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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琦臉色鐵青,杏仁似的雙眸瞪的圓圓的,像是要把眼珠子都瞪出來似的,卓幸這賤蹄子莫不是腦子被吓壞了,竟敢打她?!
卓琦哪裏受過這樣的委屈,擡手便要還卓幸一巴掌,只是巴掌還未落下來便被卓幸擒了手腕,卓幸高她半個頭,左右她掙紮不過。
卓幸餘光瞥見了長橋上一個紅色身影,但她不敢多看,假裝沒見着那樣。
夢裏她也依稀見到一抹紅色,雖不知是何人,但女子額間有一朵鑲金花甸,肯定不是皇後,在這宮裏敢穿正紅沖撞中宮的,卓幸想了想,大概是宮裏最受寵的樂亭長公主,皇帝的親妹妹。
方才卓幸拖了時間,終于等來橋頭那人。
于是,卓幸捏着卓琦的手腕,面色平靜的問了句:“卓琦,你有沒有做過一個夢。”
卓琦覺得卓幸今日是發了瘋,十分不耐道:“你想說什麽!”
卓幸對上卓琦焦慮的眸子,笑了下說:“夢裏我将你推下水,你病了好幾日。”
卓琦心一驚,這會兒二人就站在荷池旁,她以為卓幸這麽說是要将她推下去,于是掙紮的更厲害。
卓幸緊緊捏着卓琦的手腕,眉目一蹙,道:“然後我被卓家趕了出去,茍延殘喘了六年,終于死了。”
“卓幸你瘋了吧!”卓琦看卓幸這個樣子,胡言亂語不知道說些什麽,更害怕了。
她奮力一抽,終于将手從卓幸手中抽了出來,就在這時,卓幸小退半步,嘩的一聲落了水,而卓琦手還揚在半空,這姿勢倒像她将卓幸推下去了似的。
看卓幸在荷池裏撲騰,卓琦慌了,她上前兩步想将卓幸拉上來,可轉念一想,她沒有推卓幸,卓幸是怎麽掉下去的?
卓琦面色一沉,卓幸想誣陷她!
是以,卓琦收回了手。卓幸上來就會誣陷她,那還不如死在這池子裏好,失足落水,與她無關!
“大膽!你是何人!敢在宮中行兇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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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琦一怔,回頭見一個穿着紅色華服,打扮的光鮮亮麗雍容華貴的女子,她一下怕了:“你、你是誰?我沒有推她,是她,她想誣陷我!”
樂亭公主身邊的太監已經跳下去救人了,只是終究慢了些,卓幸被撈上來時嗆了好幾口水。
此時她大病未愈,荷池水涼,這麽一泡身子确實受不了,但想想能将上輩子被誣陷的感受也讓卓琦嘗一嘗,便覺得沒什麽不值的。
卓幸咳了好一陣,哭道:“妹妹為什麽推我……”
卓琦張了張嘴,看到樂亭滿臉鄙夷,不由大喊:“誰推你了!”
此時平華剛好找到這兒,看到卓幸全身濕漉漉半趴在地上,不由一驚,皇帝讓她照顧卓小姐,這才一會兒沒見就成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啊!
平華匆匆奔來,不停念叨:“小姐可還好?奴婢去傳禦醫!”
樂亭這才知道此人為誰,都說皇兄在寝宮藏了個如嬌似玉的姑娘,還是朝臣之女,莫不就是她?
樂亭忙讓身邊的太監宮女幫忙,一群人圍着卓幸将她扶起,又攙扶着往玄清宮去,倒是将一旁的卓琦給忘了。
樂亭跟在身後走了幾步路,這才想起來,朝太監使了個眼色道:“請這位姑娘一同去吧,皇兄要是問起來,我也得拿人交差啊,畢竟本公主路過嘛。”
說是請,可太監手上了一點不客氣,掐着卓琦手臂按着她往玄清宮去。
一路上卓琦都在嚷嚷自己是冤枉的,吵的樂亭腦殼疼,不由呵道:“再吵吵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卓琦被呵住,一下噤了聲。
赫連慎早早回了玄清宮,這會兒皇後正在裏頭說話。
卓幸剛被抱進玄清宮那幾日,皇後與餘妃皆被牽連,若不是皇後平白無故召卓幸進宮,怎麽會在宮外大道上發生此事?
還有餘妃,卓幸出宮前見的最後一人便是她,皇帝那幾日面色陰翳,恨不得将這些牽扯進來的人一并問斬!但終究是顧及着個中複雜關系,暫且還只是冷了二人。
餘妃心急,在卓幸還未醒時便日日求見皇帝,想要替自己辯清白。皇後也急,可還是沉了一段時間的心氣,直到今日聽說卓幸醒了,想着皇帝死應消了大半,這才來替自己說道一二。
可哪曾想她還沒開口呢,外頭便一頓慌亂,平華先跑了進來,一時情急竟忘了讓人通報,看到皇後時一愣,忙跪下行禮。
赫連慎皺着眉頭望了眼外頭:“發生何事了?”
樂亭掀了簾子進來,笑嘻嘻喊了聲皇嫂但卻也不請個安,皇後與樂亭不合,看着她便心煩。
樂亭悠悠道:“方才臣妹路過禦花園,見有個姑娘落了水,聽皇兄宮裏頭的人說那是皇兄藏的美人兒?”
聞言,赫連慎噌的一下起身,對樂亭道了一句:“胡言亂語。”
然後便匆匆趕往偏殿,餘平一愣,忙也跟上。
這閣間只剩樂亭與皇後二人,樂亭一屁股坐在了皇帝方才位置,嘆了口氣道:“我的皇嫂啊,瞧我皇兄多緊張那姑娘。”
皇後抿着嘴瞪了樂亭一眼,樂亭朝她龇牙笑笑,嘿。
偏殿裏來了兩名禦醫,聽說是為卓家姑娘看病的,忙匆匆趕來。
把了脈後年長的禦醫搖了搖頭道:“本就體寒,這麽些天風寒也未痊愈,這再一落水,怕是又要多養幾天了。”
卓幸也冷的不行,一個勁兒往被窩裏鑽,心下有些後悔,早知道多穿兩件再往水裏跳了。
赫連慎黑着一張臉過來,平華跟在後面道了一句:“皇上,聽公主身邊的人說,卓小姐不是自個兒跌入池中的。”
平華不敢随意編排大臣之女,可實在氣不過,便婉轉的提了一嘴兒,此時卓琦還被太監壓着,皇帝應該明白什麽意思。
聞言皇帝只往卓琦那瞥了一眼,這一眼差點沒将卓琦給看跪了,又想開口說自己是被冤枉的,可看到皇帝為卓幸掖被角的動作時,她知道自己說什麽都多餘了。
赫連慎吩咐:“都出去。”
平華猶豫了一下,卓小姐還沒換衣物呢……
可不等她說一句,餘平便推着她走了,帶着卓琦一塊被推了出去。
皇帝也沒說怎麽處置這卓琦,餘平也不好私自拿捏主意,而卓琦又是尚書之女,身份也算貴重,是以餘平只好福神恭敬道:“卓小姐要不就在玄清宮用了晚膳如何?”
要是擱在平日,卓琦肯定高興得合不攏嘴,可此時她還哪裏想用晚膳,只想回到卓府找卓母痛哭一番。
但這公公言語雖恭敬,卻是不肯讓卓琦走的意思了。卓琦只好随宮女道小間,可等了半響,哪裏有晚膳!分明就是關着她!
——
卓幸哆哆嗦嗦的往被褥裏鑽,忽然身上兩床毯子被掀開,卓幸冷的一個激靈睜開了眼,皇帝做什麽!
卓幸拽了拽被褥,就聽赫連慎黑着臉來了句:“朕費心照顧你這麽些時日,你倒是不顧惜自己的身體。”
卓幸捏着被褥的一角,緩緩偏過頭去,他……看出來了?他怎麽看出來的?卓幸還在糾結。
“說吧,想讓朕怎麽處置?”
卓幸難住了,皇帝的意思是處置她還是處置卓琦?
卓幸舔着被凍的青紫的唇瓣兒,猶豫片刻,道:“處置誰?”
聞言,赫連慎被氣笑了,将被褥還給卓幸,出門叫平華進來照顧,回到玄清宮正殿,讓餘平拟了一則聖旨。
餘平捧着那卷聖旨,百思不得其解,怎麽卓家小女做了這等事,還被封了郡主呢?
如此一來,可是升了卓琦的身份。
卓琦以為等待她的會是帝王盛怒,她都在小間裏将眼睛哭重了,生怕連出宮見母親的機會都沒有。
沒想到一旨诏書,她卻成了郡主?如今這天下本只有一位郡主,便是那李清塵,現下自己也成了郡主,卓琦心想,往後見到李清塵也不用覺得低人一等了。
餘平帶她去謝恩,卓琦見到皇帝,嬌滴滴的又哭了,直言道:“謝皇上明察,臣女真的沒有做過,是姐姐她……”
卓琦以為皇上是看清了卓幸的真面目,為她抱不平來着。
誰知龍座上那人冷冰冰來了句:“朕知道,卓幸要誣陷你,可若不是為了誣陷你,她也不至于又病了,你說朕是罰你,還是不罰你?”
卓琦愣了,實在聽不明白皇帝的意思,她遲疑道:“皇上不是才封了臣女……”
那人擡了擡眸,嗤笑一聲:“卓尚書這會兒應在家中。”
卓琦更聽不明白了,直到回到卓府聽卓益忠唉聲嘆氣的說了個大概,才知自己這個郡主身份竟是個燙手山芋!
燕王世子剛滿十六,向皇帝讨要一位公主作為世子妃,可那燕地荒涼,雖是個王族,但比起臨都的世家可差遠了!
宮裏目前尚有兩位公主,一位是皇帝的親妹妹,一位是太後的親女兒,這哪一個都不好嫁。
而傳言李清塵要封妃了,一時間朝中竟無合适的人遠,這會兒皇帝封了她個郡主,寓意何為,她焉能不知!
于是卓琦撲到卓益忠懷中,連連哭着:“爹,我不嫁,我不嫁!”
作者有話要說: 國慶過得暈暈乎乎,以為自己已經更新了……
估計是做夢更的吧…
差點就忘記今天的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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