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悲痛欲絕

生命中最悲慘的,莫過于孩子的逝去。一切面目全非,再無法重歸舊貌。—— 德懷特·艾森豪威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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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身寺裏,坎坤兌聯手救人,為了不讓和尚逃脫,還要人贓并獲,就得讓兌出手,力求以迅雷速度救下金身寺內所有人。

而乾、巽負責将盧石的兵馬掩人耳目,不讓羅源城任何一人察覺,銀鷺國朝野內也只有三人知道此次的行動,銀鷺國皇上、将軍盧石和欽差大人婁成偉,這一次行動必須完美成功。

坎坤施展隐逸身法,一個來到地窖,一個出現在金身寺後院一大片的罂粟田地上。

看守人們制作成品毒藥的和尚對于突然出現的坎,吓了一跳,卻一點不害怕,他們都是有靠山的人厲聲問道,“你是何人。”

進入地窖後才發現裏面非常寬敞,可烏煙瘴氣,環境極差,簡陋的桌子凳子,至少有百名的女子與小孩在裏面被奴役制毒,女人和小孩都是席地而睡,被子渾黑的濁色,味道難聞至極,被囚禁的女人和小孩看着突然出現的一個人,都不吭聲的繼續手裏的活,這些年他們都被折磨怕了。

有些和尚膽大包天,色迷迷的看着坎。“美人,你是誰。”

要不是在來金身寺前艮和坎說了一些話,他這會兒早就大開殺戒了,壓制自己的殺意擡眼,像是看着死人一樣“反正你們都要死了,知道也沒用。”說着撐起一道靈璧。

同樣的情形也在坤這邊上演,只是坤忍不了,一來到罂粟田裏,就看到幾個淫僧竟做出那擋事,二話不說就定住他們,用靈力絞殺了和尚的生機,讓他們形如廢人。

而大殿內外的其他的和尚繼續平常的事,絲毫沒有察覺,一個月白色身影浮現在大殿的屋頂上,轉軸撥弦,輕攏慢撚,琴聲突然在金身寺內響起。

這琴聲很似動聽,使人不自覺的駐足傾聽。

飄飄之發,铮铮琴韻,飒飒天風,這當然是兌在演奏。

可美妙的琴聲驟然突變,寺內的木具吱吱作響,房梁瑟瑟有聲,主持知道壞事了,想從地道逃走卻被定在原地,頃刻間寺內的惡僧個個陷入極大痛苦中,哀嚎遍起。

這時在靈壁保護之下的女人和小孩看着坎、坤像守護神一般,而那些殺千刀的和尚個個痛不欲生的倒地抱頭,這下子她們才反應過來終于有人救他們了,抱着身邊的人歇斯底裏痛哭。這時她們心底最深的痛苦與解脫的哭聲完全掩蓋了和尚的痛苦叫聲,響徹整個金身寺,久久都沒散去。

金身寺山腳下的一班官員聽着和尚的慘叫,臉色各異的看着婁成偉,早些時候他們突然收到消息,要他們立刻趕到這裏,說是欽差大人來訪,還派出佩刀士兵親自請他們去。

一來到不但欽差大人來了,連盧石大将軍率大軍也在此等候,全悉跪下聽旨,婁成偉展開聖旨念道,金身寺惡僧罪行滔天,欽差大人婁成偉全權負責調查此案,盧石将軍為副手及調任城內所有士兵,羅源城內官員全力配合,不得有誤,若有失職不當之處一律查辦。

邱藝城跪在地上,一邊聽着聖旨,一邊暗中觀察情況,可只看到乾的身影,卻不見顏卻清,心裏忐忑不安。刺史大人就在他上邊,抖成個篩子似的,他心中唾棄萬分,要不是自己出謀獻策讓他坐着就能讨得巨款巴結高官,怎有他如此的地位,現在還沒懷疑他們頭上就變成這個慫樣。

此時隐衛見惡僧全部喪失反抗能力發出信號彈,盧石舉起寒光閃閃的大刀,“包圍金身寺!”

士兵舉着兵器響應,一起殺上金身寺,将寺廟層層包圍。

婁成偉嚴厲道“諸位都一同前去吧。”官員未敢不從。

盧石騎着馬進入金身寺,饒是殺人如麻又見慣了大場面的盧石和婁成偉見到如此場景心裏也不禁悲恸氣憤。婁成偉一個文官尚且當場發怒狠狠拍向桌子,面對主持的虛僞嘴臉,拿着手上的東西就砸過去“真是……”

根本不知道如何形容這一場面,這些惡僧,說畜生是稱贊他們了!這場面太刻骨了,太殘忍了。

盧石和士兵見到地窖和罂粟田裏的和尚眼裏迸射出滿滿的氣憤,看到他們就狠狠踹一腳。

女人和小孩衣不蔽體,士兵們都脫下自己的衣服放在她們的旁邊,将乾他們早已準備好的食物和糖水也放在一邊,默默的守護她們,一些士兵連自己的衣裳哭濕了都不知。

即使這次行動雷厲風行,可還有幾個小孩不治身亡死了,一旁的的幾位女子看着小孩的屍體,又看着士兵,心裏的痛苦承受不住,一下子就暈了過去。

因顏卻清他們調查的關系,酸菜缸不能運送毒品,可交易不能停下,這些歹毒的人竟想到用小孩來運毒,吃下用蠟包裹提煉的罂粟,小孩本來就像個乞丐一樣,根本沒人懷疑他們。但路途遙遠,純度高的罂粟丸一旦破裂,又得不到及時救治,死則成為他們的歸宿。

可恨的是喪心病狂的和尚還會将一些重傷的小孩活生生将他們腸胃割破,取下罂粟丸,完全不理會他們的死活。即便一些孩子幸運,毒丸沒有破裂也熬不過路途的艱辛,回到金身寺得知還要運毒,都不願意,這些人哪肯!又是一番折磨,一些小孩受不過折磨就離開人世,還有幾個,是與自己的母親或姐姐趁和尚不備自殺死的。

要是他們再早一晚,也許,也許還有救的。

艮與一群士兵繩索鐵鏈一齊動手,将六十來個和尚一并鎖了,魚貫押向州衙而去。

士兵将小孩的屍體放到運送木車上,用白布蓋着,拉着他們去府衙裏暫時保存,待所有人繩之于法後,再好生安葬。

押解中的主持和幾位大師前些日子過得本就是肉跳心驚,就算聽從邱藝誠的命令将毒用小孩運輸出去還是不放心,如今事情敗露,皇上都派欽差大人和将軍來抓他們,這可怎麽辦啊。

婁成偉克制自己的怒氣,對庭院內跪着的衆增人道“此案在這裏一時難審理得明白,衆僧人随我去州衙候審。哪個有罪,誰人清白,自可分辯清楚。”

轉身又對刺史大人說“留幾個掌管錢谷的衙吏查封金身寺的廟産浮財。”

“是,大人。”刺史接到命令立即讓手下的官員去辦。

乾他們與士兵一隊人護送小孩、女人去院子治療,院子已有大夫等候,盧石讓士兵推着屍體會府衙,一路上經過繁鬧的街道,街道旁有酒肆、客棧、還有青樓。

風一吹,蓋在小孩屍體的布被掀起,百姓們看着幾個小孩的胃部被撕裂的屍體,胃部是空虛的,周圍還有很多血的痕跡,一片淩亂,後邊還跟着許多赤腳,穿的破破爛爛的小孩,雖然歲數外表都不一樣,但他們統一的外表,身上好多傷疤,骨瘦如柴,表情沒有笑顏,沒有得救後的欣喜,他們失去了童真、失去了健康體魄,一個個都雙目失神。

女人也一個個頭上蓋着士兵脫下的衣服遮住臉面在後邊走着,路上寂靜的可怕。

一些吸食罂粟的看着那些小孩,放下手中的吸煙槍,臉龐都沾了淚水。

欽差大人和盧将軍親自抓拿和尚的消息,像幹柴烈火一樣,燃得羅源城裏裏外外一片熾熱。憤怒的百姓全都湧到北門裏外,待押解和尚的行列進城時,土塊、泥石、狗屎紛紛向和尚們投擲來,也有當面潑污水的。

士兵則吆喝着,叱罵着,不時用皮鞭、火棍撥打他們。可憐這班和尚一向清閑受用,飽暖思淫|欲,犯出這等惡事來,如今成了過街的老鼠,龜縮着精光葫蘆,忍氣吞聲一步一步被逼着趨去州衙牢門。

滿城的百姓幾乎都聚集到了州衙大門內外,憤怒的人群吆喝着,喧嚷着,聲言要将罪惡滔天的和尚全部處死。

盧石帶着和尚去府衙裏,将他們關押起來,連主持、靈德法師共二十名正犯,被重枷枷了暫押在監獄裏。

婁成偉在主位上坐下,嚴厲責備官員“你們對近在咫尺的滔天罪犯竟一無所知,還是目使通知皇上此事的來龍去脈,真當飯桶。”

一衆官員跪在地上,未敢出聲。

“哼,這會兒到沒一個人說話了!我就不信,金身寺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們會毫不知情!說,你們要是把真相都說出來,我求皇上開恩,留你們狗命,否則,五馬分屍都是輕的。”

刺史惶恐喊道“大人!你不能冤枉我們啊,我們,我們真的不知情啊。”

其餘一幹人都附和“是啊,是啊,不知情啊,求大人明鑒。”

“寺廟中不但主持,連皇後老佛爺都贊譽的大師也牽涉其中,真是震驚朝野啊,我看你們比那些大師還可惡,那些蠢驢會想到如此的販毒方式,周羅詳密?”說着狠狠看着邱藝城和刺史二人。

“大人!凡是講究證據,我們有沒有涉入此案,你拿出證據就是,那些禿驢只要指證我們任何一人參與此事,大人,下官願意以死謝罪。”邱藝城說得是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

婁成偉重拍桌子,“你說我這是冤枉你們了!”

邱藝城連忙跪下磕頭解釋“當然不是,只是怕大人誤聽某些小人的讒言對我們多有誤會。”

“無論你們做與沒做,此事了結後,你們統統都要降職處罰,以示戒懲!”

一衆官員跪在地上,不敢反駁。

他們當然不敢反駁了,還暗中竊喜呢。金身寺發生這種事,羅源城內真無一人所知?當然不可能,因為就是這群為民請命的好官員暗中操縱的黑手,他們就是金身寺的幕後真兇!

無論他們是真心還是被迫參與此案,此後都要付出沉重的代價,只不過現在他們還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頗為得意。

好戲還在後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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