刀:“說。”
一旁的侍衛已經備好紙筆端坐案前,将孫一刀說的話一筆筆記錄了下來。
燃燒的火光跳躍着,整個地下室只響着孫一刀低啞的聲音。
沒過多久,阿克便走了進來,站在了宋綸身邊。
宋綸偏過頭低聲道:“小女孩的事,都安排好了麽?”
“已經按照殿下吩咐,找到了一個好人家收養了。已經送過去了。”
宋綸點點頭:“孫一刀的這份證據得來之不易,務必放在最安全的地方保護好。”
“是。”
——
這日定雲镖局總算是到了京城,貨物一交接完,孫倩兒便與衆人告別,南屏也收拾行李準備離開了。
南屏将從許镖頭手中接過的同心鎖又小心地戴回,放入了衣領之中隐藏起來。
許達達見孫倩兒孤單的身影就要消失在門外,心中突然一動,喊道:“孫姐姐!”
孫倩兒回過頭,許達達卻一下子不知說些什麽,只好道:“這,你,你對京城也不熟悉,到哪裏去找可有打算?”
他們在剛入京之時,早已打聽過,整個京城并無一個叫九麓書院的地方。
孫倩兒茫然地搖搖頭,自己初次入京,如今毫無頭緒,只能邊走邊問了。
許達達連忙走上前:“不如今天我先帶你在京城四處走走,你好歹知道這周邊都有什麽,到時候再選地方去慢慢尋找才是。”
“可是……”孫倩兒知道許達達所言有理,可是兩人畢竟男女有別,若是單獨共處總是頗為不妥。
南屏聞言不禁嘴角微微彎了起來,揶揄地朝許達達看去,果然見許達達一張清秀的臉漲得通紅,求救般地四處看去,正好撞上了南屏的眼神,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趕緊道:“屏屏姐姐自然也跟我們一起。你們初到京城,我好歹要盡下地主之誼的。”
還沒等南屏答應,許達達已經上前拉住了南屏的胳膊:“走吧走吧,這京城大得很,我們總得給孫姐姐介紹一下吧。”
——
孫倩兒初到京城,不禁被這十裏長街鱗次栉比的非凡熱鬧給震懾住了。
到底是天子腳下,街上人聲鼎沸,各色商鋪的招牌旗號在風中飄舞,「寶馬雕車香滿路」,确有另一番富貴風流景象。
三人仿佛走入了一條沒有盡頭的虛幻繁華世界,只見身邊霧鬓雲鬟的女兒家們邊走邊笑着,神情中是泱泱大國的自信與驕傲,衣香尚在暗中浮動。許達達也已數月沒有回到京城,當下也是倍感親切。
此時忽見一群人匆匆忙忙地往街道盡頭走去,只見前面衆人雲集,熙熙攘攘好不熱鬧,南屏抓住一路過的年輕男子問道:“這位小哥,請問前面發生什麽事了?”
那男子一副書生打扮,跑得滿頭大汗,眼中發亮,對南屏道:“你是剛從外地來的吧?今日可是香玉書院柳莺莺姑娘的最後一次表演,大家都想去一睹風采,去晚了可是連站都站不下了!”
許達達大是奇怪:“這柳莺莺是誰?能引得如此多的人奔走來看?”
那書生嘆了口氣,似乎覺得問出這種問題實在可笑,不過見許達達年紀尚小,便耐着性子解釋道:“莺莺姑娘一曲《春江花月夜》之舞,翥鳳翔鸾,名動京城,不知多少公子王孫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南屏聞言忍不住嘻嘻笑了起來,朝許達達挑了挑眉,道:“趕得早不如趕得巧呀,達達小弟。”
許達達的臉漲了通紅,忍不住瞟了一眼孫倩兒,卻見她心不在焉的,眼中都是憂思。
書生道:“幾位若想一睹風采可得趕早了,今日全京城的文人雅士怕是都到了。”說完便準備要走。
這時一直在旁聆聽的孫倩兒忽然問道:“你說全京城的文人雅士都到了?”
——
昏暗的房間內,初蘭躺在床上,眉頭緊皺。她這樣昏睡已經有三日了。
初蘭的眼皮微動,緩緩睜開了眼睛,卻見到齊珝正坐在她的床邊,不知在想些什麽。
李嬷嬷站在身旁擔憂地看着齊珝,似是許久未休息一般,他的臉色看起來有些憔悴。
齊珝卻沒在意這些,立刻便發現初蘭蘇醒了,促聲問道:“怎麽樣?”
初蘭從昏睡中醒來,似乎尚且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此處,只皺眉道:“我……”剛發出一點聲音,就發現自己的喉嚨幾乎幹澀得發疼。
齊珝咧了咧嘴,自嘲地笑了笑:“你是不知道為什麽自己還活着,還是不知道我為什麽還活着?”
初蘭一時愕然,齊珝伸手将床邊的一碗水端了過來,李嬷嬷剛想上前,卻被齊珝伸出手微微擋住了,低聲吩咐道:“先出去打盆溫水進來。”
李嬷嬷應聲去了。
初蘭猶豫地看向齊珝,腦海中緩緩回想起了幾日前自己受傷的那些碎片,那天在狩獵場,她被馬狠狠地掀翻在地,尖銳的山石幾乎磕斷了她的腿……
她還是打回了一頭鹿,後來,好像在馬上,她試圖以藏下的利箭刺死齊珝,卻只是徒勞一場……
齊珝自然發現了她神情的變化,知道她已經回憶了起來,說道:“你可以慢慢想,不過要先喝點水。”
初蘭下意識地就要自己伸手去接,齊珝避了避:“不是我想給你遞水,是你現在還沒恢複,這武德殿的碗可不是來給你摔的。”說着又上前将她從床上扶了起來。
初蘭的目光閃爍,只覺得眼前的齊珝似乎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具體是哪裏變了,卻又說不上來,只覺得心中沒有來的煩躁。只得順着那碗潤了潤喉嚨。
齊珝将碗放回,初蘭棉被外的手緊緊握了起來,平聲道:“既然我失敗了,要殺要剮,随你處置便是。”
齊珝微微一笑,撇過頭看她:“我與你賭的是你能不能獵到鹿,你獵到了,自然是成功了。”
初蘭驀地回過頭看向齊珝,卻見他也正注視着她的臉,初蘭感覺自己的喉嚨苦得發澀:“你不殺我?”
齊珝并沒有直接回她的話,緩聲道:“等你傷愈,讓李嬷嬷教你學學武德殿的規矩。”
說完便起身離開了房間。初蘭怔怔地盯着房門,不知在想些什麽。
作者有話說:
男主:這集我戲份這麽少?還這麽兇?掉粉了怎麽辦?
作者:下一章可不就是你的高光時刻了!
齊珝:我對我這集的戲份很滿意。(微笑)
南屏:我不滿意,我只是個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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