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侏儒13

葉彧從地上蹦起來，秦衍依然背對着他，仿佛剛剛把葉彧掀地上的事完全沒有發生過，但他的腰和屁股是真實的疼！

這家夥動手的時候肯定用了內力，至于這麽火大麽，只是胡說了一下：“秦衍你這個人……”

“再廢話把你掀外面。”平板的聲調，冷淡的語氣，從聲音裏，葉彧聽不出這人的心理狀态，“滾你自己床上去。”

“……”

邊在心裏抱怨邊爬回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葉彧覺得自己真實的窩囊了，雖然是自己嘴賤在先，可秦衍都動手了，還是真情實感的動手，自己完全有理由立場跟他理論一番，對罵也行。

可看秦衍的樣子，葉彧竟然一句責備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唉，廢物本廢了。

葉彧揉着腰，嘀咕着閉眼，漸漸也入了夢鄉，通常一夜到天亮的他做了個夢，夢裏，他無數次朝秦衍沖過去，秦衍無數次把他掀翻在地，屁股和土地進行一次又一次的親密接觸，秦衍看着他冷笑；“嘴賤。”

“是是是是，我嘴賤……”葉彧呢喃，砸吧了兩下嘴巴，繼續睡。

翌日兩人起了個大早，他們今天要去下一個案發地，酷暑時節，早些趕路，溫度沒那麽高，能少受點罪。

兩個大男人也沒點什麽像樣的行李，葉彧起床的時候發現秦衍已經把兩人的衣物收拾好了，正坐在桌子邊研究手頭的什麽。

“早。”揉着眼睛爬起來，葉彧看向秦衍，“你在看什麽？”

“飛鴿傳書。”秦衍擡目，嘴角迅速抽動兩下，從牙齒間擠出一個“噗”的氣音，秦衍強忍住，以至于說話的時候調子都有些變形，“你的眼睛怎麽回事？”

葉彧茫然臉；“眼睛？”

他是覺得腦袋有些沉，好家夥，睡了幾個時辰，不停的做夢做夢做夢，每個夢裏他都在謝罪，恨不得以死謝天下的那種，邊疑惑着，走到銅鏡面前一看，嘴巴張大——這麽重的黑眼圈，兩只眼睑下方那塊烏青一片，像被人揍了好幾拳，配上他憔悴的神色和剛睡醒時淩亂的頭發，像個死不瞑目的厲鬼！

秦衍趕緊低頭，葉彧的黑眼圈好笑程度還算能忍受，可是葉彧對鏡自照的表情實在像極了鹌鹑，而且是被人卡住了脖子的鹌鹑。

睡眠不足或者質量不佳的葉彧就會這樣，身為“發小”，秦衍關心道：“你昨晚沒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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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彧嘴角直抽，該怎麽說呢，覺是睡了，時間也不短，可一直做那個被秦衍掀翻在地的夢，他自己都說不清楚算不算睡好：“大概吧。”

“洗漱，我們下樓吃早飯，盡早出發。”秦衍把看完的紙條塞到腰間，背上行李拿起刀，“我先下去，你快點。”

“哦。”

威風和小白兩匹馬的性子和他們的主人一樣，不知道是當初兩人選馬的時候就是按照自己的性格選的，還是被主人養久了，性格自然而然的相似——威風沉穩，小白則有些像多動症，威風相當嫌棄它，但每次和小白一起出門，吃草也好休息也好，它都主動和小白靠在一起，全程無交流，默默吃草、休息，無視在一旁不停“活動”的小白。

兩匹馬的性格和外形可以說是天壤之別，但它們有一個最大的共同點——速度，跑起來的熱烈程度不相上下，威風再怎麽拼命，都無法和小白拉開距離，多動過頭的小白也只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看出寶馬良駒的特點。

連續狂奔了兩個多時辰，兩人進入了新的地界，相比宜豐，這個縣城小的多，大街長度和寬度都縮水不少，但麻雀小，五髒一個不缺，兩人牽馬入城後很快就找到了一家不錯的客棧。

安頓好後，葉彧開口道；“這個地方失蹤的是縣官，五十歲不到。”

“縣官的話，查起來會不會方便點？”秦衍擡了擡下巴。

葉彧會意，在袖口摸出一個布包：“有道理，光明正大嘛，但縣官不見了，家眷們能知道什麽？”

“縣官沒有，還有師爺。”秦衍從水盆裏掬水随意摸了把臉，抓起刀，“現在就去。”

葉彧沒動，站在那裏愣愣的。

秦衍扭頭：“你想到什麽了？”

“沒沒沒，發呆，發呆。”葉彧尬笑，把金牌收好，揉了揉鼻子，跟秦衍一起下樓——他真的很想提醒秦衍，抹完臉應該把臉上的水滴擦幹，那張英俊的臉上挂着一滴一滴晶瑩的水珠，不但不顯邋遢，反而有股說不出的性感！

葉彧覺得自己越來越猥瑣了……

葉彧的官銜比縣官大上好幾階，但有句話叫強龍不壓地頭蛇，而且葉彧和秦衍不想在客套寒暄上花時間，直接屏退所有無關人等只留師爺，葉彧掏出了金牌：“我們有事要問，你知道的都要說實話，知道嗎？”

“是，是，是。”師爺狂點頭，那塊金牌是當今聖上禦賜，見金牌如見皇上親臨，這點利害關系他還是懂的，“請大人指示。”

“好。你們大人失蹤前有沒有哪裏不對？跟以往相比，有沒有特別之處？”葉彧坐在椅子上問話，秦衍在門外站着，防止有人偷聽，但憑他的內力，足夠将屋裏二人對話聽的一清二楚。

師爺還真仔細回想了一下，搖頭：“沒有，大人和往常一樣，并無特別之處。”

“失蹤的事是誰發現的？”

“是夫人，夫人去房間喊大人用早膳，才發現大人不見了。”

葉彧的眉頭微不可見的皺了一下：“這事兒除了府衙和大人家眷之外，還有什麽人知道？”

“回大人，沒有了，畢竟是一地父母官，大人不見了之後我們立刻往上禀告，不敢随意散播消息。”

秦衍抱着刀雙手環胸，眉頭也皺了起來，別的不提，早膳準備好了之後夫人才去喊他，肯定習以為常了，這位失蹤的大人可不是什麽勤政的父母官。

一番問答下來，沒有多少有用的信息，葉彧讓師爺将家中家眷找過來，秦衍則四處走走，重點去大人失蹤的屋子查看，可能有遺漏的線索。

推門而入，秦衍的眉頭再次皺起，這次皺起幅度大得多，不是為了屋中豪華的裝飾擺設，而是他聞到了一股味道。

那味道很熟悉，和葉彧揣在腰裏的藥渣子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