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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幸垂着頭一路苦想這一世的變數,忽然領她出宮的小太監停了腳步,朝前面道了一句:“奴才請郡主安。”
她回過神來,正見李清塵穿過鐘鼎門,瞧着方向像是要去玄坤宮。
李清塵是個敬佛之人,平日裏穿的低調素雅,可這幾日卻換了一身行頭,整個人都顯得雍容華貴。
果然是要入宮侍君的人。
卓幸抿嘴一笑:“清塵姐姐。”
李清塵也朝她笑了笑,二人好像将之前的誤會忘了一般。卓幸本是要出宮,卻得李清塵相邀禦花園的長亭下一敘。
卓幸猶豫片刻,便應了
剛一坐下,李清塵便說了一句話,令卓幸大驚失色。
“阿幸,其實我總是做夢,夢到你慘死在卓府門前,夢裏我也對你置之不理。”
轟的一聲,卓幸的腦子裏像炸開了一般。
又聽李清塵緩緩道:“夢醒之後愧疚難當,總想彌補你一點什麽,可事實卻是,你過得好好的,甚至得了皇上青睐,将來前途,說不準比我還好呢。”
卓幸未置一詞,心中像是一團亂麻,李清塵做的夢是什麽?難不成她夢見了前世所發生的事?
李清塵似也不要卓幸回答,自顧自道:“本來這屆選秀取消了,我也願耐心等着明年與衆貴女一同封了位分,可皇上對你有意,阿幸,入宮這件事,我不能擺在你後頭,家中不許,你明白嗎?”
卓幸恍然大悟,她說怎麽命數有變,竟是因為自己讓李清塵生了憂心,不知用了什麽法子早了兩年入宮。
可是兩年後那侯爺建了功,若是兩年後,保準封貴妃。
可方才看李清塵是要往玄坤宮去的,難不成是與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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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幸這下明白了,皇後想拉攏的人是有可能成為皇帝的女人,不止是卓幸,還有板上定釘的李清塵,她焉能不拉攏?
所以她幫了李清塵一把,往後李清塵便是玄坤宮的人了。
卓幸想明白後朝李清塵點了點頭,并笑道:“清塵姐姐竟也聽信外頭傳言,我如今在臨都的名聲想必姐姐也聽說了,姐姐原不必煩憂的。”
李清塵是個明白人,提到宮外的流言,鄙夷的笑笑:“那些話是從哪裏傳出來的不用我說你也明白,只是竟不想卓琦心思如此惡毒。”
卓幸無所謂的抿了抿嘴,只是還是好奇李清塵方才所言的夢境,忍不住又問一遍:“清塵姐姐方才說夢到我慘死卓府門外,可還夢到了別的?”
提到這個,李清塵很是惆悵。正是三月開始她才時不時做這個夢,夢裏卓幸的死狀每每都将她從夢中驚醒,是以她這才在元恩寺為卓幸求了一串楠木珠。
李清塵嘆了口氣,她自小能親近的人不多,卓幸算一個,雖之前有些許隔閡,但李清塵終是希望她能平安。
“并未夢到其他,阿幸,夢裏我愧對你,想必是佛祖想讓我對你好,償還你吧。”
卓幸笑笑,李清塵是個禮佛之人,難不成真是神明為讓她上一世不信自個兒清白來做償還的?
李清塵往玄坤宮去,卓幸看着她那支随着步伐擺動的步搖,有些恍惚,難不成上輩子她死後,李清塵為她傷心了?
可她從未怪李清塵不信自己,那般情形,怪只怪她太把自己當回事,以為爹娘與兄長都還是寵愛她的。
而李清塵前世差人從來的一袋銀子,于卓幸來說已是恩德,她希望這位侯府郡主仍能同前世一樣,順風順水,榮華富貴。
卓幸一轉身,一個不知哪裏竄出來的小太監在她身後龇牙咧嘴的笑,吓得卓幸一個哆嗦,差點栽進一旁的荷池裏。
卓幸拍着胸脯朝那太監道:“這位公公?”
那太監斂了神色,微微笑道:“卓小姐,餘妃娘娘有請。”
卓幸面上不動聲色,心中卻暗暗心驚,這個餘妃,傳聞中可是個嬌蠻霸道的狠角色,又因為深得君寵,在後宮簡直是橫着走的。
想必比皇後更難應付。
卓幸向那公公套話,那公公也只是個傳信兒的,半點都不知曉。
果然,卓幸到了洛央宮那餘妃硬是沒給她個好臉色,卓幸向她跪安,生生等了好一會兒才被叫起來。
餘妃上下打量這個卓府養女,生的倒是一副會勾搭人的狐媚子樣,難怪皇帝會為了她冷了自己!
還為了她,攪亂了卓餘兩家的親事!本來若是弟弟娶了這丫頭,便也就罷了,偏偏沒有!
餘妃冷哼一聲:“剛從玄坤宮來吧,那皇後娘娘給了你什麽好處,讓你這般勾搭皇上?”
卓幸大氣不敢喘一口,畢竟在別人的地盤,恭恭敬敬道:“回娘娘,皇後娘娘并未給臣女什麽好處。”
卓幸說的是實話,可是在餘妃聽起來,倒像是幫着皇後說話了。
“本宮差人傳信于家中,讓本宮那個樣樣都好的弟弟娶了你,還是做正妻,你有什麽不知足的?!竟敢讓皇上替你做主,一個不知道哪裏來的野丫頭,攀上了卓家,你以為你真是卓府那大小姐!”
餘妃一通出氣,卓幸才知道原來那餘尚開平白無故被家中逼着娶自己,原來竟是餘妃搗的鬼……
卓幸心下嘆了口氣,她本無意宮中争鬥,只想好好賺銀子,可總有人牽扯自己。
“娘娘,臣女聲名狼藉,娘娘在深宮怕是不知曉,不僅配不上餘公子,也配不上皇上。”
聞言,餘妃倒是聽着心裏舒坦:“那倒是,除了一張皮囊什麽都沒有,可是無法在後宮立足的!本宮好心提醒你,少用那股子勁兒魅惑皇上!”
卓幸将頭垂下,應了聲是。
餘妃又埋汰了她幾句才放卓幸出宮,只是這一來二去耽擱了時辰,卓幸出宮時天都暗了。
餘妃那些不中聽的話卓幸并未放在心裏,只是李清塵的話卻跟魔咒似的,在卓幸耳邊嗡嗡嗡個不停。
慘死家門……
卓幸不禁抖了一下,全身都發冷。
忽然一陣雷鳴,吓的卓幸腳步一頓。倒不是被這雷聲吓的,而是此時空中烏雲密布,霎時間天色昏沉,連響了好幾道雷聲。
這天象,是她前世被卓琦誣陷的那日,那日是盛安四年的十二月初八。
卓幸記得分明,因為那日她被卓母趕出家門,她在門外跪了一天一夜,天象就如此刻一樣,沒多久就下了一場大雨,她在卓府外淋了一夜的雨,從此落下了病根。
這麽一回想起,卓幸腳底竄進絲絲冷意,此時她站在的這半道上竟無一人通行,不由的,她心生惶恐,直覺有不好的事發生。
難道這一世卓琦提前誣陷她了?
思此,卓幸忙往卓府趕。
她才剛提步跑了沒一會兒,岔路上出現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卓幸猛地一停,心下砰砰砰的跳,腦子裏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人便是卓琦!
那幾個混混膽子也算大,這地兒離宮門不遠,在前頭拐個彎就有禦前侍衛巡視,只是也因為這是通往皇宮的大道,路上清靜的很,他們這才大着膽子來堵卓幸。
卓幸強裝鎮定的握拳立在岔路口,道:“你們是何人!”
她說這話時,雷聲已經停了,接着一陣雨下來,愈下愈大,可那些混混也沒打算要走,反而一步步逼近。
卓幸聽為首的那人說:“卓府的小娘子果然貌美,可惜啊,是養女!”
他們知道卓幸是卓府的人,卻還敢如此大不敬,卓幸知道這會兒不跑一會兒就沒機會了。
那混混話一落,卓幸轉身就跑,跑向了宮門方向。
只是還沒等她轉過那道彎看見禦前侍衛,就被身後一只手給拽了過去,嘴裏被塞了破布,緊接着一只麻袋套下來,卓幸眼前一黑,掙紮了會兒便暈過去了。
——
玄清宮,餘平看皇帝一臉陰鸷,手中捧着的錢袋不知是該放不該放。
這卓姑娘也真是的,明知皇帝是與她置氣,偏偏她還也與皇帝生起氣來,自個兒将做胭脂用的原料備齊了,入了宮也不說給皇帝請個安什麽的,将上月結清的收益扔給了餘平,自己悠哉悠哉出宮了。
這錢袋子是重,可就是個燙手山芋啊。
餘平心下悲戚,夾在卓幸與皇帝之間他就是個可憐的肉馍馍,左右都不是人。
還沒等餘平說點什麽緩和緩和氣氛,玄清宮外有人莽莽撞撞沖了進來,餘平正要呵斥,定睛一看,那不是他派去跟着卓幸的太監麽?
顯然,赫連慎也知曉。看這太監一身被雨打濕還帶着泥的襦衣,心中猛地一縮,那張臉黑得能滴出墨,往那頭一看,跪在地上的人硬是結結巴巴說不出半個字。
看着情形,餘平也猜莫不是那卓姑娘出事了?!哎喲,那可不得了!急的拿手抽了那太監幾下:“皇上在這兒,有什麽還不趕緊說!腦袋不想要了!”
“皇、皇皇上,那卓小姐被一群混混給擄走了,奴才,奴才攔不住啊!”小太監不由哭道,想着這差事自己辦砸了,那可是要命的啊!
一時四下無聲,小太監被吓得差點暈過去。
良久,才有人道:“查!将人給朕完完整整帶回來!若是不然,便将腦袋在這玄清宮擱下!”
餘平那小心髒猛的一挑,接了這道口谕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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