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後宮7

收到第一批入宮的宮妃全都去找皇後的消息，第二批入宮的新妃們突然有些心慌。

“你們說，皇後娘娘會不會也收她們的錢，讓她們也有侍寝的機會？”新妃們下意識聚到一起說道。

不說她們之間擁有共同的秘密，就說她們是第二批入的宮，天然就和第一批入宮的後妃們對立。

一想到第一批宮妃也有機會從皇後那裏買到侍寝的機會，新妃們心裏就微微的慌亂。

“依我看，皇後娘娘不會給她們這個機會的，第一批宮妃除了阮妃，你們見哪個後妃侍寝成功了？皇後娘娘應該是只給了我們這批人機會，第一批宮妃并不包括在內。”何如錦開口道。

她沒說出口的是那些後妃和皇後同一批進的宮，誰知道她們在暗中做過什麽小動作，手上遠不如她們這批新進宮的後妃幹淨。

在坐的新妃沒有一個笨人，聞言漸漸放下心。

突然，宸妃看着何如錦道：“何妹妹也快侍寝了吧，姐姐先在這裏說聲恭喜了。”

因為擁有共同的秘密，新妃之間的關系并不怎麽劍拔弩張，有時候甚至還會真心說笑。

新妃們有侍寝成功的，也有還沒有侍寝的，何如錦屬于後者。

聽到宸妃恭喜自己，何如錦笑着應道：“妹妹先在這裏謝謝姐姐了。”

“侍寝成功的姐姐們，可得好好注意一下自己的身子，這說不定就懷上孩子了。”何如錦笑着轉移話題道。

看到何如錦這樣，宸妃心頭閃過一絲異樣，何如錦算是和皇後走的比較近的宮妃，可是她一直都沒侍寝，難道何如錦并不如她所想，投靠了皇後？

季秀這邊，送走宮妃們，就收拾東西，去找淩雲睿。

前朝，聽到皇後過來的消息，正在批閱奏章的淩雲睿眼中閃過一絲詫色，道：“快請皇後進來。”

“陛下。”季秀還順帶給淩雲睿帶了一份禦膳房新出的糕點，還冒着騰騰熱氣。

“皇後過來找朕什麽事？”看到季秀帶來的糕點，淩雲睿眉頭下意識舒展。

皇後還記得他的口味和喜好。

看來所謂的不喜歡只是嘴上說說，行動卻很誠實。

淩雲睿努力按捺下突然雀躍起來的內心，不讓自己在皇後面前露出破綻。

真要是讓衛秀知道他有可能回應她，尾巴還不得翹上天。

季秀沒說後妃讓她過來勸誡的事，別的不說，就衛秀的性格，就不是能做出這樣事的人。

真要是說了，反而讓淩雲睿察覺到不對勁。

“之前陛下不是答應過我，給我送适齡男眷的資料麽，我剛好得閑，就過來自己拿了。”季秀道。

“你不說朕差點忘了，不過皇後放心，就算朕忘了，宮人也會記着的。”淩雲睿道，随後讓宮人把收集好的資料送過來。

資料拿過來後，季秀随手翻了翻，果不其然，都是親近帝王一派的保皇黨，別的不說，落選回家待嫁的秀女們也是大戶出身，雙方的身份都很般配。

到時候淩雲睿要是能來個賜婚，這些人絕對會更忠心。

“陛下，資料我就先帶回去了，到時候我會召他們進宮一一接見，好好看一下他們雙方的性格，再下旨賜婚。”季秀給淩雲睿提前報備道。

淩雲睿聽後道：“何必這麽麻煩，直接按家世給他們賜婚就行。”

“要是這麽弄，我還怎麽打發時間呀，好不容易有一件消磨時間的事情，我恨不得越慢越好呢。”季秀忍不住笑道。

淩雲睿說的輕巧，不過就是沒有把這些人的婚事放在心上而已，要是把這件事換成淩雲睿龍案上的政事，你看淩雲睿會不會反複思索。

“這倒也是，這件事就當給皇後打發時間了。”這對淩雲睿來說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很容易就松口。

就在這時，有宮人進來禀報道：“陛下，阮妃娘娘求見。”

“表哥……”不等淩雲睿回答，門外的阮妃就直接進來。

阮妃聲音柔美，一看就是想對淩雲睿撒嬌，只是季秀的在場，生生讓阮妃把自己後面的話全都咽回去。

“皇後姐姐怎……原來也在啊。”阮妃臉上浮現假笑道。

“本宮來找陛下有點事，倒是妹妹你過來找陛下什麽事？”季秀直接問阮妃道。

被季秀提醒，阮妃這才想起自己過來找淩雲睿的目的，“說起這個，妹妹還想問問皇後姐姐呢，皇後姐姐身為皇後，不知是怎麽掌管後宮的？來人吶，把今天在我宮裏多嘴的兩個奴才帶上來。”

“怎麽回事？”淩雲睿皺眉道。

很快殿內送進來兩個面色蒼白的宮人，一見到淩雲睿就磕頭求饒：“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

“他們做錯了什麽？”淩雲睿直接問阮妃。

阮妃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怎麽說，現在季秀在場，她微做調整就道：“今天我本在宮內小憩，可誰知道有人上報他們兩個在我宮裏嚼舌根子。”

“如果只是一些小事，我又不是那種小性的人，怎麽可能得理不饒人，可是今天他們實在把我氣着，他們說，他們說整個後宮的宮妃都沒有孩子，誰知道是宮妃們的問題，還是表哥你的問題……”說着阮妃直接跪下，借由視野躲避着淩雲睿的怒火。

阮妃的話一聽就是加工過的，淩雲睿不難想象出這兩個宮人的原話。

一個宮妃生不出來孩子，那是宮妃的問題，兩個宮妃生不出來孩子，也有可能是宮妃的問題，可要是偌大的後宮，所有的後妃都沒有懷孕生子，那有問題的還能是宮妃嗎？

或者再說的直白一點，擺明了就是帝王身體有問題。

不等淩雲睿心中的怒火發洩出來，季秀就站出來請罪道：“陛下，是我的錯，是我禦下不言，這才讓人鑽空子造了陛下的謠。”

淩雲睿冷笑道：“不關皇後的事，這擺明了是有人在背後搞鬼。”

暗中議論帝王，要說他們背後沒有一點推手，淩雲睿就白當這個帝王了。

很快兩個宮人就被拖下去嚴刑拷打，一旁的阮妃見淩雲睿沒有責怪季秀，鼻腔內微微冷哼一聲。

今天的重點是那兩個宮人，要不然她一定不會放過季秀。

感受到阮妃的視線，季秀平靜的看過去，然後沖阮妃微微颔首示意。

阮妃不由一愣，摸不清楚季秀這是什麽意思。

沒一會兒淩雲睿宮內的人進來，回道：“陛下，他們的消息來自宮外……”

“陛下，接下來不适合我和阮妃兩個聽，我們姐妹就先離開了。”不等宮人把話說完，季秀就起身道。

阮妃睜大眼睛，有心想要不走，可是淩雲睿卻不想她留下，“既然這樣，阮妃就拜托皇後了。”

“表哥……”阮妃只來得及低喚一聲，就被季秀帶出去。

到了外面，阮妃不再維持自己的柔弱姿态，猛地甩掉季秀的手道：“皇後，你這是什麽意思？這麽快就離開，莫不是心虛什麽？”

“你剛才沒聽到嗎，這件事情已經涉及到了宮外，已經不是我們能聽的東西了。”季秀對阮妃道，随後不管阮妃有沒有想通，就轉身離開。

看着季秀的背影，阮妃氣得狠狠一跺腳，“這次算你好運！”

今天要不是季秀也在，她已經為季秀準備好了陷阱。

可這真的是季秀的好運嗎？

梧桐來到季秀身邊禀報道：“娘娘，已經打點好了。”

“嗯，辛苦你們幾個了，回頭你們一人一個镯子，給你們做壓箱底。”

“走吧，用不了多久，皇上就會自動進入後宮了。”季秀看着自己手上的資料，唇角輕蔑一笑道。

那些後妃們還是太天真了，後宮的逼迫哪有前朝的逼迫來的好，看吧，用不了多久，淩雲睿就得入後宮，身體力行的證明自己‘能行’。

除非他後宮有子嗣誕生出來，要不然宮外的流言永遠不會止住。

淩雲睿的速度比季秀想象中的還快，還沒到晚上，淩雲睿就入了後宮。

季秀的中宮，季秀看着前來的何如錦，笑着道：“你是想好要侍寝了嗎？”

“不，皇後姐姐，妹妹并不想侍寝……”何如錦小聲道。

“我這樣說，會不會太過大逆不道了？”何如錦看着季秀抿唇道。

要不是季秀先做出打破她常規的事情，按照何如錦的本性，她是不可能向一個外人這麽快交心的。

可也正是季秀，何如錦覺得自己能夠被人理解。

“怎麽會，有人想要侍寝，有人不想侍寝，這都很正常。”季秀聞言神色如常道。

何如錦不由放松身體，苦笑道：“皇後姐姐，你說我們女人這一輩子圖什麽？當年我娘親在生弟弟的時候難産而亡，不到一年，我父親就娶了續弦過門，雖然我并沒有受過太大的委屈，可是看着府中不過短短幾年，那個新人就徹底取代我母親曾經的痕跡，有時候我真的很疑惑，我母親當年那麽做，真的值嗎？”

這話說出口很大逆不道，可是何如錦偏偏就是想說給季秀聽，也許，她對着季秀抱着某種隐晦的期待，期待着季秀能給予她不一樣的回應。

“你不是你的母親，無法評價你母親值不值，但想必你心裏認為，為了子嗣拼上自己的命，顯然是不值的。”季秀道。

何如錦整個人都放松下來，唇角不再保持着虛假的笑意，“對，我認為很不值，如果是良人也就算了，可不是良人，為了那種人生孩子，簡直虧大發了。”

就像她的父親，他算是一個不錯的父親，但明顯不是一個合格的夫君。

世人皆對女人規定條條框框，可是何如錦覺得，男人也該有個被規定的模樣，而不是仗着先天的優勢就肆意妄為。

“你這不是想的很明白嘛，看來你真的不适合待在後宮，你未來的成就，可不是這一面面宮牆能阻擋了的。”季秀看着何如錦笑道。

聞言，何如錦看向季秀，認真道：“要我說皇後姐姐才是宮牆阻擋不住的存在……”

偌大的後宮都關不住季秀的叛逆，誰知道季秀未來能走到哪一步？

如果人生不曾遇到變化，何如錦有想過待在後宮按部就班的孕育孩子，然後靠着孩子得到更多的東西。

可是偏偏的，她遇到了季秀，一個比她更叛逆的存在。

從那時起，何如錦就告訴自己等等，再等等，也許，她不止和後妃們争鬥這一條出路。

何如錦已經明确不會侍寝，季秀自然不會再把何如錦推到淩雲睿跟前。

這次新入宮的後妃很多，淩雲睿還不至于去記一個小小的新人。

或者說，淩雲睿能夠記住的人本就有限。

淩雲睿開始成為後宮莫的感情的播種機器，享受什麽的都靠邊站，現在最要緊的，就是讓後宮的後妃生出孩子，用事實擊破外面的謠言。

季秀這邊，給後妃們安排好侍寝就不再管這件事，當然，都是給新妃們安排的，第一批和衛秀同一批進宮的宮妃們，就算季秀幫了她們，也不會得到她們的感激。

既然這樣，還不如給自己人多點機會。

就在後宮暗流湧動，季秀的中宮開始頻繁召集命婦們入宮。

這件事早在太後和帝王面前報備過，因此命婦們入宮暢通無阻。

當宮內終于傳來皇後召見的消息，一些正在家裏焦急等待的命婦們終于松了一口氣，很快就着裝整齊的入宮觐見。

“臣婦拜見皇後娘娘，皇後娘娘千歲千千歲。”命婦們向季秀行禮道。

季秀笑道：“諸位夫人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