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主人大能
“住手!”樓梯口傳來天玑飽含怒氣的聲音,他當然生氣!走時還好好的小十七,現在竟被人反折着手臂嘴角還流出鮮血,竟敢欺負他的人!
天玑大步走過來,推開前面礙事的小矮子——雲霓公主,分開影十七與林長流,擔憂地翻看影十七的手腕,心疼道:“又流血了。”完全忘記當初是他給人家割斷的,天玑又看看影十七的嘴角,“你還受內傷了?”
影十七搖搖頭,仍在咬牙忍受手腕的一波波劇痛。
“是你幹的?”天玑眯起雙眼,側身看向林長流。
林長流看着天玑,驚訝于他的相貌氣質,如此精致的五官卻不顯女氣,雙目一淩便有一股駭人的氣勢,京都何時有這麽一號人物?
林長流知道對方來者不善,便擋在雲霓公主身前,“這位兄臺,請先聽我說……”
“聽你說?聽你說你怎麽把我家小十七打傷的?”天玑逼近,天生之神的強大神識鎖定林長流,讓林長流動彈不得,“你扭傷小十七的手臂,還讓他吐血,要你一條手臂不過分吧。”
天玑眼神中的漠視與冷意讓林長流冷汗直流,更讓他心驚的是,自己仿佛被一股強大的氣場壓制住,完全無法反擊,這是他面對皇上時也沒有的壓迫感。
天玑拿過林長流手中的長劍,抽出來朝着他的右手臂砍下去。
“叮!”一個不明物體打中了天玑手中的長劍,使其偏離了方向。
“住手!”三皇子趙玺印快步走了過來,他身着玄色長袍,袖口處繡着金線祥雲,腰間是鑲了白玉的腰帶,面帶急色卻不失鎮定。
“長流,怎麽回事?”趙玺印低聲問林長流,林長流簡短回了幾句,大概是自知不占理,描述地倒也客觀。
趙玺印聽罷,對着天玑拱手道:“公子,此事确實是我們魯莽了些,還請公子見諒,長流也不是有意傷害這位公子,”側身又對林長流說,”長流,給這位公子道個歉。”
要是平常,三皇子和雲霓公主的身份在這裏,趙玺印完全會是另外一套處理方法,但見天玑竟然能只靠威壓便讓林長流動彈不得,此事便只能由他們暫做退讓。
“實在對不住,剛剛是我太魯莽傷了你,我向你道歉。”林長流從剛剛恐怖的威壓中解放,後知後覺地汗濕重衣,明白自己踢到了鐵板,當即向影十七拱手道歉。
影十七沒有動作,看向天玑,天玑聽了林長流的描述心中怒氣更勝,怎麽可能輕饒了林長流。
他眯着眼,盯着林長流的右臂看了一會兒,就在林長流覺得自己胳膊隐隐發麻的時候,天玑道:“他不接受你的道歉。”
膽敢傷害他的人,林長流的胳膊他是要定了,不過不是今日,沒有星元的天玑,靠神識只能鎖定一個人,大範圍鎖定的話效果會減弱很多,而且跟在趙玺印身後的藍衣人武功深不可測,他和小十七都是打不過的。
“小二,結賬!”天玑把一張二百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加上原來的一百多兩和一些碎銀子,已經遠遠超過了賬單上的數額。
“來嘞!”躲在柱子後觀望的小二麻溜跑過來。
天玑對着影十七說:“走,我們再去一趟醫館。”說罷便繞開趙玺印一行幾人離開了,走時還拍了拍小二的肩膀,“多餘的是你的小費。”
這麽多!“多謝客官!客官慢走!”
“三哥,剛剛的人是誰啊,連你也怕他嗎?”雲霓公主更委屈了,最寵愛他的三哥也不為她做主,長流還差點沒了胳膊。
“莫哭,待會兒再和你細說,”趙玺印摸摸雲霓的頭,又對林長流說,“最近要小心些。”眼神看向林長流的胳膊。
“謝謝殿下。”林長流捂了一下胳膊,低頭應着。
趙玺印點點頭,又轉身在藍衣人耳邊吩咐,“調查天機真人。”他懷疑剛剛的人是天機真人,衣着和樣貌都與傳聞不無二致,但據說他毫無內力且常年孤身一人,現在看和傳聞又不一樣,趙玺印本來以為天機真人不過是個江湖騙子,現在看來,是要仔細調查一下了。
天玑和影十七又去了一趟濟世堂,把手腕重新包紮了一遍,拿了些內服的藥丸。
等待期間,天玑心中默默詛咒林長流三遍,讓這小子斷胳膊!
幾天後,在一場皇家馬球大賽中,林長流與鎮遠侯府的小世子搶球時相撞,右臂着地摔下馬,要起身時剛好被受驚的馬兒踏在右臂上,傷上加傷,臂骨粉碎,今生無法再擡起。
天玑不能未蔔先知,他只能保證自己詛咒完林長流的胳膊會遭殃。
等影十七包紮完後,兩人一起去了醉仙閣,此時将近申時,醉仙閣大廳已經人聲鼎沸。
天玑帶着影十七直接進了自己高價預定的雅座,坐在座位上剛好可以看到大廳舞臺上的景象,視野開闊,桌上早已備了上好的茶水與糕點,天玑嘗了一塊,味道不比登月樓的差。
花魁大選舉國關注,王子世子們前來也不必遮掩,醉仙閣的雅座不像登月樓一樣有屏風阻擋,誰來了,坐在哪兒,一目了然,大廳散座的觀衆們已經在紛紛交談,來了哪些達官貴人,他們支持哪位姑娘等等。
“今天是三年一度的花魁大選,感謝各位客官前來醉仙閣捧場,……”一位身材凹凸有致的女子站在舞臺中央開場,一開口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黛鳶是醉仙閣的老板娘,大家一般叫她黛鳶姑姑,歲月已經在她臉上留下細微的痕跡,但明豔的妝容搭配深紅色露肩長裙卻盡顯成熟女人的魅力。
天玑訂的位子是二人桌,一個綠衣姑娘走過來,給天玑桌子上放了兩個小托盤,每個裏面有三張桃木牌,一只毛筆和一小碟研好的墨,木牌頂端有個金色小勾,正面空白留給客人寫字,反面精心雕刻了寒雪臘梅。
“兩位大人,奴家綠蘭,為各位大人解說一下大選規則。”綠蘭見天玑與影十七一個豐神俊朗,一個嚴肅淩厲,一看便身份不凡,解說起規則來也格外細致。
花魁大選一共分三輪,第一輪是歌舞比拼,十進五;第二輪是才藝展示,上一屆花魁直接參加第二輪,六進三,;第三輪是自由發揮,決勝負。每一輪各位姑娘都有編號,表演結束後,客人們便在木牌上寫下自己支持的姑娘的編號,交給綠衣姑娘,二樓是金勾木牌,一塊木牌計兩票,一樓是銀勾木牌,一塊木牌記一票。
第一輪,各位姑娘按照抽簽順序上臺表演。
橙果姑娘一身橙紅色短衣,露出纖細的四肢,五指纖細,玉足小巧,手腕和腳腕用紅繩綁了鈴铛,邊唱邊跳,活潑靈動,引起臺下一片叫好聲。紫霞姑娘紫衣紫扇,唱的是大耀國家喻戶曉的樂府詩。雪語姑娘則是一身雪衣,雪白紗巾擋住了臉龐,跳了一曲袖舞蹁跹。其他姑娘也是各顯神通,但相比前三位姑娘,确實差了些。
到了投票的時候,黛鳶姑姑上臺再次确認十位姑娘的編號,大廳之間一時安靜下來,有的人還在冥思比較,有的人早已有了主意。
天玑記着影十七的手腕,便把他的木牌拿過來,“十七,你要選誰?”
“主人,屬下選……一號姑娘。”影十七對這樣的活動完全不适應,他哪裏見過這麽多姑娘在自己眼前唱唱跳跳,而自己竟還有選擇的權利。
“哦?原來十七喜歡橙果這樣的姑娘。”耳邊響起天玑略帶揶揄的聲音,影十七低頭不敢看主人的眼睛,他只是覺得橙果姑娘的表演給他的印象比較深刻罷了,有點像苗疆的歌舞。
天玑在影十七的木牌上寫下橙果姑娘的編號,又寫下自己的。
天玑選的是九號朵兒姑娘,前面幾位雖然表演得好,但匠氣太重,天玑活了上萬年,什麽令人驚豔的歌舞沒看過,他更喜歡純真自然的,朵兒有初上舞臺的緊張和舞步跳錯時的羞赧與失落,不知為什麽讓他想起了影十七。
影十七看着天玑在木牌上寫下一個“九”字,原來主人喜歡這樣的姑娘,朵兒姑娘跳得确實不夠好,但卻也嬌憨可人。
綠蘭走過來将木牌收走,又過來添了些茶水與點心。
大約兩杯茶的功夫,結果統計出來了。
一號橙果姑娘排名第一,雪語姑娘排名第二,紫霞姑娘是第五名,排名稍差,但也進了第二輪。
其他幾位姑娘已經在醉仙閣陪過酒,而雪語姑娘從未在京都露過面,一出場就得到如此成績實屬難得。
緊接着,各處的綠衣姑娘開始發放第二輪的木牌,與此同時,黛鳶姑姑上臺開啓了抽獎活動,原來每位客官桌角都有一個編號,形狀太小,好多人都沒有注意。
花魁大選有兩大贊助商——京都馬場和錦繡山莊,兩家的牌子今天也在醉仙閣門口立着。
第一次抽獎的獎品是京都馬場贈出的頭層牛皮全套馬具五套,能來醉仙閣的人都是非富即貴,這套馬具雖貴也不是買不起,只是圖個好彩頭罷了。
天玑看了看,對着影十七道:“今天的獎品沒我們的份兒。”
影十七心中驚詫,是啊,主人是神機妙算的天機真人,自然可以算出他們能不能獲獎。
影十七頓時恭敬道:“主人大能!”
天玑一下子被影十七認真的語氣逗笑了,茶水喝到一半差點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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