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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幸方才還遲疑了一瞬, 這會兒聽到太後這樣說, 心中更篤定了。
看來,相府那邊是想讓李梧進宮來了。也是, 相府怎麽會就此罷手,宮裏若沒有個自己人,将來太後管不動事兒了, 那不就玩完了。
她掩嘴一笑,眸中透出些光彩來, 明明懷孕的女子身材臃腫, 臉也該一并腫起來才是, 可卓幸除卻肚子有些大,其他的該瘦還是瘦。
愈發顯出女子的滋味兒來,讓李梧看的好生嫉妒。
卓幸可惜的嘆了聲氣:“可惜,皇上金口玉言,也不好再納李姑娘進宮來了。”
這回沒等太後說話, 李梧便按耐不住, 忙說:“可龍嗣寥寥, 納妃也是件大事, 怎麽能說廢就廢呢?”
太後偏頭睨了李梧一眼,李梧堪堪住了嘴,惶恐的垂下頭去。
卓幸看這二人的小動作,着實有些想笑。若是太後知道自己不日之後就要被冠上造反的名頭,不知道還有沒有閑心想這些有的沒的。
還有這李梧,皇帝本就對相府多有偏見, 他們相府還要一個勁兒的将女兒往宮裏送,何苦呢。
卓幸垂眸思慮片刻:“這些事兒不是李姑娘該操心的,皇上心中自有定數。”
李梧更不敢說話了,将頭又低下去些。
卓幸沒有在起宸宮呆很久,甚至連熱茶都沒喝上一口,便又挺着她那四月孕肚走了。
身後太後的目光如芒在身,卓幸走的不急不慌的,在起宸宮外停了腳步,仰頭去看起宸宮三個大字,然後才由着平華攙扶上了步攆。
起宸宮內,卓幸走後,李梧起身跪在了太後面前,她委屈道:“臣女魯莽,臣女以後定不敢這樣做了。”
太後心中惱火,但也不是因為李梧,而是因為卓幸方才那目中無人的樣子,着實讓她心中有火。
這火不能撒在卓幸身上,也只怪李梧倒黴,偏偏挑這個時候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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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後不說話,李梧便更加害怕,她只好将丞相搬了出來:“父親這幾日夜夜難眠,操心着後宮之事,也擔憂太後,若無人幫着,太後娘娘又勞心又勞力,父親也心疼……”
太後冷哼:“你少拿你父親說話!哀家這個弟弟哀家了解,他就是想安排個女子進宮,相府的女兒不止你一個,你也不必太将自己當回事!”
李梧心下一驚,太後這意思,就是要另外選人了?
她那些庶姐庶妹,哪一個能擔此大任?!
李梧跪着朝太後近了兩步,緊繃着臉:“太後娘娘贖罪!臣女不該擅自給幸妃下藥,可并未被人發覺,到時候她難産一屍兩命,也無人會懷疑到太後身上。何況,何況太後也不喜幸妃……”
太後沒回話,心中卻覺得她的話确實也沒錯。況且,就此事看來,李梧要比李清塵更适合皇後之位。
李清塵連一個未出生的胎兒都下不去手,将來能成什麽大事?
“罷了,你回去等消息罷。不過,你若是想憑姿色魅惑皇帝,便省省吧,你縱然姿色迤逦,卻始終不及幸妃萬一,還要想想別的法子。”
李梧捏住袖口,再想到卓幸那張臉,心中郁結:“謝太後。”
——
徐太醫半跪在地上,一臉嚴肅的號脈,一會兒咂咂嘴,一會兒搖搖頭的,弄的身邊的宮人七上八下的。
平華着急:“徐太醫,可把出緣由來了?娘娘的肚子怎麽比尋常懷孕的女子要大些啊?”
忽然,徐太醫面色一動,撫須笑道:“脈象實屬正常,并未有不對勁的地方。但是,娘娘的身孕确實異于常人,或許……”
徐太醫猶豫道:“或許娘娘這胎,是雙生子。”
“雙生子?!”平華驚道,忙又問了一遍:“太醫的意思是,娘娘腹中有兩個龍嗣?”
徐太醫微微颔首:“不過還是要等月份大些方能下定論,此時還把不出異象來。”
卓幸也驚到了,懵了一陣随即才笑道:“那可有要注意的?”
徐太醫臉上表情一沉,擰着眉頭道:“娘娘氣血過剩,此乃孕中大忌,雖不會對胎兒造成什麽問題,但來日娘娘生産時恐有難産之兆,還望娘娘少食用補血補氣之物!”
卓幸嘴角一僵:“徐太醫說的是。”
徐太醫走後,卓幸一臉茫然的坐在榻上,叫來了紫蘭紫芬。一問補血之物,紫蘭忙搖頭道:“奴婢二人也懂一些醫理,知道孕中最忌血氣過旺,平日裏給娘娘備的膳食都是平性的。”
卓幸揮手讓她二人出去,心下想着,興許是徐太醫小題大做了,紫蘭紫芬都是細心的人,應當不會出錯。
不一會兒,徐太醫便去了玄清宮,然并不像同卓幸說話那般面色輕松,反而是有些急躁。
赫連慎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起,手裏的茶盞霎時裂出一道縫來:“你是說,難産?”
這話雖然是徐太醫說的,可皇帝這麽問出來時,他還是驚得雙膝一屈,急急跪了下去。
“微臣、微臣也只是說或許,只是前三月娘娘的脈象并無異常,如今四月大,可是否是雙生子還尚把不清,只是若娘娘腹中當真有兩個胎兒……”
“皇上,自古誕下雙生子的便少有,就是有,也少能順産……”
徐太醫沒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已經言明了,難順産,要麽胎死腹中,一屍兩命,運氣好一些胎兒能順利誕出,運氣再好一些,母子平安。
可是…
“娘娘氣血過旺,按理說孕中女子不宜食補血補氣之物。”
赫連慎眉間凝重,過了半響都沒答話,徐太醫也只好跪在那兒。
餘平走進來,在皇帝耳邊低語兩句,赫連慎便擺手讓徐太醫退下。
餘平詢問道:“皇上,糧草已經派人攔了下來,現在軍中糧草緊張,兩天後若再不到,想必要人心惶惶了。”
赫連慎沉吟片刻,才道:“就壓兩天,剩下的事交給季良善。順産吩咐禮部,給樂亭準備婚服。”
餘平一下沒反應過來,眼皮跳了跳:“是,是……”
這是要将樂亭長公主許給季大人了?那還不将長公主得意壞了!
——
卓幸的脈一向是徐太醫來診,所以即便紫蘭紫芬懂一些醫理,也未擅自給卓幸把過脈。
聽徐太醫說娘娘氣血過旺,紫蘭便把了把脈象,将自個兒給吓一跳。
紫蘭紫芬二人面面相觑,紫芬惴惴不安道:“膳食都是按徐太醫囑咐的來安排,平日裏除了安胎藥,其他的都是些不打緊的零嘴兒,怎麽會……”
紫蘭也擰起眉頭,不知道事出何處。
卓幸撐着腦袋,這陣子也只是常冒虛汗,可是楊姑姑也說過,孕中都會有這樣的情況,她便沒往心裏去。
徐太醫與這兩個丫頭這麽一說,她方才後怕。
可再一想想,她平日吃的用的,都是身邊幾個貼身的丫鬟經手,不會出錯的。
珠簾輕響,來人一身龍袍還未褪去,許是下了朝直接過來的。
紫蘭紫芬後退兩步,扣手垂頭站在一旁。
赫連慎臉色并不大好,對着卓幸稍稍緩和了一些。
他碰了碰卓幸的肚子:“太醫說,或許是雙生子。”
卓幸扭頭瞧他一眼:“皇上不高興嗎?”
怎麽會不高興,眨眼間他與她便有了兩個孩子,如何不高興?
可若是因為如此導致難産,只要想到她有可能性命難保,他就懊悔不已,這孩子不如不要了。
卓幸拉過他的手,認真道:“能生出來的。”
赫連慎彎了彎嘴角:“好。”
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只能等到卓幸臨産那日才能見分曉。
這事很快就傳了出去,宮中津津樂道,都說幸妃福薄,兩個龍嗣她無福消受。
還不等此事成為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又有一事發生了。
還是大事。
涼州的三軍指揮使邱将軍回來了,帶着滿腔怒火,不卸盔甲,手持刀刃直闖進宮,被禦前侍衛合力拿下,壓進宮去,那時早朝未散,可把還在上奏的個別大臣吓得沒了魂兒。
邱将軍等臨都的糧草已等了不少時日,結果糧草沒等來,等來的卻是一封懿旨,竟想讓他們撤軍!
這是在拿涼州一座城池的百姓性命開玩笑?!
若是涼州被攻破,豈不是助長了敵國的氣焰!
邱懷氣憤不已,從懷中掏出卷軸甩手一扔,直砸在九階之下,他扯着嗓子吼道:“微臣不知,何時後宮可幹政了!又或是得了皇上的旨意!”
有大臣壯着膽子去撿了那封懿旨,吓的臉都白了,睨了一眼丞相。丞相一顆心高高吊起,直覺不是什麽好事兒。
餘平接過,遞給赫連慎。
桌案狠狠一震,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動了怒,還不是一般的怒火。
他冷眼看向丞相:“太後久居深宮,如何能做出這等事來!”
丞相依舊一臉懵,全然不知他們在說些什麽。
餘平又将那封懿旨傳給丞相,丞相當場便暈了過去。
這懿旨傳便朝堂,衆人緘默,有的驚詫,有的憤怒,還有的則完全不知此為何意。
邱将軍忽然噤了聲,随後才狐疑道:“難道此事皇上不知?”
赫連慎冷笑:“邱将軍之意,難道是朕有意将涼州拱手讓人?”
邱将軍怔了怔,皇帝說的有道理。那難道是太後私自幹政?若是他聽從了太後不遠千裏送來的懿旨,此時率大軍回朝,豈不是要擔個守城不力,甚至造反的重罪?!
邱懷渾身一凜,眸中裏寒氣四起,抱拳道:“微臣,請皇上深究!”
龍椅上那人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嘴角,屈指在桌案前敲了兩聲,緩緩道:“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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