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顏蕭坐在沙發上等了十多分鐘， 不耐煩了， 換個姿勢斜躺着，又過了會兒， 林洛詩還是沒出來，他沉不住氣，拄着拐走到衛生間門前， 敲了兩下，“換完沒？”

“沒。”裏面的聲音帶着喘。

一條裙子能穿20分鐘？

想到之前的事， 又問， “是不拉不上？”

裏面沒了聲， 過了一小會兒，軟糯的聲音飄出來，“拉鎖卡住了。”

這回顏蕭不敢貧了，“等等，我找個女的幫你。”

他往門口走了沒兩步， 衛生間門開了， 聽見聲轉回頭 ， 看到丸子的小腦袋探出來， “還是你幫我吧。”她略帶羞澀地說。

“真的？”顏蕭有點難以置信。

“嗯。”她退回衛生間，給他留了門。

顏蕭緊張的手心直冒汗。

“進來呀。”門裏丸子催了。

“就來。”他舔了下幹燥的唇。

操，渴死了。

進了衛生間，屋頂的水晶燈折射出白色的光斑，印在林洛詩光滑的背上，如美輪美奂的貝殼。

他呆立片刻， 方才緩緩走到她身後，白色的蕾絲胸罩帶裸露在外，漏下的幾縷發絲纏繞其間，他貪婪地看着，竟舍不得合上衣鏈。

手指輕輕撫上她的蝴蝶骨，指尖微涼，她縮了一下，“快點幫我拉上。”她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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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蕭凸起的喉結上下滾動，左手抓住裙子下擺，右手不舍地移到拉鏈緩緩上提，性感的蝴蝶骨被布料蓋住。

他有些失落，其實他想要看布料下的全部，想要毫無顧忌地撫摸，想要将她占為己有。

“丸子，你打算讓我等多久？”忍不住了，這才問出來。

林洛詩不懂，轉過身，“什麽意思？”

天真無邪的明眸，任誰都不忍污了她的純。

顏蕭憋住了要說的話，斂眉道：“沒什麽。”

……

換好衣服，他們來到頂層天臺，日光隐退，墨色披挂蒼穹。

林洛詩擡頭，夜空星光點點，她舉起手，似是覺得可以觸碰那遙遙星辰，“星星離得好近呀。”她笑着說。

顏蕭垂眸，凝視她被夜燈籠罩的側顏，覺得她正如那繁星，可看不可觸。

默默嘆息一聲，回她，“你說我能摘到星星嗎？”

林洛詩眨眼看他，笑了笑，“你傻呀，星星怎麽能摘下來呢。”

顏蕭擡頭看天，沒再言語。

“走吧。”林洛詩幾步走到了前面，腳上的銀色芭蕾鞋十分合腳。

鞋是他親手為她穿上的，一樣的理由，退不了，她當時糾結了許久才允了。

步入溫室，縱橫交錯的黃色星星燈挂滿屋頂，彩燈編織的小動物随處可見，景象與白日的自然景觀截然不同，仿若進入了童話世界。

溪邊更是熱鬧，由七人組成的樂團排坐岸邊，有拉琴的，有吹長笛的，聽那調子，應該是冰雪奇緣的主題曲《Let it go》。

坐着的人少了，多是兩兩結對，在如夢如幻的彩燈下跳舞。

他們走過去時，潘曉正和一位穿着黑色西裝的男生跳舞，男生步子淩亂，踩了她一跤，被她嫌棄地推開了，“不跳了。”

大小姐脾氣上來了，抱着胳膊離開舞池，沒走幾步便頓住了步子，臉上的不滿毫不遮掩。她揚頭走過來，“顏蕭，陪我跳支舞吧。”

林洛詩上前一步，“沒看他拄着拐嗎？”

潘曉撇嘴，“誰說拄着拐不能跳，我們跳慢點就行，難道你這麽小氣，連舞都不讓他跳？”

林洛詩覺得她無禮取鬧，拉起顏蕭的手，“咱們去坐會兒吧。”

顏蕭低頭看手，不是不能碰麽？

林洛詩拽他，“不走嗎？”

他腦子裏蹦出奇怪的念頭，讓丸子主動碰我不就好了。

好心情來的很快，他果斷跟着林洛詩往木桌走，留下潘曉原地跳腳。

他轉頭看，見溪邊有白色的長木椅，比長桌這邊要寂靜許多，“先別坐了，走走呗。”

他沒直說想要去溪邊。

“好啊。”林洛詩也想四處看看，畢竟很美呀。

她松開了他的手，顏蕭小失落，手指故意勾勾她，唉，沒勾上。

不放棄，繼續碰碰她的手背，又被無視了。

林洛詩甩着小手，應接不暇地左顧右盼，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小動作。

“你不拉着我走嗎？”他撒嬌道。

她手指着前面的彩燈，答非所問，“我想到前面看看。”

“累了，坐會兒再去吧。”拉手無果，只好先把她騙上賊船了。

林洛詩歪過頭，才走兩步路，怎麽就累了，雖不滿，但還是應了他，“好吧。”

顏蕭眉開眼笑地坐到溪邊的長椅上，拍拍旁邊的位子，“坐過來吧。”

“你坐着吧。”林洛詩蹲在溪邊的斜坡上，垂下眼眸看五光十色的水面。

水潭底部安裝着彩燈，不停變換色彩，光怪陸離，引人入勝。

她看呆了，待身邊有人坐下，才回神歪頭看，見顏蕭雙手杵在身體兩側，後仰着遙望對岸。

她看呆了，他濃重的眉眼像被雕琢，精确到連眼角下垂的弧度都異常完美，寬厚的眼褶顯得眼睛大而明亮，微卷的長睫毛遮住下眼睑，更覺俊美。

“看什麽呢？”他轉過頭。

心慌如小鹿亂撞，她撤回眼，低頭看着色彩斑斓的水面，矢口否認，“沒看什麽？”

他雙手支地往過挪了半個身位，歪過頭，“你臉紅什麽？”

“燈光晃的。”她腦袋轉的夠快。

他點點頭，“哦——”尾音拉的很長，顯然沒信。

對岸樂隊換了演奏曲目，婉轉悠揚，使人放松。

顏蕭聽了會兒，松弛地躺到草坪上，透過玻璃穹頂遙望夜空。

“衣服會髒的。”林洛詩拉拉他的褲子。

“要躺下來嗎？”他側卧着，手撐住腦袋看她。

林洛詩抱着裙擺猶豫，她怕會弄髒白色的小禮裙。

“躺下看特別美。”

“真的嗎？”

“當然，我幹嘛騙你。”

林洛詩把裙擺疊到腿上，躺到了他身邊，眨着大眼睛看向夜空，真的很美，他沒騙人。

顏蕭支着腦袋，眼神掃過她的臉，一點點下移，停在了她的胸上。

因為平躺，凸起不明顯，但這條裙子胸口處是一層薄紗，半遮半掩更撩人。

他舔了下嘴唇，輕喚了聲，“媳婦兒。”

林洛詩移過眼，他毫不遮掩眸中的欲望，和她四目相對，“我想摸你的……胸。”

最後那字他沒說出聲，用的氣音。

但她聽出來了，雙臂立馬護住胸口，“顏蕭，你不都答應我不胡來麽。”

對呀，是答應了，可是忍不住麽。

他既委屈，又燥熱，已經努力克制幾次三番壓下心裏的邪火，但物極必反，那邪火上竄燒的他饑渴難耐。

“就摸一下。”他哀求道。

丸子搖頭，“不行。”

她怕他像只野獸撲上來，護着胸口的手臂收的更緊了。

“那你摸我吧。”他挺過胸膛，湊到她邊上補充道：“我胸特硬，你摸摸試試。”

他臉皮厚起來，一巴掌煽下去估計都不會疼。

林洛詩才不想摸他呢，擰着眉，“你快起開。”

顏蕭沒動，反而抓起她的手，直直按到了自己的右側胸肌上。

林洛詩感受到掌下結實的肌肉，心髒跳的飛快，“放開我。”聲音被水泡過似的，蔫了。

顏蕭加了力道，“多摸會兒，別人想摸我還不讓碰呢。”

他這話不是憑空瞎掰，中考結束他跟徐明宇他們去巴厘島潛水，他就穿了條短褲裸着上身在海邊溜達，路過的外國妹子很開放，嬉笑着問能不能摸摸他的胸肌，他聽不懂，還是範坤幫他翻譯的，他聽明白後擺擺手，臭着一張臉把人都哄走了，末了還說：老子的胸只給未來媳婦摸。

這不，今個如願以償終于讓媳婦摸上了。

“我摸夠了，你松開吧。”林洛詩服軟。

他挑逗地眨了下左眼，明顯圖謀不軌，“你都摸我了，也讓我摸下你的呗。”他往下掃了眼。

“不行，這是公共場所。”她毫不猶豫地拒絕。

顏蕭腦子活泛，反問道：“沒人的地方就行呗。”

林洛詩啞了，她可沒這樣說。

顏蕭坐起來，催促道：“快扶我起來。”

“回家嗎？”

“回客房，那沒人。”

林洛詩看他猴急的樣，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沒好氣地說：“你自己去吧。”

“唉，別走啊。”他拍着草地大喊着。

林洛詩搗騰着小腿往對岸走，快走到長桌時，聽到喊聲，“哎，有人落水了。”

她心下一驚，忙轉過頭看，見顏蕭在溪水裏撲騰，水不深，左右半米多，但是他站不起來，水位末過了脖子。

周圍的人都覺得水淺，認為他能自己站起來，沒人動，只有林洛詩急急忙忙跑了過去。

她跑到跟前，順着斜坡走下去，坡上的一塊草皮禿了，看樣子顏蕭沒站穩，是從坡上滑下去的。

她趟進水裏，水位末過大腿，裙子飄在水面上。走進了，她抓住顏蕭的胳膊，架到肩膀上，“你沒事吧？”

顏蕭抹了把臉上的水，一點沒有落水的落魄樣，神采奕奕道：“這下能回房間了。”

林洛詩真想把他留在水裏清醒清醒，都成落湯雞了還這麽不正經。

潘曉也趕過來了，她站在水邊拖着裙擺，猶豫了會兒，沒走下來。

林洛詩扶着顏蕭上了岸，潘毅走過來，他看了眼顏蕭腿上的石膏，提醒道：“石膏裂了，到旁邊坐會兒，我打了120，應該馬上就來了。”

林洛詩低頭看，這才發現他腿上的石膏都化了，把他拉到長椅上，“坐着別動，我去拿紙巾。”

她一轉身，見潘曉拿着毛巾走過來，她停下來伸過手，“謝謝，給我吧。”

潘曉別過頭，當作沒聽見，繞過她走到顏蕭邊上，幫他擦臉。

顏蕭推開她的手，“離我遠點。”

林洛詩從服務員手裏要了塊幹淨的毛巾，沒再理潘曉，坐到了顏蕭邊上，把毛巾蓋到他頭上，幫他擦頭發。

顏蕭很乖地低下頭，雙手悄悄撫上她的腰。

林洛詩沒管，他便得寸進尺捏捏她的肉肉，咧開嘴笑的像個傻子。

潘曉想不通自己到底比林洛詩差在哪，搶過毛巾，“顏蕭，我除了學習不如她，什麽都比她強，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顏蕭緩緩擡頭，一字一句道：“在我眼裏，一萬個你都抵不上半個林洛詩。”

這話在驕傲的潘曉聽來，無疑是對她的審判，告訴她，你一文不值。她愣住了，心裏的驕傲一點點瓦解，眼淚止不地流出來。

許芳走過來拉住她，“走，別在外面丢人現眼。”

潘曉像具沒有靈魂的木偶，被拉走了。

林洛詩看到她空洞的眼神，嘆了口氣，如果有一天顏蕭不喜歡自己了，自己也會像潘曉那樣失魂落魄嗎？

她不知道，也不願想。

潘毅主持大局，沒有管潘曉的失态，待救護人員到達後，便安排他們将顏蕭擡走了，林洛詩跟着一起上了救護車。

到了醫院，顏蕭被推進急診室，她這才松了口氣，轉身走進衛生間，她剛剛太着急，都忘了自己是生理期。

還好是夏天，水不涼，小腹只是微微墜着疼，她換了新的護墊，洗完手走出衛生間，想到奶奶也在醫院，便乘坐電梯上到七樓。

她沒敢進去，站在門口往裏看，原以為是媽媽陪床，沒想到見姐姐躺在臨時搭的簡易床上。

郭彩妮在玩手機，感受到門口有人影，擡頭看過去，見林洛詩的大腦袋擋住了玻璃，她皺着眉頭走過去拉開門，“你怎麽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