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章節
是大手一撈,便将她撈入了厚實的懷中。
“你又何苦這樣自苦呢?”
說起眼前這個和家裏那個,缪成載還真是忍不住想要搖搖頭。
明明就不需要弄到這個地步的,偏偏全都僵了。
“大哥,明兒個炎家就要迎進新嫁娘了,你怎麽來了?”
“你以為我能眼睜睜地瞧着你只身涉險嗎?”他沒好氣的說道。
“你知道?!”聞言,她诘然問道。
她以為自己的盤算連炎妙槐這只狐貍都能瞞得過,其他人自然也是瞞得過,沒想到卻沒瞞得過大哥。
“我怎麽會不知道,你向來便想有個家,雖然炎妙槐初時對你并不好,可是你早已認定那兒是你安身立命一輩子的地方,若非為人所迫,你又怎可能輕易下堂求去。”
其實,不只他知道,就連炎妙槐也清清楚楚她身在何方。
所以如今他身在這兒,自然便是受人之托了。
他雖然不知道炎妙槐在搞什麽鬼,連自己真心疼愛的女人也要托付于人,但是做了幾年的兄弟,只要一個眼神,他便知道炎妙槐對自家妹子的心意,自始至終不曾改變。
所以即使炎府正如火如塗地籌備婚禮,他依然相信炎妙槐,也願意為他走這一遭。
“都過去了!”不想再和兄長讨論這些,怕惹來那椎心的疼,所以将千言萬語化做這麽輕輕淡淡的一句。
“傻丫頭,過得去嗎?”又輕拍了她的背脊兩下,疼愛盡在不言之中。“妳打算明日去救回斂裳姑娘和江遠仙嗎?”
“嗯!”一個人承受真的太累了,再加上心頭日日夜夜對他的懸念,解慕真不想再隐瞞地窩在兄長的懷裏點了點頭。
“那讓大哥陪你去,成嗎?”
一想到這手無縛雞之力的丫頭竟然妄想着一個人前去賊窩裏救人,缪成載倒是吓壞了,也難怪方才炎妙槐是那樣坐立難安的直催着他出門。
怕就是擔心這丫頭胡來吧!
“可是明日他便要成親了,你不在,成嗎?”
“怎地不成,他成他的親,那種貪心忘舊的人,我又何必去湊熱鬧!”缪成載故意怒聲怒氣地說道。
這不過是個簡單的試探,便是想要知道妹子真正的想法。
果不其然,他的話都還沒說完,解慕真的纖手已經抵上了他的唇,不讓他繼續咒罵下去。
“大哥,一切都是我的選擇,與他無關。”
休書是她自個寫的,也是她叫他落款捺印的。
因為她知道若無這封休書,何家母女是不可能松卸心房的。
“不過說他個兩句便心疼,你又何必自苦于此呢?”缪成載又是沒好氣地叨念了兩句。
但解慕真只是斂眉不語,隐隐的淚光浮在眼眶中,姿态倒是惹人心疼得緊。
終究是心疼妹子,缪成載見狀也不好再多說,只是早早将人帶進屋子裏頭去,讓她好生安歇。
如果他猜的沒錯,明兒個可有好戲瞧了呢!
自以為奸計得逞的何家母女,只怕也想不到會是怎樣的大難臨頭吧!
炎妙槐可不是什麽好摘的果子呵!
心裏的疼,沒有片刻的停歇,不斷狠狠的揪着。
解慕真直勾勾地望着騎在駿馬上,一身大紅蟒袍,俊得幾乎燒人眼的炎妙槐。
她楞楞地瞧着,然後他一轉頭,對上了她的目光。
四目膠着,迎着他虎虎的目光,她幾乎移不開視線。
有那麽一時片刻,她甚至希望他會飛身下馬,不顧一切地扯着她離開。
可是他沒有,他只是端正地昂首于駿馬之上,準備迎着花轎回到炎家。
“起轎”的聲音響起,何家的大門終于鑽出個丫頭來,将手裏捏着一張皺巴巴的紙簽塞進了解慕真的手中。
緊握着紙簽,她也顧不得還未走遠的紅轎,擡頭望了缪成載一眼,兩人便急急地走離人群。
一見紙簽的內容,兩人皆不住一楞。
原來,近在咫尺。
她壓根沒想到何夫人竟會将兩人藏在飄香樓後方不遠處的小樓之中,也難怪他們遍尋不着他們的藏身之處。
何夫人倒還是個城府深的人,否則又怎能騙過他們。
在那小樓之中,只要不讓人出出入入,見着他們的人便少了,任憑炎家鋪天蓋地的尋找,怎麽樣也尋不着蛛絲馬跡。
“大哥,咱們快走吧!”一确認了地方,解慕真便急急扯了缪成載要去救人。
可怔楞完的缪成載卻有了些許的遲疑,總覺得不太對勁。
“不如咱們再回炎府去找些人來。”
不知怎地,他就是覺得何夫人的幹脆很不對勁,雖說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可是難保這不是一個陷阱。
如果他是何夫人,就不會想留下解慕真這個禍患。
他尋思着,正想開口說些什麽,只聽得救友心切的妹子說了一句“不用了”,便急匆匆地奔了去。
望着她快速消失的身影,他只來得及吐出一句低咒,便忙不疊地追了上去。
經過幾條巷子的迂回,解慕真已經跑到早已暫時歇業的飄香樓,她利落地繞到後方樓,紙塞上所寫的小屋便近在眼前。
奔至門前,卻未見有人阻攔,她心下雖覺怪異,可是心急如焚的她卻來不及細想,立刻推門而入,人才邁進那間破敗的小屋,便見地上躺着兩個人。
她心驚不已地走近,卻瞧不出倒卧地上的兩人是否還活着。
“雲姊姊……”她輕喚,只見原是閉着的眼眸驀地睜了開。
一見解慕真,雲斂裳就像溺水的人見着了浮木一般,掙紮地坐起身來。
未語,淚先流。
“真兒,快,快救救江公子,這幾日他病得厲害。”
發寒之後,便是發熱,這幾日,他總是昏迷着,累得她時不時還得伸手至他鼻下,才能确認他還活着。
“江大哥他……”望着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人,解慕真才開口,豆大的淚珠随即顆顆墜下,只怕自己是來遲了。
“他還活着,可也只剩一口氣了。”
聞言,她倏地回頭,才想對着以為跟在身後的缪成載說話,這才發現他已然在屋外和人打了起來。
原來不是沒有人守着,既是如此,為何還任她自由進入,不多加阻攔?
莫不是……心中才閃過一抹思緒,原本敞開的門扉卻驀地被人由外關上,還聽得幾聲落鎖的聲響。
她心中暗叫了一聲糟,何夫人向來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如今将她騙來這見,只怕是盤算着要一并除掉她了。
本以為她不至于如此心狠手殘,至少也會等到何風月真正嫁進炎家才會動手,沒想到她竟這般心急。
随着鎖落,跟着一陣陣濃濃的油味竄上了鼻尖,她的心中一凜,看來何夫人是想将他們三人都燒死在這兒。
到時若是有誰想要追究,她大可全都推給風雲幫,與她無關。
不一會兒,竄起濃煙,火舌也跟着在破宅的四周熊熊地燃起。
還與人纏鬥的缪成載見情勢不對,發起狠來,不顧自己的安危,門戶洞開的引黑衣人直取他的命門。
然後在千鈞一發之際,了結那人的生命,可偏偏守着屋子的人不只一個,他才解決了一個,其他黑衣人也跟着冒了出來,硬是要阻止他去救人。
望着熊熊的火勢,缪成載心急如焚,想要救人卻不斷被人給絆住。
氣一凝,他急得殺紅了眼,不一會兒遍地殘屍,可風雲幫本就是兇惡之徒,并不怕死,還是一個勁地圍了上來。
“該死!”缪成載惡狠狠地低咒一聲。
只消一想到炎妙槐是怎樣珍而重之的将解慕真的安危交到他手中,眸中殺意更盛,只想将那些人全都解決,就算只有一線生機,他也非得立時沖進去救人不可。
然而在他解決了最後一個黑衣人之際,有人快了他一步,一道熟悉的人影宛若俯獵的蒼鷹急沖落地,顧不得火勢炙人,那人毫不停步,大腳一踹,踢破了阻住解慕真他們逃生的門扉,然後不顧生死的沖了進去。
瞧那一身的大紅蟒袍如此奮不顧身的救人,缪成載也沒歇着,跟着不顧火勢地沖了進去。
饒是炎妙槐力大無窮,只怕也不能一次救出三個人吧!
他早已知道炎妙槐的計劃,也知道今日的迎娶不過是個局,現在那個沒了新郎官的迎娶隊伍,只怕早已亂成一團。
他們是想要誘得何夫人掉以輕心,這樣他們才能找着雲斂裳被關的地方,只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何夫人竟會如此心狠,想要一把火燒死他們三個。
也還好炎妙槐耐不住性子,自己跑了來,否則解慕真真要有什麽閃失了。
渾身被罩在一股子幽迷的境地,整個腦袋昏沉沉的,将醒而未醒,幾度輾轉,長聽輕顫,解慕真終是睜開了眸子。
一睜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