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節

人究竟做了什麽?

“少夫人她……”又是話到了舌尖便頓住,梁姬似乎是在找一個好聽點兒的說詞。

可向來沉穩的炎妙槐今兒個可沒那麽好的耐性,聲一冷,直接喝道:“說!”

“今日少夫人讓銀月去請了幾名夫人過府。”

“是什麽人?”

眉不擡、眼皮不掀,他的雙眼雖然還是瞧着書案上珍稀的玉石紙鎮,似在細細玩賞,可心思全讓梁姬的話給吸引了。

“王媒婆、李媒婆與謝媒婆。”

這三個媒婆可是城裏頭赫赫有名的,憑着三寸不爛之舌,經由她們牽成的姻緣,多得數不清。

“她這回倒是鐵了心了?”唇角一撇,炎妙槐的語氣又開始透着火氣。

“李媒婆方才在園子裏瞧見我時,已經忙不疊地找我說起親了。”

本來,她只當做笑話來瞧,她與炎妙槐之間,本就只有單純的公事上的關系,從來不涉及私情,也不能涉及私情。

就算她向來不将世俗禮教放在眼中,但是有聽過兄妹成親的嗎?

她與他,可是道地道地的親兄妹,她可是他本家爹爹在外風流所種下的孽種,向來不見容于他的親娘,在她的娘親病故之後,要不是他找着了她,将她帶在身旁,她還不知要流落何方。

“是嗎?那你怎麽說?”

“自然是說沒興趣,難不成還真要我嫁給你嗎?”梁姬沒好氣的說道,臉上的神情似笑非笑,看上去竟也與炎妙槐有幾分神似。

“怎麽,我現在倒成了人人視如敝屣之人了?”挑着眉,他輕聲笑道。

炯炯的目光雖然依舊落在石紙鎮上,但他那飄浮的語氣,還是讓了解他性子的梁姬,忍不住為嫂子的大膽捏了一把冷汗。

衆人都道她這大哥向來少情少欲,眼底兒唯有炎家的一片産業,可唯有她知道并非事實,他只不過是早已斂起了心性,可一旦牽勾出他的怒氣,便可比滔天巨浪,轉瞬之間便能噬人于無形。

而這回,向來安分守己的嫂子,只怕真的在無意中捋了虎須而不自知。

“還說了什麽?”他懶洋洋地再問。

那輕緩的沉聲再次讓她有了些許的猶豫,不知自己該不該再抱着看好戲的心态繼續說下去。

她可不似嫂子這樣大膽,敢忽視炎妙槐的存在,跟在他身邊那麽多年,她自然知道這人不發怒則已,一發怒必是驚人。

“沒說什麽,只說炎家子嗣稀薄,所以請那些媒婆盡盡心,為爺兒多覓幾位合适的如夫人,好為炎家開枝散葉。”

想到那些媒婆的三寸不爛之舌和那股熱切勁兒,梁姬不禁又勾了勾唇角。

“還有呢?”他又問道,縱然臉上依然含笑,可是聲冷得足以讓人結成了冰棍。

他倒想知道那個女人究竟能識大體到何種地步!

“還有,少夫人許了她們重謝,只要她們說成了親事,自會重賞那些媒婆們,所以她們個個全都喜孜孜地連忙出門辦事去了。”

她敢打賭,不用兩個時辰,炎家大少爺選妾的消息便會傳遍大街小巷,成為百姓茶餘飯後談論的話題了。

“就這樣?”

以解慕真那日眸底的認真,他倒不以為她只會用這樣的心力去操辦這事,他想知道她還打着什麽主意。

向來,在生意場上與人厮殺,他崇尚着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所以他問得很是詳細。

“少夫人還喚了總管去,細細地詢問府裏那些雲英未嫁的丫頭們,除了我之外,有沒有比較出色的。”

好一個內舉不避親,看來他這個“溫柔娴淑”的娘子,是鐵了心的想要為他招來幾個如花似玉的妾室了。

雖然向來對她沒有多少情分,但他始終尊她為妻,沒想到她竟然這樣大方,竟能賢德若此。

她那顆腦袋裏頭,究竟在想些什麽?

向來平靜的心湖驀地竄出一陣氣怒,深吸了口氣,他勉力抑住。

“今兒個一天,她做的事兒可真多呵!”炎妙槐狀似喃喃,緊抿的唇畔淺淺的提起了一抹笑。

那笑輕透得讓人瞧不真切,但唯有他自己知道,在成親的半年後,不論是有心抑或無心,解慕真終究還是勾起了他的興趣。

望着手中的畫卷,那一卷卷我見猶憐的姿态,那一副副婀娜多姿的身影,解慕真的唇角驀地勾勒出一朵輕淺的笑容。

有了這些,應該可以稍解老夫人思孫之苦,也能讓自個兒擺脫進退維谷的窘境。

“少夫人,你真的要這麽做嗎?”

打從少夫人進了炎府,銀月就被安排在她身邊伺候着,主子待她是真心的好,所以她自然也心向着主子多些。

但見這兩日,媒婆不斷地将願意入府為妾的仕女畫像送入府中,銀月的心裏就發了急。

“是啊,你瞧瞧這些姑娘,個個明眸皓齒、長相不凡、身形多姿,琴棋書畫更是無一不精,我想夫君應該很是歡喜。”

真正教她詫異的是,梁姬一口回絕了媒婆的提親,要是她肯,她也能省去不少麻煩。

畢竟她向來跟在炎妙槐的身邊,對他的喜好自是很清楚,應該也最能讨他歡心。

不過這也不打緊,只要夫君看中這些姑娘中的任何一個,又能讓老夫人抱上長孫,她心中的大石也就能稍稍放下了。

雖然這幾日她出門時,或多或少都會發覺下人們或是街坊們瞧着她的模樣多少都帶點憐憫之意,但她卻不曾真正在意。

為了炎家,她做什麽都可以,更何況只不過是讓人同情地瞧上兩眼。

“少夫人,我說你啊……”銀月本就是單純直白的性子,心中要是有話,自然更藏不住,心裏頭一發急,便沒能顧上尊卑,急急地說道:“我娘說,女人這輩子最苦的事,就是得和別的女人分享自己的夫婿,這種事兒旁人躲都來不及了,您怎麽就淨往自個兒身上攬,還攬得這般開心?”

聞言,解慕真擡眸掃了她一眼,望着她臉上的不解與氣憤,解慕真無瑕的臉龐漾起了一抹淺笑。

“少夫人,您怎地還笑得出來呢?”銀月還來不及贊嘆那笑的奪目,便忙不疊地抱怨着。

“不笑,難不成得哭嗎?”迎着銀月的氣急敗壞,她輕松反問。

這一問,更惹得銀月急得跳腳,嚷道:“少夫人,這事是該哭啊!雖然你現在是穩坐着大少夫人的位置,可是若是迎進了一個手段厲害、又真懷上孩子的,您難道不怕自個兒的地位會不保嗎?”

尤其是梁姬,不但人美,手腕更是一等一,少夫人這般巴巴的說親,說不準她一進門,便會威脅到自家主子在炎家的地位啊!

“為炎家開枝散葉本就是我的責任,若是新進的妹妹能為夫君生得一男半女的,我自然也該開心啊!”此話說得情真意切。

對于納妾這事,她向來是認真的。

炎府于她既然有恩,給了她這一片遮風蔽雨的地方,本來在她嫁予炎妙槐的那一日,她便在心底起了誓,要傾盡所有的對他好,甚至希望他們也能像尋常夫妻一樣琴瑟和鳴。

可惜的是,他對她只是無可奈何的接受,更沒有半點的喜愛,他既無心,她亦不想強求,但也不能如此長久下去,所以納妾倒真是個好方法。

她不想愧對了炎家的庇護之恩呵!

“少夫人,要生孩子,你也行啊,為什麽非得別的女人生?”

聞言,解慕真又笑,只不過這回的笑卻添了幾許沉。

不是她不想自個兒生,而是她試過了,既知他并無此心意,何苦強求呢?

“夫君向來忙于商行的事兒,甚少踏足妙玉軒,就算來了,也只不過和衣而眠,這事你不清楚嗎?”

“這俗話說得好,男追女隔層山,女若追男便只隔層紗了,少夫人這般聰明靈巧,只要你願意,何愁不能替大少爺生個一男半女的?”

“傻丫頭,這天底下有些事是不能勉強的,他既不能真心相待,我便不會強求。”

她試過了,但炎妙槐眸中總是因她而起的不耐,讓她怕極了,所以不想再試。

如今她只想安安穩穩地待在炎家,伴着老夫人報恩,這樣……就夠了。

她不得他的歡心,她便安安靜靜地為他打理府裏的大小事兒,強摘的果子不甜。

她并不想象娘一樣,用盡了心思去愛着一個男人,最終卻什麽也沒有得到,還落得死無其所的下場,娘親臨死前的哀怨,她總是記在心坎裏,所以當她知道夫君對她并無一絲情意,她便收起所有的情意,一心只想報恩。

厚重的思緒一頓,驚覺胸臆之中湧起的竟是不該有的思緒,解慕真搖了搖頭,将那抹驟臨的思緒甩去。

“少夫人,你怎麽了?”但見主子的臉上乍青還白,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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