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六）九蛇圖騰

我進屋後看到屋裏不僅僅有爺爺奶奶還有二叔和三叔都在。二叔是個不大愛講話的人，而三叔剛好和他相反。平日裏我和三叔走得最近，他不僅僅教我一些狩獵的技巧，也教我辨識方位等等。我們甚至還一起偷偷将爺爺珍藏的美酒取出來喝過，被發現後，爺爺要懲罰我們也是三叔一個人抗下了。

我見家裏的長輩們都在心裏不由有些緊張，我依規矩給爺爺奶奶磕頭，給二叔、三叔行禮。爺爺點點頭說道：“中兒，給祖上柱香。”

我微微一愣，明白直到今日爺爺才正式讓我進入“吳家”，先前他們留下我其實并沒有完全接納我。我心裏百感交集，低頭道了聲：“是！！”

當我恭恭敬敬拜過祖先的牌位将香插在香爐裏時才看清牌位上寫的竟然是“汪公XX”。我不由自主看了爺爺一眼，只見爺爺點頭道：“中兒，爺爺今兒有些話必須告訴你。我們吳家原本姓汪，因為得罪了朝廷而獲罪，四十年前被狗皇帝下令滅門并且株連九族。整個家族只剩下了我一個人僥幸逃脫。我逃走後因為躲避追殺才進了這片森林，機緣巧合下發現了這裏。”

我低着頭聆聽，感覺上好像聽到戲文裏的故事一樣。

就在此時，只聽爺爺說道：“中兒，你雖然不是我汪家的嫡親血脈，但你不僅僅是我兒一手撫養出來，且這幾年來已經和我們成為一家人。今天，爺爺就按規矩重新給你一個帶祖姓的名字————————汪藏海。”

“中兒，不，藏海謝過爺爺。”我擡頭看了看爺爺，只見他神情肅穆，便又垂下臉問道：“爺爺，我們汪家究竟因何獲罪？”

屋裏一片寂靜，過了半響我才聽到爺爺說：“藏海，你起來說話。”

“是。”我回答後就站起身，直視着爺爺。

只見爺爺用手摸了摸胡須後問道：“你可知道歷代君王最想要的是什麽？最害怕的又是什麽？”

我思忖片刻後回道：“長生、死亡……”

君王們依靠暴力和戰争取得下，每一個都說自己是真命天子，讓臣民們跪地三呼萬歲。若真有“真命天子”，怎麽會改朝換代那麽多次？而且歷史上沒有一個君王活過百歲的更別提什麽“萬歲”了。

人的欲望是無盡的，有了江山之後當然希望能夠統治得更久更遠，所以從“秦始皇”到“唐太宗”，不管是“暴君”還是“明君”都在不斷的追尋長生之道。

爺爺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錯，本朝的開國皇帝也是一樣。為了尋到長生之法不惜一切代價。他秘密的組織了一批人，專門研究各種與長生有關的古代典籍，并且組織了一支軍隊前往各個有長生傳說的地方尋訪。我們汪家的先祖是曾經參與古代典籍研究者之一。我的爺爺，在六十年前有了一個重大的發現——————他發現了一個隐藏在長白山深處的長生者部落。”

“長生者的部落？？”我聽到這裏心跳漏了一拍。

“那些長生者不論男女皆是天人之貌而且還能操控飛禽走獸。我爺爺見到他們時還以為遇見了神仙。”爺爺說道這裏時語氣忽然一冷，“誰知他們卻是禽獸不如的無心之人！！”

我聽後只覺得背脊發涼，只聽爺爺繼續說道：“據說長生者部落有個對待外來闖入者的規矩，讓上天來決定外來人的生死。他們按照族規給了先祖兩枚外表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藥丸，說是只要他服下一粒就讓他離開。但那藥丸一枚可以得到長生、一枚則是立刻死亡。由他自行選擇。”爺爺接着說道：“先祖恰恰選到了長生藥丸。”

我聽到這裏忍不住插嘴道：“那先祖是否真的長生不老？”

爺爺微微點了點頭：“服下那藥後，長生者部落依照約定放他離開，而且他的外表的确沒有再衰老。”

我正感奇怪時，爺爺閉上了眼睛，好一會兒之後說道：“朝廷知道此事後便時時派人前來逼迫他說出長生者部落的地點。先祖曾經答應無論如何不能透露部落所在，因此便被軟禁在了宮廷裏。狗皇帝派人将汪家的人全部集中遷到到了一個隐秘之地與世隔絕。二十年後狗皇帝突然派兵圍住汪家所在地并且殺了所有人……”

聽到這裏我不禁啊了一聲，一種與生俱來的熟悉的恐怖感彌漫心頭。這樣的事，我仿佛曾經聽到過并且經歷過……

我搖着頭道：“那些長生者是故意陷害先祖麽？”

爺爺微微點頭道：“他們知道朝廷一旦得知他懷有長生的秘密必定不會放過他！”

我心裏一陣惡寒，被世人驚為天人的長生者竟然有這般狠毒的心腸。虧得汪家先祖為了保守他們的秘密搭上了整個家族……

可是皇帝為什麽在二十年後才滅了汪家？我有點想不通……

“爺爺，狗皇帝為什麽等了二十年才對汪家下手？”我問道。

爺爺搖了搖頭，“誰也不知道。”爺爺說着站起身對我說道：“藏海，你把上衣脫下。”

我微微一怔後依言将上衣脫了下來。就在此時，奶奶端來了一個盒子，打開後裏面有些銀針和藥瓶。

爺爺對我說道：“藏海，你跪下。”

我依言跪下，只見爺爺将銀針高舉過頭後對着先祖牌位祝禱：“汪藏海為我汪家第六代子孫，現在舉行成年禮。”

祝禱完畢後，爺爺拿起銀針在我背上刺了起來。我咬牙忍住那刺痛，大約三個時辰後，爺爺終于将銀針拿開後說道：“禮成。”

接着他伸手扶起我說道：“藏海，你背上有我汪家的圖騰，你永遠是我汪家的一份子。”

我疼得邊熱淚盈眶邊說道：“是，爺爺。”

奶奶把我拉到一面很大的銅鏡前，我看到在我右肩和右側腰腹部位的前後被紋上九條蜿蜒的龍形花紋……

不，不對，那不是九條龍，而是九條蛇……

那樣妖異的散發着青黑色的光芒……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