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傅筠今日是來寺廟裏散心的,他來雁縣辦案,聽說崇明寺景致不錯,恰好今日風輕日暖,就來瞧瞧。

卻沒想到在這裏遇到女子攔路。

馬蹄高高揚起,呼嘯幾聲後才停下來,身後跟着的侍衛們也跟着急急停下來。

眼前的女子跑得發釵歪斜,香汗淋漓,一縷長發淩亂地纏繞在唇邊。黛眉倒豎間,明媚且靈動,盡管顯得有些狼狽,卻絲毫不減顏色。

傅筠眸子不禁閃過一絲驚豔。

他不解地問:“敢問姑娘為何攔路?”

“呵——”虞葭面色不善:“我來找公子還個東西。”

“姑娘說什麽?”

“裝傻呢!”虞葭攤開手掌,沒好氣道:“還給我!”

美人雖好,可惜性子蠻橫。傅筠壓下心底那抹驚豔,好脾氣地問:“恕在下愚鈍,不知欠姑娘何物。”

虞葭指着男人頭上的玉冠,上頭勾着根紅色絲帶正迎風飄揚,那是她前不久才挂上姻緣樹的,卻不想被這男人的玉冠勾了下來。

難怪她今日會這般倒黴,原來自己向月老求的東西被這男的給薅了去。

傅筠愣了下,緩緩往頭上一摸,而後扯下來看了眼,紅絲帶上寫着女子的祈願。

“願今年尋得良人作伴。”

“……”

氣氛尴尬了那麽幾息,傅筠緩緩伸手将絲帶遞給她。

Advertisement

虞葭看他高高在上的模樣,完全沒有要下馬道歉之意,都要氣笑了。

她上前奪過因緣繩:“這位公子,我觀你印堂發黑,恐怕今日運勢不好。”

白馬上的男人沉了眉:“姑娘何意?”

虞葭緩緩道:“小心雷劈!”

她話落,四周倒抽一陣涼氣,氣氛也詭異地安靜下來,仿佛連風都停止了。

此女子也就十六七歲的模樣,她皮膚白皙,眉目俏麗。若忽略适才的狀況,在山野桃林處遇到這麽位美人,任誰都覺得是樁風雅事。

不過……

傅筠視線從女子秀氣且帶着愠怒的眉眼,落在她手中的紅絲帶上,眸色深沉晦暗。

“姑娘慎言!”

“呵——”虞葭将紅絲帶收整放進袖中:“公子恐怕是從外地來的吧?這就難怪了,我們雁縣的崇明寺之所以遠近聞名,公子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景致好是其一,這其二嘛……”虞葭繼續道:“凡是品行不端之人來此地很容易招雷劈。就去年吧,已經劈了兩個,至今躺在床榻上半身不遂。”

傅筠面無表情聽她胡謅。

“怎麽,公子不信?”虞葭秀氣地挑眉。

這時,有路人經過插話道:“公子可莫要不信,這姑娘說的是真事,咱們雁縣這地啊有神明坐鎮,靈驗得很。被雷劈的那兩人我也曉得哩。”

“可不是,”另一人也附和:“好好的俊朗公子哥,給劈瘸了。”

聞言,傅筠面色總算有了點變化。

虞葭這會兒總算解了點氣,她笑了下:“所以,這位公子,我勸你小心點。”

噗——

傅筠身後一名紫袍男子沒忍住笑出了聲,他打量了眼一動不動僵着身子的人,暗暗搖頭好笑。

他們傅大人乃靖國公府世子,出生顯赫,從小師從名家大儒,無論是人品還是才學都無人不誇無人不贊。

能力更是出衆,年紀輕輕就當上錦衣衛指揮使,名副其實的皇帝心腹之臣。

平日裏想巴結的女子數不勝數,但傅筠此人潔身自好,從未近女色半分。哪怕是入仕做官同僚相約去吃花酒,他也從未參與,在上京的名聲比屋檐上的白雪都還要幹淨。

卻沒想到衆人眼裏的高嶺之花,如今也有被女子追上門罵“品行不端”的時候。今日可算是見了好大一個世面啊。

傅筠忍了片刻,耐着性子問:“姑娘何出此言,我與你非親非故,也并不曾得罪過姑娘。”

“你是沒得罪我,可你……”

毀了她姻緣這種話,虞葭不好說出口,頓了下,她指着山道上還在逃跑的李家人說道:“你适才騎馬經過南水橋時,害得李公子落水,而你卻不聞不問一句道歉都沒有,難道不是品行不端?”

傅筠蹙眉,細想了下适才的情況。彼時他快馬過橋,雖不大留意閑雜人等,等那公子走在橋上自己腳底打滑落水,他還是看得分明的。

卻不想,這女子将此事栽贓在他的頭上。

他視線又落在眼前女子的身上,壓了壓眼睫。他眼尾細長,微眯着眼的時候帶着點淩厲。

“姑娘與那人是何關系?”

虞葭一噎,從男人的眸中看出了點輕蔑之意,似乎覺得她極不矜持,還未出閣就多管其他男人的閑事。

這種被人反将一軍還無法反駁的憋屈,怎麽說呢,虞葭真是氣啊,袖中小拳頭緊了松,松了又緊。

所幸這會兒有人過來及時攔住。

“葭葭,”虞母走過來,見到傅筠後眸子一亮:“這人是?”

虞葭沒說話,因為她也不知道是誰。

傅筠向來對長輩有禮,他對虞母拱手道:“這位夫人,在下有事來崇明寺,還請夫人和令愛…”

他瞟了眼氣鼓鼓的虞葭,繼續說:“行個方便,讓一讓路。”

從這裏去寺院只有一條小道,卻被虞葭擋在了中央。

“葭葭,”虞母小聲問:“怎麽回事?”

虞葭壓下火氣,不情不願地讓出道來,等人走遠了,才解釋:“娘,适才就是那人害得李公子落水的,我過來讨個公道。”

“诶?”

虞母聽了轉頭再看那人遠去的背影,随即搖頭嘆息:“這人看着儀表不凡,居然這般無狀。”

“葭葭,”虞母安慰道:“許是連菩薩也知道你跟李公子八字不合,提前阻止了這場親事,不怕,娘回頭給你找更好的。”

“等你的親事定下來,娘也就放心去操持你哥哥的事了。”

虞葭上頭還有個哥哥,比她大兩歲。如今在瀚山書院上學,勤奮刻苦,夫子說今年秋闱興許能中舉。

虞家原本是商戶出生,虞母曾是大戶人家的繡娘,後來嫁給虞爹,兩口子開了家綢緞莊,生意越做越大。再者一年前,虞爹為了女兒婚事順當還特地花錢捐了個九品的官,雖是小官且無實權,但挂個名兒也好聽不是。

說出去,虞葭也算是官家小姐。

不過這等子事也只是空有名聲而落不到實處,為了坐實官宦之家,将來門匾上也寫一句“耕讀傳家遠,讀書繼世長”的對聯,虞爹将希望寄托在聰明能幹的兒子身上。

所幸虞葭的哥哥争氣,十六歲就考上了秀才。整個雁縣的秀才就沒幾個,更何況這般年輕的,倘若今年秋闱再考個舉人回來,那虞家這門楣就要翻天了。

這也是李夫人之所以願意結親的最大原因。可原本兩家都準備得好好的,卻不想出了這等子事。

虞葭餘光瞥向山道,李家的馬車正匆匆離去,一股難以言喻的氣悶堵在胸口。

她可有可無地點頭,心情實在是一團糟。

崇明寺院建在半山腰,內有許多雅致的廂房,常年接待各地前來的香客。

此時一間奢華的屋子內,香煙縷縷萦繞。六角如意雕花銅爐裏頭原本燃着的是檀香,但有人嫌它劣質,吩咐換成自己帶來的上好沉香。

就連茶具也是專屬配備,桌上一套景德鎮高白瓷,杯底是靛藍的雙魚戲水圖案,杯身還篆刻了名家詩詞,精致又高雅。

傅筠背手立在窗前,眸色幽深。

如今正值春季,目光所及之處皆是櫻粉。雁縣多種植桃樹,一到春天,桃花遍地開,屋舍建築皆藏于花海深處,頗有點世外桃源的意境。

可傅筠沒什麽心情賞景,興致都被之前那女子給攪合了。

半晌,他才問:“都查到什麽?”

紫袍男子禀報道:“雁縣買賣官職最為嚴重,雁縣縣令敢如此大膽,後頭果真有人。”

“呵。”傅筠低笑了聲,意味不明。

“你此番喬裝入雁縣,實在憋屈。”紫袍男子不解:“何不直接亮明身份?”

“不宜打草驚蛇。”

傅筠坐回椅子上,漫不經心把玩手上的茶杯:“有你指揮佥事的身份在明處就好。”

紫袍男子叫宋景琛,名為傅筠下屬,實則也是傅筠從小就認識的好友。

宋景琛點頭,此趟雁縣的案子牽扯的恐怕不止這麽點,若是傅筠亮明身份,那些人想必會跟蛇一樣謹慎地藏起來。

兩人談完正事後,宋景琛問道:“你此趟來雁縣恐怕不止是來辦案吧,你母親又催你婚事了?”

如若不然,堂堂的錦衣衛指揮使跑來雁縣查這麽點案子,實在是大材小用。

傅筠飲了口茶沒說話,算是默認。

“照我說,”宋景琛說:“你總這麽躲也不是個辦法。”

“你有何高見?”

“高見沒有,拙見倒是有一個。我聽說定國公府到處尋失散多年的女兒,都丢失十幾年了,最近突然又有了動靜,估計是人還在。”

“要不然…”宋景琛笑道:“你也幫忙找找?畢竟是與你有婚約之人,若是能找回來,你這親事就有着落了。”

“你若是閑得慌,”傅筠神色淡漠:“北邊那樁案子我讓你去。”

“哎,別別別——”宋景琛趕緊投降:“我也就這麽一說,你就随便聽聽就好。北邊的案子都扯一年多了跟亂麻似的,我可不想去。”

呷了口茶後,宋景琛忽地問:“适才那位女子,你可認得?”

傅筠冷冷擡眼:“你很閑?”

“也就好奇罷了。”宋景琛打趣道:“那女子一副找負心漢算賬的架勢,不知道的,還真以為……”

“你到底想說什麽?”

“我聽說崇明寺極旺姻緣,你有沒有感覺到…”宋景琛八卦兮兮道:“你可能走了點桃花運?”

“……”

傅筠懶得搭理他,起身出門。

虞葭親事再次落空,沒過一天便傳得滿城皆知。雁縣也就這麽大點兒地方,誰家發生點事都瞞不住,更何況虞家和李家相親之事。

李公子好端端的突然就落水被傳的神乎其神,只一夜之間,虞葭的名聲又添了筆濃墨重彩。

以至于隔了幾日,虞葭再出門時,還時常收到或嘲弄或憐憫等各種怪異的目光。

就比如這會兒,虞葭和好姐妹岑青青一同去首飾鋪子取頭面。半個月前虞葭就在這裏訂了副頭面,用料足,款式也是最時興的,本來還挺高興呢,結果出了鋪子門口就見幾個女子迎面而來。

虞葭腳步一頓,對面幾人也遠遠停下。

“哎,她怎麽在這?”

“是啊,都出了這樣的事怎麽還好意思出門?”

“我聽說李公子都被吓得不輕,可她倒好,轉頭就出門逛街了。”

“天吶,李公子真可憐!”

“是呢!”

她們這聲音不大不小,有意讓虞葭聽到。說完了,還拿眼角悄悄地瞟虞葭看她是何神色。

這幾個女子也都是虞葭認識的,平日裏出門做客吃茶總要遇上那麽幾回。但虞葭長得太耀眼,穿着打扮也比她們好看,每回都是宴會上最奪目最引得男子愛慕的那個。

因此,多多少少惹得她們嫉妒不喜,但凡不喜,就喜歡拿虞葭的親事出來說說,仿佛這樣就能讓自己心裏平衡些。

虞葭聽到這些話不痛不癢,倒是她身邊的好姐妹岑青青是個暴脾氣,二話不說就沖上去。

“你們幾個還未出閣就這般碎嘴你們家裏人知道嗎?”

“這麽喜歡當街搬弄是非,就不嫌丢人?”

其中一個女子沒忍住小聲還嘴:“屢次相親都失敗的人都不嫌丢人,我們丢什麽人?怎麽,還說不得了?”

岑青青揚起拳頭,在那女子面前晃了晃:“是嗎?那你再說一遍。”

此時鋪子門口進進出出人不少,聽到這邊動靜皆紛紛轉頭看過來,有人還駐足瞧熱鬧。

虞葭垂頭站在一旁,熟門熟路地拿着張小手絹壓眼角。

沒辦法,這世道就這樣,人們認定你不祥,那你就百口莫辯。與這些人理論難免愚蠢,但也不能當做若無其事,樣子還總歸要做做的。

她凄然道:“青青,莫與她們争辯,我們回吧。”

虞葭長得好,再配上她這副傷心楚楚的模樣,不禁令人同情。

有人看不過去,說了句:“虞姑娘遇到這事也倒黴,你們幾個當街說人是非,可還有點同情心?”

“就是就是,幾位姑娘還是嘴下留情點好。”

“哎,虞姑娘也算可憐人,都是年輕女子,何苦為難人家?”

七嘴八舌的,門口的風向瞬間就變了。

幾個女子頓時臉頰漲紅,之前那打頭的女子見勢不妙,拉着小姐妹們就趕緊離開了。

人群散去後,虞葭收好帕子放進袖中,跟好姐妹岑青青說道:“适才的情況何須你出頭,你這脾氣即便有理也會變得沒理。”

“誰叫那些人跟長舌婦似的,我看不慣。算了不說這個,”岑青青問:“還要去其他地方嗎?”

“不了,”虞葭搖頭:“怪沒意思的,你也早點回去,莫讓師傅再叨念你。”

“好。”

兩人就在鋪子門口道別,各自上馬車離去。

這一幕,恰巧落入了路邊馬車裏坐着的男人眼中。

傅筠今日出門辦事,馬車停在這等人。正阖眼歇息時聽到女子鬥嘴,其中一個聲音還有些耳熟,便順着方向瞥了一眼。

果真是那日在崇明寺攔馬的女子。

她一身素衣長裙,腰間系着一根淺色綢帶,就那麽低頭站在臺階上,身姿單薄,模樣可憐。

從适才的話中,他大體推算得知,那李公子落河,導致她相親失敗被人說了閑話,這會兒站在臺階上默默揩眼淚。

傅筠垂下眼睫,沉默了會兒,擡眼再去看那女子,只見她小臉怯怯,想必那些話讓她極為傷心難堪。

沒過多久,那女子終于上馬車離去。

“看什麽呢?”宋景琛進了車廂:“剛才那女子是之前在寺院見到的那個?”

“嗯。”

“你莫不是”

宋景琛八卦之心剛起,就被傅筠危險地掃了一眼:“事情辦完就走,少廢話。”

“行,”宋景琛摸摸鼻子:“不過,我剛看見有幾個男人尾随那輛馬車而去。”

“但想來咱們傅大人是不願意多管閑事的,對吧?”宋景琛戲谑。

傅筠手指摩挲着玉佩,冷冷地看了宋景琛片刻後,開口吩咐車夫掉頭跟上去。

聞言,宋景琛樂了。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