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

難道從頭至尾都是他設下的局?

南屏急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現在不是鬧性子的時候,快說!”

小蝶的手腕被抓得生疼:“你放開我!”

許達達見南屏神色如此緊張也覺得奇怪:“屏屏姐姐,怎麽了?”

南屏搖了搖頭,神色卻甚是嚴肅。

許達達見狀道:“小蝶,事情應該挺嚴重的,你快說吧。”

許應明此時也看向了小蝶,朝她點點頭。

見小蝶沒再掙紮,南屏這才放開了手。

小蝶一邊捏着自己的手腕一邊坐下了:“真不知道你是哪裏來的野蠻女人!力氣真大!前天晚上,那人問我,咱們镖局是不是來了什麽人?

問我是不是來了一個長相英俊身體不大好的年輕男子。說是他的侄兒離家出走了,他在找他……”

衆人一聽都知道這找的不就是那個無名镖師二人麽?說起來這二人今天早上好像就不見了。

許達達道:“他們不是爹的朋友所托,一起入京之人嗎?怎麽會是離家出走?”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出口,這閻王臉怎麽看也不像是會做出離家出走這般幼稚之事的人。

小蝶點點頭:“我也是覺得他奇怪,就跟他說沒有。他又追問了我幾遍,後來就走了。今天早上我出去買包子,不知道怎麽又碰到了這個人。

他帶了面巾遮住了臉,行色匆匆的,都把本姑娘的包子撞得掉在了地上,都沒回頭看一眼。像是有鬼在追他一樣!要不是本姑娘認得他手上的刀疤,都不知道要罵誰!”

南屏的眼睛轉了轉,這孫一刀自然是在尋找九皇子等人了,或者在被九皇子的手下追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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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她在房間差點被殺,此事既已塵埃落定,看來自己暫時安全了。

南屏不由得又回想起了九皇子的模樣,心道,也不知他現在如何了?

當下立刻又心道,他有那麽多人護衛,能出什麽事,又與我何幹?

左右我自己無事才重要,欠他的人情自己也用救命的藥丸還了,也就不再去想。

許應明問道:“那二人呢?”

南屏将手中的書信遞給了他,許應明匆匆看完,臉上也現出憂慮之色,又咳嗽了幾聲:“既然那人已經走了,我們不要再提及此事。距離京城還有數日的路,大家務必小心。”

南屏剛回過頭,卻見一個身形柔弱的美貌女子背着包袱倚在門外,臉色潮紅,嘴唇泛白,似是快要暈厥了。

“孫倩兒?”南屏驚道。

“南屏……”

南屏萬萬沒料到會在這裏遇到她,心中暗暗驚訝她竟然真的一個人上京去了,果真是一個癡情的女子。

孫倩兒額前的劉海汗濕着貼在臉上,呼吸急促,腳步虛浮,南屏趕緊上前扶着她坐下,知她體力已經嚴重透支。

南屏又見孫倩兒臉色愈發蒼白,當下急得大喊:“小二,快送些溫水來!”

“先扶她坐下。”許應明也走上前來幫忙。

南屏連忙将她扶到了自己的那張桌上。

孫倩兒喝完水後明顯好轉了許多,但看起來甚是疲累,抿着嘴唇一言不發,似乎很不願給別人添麻煩。南屏知道她的心事,也沒有再多問,只讓她先坐着休息。

許應明問道:“這位姑娘是?”

“這是我的朋友,叫孫倩兒,也是去京城的。”

孫倩兒雖身子不适,聞言還是勉力向許應明點了點頭:“叨擾了。”許應明點了點頭沒有再多問。

許達達見孫倩兒氣質清雅,心中微微一動,心想屏屏姐姐果真是個值得結交的人物,就連路上随便遇見的朋友都是仙女一般!

想到這裏,崇拜的眼神又朝南屏看去,對方卻對他的心意毫無察覺,正一門心思地拼命扒飯。

許達達看着她風卷殘雲的樣子,心中又是感嘆:屏屏姐姐不管做什麽都是那麽優秀,就連食量也是超于常人。

南屏滿意地放下筷子:“這牛肉真香呀。”

“這牛肉香?”許達達用竹筷将那牛肉夾起,嘆氣道,“如果不是我們來了,這牛肉只怕還有一天就該壞了。誰吃誰倒黴。”

“行了,有吃的還堵不住你的嘴。”許應明訓斥了一聲,卻劇烈地咳嗽起來。

許達達連忙給許應明遞上熱水,憂心道:“爹,您這一路怎麽老咳嗽?”

孫倩兒休息過後好了許多,聞言往許應明望去,很快便診出了病因,給許應明開了個方子,衆人嘆服。

南屏連忙趁機勸許應明帶孫倩兒共同上京,剛好镖局裏缺個随行大夫,孫倩兒當即跪倒在地:“倩兒有什麽可以做的,請總镖頭盡管吩咐,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許達達見她花容慘淡,心中大是不忍,趕緊上前将她扶起,拉着許應明不住地央求:“爹,爹,你就答應了姐姐吧!她多可憐呀!”

許應明皺眉又端詳了孫倩兒半晌,見她淚光微微甚是可憐,也很快應了,衆人喜不自禁。

——

景仁宮內。

“一群廢物!”安瑤皇後将手邊的茶杯狠狠地掃在了地下,咬牙道:“上次在杭州已然失手,這次竟然還讓他分毫不損地和護衛軍彙合了。你們是嫌自己的腦袋太多了麽!”

“屬下該死!”含蕊的額頭上滴下汗珠,身子瑟瑟發抖。“回禀娘娘、殿下,我們派出的人就像憑空消失了一般,現場既沒有留下血跡,也沒有留下屍首……”

齊玧一個大步上前狠狠地将含蕊踹倒在地,狠聲道:“該死的奴才!”說着一把扼住含蕊的喉嚨,眼中兇光畢現。

含蕊又驚又怕,只哀求地看着安瑤皇後的臉,嘴唇不住地顫動着,卻無法發出一點聲音。

安瑤皇後慢慢地呷了一口茶,放緩緩地放下了茶杯,在含蕊幾乎要窒息的時候,方低聲道:“玧兒。”

齊玧狠狠地瞪視了一眼含蕊,方猛地将她放開了。含蕊捂着自己的喉嚨咳嗽不止,驚恐地向後爬行了幾步。

齊玧厭惡地看着地上的含蕊:“母後,這狗奴才一再辦事不力,母後又何必留她一命?”

安瑤皇後緊皺眉頭,似乎沒注意到齊玧說的話,而是緩聲道,“杭州之事,我細細回想起來,總覺得有些蹊跷。好像我們這一步步,早已被他提前計算到了一般。”

“母後何出此言?”

“那齊譽多年來一直深居簡出,每次回京城都是低調行事,此時距離他身體痊愈只餘三個月,又在山莊之中遇到過一次行刺,理應韬光養晦,或者重兵防衛才是。

他為何一反常态,反而故意囑咐劉學,只帶幾個侍從,大張旗鼓地從鬧市而過?”

安瑤皇後一思及此,突然感覺後背發涼,“看來第一次孫一刀出手,他便已識破了劉學!從杭州街頭到同福客棧,從始至終都是齊譽設下的一個局!”

齊玧不以為然道:“那齊譽無權無勢,不過空挂了一個皇子的名頭,誰會幫他出謀劃策?再說,他一個病痨子,以自己作引也太過冒險了,莫非他連命都不顧了麽?”

安瑤皇後道:“你別忘了,杭州的巷中出現了一個神秘的黑衣人,幾招之內不僅殺光了所有殺手,還從劉學數百兵卒的眼前順利脫身。他身邊有這樣一位暗衛,又怎麽會怕?”

齊玧的面色微變:“若果真如此,那如果那些人都被他抓走了……”

安瑤皇後倒顯得平靜許多:“這些人不是我們直接派出的,牽連再三也查不到我們這裏。只有孫一刀……他能給出的也不過是一面之詞,沒有确鑿證據,量他們也不敢捅到陛下那裏。”

說着目光冷冷地注視着跪在地上的含蕊,寒聲道:“本宮念在你跟身邊服侍十餘年的情分上,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這次還不能辦妥,不要怪本宮不留情面。”

含蕊聞言擡起了頭:“含蕊一定赴湯蹈火,為娘娘分憂。”

安瑤皇後道冷笑道:“倒不必你赴湯蹈火,只是要你安排人去一趟夏國,把這戲臺搭好,該是他們登場的時候了。”

又向旁邊的齊玧道:“這兩天你抽空去一趟定國侯府,就說我有事找他一議。”

“孩兒遵命。”

——

“啊——”陰暗的地下室內傳出一聲極痛苦的。一個黑衣男子被捆住雙手雙腳綁在木架上,臉上身上布滿了血漬,此時似是昏死過去了一般,頭無力地垂在了胸前。

這裏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和燒焦的臭味,旁邊燃燒的火把也無法使這室內的溫度升高一分。兩個侍衛握刀守立兩旁,身子挺得筆直。

不遠處傳來石門被緩緩打開的聲音,有兩人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

那腳步聲雖極輕,卻像是踏在了你的每次心跳上,不知為何令人驟然緊張了起來。兩個侍衛明顯神色變得緊張,朝門口處看去。

一個瘦削的身影背着光走了進來,來人一身淺色錦袍,腳蹬官靴,等到他走近了,躍動的火光才将他清俊的臉映照了出來,正是齊國九皇子齊譽。

齊譽身後之人面有微須,神情嚴肅,正是兵部侍郎宋綸。

作者有話說:

今天第一次上榜,感謝大家支持呀,也歡迎大家給我多多提意見……分享你喜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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