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章節

便跌入了兩潭幽深的眸中,那眸裏深情滿載,哪裏還有幾日前的冷然。

“這兒是地府嗎?”她還以為自己跌入了幻境之中,用着被濃煙黑啞的嗓音問道。

如若不是地府之中,又怎會有一個同他這般相像之人,用着這樣深情的眼光瞧着她。

那個男人心高氣傲,被她這樣對待,曾有的情分只怕早已蕩然無存了吧!

“這兒不是陰曹地府,這見是炎府。”

被以為是鬼差的人淡淡的開口,聲音雖然平穩,卻也染着幾絲的不舍。

本以為自己的計劃已經密實得不可能傷她分毫,沒想到他卻沒有算計到何夫人歹毒的心思。

若非在領着花轎回府時,心中突然一陣躁動不安,讓他什麽都顧不得地抛下花轎,快馬馳來,又怎來得及搶救身陷火海的她。

只消一想到她倒卧火場,那似是沒了生息的模樣,炎妙槐的心便是一陣懊悔。

悔自己何必與她賭氣,明明知道她是救友心切,偏生心中一口氣咽不下,硬是不肯将自己的計謀告知她,讓她心急得自己下堂求去。

從來不知恐懼的他,多怕自己要是來遲一步,那麽他見到的便是香消玉殒的她了。

還好,老天垂憐,她雖然昏了過去,可是并無大礙。

所以他顧不得自己一身傷,也要牢牢地守在榻畔,連眼兒也不敢眨一下,只怕他一眨眼,她便會消失。

“你……”本以為他不過是幻影,畢竟在那熊熊的大火之中,心思歹毒的何夫人并沒有給她留下一線的生機。

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所以才會在一張眼,見着那深情幾乎滿溢的雙眸時,誤以為那不過是自個兒想出來的幻影。

“你是真的?”解慕真不敢相信的低呼着,然後顧不得身子虛弱,掙紮地想要起身。

在以為自個兒必死無疑的那一刻,她其實是後悔的。

悔自己竟然舍棄了他的細心呵護!

“傻瓜!”

瞧她那東摸摸、西瞧瞧,一副不敢置信的傻氣模樣,饒是心中還有着殘存的怒氣,這時也全都一掃而空。

原來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眷戀呵!

這樣的發現讓他心緒大好,大手一張,結結實實地将她納入自己的懷抱中。

“這輩子我倒是纏定妳了,妳想下陰曹、入地府,除非我陪着妳。”

那話,仿佛慘了蜜似的滲入了她的心底,在感受到他懷裏傳過來的溫暖時,她忍不住逸出一聲滿足的長嘆。

嘆息過後,她卻驀地感覺到自己的手心一陣濕濡,縮回來一瞧,便見手心竟淌滿了鮮血。

一顆心猛地用至了胸口,她驚嚷道:“你受傷了!”

“小傷罷了。”對于自身的傷勢,炎妙槐絲毫不在意地一笑,然後凝着她的眸說道:“所有妳在意的人,我都給妳救回來了,所以妳可欠了我三條命,得用這輩子來償。”

這輩子啊,他做過的事,哪一樣不是将本求利,唯獨拿她莫可奈何,明明她折

他驕傲如斯,偏偏他還是一心一意地只想将她置于身側。

唯有這樣,他的心才能安啊!

“你……”

這個傻瓜,自己傷了還不肯治,偏偏要在這兒守着她醒來。

她不過是昏了過去,醒來便好,可他卻是背部被燒得一片血肉模糊,這麽笨的事,他怎麽做得出來啊?

從他懷裏退開,她板起臉來,硬是将他按上了榻,情勢瞬間易轉,這回倒換她居高臨下,惡狠狠地對他說道:“要我許你三命也成,那你也得有命去受。”

話落,她回身便要去找大夫,可只想守着她的炎妙槐哪裏肯依,長手一撈,又将她撈回了身側。

他可是一個大男人,這點傷算得了什麽?

只要她好好的,什麽都不重要了。

風光一時的何家,如今只剩下一片破落。

解慕真擡眼望着,當真欷籲不已。

纖細的身子往後一靠,一具結實的胸膛早已等在身後。

原來這樣大費周章,除了想要救人之外,還想将風雲幫一網打盡。

因為炎妙槐知道何夫人生性狡狯,若不是來個人贓俱獲,她斷不可能俯首認罪。

而那日與缪成載纏鬥的便是何府的羅管事,他雖身受重傷,可卻還是活了下來。

如此一來,有了風雲幫衆人的指認,再加上羅管事不甘何夫人的坐視不管,任由其自生自滅,自然一五一十的招來。

然後他再施了點力,何家母女便立刻被送進大牢。

謀害人命可是天大的罪,她們母女倆罪證确鑿,被判了個斬立決。

沒了那對母女的何家頓時敗落,所有的仆傭走的走、逃的逃,餘下的也只剩下這座空宅了。

“走吧!”

望了許久,糾纏在心中多年的愛恨終于煙消雲散,解慕真擡頭,朝着炎妙槐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

他寵溺的問道:“不進去瞧瞧何老爺嗎?”

“他……”聞言,她頓時一窒,雖然想看,卻也怕瞧了難過。

于是她緩緩地搖了搖頭,終究還是不敢進去。

她默默地往前走了幾步,他立刻追了上去,低聲說道:“我已經在炎家旁購置了一棟小宅,也讓人布置好了,等會兒便讓人将何老爺請過去,這樣妳什麽時候想見,随時都可以前去探望。”那一心一意的為她着想,從他口中說來卻是雲淡風輕。

終于,一切圓滿了!

望着他那包容的淺笑,她心中的大石也跟着放下。

如今當真落了個圓滿。

爹有了安居的所在,而在飄香樓打滾了大半輩子的雲斂裳,也不知道為什麽被江遠仙鐵了心的纏上,非得要娶她為妻。

可她以自己為青樓的姑娘,配不上他而百般拒絕,偏生擋不住他那蠻性子,漸漸的軟了心。

一切……都很好!

而這樣的好,竟是她曾經以為會相敬如賓一輩子的炎妙槐帶給她的。

擡頭,再次向他漾出一抹笑,伸出手,與他的大掌交握。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一生所願。

“妳這個下堂妻,到底啥時才要回來?”她笑着,炎妙槐也笑着,可突然間,他卻像是想到了什麽,突然俯身在她的耳際說道。

聞言,解慕真一愣,這才想到她此刻的身分竟然還是個下堂妻。

“呵!”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她只是輕笑着,自顧自地牽着他往前走。

不答是因為無論她的答案為何,以他那霸性十足的性子,只怕不久,她便又會是炎家的大少夫人了。

那挂滿了一院子的喜幛,還有那滿室盈門的賀客。

明明炎家的兩位少爺和一位小姐都已經成了親,怎麽這會兒炎家又辦起喜事來了?

城裏大大小小的商家都接到了帖子,雖然人人都來了,卻也個個一頭霧水。

但不論是誰娶誰,或誰嫁誰,光是沖着炎家的財勢,人人也都樂于來沾個光。

早已嫁給炎海任的童靖安,望着銅鏡裏頭穿戴着鳳冠霞帳、笑意盈盈的解慕真,真心的開口道:“終于,也讓妳守出了一輪明月。”

回頭望着童靖安,她還來不及開口嗔怪炎妙槐這般大張旗鼓的作為,活脫脫讓她成了城裏讓人議論的焦論,還有老夫人,不知道她要怎麽想了,忽爾,眼角一抹紅影像暴風一般的卷入,才眨眼,她已經安然待在一個溫暖的懷抱之中。

“時辰快到了,咱們走吧!”

一嘗軟玉溫香在懷的滋味兒,炎妙槐喜不自勝,哪裏還有初次成親時那種溫涼如水、可有可無的姿态。

“娘她……”

一見他急匆匆地扯着她要走,她的腳步卻猶豫了,她才開口,他便忙不疊地打斷道:“娘知道我又娶回了妳,不知道有多開心,別擔心了,一切有我!”

“真的嗎?”

怕他是哄着她的,她仍猶豫不定。

雖然她萬分想要再嫁給他為妻,可是心情免不了患得患失。

俯首,在她光潔的額際落下了一吻,他輕聲誘哄道:“別擔心了,不只是娘,就連何老爺也來了,他說想親眼看着閨女出閣呢!”

牢牢牽起了紅彩的一端,炎妙槐昂首闊步地走了,解慕真瞧着他的背影,自然可以感受到他的真心實意。

她斂去了眸中的淚意,揚起了一抹笑,心中再無一絲一毫的不确定。

因為她知道,這一回,是兩心相許的拜堂。

他與她終會一同攜手走過這一生呵!——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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