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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到一道炙熱的目光,卓幸稍稍擡了頭往對面看去,隔着一條長廊,餘尚開站在柱子後頭,鄙夷的望着她。
那眼神,像看什麽污了眼睛的東西。
方才來卓府時就聽說餘尚開來看望卓琦,想必是卓琦倒打一耙,又給她扣了頂帽子吧。
現在粉萃又跪着,倒真像她欺負了她們似的。
卓幸坦然的與餘尚開對視一眼,大方的扯了扯嘴角,那餘尚開一愣,擰着眉頭別開視線。
待他走遠,卓幸方才又垂頭将視線落在粉萃身上。
其實想來,這輩子粉萃也未害過她。粉萃與卓幸一般大,自小就在卓府做丫鬟,做卓幸的貼身丫鬟,情誼其實非旁人能比的。
只實在是上輩子…
讓她寒了心。
卓幸思慮良久,心中一嘆:“起來吧,去找夫人說,夫人要是願意放你走,你便随我一道。”
粉萃驚喜的擡起頭,連連應道:“奴婢謝小姐,這就去找夫人說!”
卓幸在門外等了一會兒,不知卓母是放不放人,還有那顧順,想必也沒那麽容易放粉萃走。
不料粉萃真來了,只那腿一瘸一瘸的,粉萃見卓幸在瞧她的腿,只道:“小傷不礙事,過兩日就好了,定是不會給小姐添麻煩。”
卓幸無聲點了點頭,才擡腳出門。
粉萃跟在後頭,問:“小姐是進宮嗎?”
卓幸這麽毅然決然就離開卓府,粉萃自然以為卓幸是要入宮的,是要進宮服侍皇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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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卓幸一頓,眼神複雜的望着她:“我為何要入宮,若是我不入宮,你可還随我走?”
粉萃自知說錯了話,白了臉搖頭:“不是,不管小姐去何處,奴婢自然是跟着的!”
卓幸這才緩和了臉色。
似是照顧着粉萃的腿,卓幸的步子也緩了下來。
二人至鋪子前,粉萃問:“小姐要買脂粉?”
話落,又想起一道聲:“小姐來了!”
平華從櫃臺繞出來迎上,看到卓幸身後的女子時微微一頓,朝她友善一笑,繼續道:“農戶那頭送來了原料,我看着比往日還新鮮些,店裏交給我,小姐回宅子裏瞧瞧吧,”
聽到這些個能賺錢的東西,卓幸臉上方才添了些笑意。
她點頭道:“不急,粉萃。”
粉萃忙應聲,卓幸這才與她說道:“這鋪子是一個貴人的,既然你跟着我,那便在這裏做事。”
粉萃心中有遲疑,但還是點了點頭,随後問:“這便是臨都名聲大噪的脂粉鋪子?沒想到竟與小姐有淵源。”
之前卓幸還在卓家時,粉萃便在她的梳妝臺上看到些口脂胭脂,她還道這些似不是府中采購的,沒想到……
那時小姐便已經在外頭做事了。
平華熱絡的拉過粉萃,指了指櫃臺的位置道:“我叫平華,那你今後便與我一起,咱倆一人看一天的店,可好啊?”
粉萃也笑:“好,我手生,還請平華姐姐多多擔待。”
——
自從離了卓府後,卓幸再也不擔心會讓人認出來,日日着一身白紗裙,以紗覆面,衆人皆道:
原來那脂粉鋪子的掌櫃的是個女子,氣質出衆,不知那面紗下是何種風姿?
這日回宅子裏,只平華一人在,她手中正忙着将花瓣兒碾成汁。瞧見卓幸又一身男兒裝,不由問了句:“小姐怎又着男裝了?”
卓幸未答,只笑盈盈得又遞上一套衣袍:“換上。”
平華遲疑的愣了愣,伸手接過。
到了目的地,平華說什麽也不肯進去,扒着柱子要哭了:“小姐!這、這種地方,女兒家怎麽能來!要是讓人知道,可是要羞死了!”
卓幸擡頭望着杏春樓三個大字,故作正經的咳了兩聲:“我可是有要事要辦的,你不進去,那我自己去了。”
平華忙拉住她,她哪裏能讓卓幸自個兒進去,萬一生了什麽事,皇上怪罪下來,十個腦袋也不夠保啊!
“我去我去,陪小姐去就是了……”平華委屈道。
卓幸先是随意拿了一錠銀元寶,杏春樓的管事的扭着粗腰笑的合不攏嘴,道:“我這就去給公子安排!”
“慢。”卓幸叫住她,眉目含笑,這神态直叫老媽媽心神蕩漾,又聽卓幸道:“把沒伺候過人的都叫過來,本公子一一挑選,銀子嘛,自然不會差你的。”
老媽媽一愣,連連應是,心中想着,這兩位小公子還有些潔癖呢。
平華自一進來便緊張得不得了,到處都是男人,這碰一下那撞一下的,實在讓她沒法兒不緊張。
反觀卓幸,像常客似的…
平華小心翼翼得扯了扯卓幸的衣袖,低聲道:“小姐究竟要做什麽啊!”
卓幸咧了咧嘴角,清了清嗓子說:“你有沒有覺得,皇上的後宮許久沒有新人,少了點新鮮感?”
平華一時未反應過來,直到那媽媽将她們二人帶到一間雅間,平華倏的停住,拉住卓幸,不可置信道:“你你、你要給皇上送,送女人?!”
平華問這話時,舌頭都捋不直了。
未等卓幸回答,平華連連搖頭說:“不行的小姐!這種地方出來的女子,哪裏入的了宮,皇上要是怪罪下來,那如何是好啊!”
卓幸不以為意,一邊推開門一邊道:“所以我不是找沒服侍過人的嘛,身子幹淨,有什麽入不得的,再長的媚一些,難保皇上不滿意。”
卓幸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機智了,她給皇帝送幾個女人,這樣皇帝就沒心思打她的主意了!
這離下月初七不過十幾日,她可不想嫁到燕地去,更不想困于宮中,日日保命……
這杏春樓的女子個個跟水做的似的,饒是卓幸一女子,都生了憐惜之情。
卓幸用折扇指了指最右邊那女子,問:“叫什麽名字,芳齡幾許?”
那女子第一次接客,緊張得福了福身,睫毛忽閃忽閃的,弱弱道:“回公子,奴家名海棠,今年十四了。”
卓幸滿意的點點頭,不顧平華如何扯她的衣袖,她又指向另一人:“你呢?”
方才那海棠是柔弱如柳的美人兒,這個卻是水仙一般的,清冷。
“奴家名李霞,今年十六。”
卓幸皺眉:“李霞?名字不好,叫水喚如何?”
那姑娘一愣,兩手扣着有些不知所措。
卓幸擺了擺手:“你二人留下,其餘散了。”
這二人,是方才幾許人中生的最秒的,愣皇帝再怎麽挑剔,這種美人兒也抵擋不住吧,多惹人憐啊!卓幸想着。
卓幸将錢袋從腰間取下,清脆一聲拍在桌案上,她撿了眉眼間的嬉笑,沉聲問:“可願意進宮服侍皇上?”
那二人一驚,瞳孔都大了幾分。而平華也是一驚,嘆聲閉了眼,這卓小姐可真是…
皇上不氣才怪呢!
而且,而且這二人是生的好看,但不及她半分啊!
她若是想給皇上送美人,何不将自己獻上……
水喚與海棠相視一眼,默契的撲通跪下,齊聲喊道:“貴人!願得貴人相助!”
被賣到杏春樓的女子,要麽被不同的男人玩弄,待年老珠黃時被嫌棄丢棄,要麽遇上個老爺,肯娶之回去做小妾……
可皇上,這裏的女子誰敢肖想?
卓幸的話于這二人來說,那可是天上掉餡餅兒!
卓幸那錢袋裏是兩個金元寶,老媽媽看了驚喜不已,聽卓幸要替這倆丫頭贖身,二話不說叫人拿來了賣身契,當場便撕碎了。
這兩個金元寶,可是賺了!
卓幸颠着錢袋子,老媽媽的眼神就在錢袋子上流轉。
“本公子暫不知如何安排二位姑娘,不如媽媽準備兩間房,讓二位姑娘在杏春樓暫住一段日子,如何?”
老媽媽的眼睛都快貼在錢袋子上,胡亂點着頭應:“自然好的,好的好的!”
卓幸手一送,錢袋落在桌案上,一下便被人撈了去。
驀地,卓幸眸光冷冽,沉聲提醒說:“這二位姑娘是給貴人送去的,若是傷了半分,我看媽媽也沒法交代。”
老媽媽怔了怔:“公子放心,海棠姑娘與李霞姑娘杏春樓定好生照料,不讓旁人怠慢半分。”
出了杏春樓,天色早已暗下來。平華仍是不安道:“小姐若是真要這樣做,定會惹皇上不快的!”
卓幸拍了拍她的肩,一本正經說:“哪個男人不貪女色?這女人嘛就和銀子一樣,永遠不嫌多,永遠存不夠的。”
平華張了張嘴,沒話說。
而那個卓幸口中貪戀女色的皇帝,正蹙着眉頭聽樂亭叽叽喳喳說個不停。
樂亭說了許多宮外新鮮事兒,見她皇兄無甚興趣,話鋒一轉,道:“早聽聞卓府苛待養女,皇兄可不知道卓姐姐原來住的屋子是怎樣破舊,看起來倒像是卓府親女身邊的婢女一般。”
男人終于有了動靜,執筆的手一頓,墨汁滴在米白的宣紙上,暈染開來。
赫連慎眸光晦暗的擡了頭,薄唇輕啓:“嗯,繼續。”
樂亭又将畫舫裏王茗容的話學給赫連慎聽,餘平在一旁也聽的心驚膽顫的,果然低頭一看,這皇帝臉色已經黑得如這墨汁一般了。
樂亭學着學着被她皇兄這般臉色唬住了,不敢再繼續說。
餘平适時插了一句話道:“奴才聽說前幾日卓姑娘已搬離了卓府,想必過得自在了些。”
樂亭不知道卓幸在府外還有生意,直問:“那她一個女兒家能去哪裏?皇兄,要不将卓姐姐接進宮來,也堵了那些人的嘴!”
赫連慎輕飄飄的掀了掀眼皮子:“姑娘家少操心這些事,回你宮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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