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血濺新房
伴随着鑼鼓聲和喇叭聲,迎親隊伍慢慢來到宸王府,喜婆掀開轎簾,将沈然扶了下來,她不是他的正妃,能有這樣的排場對別人來說已經是天大的尊榮了,更別指望慕容羿宸會站在門口來接她,為她踢轎門。想想,她的婚禮還真是悲哀!
喜婆塞了一個用綢緞織成的大紅花給她,另一端由前面的人牽着,由于被大紅蓋頭蓋住,她只看到前面人黑色靴子,不用說,那人肯定是慕容羿宸了。
只聽得外面熙熙攘攘的人聲,想必來了不少人,大多數想必是想借這個機會來巴結巴結宸王的吧。聽說太子和幾個皇子也有來,不過是納側妃而已就這麽大陣仗,到娶正妃時說不定連皇帝太後都會親臨。這麽大動靜,上官煜霆很快就會接到消息了吧,到時候,他會怎麽樣?她又該怎麽面對他?本不願傷他,卻用了這種最慘烈的方式傷他。
“一拜天地……”一名太監破嗓子的尖叫聲拉回了她的思緒。
沈然在慕容羿宸的牽引下,慢慢跪拜下去……
大街上,上官煜霆牽着馬往秦府的方向而去,他要第一時間讓小然知道他回來了,心中幻想着小然看到他突然回來會是怎樣的表情呢,是驚喜,是激動,還是會直接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他十分迫切地想知道。
沿途的百姓似乎在讨論着什麽,人太多阻礙了他前進的道路,他不由得把步伐放慢。
“聽說了嗎?咱們龍陵的宸王爺今天要娶妻了呢,聽說可是皇上賜的婚,文武百官可都得去祝賀呢。宸王爺面子可真大啊!”路人甲感嘆道,對那位傳奇人物充滿向往敬佩。
“那是,宸王爺可是百姓們的神,當年若不是他和鎮國将軍雙劍合壁,擊退了四方蠻夷,哪來我們今天的安穩日子?”路人乙對慕容羿宸的敬佩更是有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
“不知是哪家小姐這麽有福氣嫁給宸王爺?”路人丙八卦地問道。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路人甲得意洋洋,道:“那家小姐也是京城有名的名門望族,就是前任首輔大人秦相爺的孫女,聽說可是個有才有貌的大美人呢。”
上官煜霆微微皺眉,慕容羿宸今日娶妻嗎?怎麽這麽突然,先前可是一點風聲都沒有?他以前不是老拖着嗎,難道是自己要娶小然的事刺激到他了?他這一娶秦汐怡,福王(秦汐怡的外公)必然會站在他這一邊,強強聯合,到時候還有誰能夠制得了他?太子登基之路只怕更加充滿荊棘。
不過只要新娘不是他家小然,他才不管他要娶誰?就是他把全天下的女人都娶了都不關他的事。
“宸王和秦三小姐總算修成正果,以後可就平靜了。”上官煜霆開心地說道,其實他也知道秦汐怡對他的情意,這回嫁人了,總該斷了念頭吧,他也不用擔心小然會因為這事難過受傷。
“這位公子,你搞錯了吧,宸王爺要娶的不是秦三小姐。”原本在讨論這件喜事的幾個人其中一個一聽上官煜霆的話好心地糾正他。
“不是秦三小姐?那他要娶誰?”京城還有第二個秦家小姐嗎?上官煜霆心中突然一緊,好像有千萬根針在紮似的,一股強大的恐懼感籠罩在心頭。臉色稍變,但還是比較鎮定,但願不是如他心中所想。
“自然是秦府的四小姐了。”路人甲像是看白癡一樣地看着他,随口一說。
秦四小姐?秦汐然!他的小然,她是他的妻啊!怎麽會這樣?不可能,這不可能,小然還等着他來娶她呢,他說過,他一回來就會來迎娶她的,她怎麽可能會另嫁他人?
“公子,你怎麽了?”路人乙好心問道。忽覺得衣襟一緊,整個人被一股強大的吸力都吸過去,只見這個俊美得不像話的男人滿臉陰鸷地盯着他,猙獰得像地獄閻羅,不禁吓得腿發軟。
“說,慕容羿宸究竟娶的是誰?”上官煜霆拽着他的衣襟,眼冒怒火,似乎只要他說出一句他不想聽到的,就會扭斷他的脖子。
這人好大的膽子,竟敢直呼宸王名諱。其他一起讨厭的人自顧不瑕,趕緊閃開,哪裏還顧得上被抓的路人乙。
“大……大俠……大俠饒命啊,我……我什麽都不知道。”路人乙一見同伴走了,更是吓得腳直打顫。
“說,再不說,我扭斷你的脖子。”現在的他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我說,我說,宸王爺要娶的是秦家四小姐……”宸王爺娶妻關他什麽事,他就一小小老百姓,沒事起來聊聊八卦而已,為什麽要拿他開刀啊?
“不是秦三小姐嗎?”上官煜霆猶不死心。
“是秦四小姐,皇上親自下旨,賜秦四小姐為宸王側妃,宸王府的花轎剛就從這裏走過。”路人乙瞄了一下上官煜霆的臉色,小小聲說道。
上官煜霆像是渾身力氣被抽幹一樣,有如雷擊,大腦都不知如何運作?他的小然真的嫁別人,剛才的花轎?他竟眼睜睜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坐着別人擡的花轎從他前面走過,而他還猶然不知,這是多麽諷刺啊!
趁着上官煜霆備受打擊,路人乙拔腿就跑,這人太可怕了,他還是保命為先。
上官煜霆哪裏還管得了他,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魂魄。側妃?小然,你寧願當宸王側妃也不願當将軍妻嗎?慕容羿宸,你欺人太甚!
“将軍……”燕揚一驚,将軍此刻身上正渾散着濃烈的殺氣,那種睥睨天下的傲然霸氣,那種不顧一切的執狂他已經多久沒見過,此刻的他不再是豐神俊朗溫潤如風的謙謙公子,而是真正戰場上的烈焰戰神,誰擋他的路就只有一個下場——死!
上官煜霆翻身上馬,哪裏還有剛才的好脾氣,不顧熙熙攘攘的人群,馬兒像發瘋似的奔跑起來。一剎那間,街市雞飛狗跳,怨聲載道,許多的攤子被他的鐵蹄踩爛,燕揚只得留下來善後……
一定還來得及的,小然,你要等我……
“夫妻交拜,禮成!送入洞房。”随着司儀太監話音落地,沈然被淩月和喜婆扶進了碧落軒。
淩月将喜婆與一衆婢女退下,偌大的房間裏只剩下沈然與她兩個人。
一待人走後,沈然一把掀開頭頂那麻煩的紅蓋頭,頭上的鳳冠把她的小腦袋都壓疼了。搞不懂古代結婚為什麽一定要穿鳳冠霞帔,重都重死人了,難道是怕新娘子逃婚嗎?她還是比較喜歡現代的婚紗,既美觀高雅又不累贅。
“小小姐,蓋頭是要等新郎倌來揭,哪有新嫁娘像你這樣自己掀蓋頭。”淩月嗔怪道,在她心裏,成親是一個女子生命中最重要的事,必須嚴肅對待。
“我又不是真要嫁給他,何必遵個莫名其妙的禮,而且宸王還在外面敬酒,沒這麽快進來的,要我乖乖坐在這裏等他來,那得悶死我了。”沈然抱着淩月的手撒嬌,每一次她一撒嬌,淩月就沒她辦法了。
“你啊……”淩月倒還真有些恨鐵不成鋼之感,撫着她的頭,溫柔而傷感道:“我的小小姐真的長大了,嫁人了……”雖然沈然口口聲聲說不是真要嫁給慕容羿宸,但兩人确實是拜了堂,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成了夫妻,她就會把慕容羿宸當作真正的姑爺看,但願知道小小姐的好,真心待她。
“我還是我,即使嫁人也不會有任何不同。月姨,我初入王府,他府裏的侍妾肯定會關注我,我不宜太過張揚,你要去跟那些下人婢女們混熟,看看能不能找到有關于娘的線索?”從下人口中最容易得到消息,淩月只是她的陪嫁,又有一定的年紀,想必也不會太受人關注。
“我知道了,小小姐。”
“月姨,你先出去守着吧,宸王來的時候給我個暗示。”
淩月退了出去,沈然一個人審視着四周的環境,除了她身上的一襲大紅,處見之處皆是白色為主,清雅而寧靜,并沒有她的出嫁而增添喜慶,可見慕容羿宸對這門婚事的不重視。既然不重視,他又何苦如此大費周折呢?難以捉摸的人!不過,這樣的房間擺飾倒是極對她胃口,果然,她的慕容羿宸的品位還是很相同的。
沈然重新坐回床邊,把紅帕蓋上,确确實實體會了一番當古代新娘的感覺。原以為會潇灑孤獨一輩子,到頭來,她終究是逃不過嫁人的命運。
順着低低的沿帕望去,一雙沾着許些塵土但仍不失貴氣的黑色靴子一步步朝她靠近。沈然握緊拳頭,心中一動,說不緊張,終究是第一次嫁人能不緊張嗎?只是月姨怎麽沒有給她提示,她也沒聽到開門的聲音,而且最重要的是……這雙鞋子似乎不是她早先看到的那雙,他跑去換鞋了嗎?
正是胡思亂想間,突然眼前明亮了起來——喜帕被人以掌風掀開了去。
映入眼簾的不是原先預想的那張俊美得人神共憤而冷漠的臉,而是擁有着同樣俊美,卻張狂而悲傷的臉,他的一臉疲憊,帶着許些風塵,可見他一路趕得有多急,眼眸中盡是悲恸與不可置信,讓人深深感染到他內心的悲涼。
上官,他,終究是來了!
偏偏是這個時候來!
來了又能如何?錯過的終究是錯過了!
“為什麽?告訴我,為什麽?”上官煜霆緊握雙拳,手指握到泛白,他怕盛怒的自己會傷到沈然。
沈然深深地看着他,這樣的情況太讓人措不及防,她還沒想到要怎麽去面對他?
“我已經嫁給他了。”良久沈然才吐出一句話。無論原因、過程如何,在世人看來,她現在的确已經算是慕容羿宸的妻子了。
“那我呢?我們的婚事又算什麽?”上官煜霆如遭雷殛,他終究是晚來一步了嗎?不,還來得及,還有的挽回的。
“我們的婚事……就此作罷,算我對不起你。”當初的确是她太過搖擺不定了,如果她當日能夠堅決地拒絕他,也許就不會有今日之事。
“我說過,我會回來的,你為什麽不能多等我一下?小然,你告訴我,是他逼你的,對不對?是他以皇帝的聖旨來逼你的,對不對?”只要不是她自願的,即便是皇帝的聖旨,他也不在乎。
“大哥……”上官煜霆固執起來,九條牛都拉不回來。原本就睡眠不足的沈然被他弄得有些無力。
以他的狂傲,這時候他應該是潇灑揮袖而走才像他的個性,從來自信的他,她何曾見過他這樣的患得患失,小心翼翼,他為她已經退得太多,以他的身份要什麽樣的女子沒有?
“走,我帶你走,我們離開這裏,離開京城,離開慕容羿宸,我們去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建造屬于我們的桃花源,你跳舞,我吹蕭,你撫琴,我舞劍,我們什麽都不管了好不好?”上官煜霆拉起她,緊緊握着她的手。
好美的生活,那是她一直所向往,美好到她忍不住都想點頭了,可是不行……
“我們走吧。”上官煜霆拉着她便想走,從她臉上,他看不出她有點作為新娘的欣喜,所以他認定了沈然的出嫁不是她自願的,她一定會跟他走!
“不知上官将軍,打算把本王的愛妃帶去哪?”慕容羿宸似鬼魅一般出現在喜房內,他身着墨黑色錦緞長袍,渾身散發着渾然天成的王族高貴氣質,發冠高束,面容俊美無俦,冷峻的表情看不出有一絲喜色。面對房間裏多一個男子,他似乎沒多大驚訝。
“慕容羿宸,你身為王爺,居然做出強搶人妻的事,就不怕天下人恥笑。”上官煜霆一見罪魁禍首,終将忍耐許久的怒氣都爆發出來。不能對着小然發,對着慕容羿宸總行了吧。
“你夜闖本王府第,意欲帶走本王的愛妃,只怕到時候天下人恥笑的是上官将軍你。”開玩笑,他要是在乎天下人的看法,此時此刻他就不會站在這裏了。
“強詞奪理!今天我一定要帶小然走。”上官煜霆斬釘截鐵,帶着絕不妥協的意味。
“自诩忠君愛國的上官将軍莫不是連皇帝聖旨都不遵了?”他倒要看看一向以正直無私忠君愛國著稱的上官煜霆是君重要呢,還是情重要?
“不遵又如何?那道聖旨根本就是你的傑作,我又何必遵從?”上官煜霆緊握着沈然的手依然是沒有放開。是的,自從遇到了沈然,他人生的信仰已經徹底颠覆了,即使會萬劫不複,他也甘願。
“言下之意,上官将軍是打算抗旨了。”他含着笑,冷冷地看着眼前這對雙手‘緊握’的璧人。大婚之夜,有人來砸場子,還是笑着和對方說談,只能說他有夠變态的,是他太自信呢,還是說他太自負?
“皇上受你迷惑,處事不公,我抗旨又何妨?”
這句話說出去已經等同謀逆了,上官煜霆真的打算豁出去了,只是她真的值得他這麽做嗎?沈然緩緩放開他的手,慢慢抽離……
對不起,原諒我的自私,我必須留在宸王府,必須找出娘親!沈然心中默念,在上官煜霆不可置信的眸光中一點一滴将被他緊緊握住的手抽出來。她知道,這次她傷他更深了。
慕容羿宸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竟是該死的迷人。
“你想抗旨,也要看看人家願不願意?當本王的側妃榮華富貴享之不盡,自然是比跟你亡命天涯要好得多了,本王的愛妃如此聰慧,怎會不懂得選?你說是吧,愛妃?”慕容羿宸長臂一卷便将原本在上官煜霆身邊的沈然卷到自己懷裏,柔情蜜意地說道。奇怪,他怎麽突然産生一種拆散一對有情人的錯覺?
愛妃?好惡心!聽得沈然雞皮疙瘩都浮起來。他在笑,可她分明看到他的笑意下含着陰冷。
“不,小然不是這樣的人。”他的然弟怎麽可能是嫌貧愛富之人?再說,榮華富貴他又何嘗給她不起?這件事本就是皇帝虧欠于他,皇帝絕對不可能會治罪于他!
“上官将軍,然兒已經是本王的妃子了,閨名豈是你可以喚的,男女有別,上官将軍還是避嫌的好。”
笑話!他叫他的然弟何時還需要避嫌了?
慕容羿宸越是雲淡風清,裏面越是波濤洶湧,這裏可是他的地盤,上官煜霆縱是有絕世武功,恐怕也難以與他匹敵,再這樣下去,兩人一定會打起來,到時候,吃虧的必定是上官。唯今之計,只有勸上官離開!
“大哥,你還是走吧,沒有人逼迫我,我是自願下嫁給王爺的。”她的确是自願。
慕容羿宸的話再狠再毒也無法憾動他一絲一毫,但是沈然的一句話卻足以讓他心神俱烈。突然像是想到什麽,上官煜霆臉色發白,道:“那天的人是他,是他,對不對?”
在場三個人心中皆有數,上官煜霆指的是哪一天,發生的是什麽事。
慕容羿宸心中氣悶,維持的笑臉驟然冷了下來,她居然把那件事都告訴上官煜霆,他們兩個到底已經發展到什麽關系了?
沈然則是沉默以對。
“慕容羿宸,我要殺了你。”上官煜霆怒紅了眼,充滿了嗜血的氣息,像是要把慕容羿宸撕裂了一般,淩空發出一掌朝他襲去。
慕容羿宸早有準備,身影一閃,避過了這一記殺招。看來他是真把他惹火,一出手便毫不留情。
上官煜霆一個躍起,随身軟劍破袖而出,似有靈魂一樣粘附在他手上,劍身頓時泛起一道淺黃的光芒,有如弦月般的氣體呈現,以極快的速度撕裂天與地,筆直地朝慕容羿宸斬去。
慕容羿宸冷眼看着他的來勢洶洶,這回倒也不閃避,運氣于丹田,傾注而出,體表之上浮現一道明黃色的防禦盾,形成牢不可破的屏障。
弦月的劍茫,閃現回旋于室內,震得整個室內搖搖欲墜,随着一聲震天動地的巨響,慕容羿宸身上散發出巨大的能量,在他的身周形成了一道漸深光芒的光罩,上官煜霆亦是劍氣更重。
所謂物極必反,屋子無法抵抗他們超強的氣場,到處是殘垣斷壁。兩人一路打到屋頂上,分明占據着屋檐的一端。
巨大的聲響把在喜宴中吃喜酒的賓客引了過來,看到碧落軒的‘破敗’,一個個不禁驚得瞪大眼睛,這王府是遭地震了還是怎麽着?再看屋頂上的那兩個人影,更是吓得魂不附體。
當世兩大高手對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看到的。兩人雖然平素政見不和,如此劇烈的撕殺還是第一次。無敵最是寂寞,難得有個棋逢對手的人,若不是如今這般情況,兩人倒是有一起品茗煮劍論天下的意味。
沈然穿着大紅嫁衣跑出來,卻見一端是手執軟劍,黑發飄揚的上官煜霆,一端是冷酷如閻神的慕容羿宸。一山不能容二虎,而且是超級熊勇猛的大老虎,這回可怎麽回場才好?
天空驟然灰暗下來,雷電彙集,轟轟作響,随即下起一場遽雨,灑落在他們俊美的輪廓上,滑下。
上官煜霆劍鋒再起,速度之快已讓人無法看清他的身影,只看得見一把寒光閃閃的利劍,人劍合一,聲勢如雷,震撼着天與地之間。
慕容羿宸不敢再大意,全力應戰,一道明黃的身影,一道是淺黃的,彼此交錯着,從天際打在樹上,從樹上打到地面,所到之處無不是殘破不堪。要擺在現代,估計掃平房屋這種事就不用佛手去做,直接用他倆就行了。
雨繼續地下着,沒有一個人舍得離開,這可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啊……
打到地面,大家紛紛閃開,沈然被人從背後一推,直直地迎到兩人中間。上官煜霆原本打出去的掌在看沈然的那一刻,硬生生地收住掌風,将沈然推開,不惜自傷,強勁的內力反噬自身,嘴角逸出點點血跡……
而慕容羿宸的掌風卻沒有停,直沖上官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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