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章節

她的心頭雖然對何風月的一言一行有着濃濃的疑問,可她卻選擇了不動聲色。

從方才的相談,她便知道何風月不過是個被寵壞了的千金小姐,說話行事傲氣太盛,卻沒有什麽城府。

“看來姊姊真的都不記得了。”

何風月嘆息了一聲,菱唇兒往上勾起一抹笑,笑容雖然燦爛,卻讓人感受不到半點的溫度,接着她突然起身,步至解慕真的身後。

她彎身就耳地對着解慕真說道:“什麽人都不記得也不打緊,不如瞧瞧自個兒記不記得這個。”說完,她巧笑倩兮地探手入懷,取出了一塊玉佩。

玉佩躺在她柔嫩白皙的手心上,更顯得通透碧綠,一眼就能讓人瞧出是一塊質地極佳的好玉。

當那塊碧玉映入解慕真的眼簾,原是波瀾不興的氣度驀地一震,神色微微變了變。

“姊姊還要說自己記不得嗎?”沒有漏看她異樣的表情,何風月絕豔的臉上多了一抹得意的笑容,問道。

瞧她那模樣,明擺着就是記得往事,這倒也符合娘親所言,這死丫頭三歲便能記事,極其聰穎。

這樣更好,倒省卻了她一番唇舌。

“記得與不記得,對小姐來說有那麽重要嗎?”迎着她的問題,解慕真淡淡的答道。

她與他們過着井水不犯河水的日子素來已久,何風月既已知道她的身分,想來心中必是有所圖謀。

“自然重要!”鳳眉倏地一揚,何風月端着一身的雍容華貴,優雅地落坐,以喧賓奪主的氣勢,用高高在上的語氣對她說道:“姊姊也坐吧。”

解慕真依言坐下,也不動氣,倒想瞧瞧她的葫蘆裏頭到底賣着什麽藥。

兩人雖然名為姊妹,卻無一絲一毫的姊妹之情。

“姊姊應該還記得自己是何家兒女吧?”伸手,把玩着下人們奉上的茶盞,瞧着那似要通透的薄瓷,何風月心中的妒意驟起。

本以為幾年前将她趕了出去,她會過着悲慘的生活,沒想到她上輩子不知燒了什麽香,竟然被接進了炎家,還當起炎家少奶奶,過着這般錦衣玉食的生活。

一想到這層,何風月的眸光倏地閃過一絲妒意,但臉上那抹精心勾勒出的笑容,卻沒有少上半分。

“我以為我和何家已經毫無關連了。”早在她被扔出何家門檻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自己已經沒了家、沒了親人。

所以當缪成載撿到她,問她姓啥名啥時,她便抛去了何姓,改從母姓,并且也改去了爹給她起的名字。

在她的心底兒,唯一的親人已死,何家的其他人便與她再無相幹。

“姊姊這話倒說得生分了,咱們怎麽會沒有關連呢?”何風月淡淡的說道:

“你既然是何家的血脈,這血緣至親的關系可是怎麽樣也切不斷的,姊姊說是嗎?”

“我以為你們并不承認我是何家的血脈。”沒有否認她的說法,解慕真只是淡淡的譏道。

當年不就是她們趁着娘親重病、爹爹外出之時,随意找來一名長工,污他與她娘有染,而她便是那個孽種,心機惡毒的大夫人以此為由,不肯替她病重的娘找大夫。

甚至在她爹回府之後,口口聲聲說她并非何家的骨肉,是個孽種,漸漸的,爹忘了娘的溫良恭儉,也忘了她娘的真情摯愛,瞧着她的眼神開始染上了懷疑。

昔日的疼寵不再,對娘的輕憐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個曾經将她娘擱在心窩尖上的男人,開始無視于她們母女倆的存在。

冷眼旁觀地任由大夫人不給她娘請大夫,也任由她娘被關在又濕又冷的柴房之中,纏身的病終至沉痾,再也不起。

娘死了,大夫人猶不解恨,她娘還屍骨未寒,便将還不足七歲的她趕了出去。

這樣的至親呵!

憶着宛若歷歷在目的往事,解慕真的心卻淡得幾乎沒有任何起伏,因為早已割舍,所以再不在乎。

“我們是不承認,但你好歹頂了何家小姐的名號活了七年,難道不該知恩圖報嗎?”

這話像根刺,硬生生地刺進了解慕真的心坎兒裏,原本被深埋在記憶之中亟欲忘卻的不堪過往,頓時如浪濤一般的洶湧而來。

知恩圖報?

這四個字,她竟也講得出口,望着何風月,她就像瞧着了何夫人那種睥睨不屑、高高在上的眼神,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呵!

“我娘枉死,我打小颠沛流離,亦差點枉死街頭,這個『恩』是該好好的報上一報了。”銀牙緊咬,那話便像是從她的嘴裏蹦出來似的,一字生硬過一字。

“你這是什麽意思?”

何風月臉色一凜,顯然對于她言語之中所挾帶的怨恨很是不滿。

“我的意思是,我早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無知的七歲小娃了,我不知道你今兒個來找我有什麽目的,但如果你以為我會心無怨恨的視你為妹妹,那麽你就想錯了。”

解慕真望向她,标致的臉龐并不隐藏心中的怨與恨,這怨不單單只為了自己,也為了枉死的娘親。

“所以你是不可能讓我來做炎妙槐的側夫人了?”一語,道出了她今日前來的目的。

雖然娘早就告訴過她解慕真興許還暗恨往事,只怕不肯,可是向來只要她何風月想要得到的東西,哪裏容得了旁人不肯。

“誰都可以,就你不行!”解慕真想也沒想的便說道。

方才幾句對談之中,心思靈巧通透的解慕真,早已經将何風月的性子給摸透了。

何風月在她娘的調教之下,自私的個性果真是更加的淋漓盡致了。

“難不成你真想做一個忘恩負義之徒?”何風月傲然質問着,神情淨是理直氣壯。“你想想,這話要是傳了出去,讓人知道你是如何的沒心沒肺,你想,炎家的主母還能容得下你這種女人?外頭人的議論紛紛又豈是你能承受得了的?”這番言語已是威脅。

在她的心中,并不覺得何家有任何對不起解慕真母女的地方。

正因為打心底認為解慕真就是一個野種,既然何家養了她這麽多年,那麽她便該知恩圖報,才是,所以她才會堂而皇之的前來索恩!

冷眼瞧着她那高傲的态度,解慕真冷冷地笑着,其實何家這幾年的景況她不是不知,爹懦弱無能,大夫人那目空一切的态度,早就把所有曾經與何家來往的相與都得罪光了。

何家剩下的,除了勉強撐着給外人瞧的場面之外,骨子裏只怕早就已經七零八落、搖搖欲墜了。

想到這見,她的心中霎時清明,也多少了解了何風月是為何而來了。

向來,媒人的嘴見是最不牢靠的,她讓那些媒人替炎妙槐尋找适合的妾室,風聲怕是也傳進了何夫人的耳中,以她那争強好勝的性子,斷然不會眼睜睜地瞧着她過着榮華富貴的日子。

再加上何家如今搖搖欲墜的家業,所以她想讓她的女兒嫁進炎家做妾室,搞不好還圖謀着一旦嫁進來,便要想方設法地除掉她,那麽她女見便可以名正言順地成為繼室,這樣一來,不旦何家的家業可以獲得炎家的幫助,又可以除掉她這個眼中釘、肉中刺了。

好一個一箭雙雕啊!

她本不欲與人相争,過去的怨與恨,她其實從來沒想過要報複,将放下當做是她回報給爹的骨血之情。

至于她娘,雖然含怨而終,可畢竟是真心愛着爹的,想來也不會真的怨恨他,所以她打算兩相井水不犯河水便好。

可沒想到,她不想計較的,旁人卻絲絲縷縷的盤算着,還将腦筋動到了她的身上,一股子的怒氣驀地自心中排山倒海而來。

怒極而笑,解慕真只是含笑輕言道:“那妳道要如何?”幾乎是刻意的,她一邊間,一邊招來身旁伺候着的銀月,交代道:“要廚子備餐待客,江南的鋪子不是這幾日才送上了一些新鮮的魚蝦,讓他們端出來待客。”

炎家的生意這幾年在炎妙槐、炎海任和缪成載的努力之下,早已擴張了一倍不止,舉凡江南的絲綢、魚蝦和茶葉,都是炎家鋪子裏尋常在賣的東西。

“是。”銀月領命随即離去。

“這倒是有點知恩圖報的樣子了。”以為解慕真因為她的一席話而害怕了,何風月的自尊自傲登時更上了一層樓,滿意地說道。

聽說炎家的吃食用度一向是極好的,想到這大半年來家裏的境況越發不佳,僅能吃上一些尋常食物,如今瞧着解慕真的上道,她頓時心花怒放。

“妹妹本就是貴客,不是嗎?”解慕真言笑晏晏,又沖着她問道:“妳可是真心想要入府做妾室?”

“這是自然,古有娥皇女英共事一皇,咱們可是姊妹,共事一夫又有什麽不對呢?”杏眸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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