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後宮25

“主子，太後想讓宸妃挑撥別的有子宮妃互相殘殺。”

前腳太後剛吩咐完宸妃，後腳消息就到了季秀手裏。

屆時後宮要是傳出不好的風聲，還能一同打擊到季秀在前朝的名聲。

畢竟季秀現在的名聲都建立在‘賢德’之上。

只可惜太後并不知曉那些宮妃為什麽會團結的原因，除了宸妃之前頭腦發熱，想要投靠太後，也沒把宮妃們和皇後之間的交易說出去。

一旦交易暴露，她們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可能落好。

“主子，宸妃想把這件事告訴其餘宮妃，特地向您拿主意。”

宸妃和後宮宮妃也算是‘同盟’，彼此間或多或少都有交情，只是季秀沒發話，宸妃也不敢輕舉妄動。

“既然太後這麽想看宮妃們內讧，那就讓宮妃們給太後演一場，省得這出不行太後又想出另一出。”季秀道。

很快宮妃們就根據彼此的分位和性格拿到了不同的戲份，在太後眼裏，就是宸妃挑撥奏效，宮妃們不再是鐵板一塊。

“我的好孫兒，奶奶為了你犧牲了其他的孫子，長大以後，你可一定要孝順奶奶啊。”太後抱着肉嘟嘟的大皇子說道，也不管這麽小的孩子能不能聽的懂。

後宮暫時安穩下來，前朝，在淩雲睿看不到的地方，季秀快速蠶食着朝堂。

不少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的臣子被季秀拿到把柄，帶到淩雲睿面前，讓淩雲睿查辦他們。

淩雲睿卻不贊同季秀的想法：“皇後，咳咳，朕知道你眼中容不得沙子，可是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就對他們上綱上線……”

“在陛下眼中，官員魚肉百姓，讓諸多無權無勢的百姓傾家蕩産，妻離子散，甚至含冤枉死，都是一點小事嗎？”

“他們濫用自己的身份，明明白白的觸犯國法，陛下為什麽不處置他們！”季秀質問淩雲睿道。

“皇後！咳咳咳……”淩雲睿也生氣了，“你要知曉，臣子的命比百姓貴重不知多少，你為了一群百姓選擇處置朝臣，就不怕寒了百官的心，從此對你再不盡心盡力？”

官員再不好，也能為帝王辦許多事，百姓們再好，也掩蓋不了他們作用對帝王不大的事實。

“陛下，你是陛下啊，什麽時候堂堂帝王需要考慮下面的臣子？他們既然能觸犯律法，不就正說明他們對陛下的不忠，這樣的官員陛下還怎麽放心用。”

季秀‘痛心’的看着淩雲睿道，直把淩雲睿說的臉上火辣辣地疼。

“我就不信偌大的朝堂缺了他們，就不能轉了！”

說完季秀直接轉身離去，就要處置那些官員。

淩雲睿氣的不行，“皇後，衛秀！反了，真是反了你了，你居然連朕的話都不聽了！”

這是季秀第一次露出自己的鋒芒，也是她和淩雲睿政見不同的開端。

“陛下，求陛下饒了臣等，臣等再也不敢了。”正跪在殿外的罪臣們痛哭流涕，想要求得淩雲睿的寬恕。

直到他們隐約聽到殿內的争執，想要保下他們的帝王居然落入了下風，這怎麽可能？！

可是當季秀從殿內走出，淩雲睿卻不見蹤跡，罪臣們心死如灰，連忙向季秀求饒道：“娘娘，皇後娘娘，臣等再也不敢了，臣等願意将功折罪……”

“你們的所作所為，當朝律法記載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們知法犯法，只會罪加一等，來人，把他們該關的關，該殺的殺。”季秀眸光冰冷道。

“不——”罪臣們還想說什麽，直接宮人堵住嘴拖下去。

聽清楚外面的局勢，淩雲睿忍不住喉頭一甜，“衛秀，你可真是好得很吶！”

他開始懷疑起自己選擇‘衛秀’，到底是對還是錯？

要不是太後年紀大，說不定什麽時候就走到太子前面，承擔不起意外的淩雲睿，這才選擇了年輕的皇後。

只是季秀的所作所為，讓淩雲睿感覺自己還沒被身體拖垮，就先一步被自己的皇後氣死。

處置完官員，季秀回去殿內，淩雲睿不願意見她，季秀直接揮退宮人，去淩雲睿的身邊。

見到宮人違令，皇後想見就見自己，淩雲睿眸光猛地一寒，只是不能他發作，季秀就聲音柔和的服軟。

“我知道陛下生氣我處置了那些官員，只是我并非沒有一點準備，再過一段時間就是京中科舉，屆時陛下去考場露個臉，讓那些學子成為名副其實的天子門生，陛下還愁以後朝堂之上無人可用。”

淩雲睿不由一愣，很快反應過來，道：“是朕誤會皇後了。”

“那行，我這就去為陛下準備了。”季秀對淩雲睿笑道。

淩雲睿心下一松，覺得自己有可能想多了，皇後開始執政，肯定會有自己的見解，不過只是幾個小官員而已，為了他們和皇後撕破臉不值得。

這樣想着的淩雲睿，絲毫不知道季秀完全沒有把這件事翻篇的打算。

趁着那些罪臣被押往菜市口抄斬，他們的罪證全都被公布出來，每項罪證都聽的圍觀百姓氣血上湧，雙眼發紅，脖頸青筋直冒。

不等那些罪臣問斬，身上就被百姓們用石頭砸出不少傷口，至于臭雞蛋和菜葉，他們也配！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嘆道：“唉，一旦他們死了，皇後娘娘那邊就落不了好了。”

“這話怎麽說，跟皇後娘娘有什麽關系？”百姓們不解道。

“皇後娘娘最近不是垂簾聽政嗎，這些官員的罪證就是皇後娘娘找出來的，只是咱們陛下并不想處置這些官員，說為了‘這點小事’不值當。最後還是皇後娘娘态度強硬的處置了這些貪官污吏，你們說，皇後娘娘因為這些官員忤逆了陛下，怎麽可能落的了好。”

“聽說已經有官員聯名上書，讓陛下廢了臨朝聽政，插手朝政的皇後娘娘。”

百姓們不知道這件事還有這內情，聞言道：“可是為什麽？皇後娘娘這是在做好事呀……”

“唉，對咱們來說是好事，對于那些壞官來說，卻是天大的壞事。”有人通俗易懂的解釋道。

百姓們紛紛恍然，“沒錯，官員們肯定都怕這樣的娘娘，所以他們才不能讓皇後娘娘繼續下去……”

說着，百姓們心裏越發悲戚，如果連身份高如皇後娘娘都不能幫他們這些普通人讨回更多公道，那他們以後該怎麽辦？

他們想要能為百姓做主的皇後能好好的，卻不知道該怎麽做。

季秀獲得民心，并不能立馬轉為實力，朝堂之上，的确如民間所說，開始有官員參季秀。

如果說百姓對季秀大多是支持，那麽官員對季秀就是反對。

之前季秀沒有插手朝政，一切都按照淩雲睿的意思來還好說，現在季秀和淩雲睿兩人的意見相左，察覺到這點，官員們立馬聞着味就開始在朝堂上攻擊季秀。

好在季秀在朝堂上不是一點根基沒有，将軍府就算沒有了兵權，威信也不是這麽快就消散的，再加上衛秀武将之女出身，現在受到文臣欺壓，都不用季秀示意，武将們就自發的抱成團對抗文臣。

淩雲睿卻沒理會朝堂上的小風浪，現在正為不久之後的科舉做準備。

不出意外，這将是他今生最後一次主持科舉，淩雲睿想要做的盡善盡美。

只是天不遂人願，就在一切都準備好，科舉前夕，淩雲睿身體突然發熱，第二天即将出發的時候，頭腦眩暈，渾身都提不起勁來。

“陛下，這次科舉錯過就錯過了吧，還是您的身體最重要！”季秀二話不說就把淩雲睿按在床上道。

“咳，不行，都已經準備妥了……”淩雲睿感到為難道。

他是真的想去主持科舉，別的不說，只要他去轉轉，不需要多待，那些學子也會成為天子門生。

可同樣的，淩雲睿極為在乎自己的身體，盡管已經做好自己時日無多的準備，可是能活一天是一天。

“陛下，我可以代……”看到火候差不多，季秀試着提議。

“對，朕忘了還有皇後呢，這樣，皇後你抱着太子去轉一趟。”淩雲睿突然想道。

對他來說，自己去和自己兒子去，效果基本差不多。

成了太子的門生，說不定以後他們為官，會更盡心盡力。

季秀眸中神色淡下，道：“既然這樣，還請陛下讓人去後宮一趟，不然太後可不會放太子跟我離開。”

“這倒也是。”

太後看太子跟看自己眼珠子似的，為此寧願犧牲別的孫子，沒有淩雲睿出面，季秀還真接觸不到太子。

“什麽，讓太子去見皇後，不行……原來是這樣，既然如此，那就讓太子跟着皇後一起去，回來太子要是有一點損傷，你們提頭來見。”太後嚴厲叮囑宮人道。

很快太子就被送到季秀跟前，看着這個孩子，季秀沒有伸手去抱。

等到出了宮，即将進入考場，太後宮人懷裏面的太子突然哭鬧起來。

季秀道：“考場內需要安靜，你們先照顧好太子，學子們的事先不急，我進去轉上一圈，一會兒出來咱們就趕緊回宮。”

“是，娘娘。”太後宮裏的宮人道。

對他們來說，什麽都沒有太子本身重要。

考場內，本應是封閉考試，此次卻突然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主考官收到消息，連忙出來迎人：“娘娘，不知娘娘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客套話就別說了，本宮進去轉一圈就走。”季秀對主考官道。

主考官：“……娘娘，不知陛下呢？”

“陛下今天沒來，只有我和太子來了，現在太子正在哭鬧着要奶娘，我就沒帶他進來，難道本宮一個人不能進去？”季秀眉梢微挑道。

“怎麽會……娘娘請。”主考官身體僵硬的側身，眼睜睜地看着季秀走進考場。

天子主考科舉，被稱之為天子門生，那皇後娘娘主考，是不是能被稱為皇後門生？

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麽，主考官連忙把這個可怕的念頭甩出腦海，快步跟上季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