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沾·污

掉落的水壺,壺蓋順着尚雲清稠的腳下溜溜的滾到挽尊腳邊,他蹲下身把壺蓋撿起,擡頭看了一眼師兄,見對方已經轉過身看着自己,且神色也沒有剛才聽到叫他時的慌張,他想師兄應該是被他突然的叫聲吓到了,便笑了笑,拿着壺蓋向尚雲清稠走去。

“抱歉師兄,我突然叫你,一定是驚到你了。喏,壺蓋。”說着便彎腰撿起他腳邊的水壺,卻一下瞥見尚雲清稠沾濕的鞋,他放下壺蓋,摸了摸他的鞋面,說道:“師兄,你的鞋……”

挽尊只是輕輕碰了清稠的鞋,還未碰到他的腳,清稠卻如雷擊一般,迅速将腳收回,但末了又看了挽尊一眼,仿佛意識到對方似有無盡的委屈,心中嘆息一聲,輕聲道:“師兄的鞋上有泥,把你的手弄髒了就不好了,你……你先起來。”說着尚雲清稠彎下身把蹲着的挽尊扶起來。

挽尊這才展開笑顏,咧着嘴道:“不怕,師兄,快進去換一雙鞋,再好好休息休息,這麽熱的天,別在太陽底下曬,對身體不好,看你頭上出了這麽多汗。”說着用袖口給他擦了擦,這次尚雲清稠沒有躲開。

挽尊微微笑了笑,那明媚的面容在眼光下更顯妖異,他拉着清稠想殿內走去,大殿還如三年前那般,房間明顯的明亮,卻也依舊陰涼,然而卻是缺少了那條玄鐵腳鏈。

清稠剛換好一雙幹的鞋,便被挽尊叫到了床邊,他此刻手裏端着一碗清涼茶,笑着對清稠道:“師兄,來喝了這碗涼茶,消消暑氣。”說着也不等清稠答應,便已經把碗送到他的嘴邊。

清稠無法治好伸手去接碗,卻被挽尊委婉的拒絕,“師兄辛苦了一上午,還是師弟喂你喝吧。”清稠無奈只得微微張開嘴,接納師弟的‘一片好意’。

挽尊看着清稠紅潤的兩片薄唇,緩緩接觸玉瓷青碗沿,涼茶的滋潤,讓本有些幹澀的嘴唇潤濕,看起來像是鮮豔欲滴的櫻桃,引人遐想,挽尊就那麽看着,似是入了魔杖,一直保持的僵硬手勢,讓清稠喝了幾口之後,就喝不到剩下的,不禁擡頭看了挽尊一眼。

那雙眼雖狹長,卻明亮一場,黑而密的睫毛,更是将那雙眼勾勒的更加有神,黑亮的瞳仁,映照出此時癡迷的挽尊,尤其是那一身火紅的衣衫,與烏黑的發絲交相輝映,只是發頂的一縷白發稍顯突兀。

但清稠卻被挽尊清晰的眼神,弄的心慌意亂十分不自在,他稍稍後退兩步,低頭微微皺眉,卻是下一刻,忽聞清脆之音,那是挽尊把玉碗摔倒地上的聲音,而此時殿內只有他們二人。

清稠見狀,想彎腰去撿破碎的碎玉,心中不禁又為這些名貴之器感到可惜,卻是還未動作,就被挽尊有力的胳膊抱住了腰身,他在清稠耳邊輕聲道:“師兄,讓師弟給你檢查一下傷疤。”

清稠聞言輕輕一顫,抿了抿嘴道:“那些傷疤,早已經無大礙,師弟,清挽莫要放在心上。”

然而挽尊并不理會,伸手就解開他的腰帶,清稠伸了伸手,可最終也沒有阻止,任由對方一件件剝去自己的衣衫,衣衫不斷落地,挽尊還‘體貼’的把內衫留着,卻也僅是挂在清稠的手肘處。

他肆意的打量清稠略微消瘦的胸-膛,那白皙的皮膚,兩點紅-纓,以及寬闊的肩膀,在陰冷的宮殿裏,顯得誘-惑無比。

然而若是仔細看,依舊可以看到幾乎完美的身體,卻有着大大小小的傷痕,那些傷痕顯然是幾年前留下的,早已結痂脫落,只剩下白而薄的褶皺,但那些褶皺現在也幾乎沒了蹤跡,總體來說,已經基本複原。

清稠低着頭,那隐忍的表情,讓挽尊既喜歡又讨厭,可無疑,這樣的師兄,深深的吸引着挽尊,他悄悄咽了口唾沫,輕咳一聲道:“師兄……咳咳,師兄恢複的不錯,看來有按時擦藥。”

清稠聞言不禁苦笑,心道我如何能不敢按時擦藥,那是我不願意擦藥,你甚至不惜在我面前殺死一名侍女,那侍女不過二八年華,正值青春韶華,還有更多美好的日子……

挽尊走進清稠一步,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撫上他的肩膀,在清稠耳邊鄭重的道:“師兄,我說過,只要你不逃跑不離開我,我就答應你不在進犯蒂都八府,我答應了你的要求,已經有一年多不再有所行動……師兄,你應該知道我曾經受了多大的委屈,我為了能讓你留在我身邊,寧願放棄仇恨,師兄,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肩頭不斷摸索的瑩潤手指,每一下的撫弄都讓清稠感到沉重的壓力,以及不堪的忍辱,他知道自己的師弟沒有多少耐心,卻不知如何回答他的問題,輕嘆一聲道:“清挽,師兄早就說過,只要你不再報仇,師兄……”

“我也早就說過,我要的不是這種答複。”挽尊不耐的打斷他的話,一切的抓着他的肩膀,迫使他正視自己,“師兄,你看着我!師兄,我不希望你用留在我身邊為籌碼,換取任何你想要的,我對你的在乎,難道就真的那麽不堪,以至于你拿來利用?師兄?”

“清挽,我……”語塞的人,在雙眼充滿渴望,想要聽到對方真實的想法,看到的卻是猶豫的師兄,不禁苦笑。

“哈哈哈,師兄,不提這些籌碼什麽的,你一面答應留下,卻一面想着逃跑,若不是我及時發現,你就……你就真的被那個賤人放走了,師兄?你不覺得你說的話很矛盾嗎?”

一句句的質問與許久的等待,讓挽尊幾乎崩潰,他似乎失去了耐心,卻是在爆發的前一刻聽到那細弱的溫潤之聲,“清挽,無論如何,我留了下來,如果今天你是來質問我的,那麽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

“師兄!”挽尊一把抱住清稠,緊緊的抱着,仿佛下一刻懷裏的人就要變成大力士,沖破他的禁锢逃走一般,他放緩的聲音,略微帶着顫抖,似是乞求的道:“師兄,我,我不是想質問你,我,我突然神經錯亂,你不要理會我,師兄,中午這麽熱,我們休息休息,來,我們躺下。”說着強硬的把清稠放倒在床-上,還體貼的拉緊他的衣衫,自己也跟着一起躺了下來。

盡管兩人不是第一次這麽躺着,但每次都被迫面對面的清稠,依舊十分的不習慣,兩個人彼此呼吸着對方的呼吸,每一下都好像在叫喚氣息,這種親密的舉動,清稠認為即使是師兄弟也太過了些。

雙眼稍微睜開一條縫,卻是見到對方早已緊閉的雙眼,那姣好的面容,白如牛乳一般的肌膚,是任何女子都自愧弗如的,清稠承認,清挽的美,是介于男子與女子只見的一種特殊的美,然而這樣美貌的人,卻在過去的三年裏,讓他神殇心悴。

不知道被這麽緊緊的抱着過了多久,清稠只覺身後好似燃氣了熊熊火爐,那灼熱的溫度,是他熟悉而陌生的感覺,緊抱着他腰的手,卻也像失去控制的機關一般,在他的身上游走,更讓他驚奇的是,對方的一雙唇,依然在自己後頸不斷摩挲,把他驚的許久不敢動作。

開始清稠還以為是挽尊在做夢,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時候,挽尊多半是老毛病複發,太辛苦導致,而今日卻有很多不一樣的東西,那雙游走的手,為什麽總是在腰-窩打轉,還隐隐朝他小-腹一下探去。

清稠立刻阻止挽尊不安分的手,卻是聽到對方在他耳邊沙啞的道:“師兄,讓我親親你,師兄,我……好想親親你。”

說着,也不管清稠是否答應,把人往懷裏一撈,一翻身便于對方胸-膛緊貼,瞬間清稠的唇邊被對方準确的擒住,如暴風雨一般的瘋狂吻吮,弄的清稠無法呼吸,雙眼漸漸模糊,雙手不安的掙紮,卻是被對方緊緊抓住。

“唔……清……嗯……”不給他說話與呼吸的時間,掃蕩的唇舌已經将他肖像依舊的大方,裏裏外外的膜拜一番,而一只冒着火的手,又開始向下移動。

“呃……”那處柔軟準确的被抓住,清稠如雷擊一般,輕輕的顫抖,一陣一陣,然而不甘羞辱的他,終于掙脫雙手的束縛,一邊出手阻止那不安分的揉-捏,一面牙齒用力,只聽“啊!”的一聲,挽尊立刻離開清稠的唇,一雙眼卻充滿笑意,仿佛早已預料,那只放肆的手自然也收回。

他對這氣喘籲籲的清稠道:“師兄,我只親這麽一下下,我好開心呢,師兄……”

“清挽,你不該這樣,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你為什麽……”

“師兄,我只親了你一下,這樣都不行嗎?”挽尊回擊道,聲音輕顫,面容充滿委屈。

清稠搖了搖頭,“清挽……這樣,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嗎?師兄,我錯了嗎?我……師兄,我好難受,師兄,師兄,你幫幫我,我好難受。”聽到被否定,挽尊一遍遍問自己,不對嗎?哪裏不對,錯在什麽地方?他只是發自內心的想親親自己的師兄,這都不可以嗎?為什麽不可以?為什麽他不可以親自己喜歡的人?他不願意強迫師兄,更不願意傷害他,可為什麽,就是這樣小小的要求,他都不能得到滿足,師兄不是說了要在自己身邊嗎?

然而越是焦急的想知道,卻越是不得法,像是陷入絕境的孩子,心理上的孩子氣,與身體上的雙重難題,讓挽尊陷入無法自拔的崩潰境地。

他拉着清稠的手,緩緩放到自己的炙熱之處,哀求的道:“師兄,我不想想了,我難受師兄,你幫我,幫幫我可以嗎?”

滾燙與堅實的感覺,雖清稠寡欲情-欲,但身為男-人的他怎麽能不知道自己的師弟正陷情動,那忍耐的樣子,額頭的汗珠,都讓清稠感到心驚,若真是把人憋壞了,他如何能原諒自己。

無法,厚着臉皮一邊忍受巨大的羞-恥感的折磨,一邊在挽回師弟的幸福上努力,尚雲清稠第一次覺得進退兩難

卻不得不進的尴尬。

“嗯……師兄,我好喜歡,師兄,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清挽緊緊抓着清稠的胳膊,他閉着眼睛感覺二人難得親密的接觸,他第一次覺得,師兄的那雙手是那麽的靈動,仿佛活在他的心裏,讓他沉迷其中,欲-罷不-能。

然而被迷惑中的師弟這麽直白的表明心跡,第一次聽到這句話,清稠的感覺卻依舊詫異,雖然清挽的心思,他多少可以猜出一些,但始終不願意詳細,他何時被清挽這麽記得,有這麽讓他念念不忘。

“啊……”大-腿上仿佛被熱水柱噴到一般,雖然并沒有多久的時間,但依舊擊打的清稠一動不動,他等着雙眼,雙手看是顫抖,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做了什麽,強烈的譴責與不可饒恕的自我定罪,讓清稠忘記了所有的思考,只剩譴責,強烈的自我譴責!

“師兄……師兄……”連着叫了幾次,清稠都沒有反應,看着這樣的師兄,挽尊不禁心慌,雙眼漸漸發後,手指輕輕在他眉心一點,對方面緩緩睡去,挽尊就這麽看着他,定定的看着他,卻是呼吸越來越重,越來越不平穩,最後他索性他頭埋在清稠的肩膀,輕聲的嗚咽。

“師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騙你,師兄,我騙了你,我剛才沒那麽難受,可我騙了你。我不願意看到任何人玷-污你,可是卻是我親手毀了你!師兄!是我毀了你!”哭聲越來越大,最後索性發展成嚎啕大哭,響徹大殿。

然而在挽尊沒有看見的地方,清稠緊閉的雙眼緩緩滴落兩串淚珠,接着掩進黑發。

“師兄,即便是這樣,為了讓你永遠陪着我,我願意用盡一切卑鄙的手段。”

既然已經毀了,就讓師兄跟着我,一起變黑,一起變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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